第309章
沈憶白是第一個沖上舞臺的。
他看著薄婉華觸目驚心的一只手,眼眶通紅:“媽,是誰把你折磨成這樣?”
對于沈憶白來說。
無論薄婉華犯下多少滔天大罪。
始終是他的母親。
從小到大,她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
雖然有些嚴苛,但是也有慈愛的時候。
沈憶白從心底是深深的愛著她的。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罵她,唾棄她,但是他不可以啊。
薄婉華卻像是沒有聽到沈憶白的話一樣。
她的目光還是落在薄靳修的臉上。
身體也忍不住開始發(fā)抖。
她突然上前。
一把抓住薄靳修的手。
她有很多話想說。
但是千言萬語仿佛卡在喉嚨口,怎么也吐不出來。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薄婉華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刀片一樣。
每吐出一個字,喉嚨仿佛都要被割上一刀。
在場除了姜辭憂之外。
都很震驚。
連蕭清霖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意外之色。
隨即又皺起了眉頭。
沈憶白就站在他們的旁邊。
他以為薄婉華瘋了認錯了人。
竟然將舅舅認成了他。
沈憶白上前。
抓住薄婉華的手臂:“媽媽,我在這里,我是憶白。”
薄婉華卻未曾看沈憶白一眼。
她只是眸光定定的盯著薄靳修。
薄婉華的淚水早已經(jīng)模糊了視線。
她緊緊的抓著薄靳修:“兒啊,我的兒��!”
這一刻,薄婉華仿佛陷入了魔障之中。
身邊的一切都消失了。
只剩下薄靳修。
她深深的看著他。
仿佛看到了內(nèi)心摯愛的影子。
是她和白哥哥的孩子。
眉眼之間既像白清洹,又像她。
薄婉華的內(nèi)心被深深的扎痛。
痛得無法呼吸。
不僅僅是對這么多年殘害薄靳修深深的內(nèi)疚和自責(zé)。
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懊悔和痛恨。
假如她一早就知道薄靳修是自己的孩子。
假如從小就能夠陪伴他成長,撫養(yǎng)他長大。
假如這些年,他陪在自己的身邊,叫自己媽媽。
那該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這么多年,她每天都在地獄里掙扎,她將薄靳修視作煉獄的魔鬼。
原來,不是。
他不是��!
她原本是可以幸福的,可以快樂的。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她知道自己擁有一個和白哥哥的孩子。
她該過的有多快樂。
但是這些全毀了。
全被自己親手毀了。
她緩緩抬起手,想要觸摸薄靳修的臉。
她癡癡的看著他,神情復(fù)雜,眼底像是旋風(fēng)卷起海浪,雷雨轟鳴。
但是手指還沒觸碰到薄靳修臉上的時候。
薄靳修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連同手臂也從薄婉華的掌心里面抽了出來。
薄靳修的聲音冷漠:“大姐,你認錯人了。”
大姐兩個字,將薄婉華瞬間清醒。
又像是一把刀子一樣。
將兩個人的關(guān)系生生割裂,涇渭分明。
她眼底的悔恨像是潮水一樣洶涌而至。
薄婉華知道自己今時今日絕對不可能活著出去。
有些話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薄婉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她匍匐在薄靳修的腳邊。
聲淚俱下。
“阿修,是我錯了,是老天爺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才讓我們母子分離,你不是孽種,你是我和白清洹的孩子啊,阿修,你知道嗎?你的親生父親,是白清洹,你是我們的孩子呀……”
薄婉華幾乎難過的快要死掉。
這些年,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天下還有比這個更殘忍的事情嗎?
沈憶白在旁邊幾乎看呆了。
薄婉華在說什么?
舅舅是母親和白清洹的孩子?
沈憶白雖然無法接受。
但是這一刻,他知道薄婉華肯定不是在說胡話。
舅舅竟然是媽媽的孩子。
也就是說,舅舅不是舅舅,而是他的親哥哥?
沈憶白站在旁邊,震驚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可如果舅舅真的是媽媽的孩子,為什么這么多年,她非要置他于死地?
第451章
叫我一聲媽媽這段時間,沈憶白也聽過關(guān)于母親的不少傳聞。
但是他不愿意相信。
不管是他的初戀白清洹,還是她當年被綁架的事情,亦或者是這些年,她做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
聽到的時候也很震驚。
但是從未有一件事,像現(xiàn)在這樣震撼他。
舅舅竟然是親哥哥。
薄靳修雖然表面不動聲色。
但是心里還是有些意外的。
薄婉華對自己態(tài)度大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而且,這些,到底是誰告訴她的?
"阿修,如果我早就知道你是我和白哥哥的孩子,我絕不會這樣對你,我好后悔,好后悔啊。"
千言萬語,千思萬緒,最后就只剩下后悔兩個字。
姜辭憂也挺意外的。
她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反轉(zhuǎn)。
薄靳修怎么會是薄婉華和白清洹的孩子。
薄婉華那么愛白清洹,知道了自己迫害了幾十年的人是和摯愛的孩子。
姜辭憂無法想象出這種心境。
應(yīng)該跟千刀萬剮差不多吧。
但姜辭憂也覺得諷刺。
半個月前,薄婉華還千方百計的想殺了他們,現(xiàn)在竟然會在這里懺悔。
這中間又發(fā)生了什么?
但是她并不在乎。
薄婉華心里有多難受,那都是她作惡的報應(yīng)。
她只在乎薄靳修。
姜辭憂并沒有在薄靳修的臉上看出震驚或者意外的神色。
他依舊面色如水。
聲音里面也充斥著冷漠和平靜。
“我早知道了�!�
一句話讓所有人又陷入震驚之中,無法自拔。
薄婉華瞬間收起情緒,抬眼望他。
“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的父親不是你所說的那些匪徒,而是白清洹�!�
薄婉華震驚的無以復(fù)加。
她顫顫巍巍的起身。
薄婉華這幾天時時刻刻遭受雷劈的感覺。
此刻竟然有些麻木了。
薄靳修不僅早就知道自己是她的兒子,竟也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白清洹。
“你是怎么知道的?”
薄婉華的每一個字都在顫抖。
薄靳修冷冷道:“幾年前,無意間在你的房間看到了他的照片,當時就猜到了�!�
薄靳修當初只是有了這樣的懷疑。
但是并沒有去驗證。
他也不想去驗證。
這個疑問在今天終于得到了答案。
但是他心里波瀾不驚。
因為跟他猜想的一樣。
薄婉華心尖像是扎著一根刺一樣。
他竟然早些年就知道了。
她抓住了薄靳修的手臂:“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不告訴我�。 �
如果,她知道了薄靳修是他們的孩子。
她根本不可能做那些事情。
為什么不告訴她?
薄靳修呵呵的笑了兩聲。
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告訴了您,您過往對我所做的一切就可以全部抹平?告訴你了,那些傷害就都不存在了?告訴你了,我們之間難道要像尋常人一樣母慈子孝?”
薄靳修說的極其的冷漠:“我早就不奢望你對我好了,如果你知道了,我反而會覺得惡心�!�
薄婉華往后退了兩步。
這么多年,他們早就形成了固定的相處模式。
那就是互相傷害。
即便薄靳修知道當初有機會可以改變現(xiàn)狀。
可以改變他們之間的惡劣的關(guān)系。
但是他放棄了。
因為他對她早就失望透頂。
早就不奢望一絲一毫的溫情了。
這些話對薄婉華來說,就像是割肉的刀片一樣。
她過去所做的一切,無論如何也無法彌補了。
這個時候,蕭清霖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