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到此時(shí),男人便安靜喝茶,不出聲。
青鳥在喊牌子:“二十五萬一次,二十五萬兩次……”
“六十萬�!彼就浆槼雎暣驍�。
“一百二十萬。”男人放下茶杯。
司徒瑯故意露出些許咬牙的姿態(tài):“……一百三十萬!”
“兩百六十萬�!�
銥驊
底下眾人早已鴉雀無聲。
瘋了,瘋了啊!
一顆花籽賣到上百萬了�。�
青鳥敲定時(shí),羽毛都帶著顫抖。
“師姐,就這樣算了?”
納蘭雖然這樣問,但是心中也知道,上百萬的價(jià)格,太夸張,太不值了。暗暗咬后槽牙。
“不急,”司徒瑯摸摸小榴的腦袋,“會(huì)有錢再買的。”
她又朝對面房間看去,霞光流轉(zhuǎn),看不清面目。
但是她感覺到,青衫男人也望過來,彎了眼角,又彎了唇角。
司徒瑯刻意用上法力,穿破霞光遮掩去看他,看清男人的面具上是花紋是翠竹,舒展的竹葉。
男人察覺到了她的試探,卻并沒有回?fù)艋蛘弑荛_,只是再次笑笑,弧度加深。
寥寥霧氣依舊自動(dòng)重來,霞光再聚,隔開視線。倒像是這一笑中又招來霞光,再度隱了眉眼看不真切
不知道為什么,她莫名覺得,男人的眼睛和嘴唇,應(yīng)該很好看。
第十二件,本輪鎮(zhèn)會(huì)至寶。
仙宮靈泉一瓶,一萬兩千靈石。
這個(gè)是洗髓靈藥,可以當(dāng)做洗髓花的平替。
司徒瑯心知,這個(gè)必須要。
但這輪她不報(bào)價(jià),安靜聽別人出價(jià)。
下面座位叫得很快,最后價(jià)格穩(wěn)在六萬。
“六萬五千�!�
奇怪的是,對面青衣男人一次沒有開價(jià)。
司徒瑯:“八萬�!�
她等待著她預(yù)料之中的聲音。
“十六萬�!睖睾�,不急不緩,甚至平心而論是音色是很好聽的男聲。
但是此刻已然讓司徒瑯火氣到達(dá)頂點(diǎn)。
恨不得把仙宮那瓶冷水澆在自己心上滅滅火。
十二件,皆是如此。他都要搶。
此時(shí),在座的各位都有意無意想看二位斗富,就連青鳥,也在一方出價(jià)后立馬眼巴巴望向另一方。
青鳥甚至在喊價(jià)時(shí),特意拖長時(shí)間,等著司徒瑯再加。
司徒瑯只是抱劍,身后的藍(lán)色飄帶無聲自動(dòng)。
最終青鳥敲定:“恭喜天字一號房客人!”
那男子看向司徒瑯,甚至帶著歉意。
司徒瑯衣袖下捏緊拳,望著他,面上卻突然朝他笑了一下。
風(fēng)清湖澈,云破月明的笑。
對面男人似乎愣了一下。
而后司徒瑯轉(zhuǎn)身,牽起小榴,用只有納蘭聽見的聲音說:
“去搶了。”
“把他拍到的東西,全部搶來。”
04
“分頭行動(dòng)�!�
望云端拍賣會(huì)已經(jīng)結(jié)束,司徒瑯早已經(jīng)摘掉薔薇花面具。
此處是華菱城一處隱蔽街道,看上去不及其他街市熱鬧,但是司徒瑯知道,這個(gè)是出望云端高樓的必經(jīng)之路。
司徒瑯抱劍于此,等著她的目標(biāo)。
*
另一個(gè)路口。
“娘親是要去打架嗎?”
小榴抬頭問,順嘴咬口納蘭遞過來的桃子。
“我們老大,畢竟也是天一宗人。輸不得的。”
納蘭觀察下小榴的反應(yīng),他沒皺眉,說明這桃子不酸,于是滿意把桃子收回大口咬起來。
“而且那人多欺人太甚啊,故意翻倍叫價(jià)�!奔{蘭把桃子嚼的嘎嘣響,生氣,“我們天一宗又不是沒錢。”
“那有錢為什么不拍回來呢?”小榴疑惑。
“哎呀你不懂,已經(jīng)不是錢的事了,就是得揍�!�
“反正過會(huì)看著我們怎么揍人就行了,好好學(xué)著。
*
來了!
司徒瑯發(fā)尾藍(lán)色飄帶微動(dòng),臉朝巷口轉(zhuǎn)去。
其實(shí)望云端的霞光云霧會(huì)沖散人的氣息,但是司徒瑯就是能探查出來,并且敏銳記下。
她對于氣息的感知比一般人都要敏銳。
似竹林,溫和,茶香與酒香并列。武功不明。氣定神閑。居高位,不拖泥帶水。
這是她對氣息的畫像。
怎么看都像是一個(gè)溫和的男人。
但偏偏剛剛讓她受了大氣。
司徒瑯?biāo){綾下的眉微不可查地皺了,臉色難得露出嗔意和不耐煩。
而后她突然劍意如斷崖,毫不猶豫朝男人襲擊去。
帶著一擊必得的篤定。
巷口剛出來的男人卻身形微動(dòng),像是劍撫過水,水又重聚般,躲避開這場突然的發(fā)難。
“姑娘,”那人倒是開口,聲音溫和中帶笑意,“你攔路打劫,都不戴面具的嗎?”
男人終于從巷口的影子里走出,站在陽光下,朝司徒瑯微笑。
司徒瑯收劍,面無表情望他。
男人仍然戴著面具,不是望云端送的那一張,而是另一張更精美的半截黃金面,遮住鼻梁往上,面上雕刻立體的竹葉和異獸,面具左邊額頭那里有狼族嚎月圖案的凸出飛起。
她此刻才發(fā)現(xiàn)他年歲不大。
他束著馬尾,露出的下半張臉骨相優(yōu)越,下頷線清晰。
嘴唇微翹含笑,唇色偏粉,線條流暢有唇珠。
她猜的對,他的嘴唇確實(shí)很好看。
他的身邊,跟著三只雪白小犬。
“對,我是攔路打劫的。”司徒瑯目光從小犬滑過,并不多說。她的劍快,語速卻總是冰冷且慢悠悠。
“所以交出你拍下的東西。”
遠(yuǎn)處有高樓間綻放開煙花,璀璨明亮,有人群遙遠(yuǎn)的喧囂熱鬧。
而此刻這條昏暗巷子里,卻只有他們兩個(gè)人。
男人望著她,并不懼怕。
“請問,是姑娘想拍的哪一個(gè)呢?”
司徒瑯惱了,她惱起來面色上沒有太多展露,但是身邊氣溫實(shí)打?qū)嵉拖聨锥龋瑤缀蹩梢阅?br />
“所有。”
話音畢,又是一招出擊。和剛剛一模一樣的招數(shù),她想知道男人是怎么躲避的。
男人好像微不可聞嘆口氣,同樣身法。
但是這次,司徒瑯的速度更快。
司徒瑯割下男人的發(fā)繩,青絲散落。
三只小犬汪汪叫囂起來。
“姑娘不要試探了。”男人苦笑,“第三次,劍就該割下我的喉嚨了�!�
她一次比一次快,更是能快速摸透他的招數(shù)。
司徒瑯不語,收劍,藍(lán)綾之下的薄唇抿著,不動(dòng)聲色。
男人好像自始至終都沒有被威脅到生命的意識自覺,當(dāng)著司徒瑯的面攏起頭發(fā),邊扎邊閑話。
“在下倒是剛剛聽說,有人和望云端的主人打了一個(gè)賭。
“那人說,若是第十一件拍品玲瓏花籽拍出價(jià)不到百萬,他就給望云端主人百萬。但是若超出百萬,則超過一百萬的部分,全部歸那人。
“望云端的主人自是不信一�;ㄗ涯艿桨偃f,就跟他賭了�!�
男人笑笑:“想必,那人和姑娘有關(guān)吧?這么說來,姑娘從我這賺了一百六十萬。”
那人正是左明鏡。司徒瑯在拍賣前問左明鏡信息時(shí),讓他去打賭,而后自己故意往高了抬價(jià)。
司徒瑯不吭聲。
男人的頭發(fā)扎好,又是個(gè)高馬尾。
司徒瑯發(fā)現(xiàn)他的發(fā)繩上也是青巾金絲繡著竹葉。
“不夠。”司徒瑯開口,“我氣性大,一百六十萬,不夠解氣�!�
男人的臉被黃金面具遮住,但是司徒瑯察覺到他一定是在挑眉笑。
“在下是見姑娘氣度不凡,眼光必然很好。所以姑娘開口的東西在下才會(huì)緊緊跟隨,這是相信姑娘眼光�!�
油嘴滑舌。司徒瑯皺眉,抬臂振袖,劍再出鞘,銀光劍身上懸空裹懸一圈圈藍(lán)白經(jīng)文。
天色漸暗,天邊的月亮露出一角。
一只小犬突然嗚咽一聲,轉(zhuǎn)頭看向男人,眸子開始泛出綠光。
裴若松望向天邊,今日圓月。銀狼的變身難以在圓月下用法術(shù)遮蓋。銀狼只有魔族青族馴養(yǎng),他的身份可能暴露。
不能再拖,雖然這個(gè)姑娘真的很有意思。
更不能讓她的劍揮出第三次,那就真的走不掉了。
裴若松行一禮,客客氣氣:“多有得罪�!�
“只是那花草和種子我確實(shí)需要,更需要靈泉澆灌。”
“這樣,聽風(fēng)樓的兩則消息,我交給姑娘賠罪�!�
司徒瑯抬頭,藍(lán)綾下的雙眼目露思索。
“先說你的名字�!�
“在下的名字和聽風(fēng)樓的消息只能二選一哦,如果——”
“消息�!彼就浆樂浅9麛唷�
男人故意露出有點(diǎn)受傷的表情,眼睛可憐巴巴望向司徒瑯,倒和他身邊的小犬有點(diǎn)像。
司徒瑯不為所動(dòng),低頭瞧眼小犬,站在原地等。
男人清清嗓子。
“第一則。兩個(gè)月
殪崋
后的四海劍道大會(huì),提前藏在百寶閣的獎(jiǎng)品已被人偷換。從八瓣珍品蓮換成洗髓花�!�
司徒瑯驀然抬頭。
她不在意小偷黑手是誰,只是想要這剛好合了她意的洗髓花。
男人似乎有點(diǎn)詫異她的反應(yīng),但而后瞇眼一笑,極其迅速施法器脫身,煙霧后傳來聲音:
“至于另外一則,下次見面再送姑娘�!�
司徒瑯得到想要的消息,心情變好,只是盯著男人消失的空地沒追,思索是何種沒接觸過的法器。
此時(shí),有個(gè)熟悉的身影跑過來:“哎呀師姐,你這邊都結(jié)束了�。 �
納蘭抱著小榴,剛剛在躲些人,沒趕上來幫忙。
納蘭看著煙霧,知道人跑了,又見司徒瑯拿出留影珠。
她剛剛在男人離開時(shí)試圖用留影珠,只是還是遲了一步,只拍到三只小狗。
司徒瑯嫌棄把留影珠畫面一清空,揉揉小榴頭,牽過手往前走。
納蘭嘰嘰喳喳講述她們剛剛怎么從二師兄的前女友圍追堵截中逃脫。
“哎呀,你說那些姑娘,都是跟二師兄有感情的人,我們也不好下重手;都是仙俠界有身份的人,我們又不好說重話;但又是感情糾纏不清的人,我又不敢太好言好語,怕被糾纏上,可不就只能逃跑了,真難搞啊……”
唯有小榴看留影珠時(shí)面露疑惑,又回頭瞧眼煙霧消散的空地。
怎么感覺,那三只小犬,很像家里的大白二白小白呢?
05選劍
司徒瑯得到洗髓花的消息,便不想追其他藥材,畢竟藥材也要選最好的。
往前走,拐角處便是師門另外二人。
辛景悶悶的,左明鏡還有臉吹個(gè)口哨。
“師姐和人打起來了?”左明鏡站直。
“沒有�!彼就浆樆貞�,剛剛男人沒有打的意思,只打算逃脫。自己是搶劫,不能算打架。
她遺憾沒有看清男人用的法器,不然倒可以教給老三當(dāng)學(xué)習(xí)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