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也驚醒了蕭錯的那些“同事”,他們爬起來瞪大眼睛看著沖天而起的火焰,先是茫然,隨即有人悄悄的笑了。
這群人中的大部分,精神情況都不是很好。
尤其在礦上每天都會從事超強負荷的勞動,和老八等人的藤條威脅下,精神更加的糟糕。
但他們依舊知道王家兄弟,就是吃人的魔鬼。
現(xiàn)在。
魔鬼的辦公室忽然火光沖天,更有護礦隊的隊員,驚恐的跑來救火時,發(fā)現(xiàn)了兔子的尸體。
這些心智不全的人,漸漸地全都笑了。
盡管笑得很壓抑,生怕會讓人看到后,會招來一頓毒打。
但他們的笑聲,確實是發(fā)自肺腑。
甚至有人還虔誠的跪地,感謝老天爺能給予惡魔毀滅性的懲罰。
但腦子好用的人,則在主動加入了救火大軍時,丟開水桶趁亂逃出了煤礦。
嗚啦——
凄厲的笛聲在夜空中猛地回蕩起來時,蕭錯已經(jīng)駕駛著那輛豪車,沖進了縣城內(nèi)。
她從一個垃圾場后面的廢墟中,拿出了一個大包。
這是她的行李,里面放著她的衣服,還有隨身佩戴的槍械。
丟在車上,看了眼雙手抱膝蜷縮在副駕上的段慕容,蕭錯再次啟動了車子,駛向了遠離這個縣城的某市。
天。
漸漸的亮了。
蕭錯把車子停在了一條河邊的樹林內(nèi),從行囊內(nèi)拿出了衣服。
她先給段慕容換衣服。
看到段慕容身上的傷痕后,蕭錯就覺得自己殺的人,還是少了點!
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哪怕是個叫花子,那些人怎么就忍心這樣對她呢?
“疼不疼?”
蕭錯托起段慕容的左腳,幫她穿褲子時,低聲問。
段慕容連忙搖頭,卻又接著點頭。
蕭錯不再說什么,只是默默的給她換衣。
段慕容就像個布偶那樣,任由她擺布。
蕭錯自己也換好衣服后,先把四個白布袋提下車,又來到了副駕這邊,把段慕容從車里背了下來。
段慕容的身體當前太虛弱了,坐都坐不穩(wěn),那就更別說是走路了。
背著她來到河邊,先用清水洗臉。
倆人洗去了臉上的煤灰后,蕭錯又拿出兩頂棒球帽,一人一個戴在頭上,遮住了臟兮兮的頭發(fā)。
她讓段慕容在河邊等著,自己走到車前拿出拿出火機,點燃了車座上的舊衣服。
“真是浪費了這輛車,但必須得燒掉,絕不能留下指紋等線索�!�
蕭錯回到了段慕容身邊,把她再次背上時,看似隨意的給她解釋。
段慕容乖巧的趴在她背上,看著迅速騰起的火苗,一聲不吭。
她的眼眸,也隨著竄出車窗的火苗,看上去很亮。
蕭錯把行囊掛在脖子上,背著段慕容,兩只手拎著六百萬的現(xiàn)金,邁開一雙大長腿走上河堤后,忽然有些后悔把車燒早了。
這兒距離市區(qū),還有老長一段路呢。
如果僅僅背著段慕容的話,她倒是不當回事。
可這六百萬的現(xiàn)金——
足足150斤重,一手75斤還背著個人往前走,蕭錯覺得有些吃力。
叮當叮當。
有鈴鐺聲從背后傳來。
蕭錯回頭看去,就看到一個大爺?shù)鹬鵁煷佔�,趕著毛驢車悠哉悠哉的走了過來,正好奇的看著遠處樹林中,冒出的滾滾濃煙。
看著這架毛驢車,蕭錯就感覺比看到了親爹,好像還親一點。
趕緊放下袋子,攔住毛驢車說要搭車。
不白搭車,可給大爺一百塊錢!
啥?
給額一百塊?
這是天上在掉餡餅嗎?
趕緊的上車——
蕭錯背靠著四個白布袋,屈膝攬著坐在她懷里的段慕容,笑得就像人畜無害的小黃花,和大爺攀談了起來。
謊稱自己帶著妹妹進城看病,卻因和客車司機發(fā)生爭執(zhí),就被丟在了半路上。
正在犯愁呢,大爺就趕著小毛驢車,腳踩七彩祥云的來了。
恩人啊。
送到某醫(yī)院門口后,必須得再給大爺一百塊的報酬。
不許推辭!
可把大爺給高興壞了,鞭子甩的越加有勁時,趕緊給毛驢戴上了“行車證”。
所謂的毛驢行車證,就是掛在驢屁股上的糞兜。
毛驢不戴糞兜,是不許進入市區(qū)的。
“嘚,快點走!回家,給嫩倆雞蛋吃�!�
大爺甩著鞭子,沖毛驢喊道。
毛驢一聽有倆雞蛋可吃——
沃糙!
這還了得?
必須得速度起來啊。
就在這頭毛驢為了倆雞蛋,奮蹄直奔某市醫(yī)院時,一溜兒警車打著紅藍暴閃,先后停在了王家煤礦的門前。
一個名為兔子的護礦隊員被割了脖子,死不瞑目。
王家煤礦的老大和老二,還有老八在火海中,被燒成了粗制濫造般的非洲人。
這還是因為救火及時。
要不然他們早就被燒成灰了。
這些人的橫死,就足夠震驚市局了。
何況還有個來頭特大的王少乎��?
現(xiàn)場那么多人,沒誰亂說話。
昔日繁忙的礦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喧鬧。
空氣中彌漫著燒肉的香味——
又有車來。
很快。
十多個穿著頗為上檔次的男女,臉色凝重、渾身散著憤怒殺意的,急匆匆的來到了現(xiàn)場。
西北王家的人。
家里的核心子弟王濤,竟然在入股的煤礦被人,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殺死后,又縱火焚尸的行為,讓王家震驚!
為此,王家派人連夜從省城趕了過來。
帶隊的,赫然是王濤王少的小嬸嬸欒瑤。
欒瑤也是在西北王家二代中,最為強勢的女性,據(jù)說王老都得給這兒小兒媳幾分面子。
“欒處,您親自來了?”
市局的趙局看到她后,連忙快步走過去,微微欠身時伸出了右手。
欒瑤卻理都沒理趙局的手,只是微微瞇起眼,看著還在冒煙的辦公室,又看了眼蒙著布的幾具尸體,語氣淡薄的問:“有什么線索嗎?”
握手被無視了的趙局,有些尷尬。
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滿,順勢抬手正了下帽子,算是化解了尷尬后,才說:“經(jīng)過我們的法醫(yī)堅定,殺害王濤等人的兇手,是個殺人專家!殺人手段干脆麻利,勘稱是一擊致命。尤其在殺死王濤時的手段,更是殘酷的讓人發(fā)指�!�
“哪個是王濤?”
欒瑤問。
趙局快步走到一個尸體前,掀起了布。
王家的人,以及現(xiàn)場很多警員看到那具尸體后,全都下意識的哆嗦了下,迅速挪開了目光。
太可怕了!
可是——
也就三十歲左右,看上去好像桃子般那樣熟透了的欒瑤,卻神色冷漠的走過去,拿出一副手套戴在了手上后,屈膝蹲下。
伸手捏住了王濤的下巴,掰開了他的嘴巴。
第872章
蘿卜上的人名
被趙局尊稱為欒處的欒瑤,并不是警務系統(tǒng)中的人。
她也無法從傷口處,鑒定出兇手出刀時的速度、角度等信息。
不過。
她還是在數(shù)十個人,都不敢看王濤的尸體時,卻蹲下來親手掰開了尸體的嘴,仔細檢查起來時,問:“法醫(yī)呢?”
法醫(yī)趕緊走過來,蹲在她旁邊,開始給她仔細講解兇手殺人時,使出的那致命一刀。
最后。
法醫(yī)說:“因受害者死亡后,是匍匐倒地的,再加上救火還算及時,才能讓我們看到受害者的致命傷。可以肯定,兇手是經(jīng)過長時間特殊訓練的專家。兇手在出手行兇時,很清楚該怎么出刀,才能讓受害者迅速喪命�!�
法醫(yī)能給出的信息,也只有這些了。
因為兇手放火焚燒了現(xiàn)場,根本無法根據(jù)現(xiàn)場,找到更多有價值的線索,來推算出兇手的身份。
當然。
在食堂后院小屋前的兔子,倒是沒有被焚燒。
可兇手一刀割斷兔子的動脈時,依舊是那樣的干脆利索。
還是因為當時救火時,很多人跑去食堂那邊提水,無數(shù)人的腳印和滿地水,都掩蓋了兇手的蹤跡。
欒瑤沒有再說什么,站起來走進了辦公室的廢墟中。
趙局跟了進來,輕聲說:“欒處,我們已經(jīng)搜索過了,沒發(fā)現(xiàn)任何的線索。兇手也沒撬開保險箱,不像是劫財。極有可能是仇殺,比方為了爭奪礦產(chǎn)資源,某人高薪聘請了職業(yè)殺手。王濤昨晚恰好,出現(xiàn)在這兒,卻慘遭不幸�!�
欒瑤還是沒說什么。
只是在確定也找不到啥線索,轉(zhuǎn)身要走時,卻又忽然彎腰伸手,從廢墟門后撿起了一個東西。
那是半塊蘿卜。
已經(jīng)被救火的人,踐踏的不像樣。
趙局等人在勘察現(xiàn)場時,當然也看到了這半個蘿卜,卻沒誰在意。
因為辦公室西墻下的鐵柜子上,還有一些沒燒壞的酒菜,蘋果桔子等水果。
欒瑤拿起了那塊蘿卜,用手套擦了擦后,才用飽含著明顯不滿的口氣問:“你確定,在這兒找不到兇手的任何線索?”
趙局愣了下——
下意識的看向了,王家小嬸嬸遞到他眼前的半塊蘿卜!
這才發(fā)現(xiàn),上面竟然被人指甲之類的,刻出來的幾個字。
確切地來說,是個人名。
哪怕刻的一點都不規(guī)范,老臉發(fā)燙的趙局,卻漸漸辨認出了那幾個字:“崔,向,東?”
欒瑤點頭:“是的。就是崔向東�!�
“這是個人名?還是�!�
趙局說到這兒時,神色越加的尷尬。
欒瑤卻沒說什么,把蘿卜遞給趙局后,快步出門。
“小馬�!�
只感覺老臉發(fā)燙的趙局,喝令助手過來,繼續(xù)勘察現(xiàn)場,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和兇手有關的線索。
欒瑤出門后,走到了煤礦工人的面前,開始詢問昨晚的情況,以及案發(fā)時晚上值班的人,人員有沒有變動。
“一些,一些外地來打工的人,昨晚趁亂離開了煤礦�!�
一個小頭目眼神躲閃的說:“但那些人,基本都是街上的叫花子,居無定所,不知道他們住在哪兒。甚至,我們連他們的真名都不知道�!�
“呵呵�!�
始終神色淡然的欒瑤,忽然笑了:“你就直接說,那些人都是被你們用強力綁來這邊,不用給錢的勞動力就好。還說什么,外來的打工者。知道你們老板,為什么被人宰了么?”
小頭目張嘴——
“因為他們干的喪盡天良的事,太多�!�
欒瑤轉(zhuǎn)身看著王家那些人,語氣陰森;“還有我王家!我王家的子弟,怎么會在死在這么偏僻的小煤礦上?你們誰能告訴我,王濤為什么和王家兄弟,一起死在了這兒?”
沒誰敢說話。
甚至都沒人,敢看欒瑤的眼睛。
“這只能證明,王濤也參與了喪盡天良的事,遭到了報應。你們這些人啊,還真夠可以的!瞞著老爺子在外,賺這種喪盡天良的錢�!�
欒瑤厲聲喝道:“難道就不怕,哪天也像王濤那樣,被人一刀從下巴直貫大腦嗎��?”
王家子弟們,更不敢說話了。
欒瑤快步走到王濤的尸體前,抬腳踢開布,露出了可憎可怕的尸體。
看著王家子弟,緩緩的說:“你們所有人,都盯著他的樣子看兩個小時,并展開豐富的想象。當然,你們可以說不,但后果自負。”
說完。
欒瑤摘掉手套,隨手丟開后,快步走到了車前。
上車關上車門,她拿出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