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蕭錯冷冷看了眼樓宜臺,彎腰脫下鞋子,換上了崔向東來這邊時的男式拖鞋。
啪噠啪噠的腳步聲中,蕭錯走進(jìn)洗手間內(nèi),洗掉了滿臉的仆仆風(fēng)塵以后,又自個拿了一個杯子一雙筷子,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沖門的沙發(fā)上。
拿起酒瓶子,給自己滿了一杯酒。
舉杯和兩個還傻呼呼看著她的小婦女,叮當(dāng)碰了一下后,昂首一飲而盡。
“嘶嘶,哈�!�
可能是蕭錯喝的有些猛,也許是杯子有些大,或者說酒的度數(shù)有些高。
反正蕭錯的嘴里,發(fā)出類似于響尾蛇的聲音后,剛洗過的白凈小臉上,立即就變成了醉人的酡紅色。
咔的放下酒杯。
蕭錯抬手把一個盤子,和一個白米飯扒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丟開女孩子該有的矜持,拿起筷子化身雙槍陸文龍,稀里呼嚕的大吃了起來。
襲人和樓宜臺——
終于從有些詭異的安靜中清醒,迅速對望了眼。
然后再次,一起看向了蕭錯。
蕭錯沒看她們,只是低頭吃飯。
好像一眨眼的時間,一盤清炒山藥和一碗白米飯,就被蕭錯風(fēng)卷殘云般的吃了個精光。
餓死鬼投胎那樣。
其實她真得餓了。
早上就沒吃飯的蕭錯,送段慕容去了燕京某單位后,又回到了家,和蕭老在書房內(nèi)嘀咕到下午四點,午飯都沒吃,就馬不停蹄的回到了龍山。
人是鐵,飯是鋼。
吃下這些東西后,蕭錯那種餓得心慌的“病情”,立即得到了有效遏制。
呼。
蕭錯吐出一口酒氣后,反手擦了擦嘴角,放下筷子拿起酒瓶子,再給自己倒酒。
淡淡地說:“這菜,有些淡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樓副縣做的。畢竟南方人的口味,比較偏淡。下次再做飯時,記得有一個菜的口重點�!�
樓宜臺微微歪頭,看著蕭錯:“你認(rèn)識我?”
蕭錯反問:“你認(rèn)識我嗎?”
“不認(rèn)識�!�
樓宜臺搖了搖頭。
如實回答:“但我能從你出現(xiàn)后,小襲人立即傻呼呼的反應(yīng)中,看出除了崔向東的前未婚妻之外,就再也沒有哪個英姿颯爽的女孩子,能讓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你,卻沒有發(fā)火了。畢竟,小襲人是個特小氣的人。如果你不是被她搶走未婚夫的蕭錯,她寧可把桌子掀了,也不會讓你吃�!�
“你說的很有道理。秦局再怎么是舉世公認(rèn)的崔家女主人,她在我面前也會有些底氣不足。”
蕭錯看了眼襲人,又對樓宜臺說:“樓副縣死皮賴臉的住在秦局家里,在盤龍縣又不是什么秘密。我知道你是誰,很正常�!�
“有道理�!�
樓宜臺并沒有因為蕭錯,當(dāng)面諷刺她“死皮賴臉”就發(fā)火啥的。
這可是在非工作期間。
她真要惹惱了來意不善的蕭錯,盤龍縣常務(wù)副的光環(huán),根本無法有效保護她的。
該低頭時,絕不逞強,是樓宜臺的處事原則之一。
她看向了襲人。
襲人此時垂下了眼簾,小臉上的愕然不見,恢復(fù)了以往的冷冷淡淡樣。
就像她壓根不在意蕭錯,為什么忽然擅闖民宅,還搶她們的飯吃,喝她們的酒,穿她丈夫的拖鞋。
至于她心里是咋想的,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你們繼續(xù),聊剛才的話題�!�
蕭錯端起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說:“就當(dāng)我不存在好了�!�
襲人和樓宜臺——
換誰是她們,都不可能把蕭錯當(dāng)作不存在�。�
畢竟這可是個危險指數(shù)很高的小暴女。
襲人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
樓宜臺只好硬著頭皮的站出來,笑:“呵呵,我們也沒聊什么�!�
“我提醒你一句�!�
蕭錯看著樓宜臺:“就在我開門進(jìn)來時,你讓秦局跟你說說,打算用什么辦法,來對付蕭家的那匹小竹馬。”
樓宜臺——
“我就是你說的那匹小竹馬。說吧�!�
蕭錯又抿了口酒,說:“如果,你們在協(xié)商該怎么對付我的過程中,因為不清楚我的哪個缺點,就無法制定計劃時。我可以及時的,給你們最可靠的友情提示。”
襲人和樓宜臺——
當(dāng)著蕭錯的面,協(xié)商怎么對付她的計劃時,還得讓她配合說清楚這種事,怎么聽起來有些怪怪地感覺呢?
“嘿,嘿嘿�!�
看出蕭錯來意不善的樓宜臺,決定及時撤離。
她嘿嘿訕笑著,起身:“剛才我那樣說,就是閑聊。你們一個是崔向東的老婆,一個是他的小竹馬兼前未婚妻。我呢?就是個在家嚼舌頭的看客�?傊銈兇藜业氖�,我這個外人不方便參與。那個啥,我先去休息了�!�
不等襲人和蕭錯說什么,樓宜臺果斷的跑進(jìn)了臥室內(nèi),關(guān)上了房門。
“媽的,小竹馬怎么跑來我們家了?她肯定不敢對小襲人做什么,卻有可能對我下黑手。畢竟男人被搶的女人,腦子基本都不怎么正常的。因此,我必須得對這頭小暴龍,有所防備。”
樓宜臺低低的罵著,趕緊找出了她的防身狗腿刀。
盡管她也很清楚——
就憑蕭錯的本事,真要想干她的話;她別說是拿一把狗腿刀了,就算懷抱一挺加特林,好像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但一刀在手后,姨太那顆彷徨的心兒,卻在瞬間安寧了很多。
客廳內(nèi)。
襲人拿起筷子,淑女風(fēng)范十足吃飯時的樣子,盡顯崔家女主的風(fēng)采。
蕭錯也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只是慢悠悠的品著酒。
嘟嘟。
她的電話響了。
她拿起來放在耳邊,嗯啊了幾句,起身快步出門。
襲人的眼角余光,看向了敞開著的客廳門外。
就看到——
七八分鐘后,蕭錯帶著四五個人走進(jìn)了小院內(nèi)。
這些人或搬,或抬著一些東西。
這是一張可以組合起來的實木高低床。
第1092章
其實我們兩個,兩看相厭!
你忽然弄一張高低床來我家,這是啥意思?
不會是以后要把我家,當(dāng)作你家吧?
這也太過分了!
客廳內(nèi)的襲人、臥室內(nèi)通過窗口向外悄悄看的樓宜臺,看到在蕭錯的指揮下,送貨的工人們在院子里拆箱后,都怒了。
襲人再也不裝啞巴了。
樓宜臺也不再裝睡覺了。
倆人一起快步出門,站在客廳門口,雙手環(huán)抱做門神狀。
一個站在門口左邊,一個站在右邊,微微瞇起眼看著蕭錯!
那些按照蕭錯的吩咐,從青山大老遠(yuǎn)來這邊送貨的工人們,立即面面相覷。
誰也沒想到——
定床的女孩子,就是個罕見的小美女了;這個小院內(nèi),竟然還有兩個他們看到后,就會“芳心波動”的美女。
尤其那個相貌文靜的小娘們,就是一枚熟透了的果子。
拿根吸管一戳——
吸留一聲:“��!酸酸的,甜甜的,膩膩的,奶香奶香的,味道好極了。”
“蕭錯。”
自從蕭錯來了后,就沒說話的襲人,終于開口了:“你這是什么意思?”
“以后和你住在一起,就這么簡單�!�
蕭錯干脆的回答:“無論你去哪兒,我就跟著去哪兒�!�
襲人——
冷冷地說:“可我不喜歡,你跟我住在一起�!�
“她是向東哥哥的敵人。”
蕭錯理直氣壯的樣子,抬手指著樓宜臺:“我卻是向東哥哥的小竹馬!她都能和你住在一起,我為什么不能?”
襲人——
樓宜臺——
“你跟我來�!�
襲人不想當(dāng)著樓宜臺的面,尤其那幾個工人的面,和蕭錯談?wù)撃承┦隆?br />
對蕭錯說了句后,就踩著小拖鞋,啪嗒啪嗒的快步走出了院門。
“你們繼續(xù)干活。樓副縣,把臥室收拾出來。后續(xù),我還有很多東西要送過來。請記住,你是向東哥哥的敵人。你沒有任何的資格,對我這個前未婚妻要做的事指手畫腳。要不然,后果自負(fù)。
蕭錯吩咐了工人們一句,又對做出門神狀的樓宜臺說了句,這才走出了小院。
看著她的背影——
樓宜臺恨得牙癢,真想沖她大叫:“你是崔向東的前未婚妻,就了不起�。磕愕浆F(xiàn)在,好像都沒被他親一下吧?可我和他,卻經(jīng)常在廚房內(nèi)噼里啪啦。”
憤怒歸憤怒。
但樓宜臺也很清楚,她和崔某人之間的那些破事,好像見不得光。
當(dāng)然不能說出來。
小院西側(cè)的地頭上。
襲人靠在一棵梧桐上,看著隨風(fēng)緩緩起伏的麥浪,開門見山的問:“蕭錯,你知道他和苑婉芝的關(guān)系嗎?”
“知道�!�
也靠在一棵樹上的蕭錯,干脆的回答:“我不但知道,而且還在幾天前,親眼看到他們在苑婉芝家的廚房內(nèi),親密的擁抱在一起�!�
襲人——
抿了下嘴角:“那你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
蕭錯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說:“她是她,我是我,你是你。她在暗中和向東哥哥,保持著最親密的關(guān)系;你因喜歡向東哥哥,強行把自己嫁給她;我從穿著開襠褲時就喜歡他,要嫁給他。我沒有資格和任何的權(quán)力,來阻止你們和他在一起。但你們也沒資格和權(quán)力,來阻止我要做的事�!�
襲人皺眉:“你要邁過那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蕭錯干脆的回答:“今天下午,我對爺爺親口說過!在我追求幸福的路上,根本沒有任何的鴻溝�!�
襲人——
沉默半晌,才輕聲說:“蕭錯,不要犯錯。世界上除了崔向東之外,還有很多好男人�!�
“既然世界上,除了向東哥哥之外,還有很多好男人。那你們�。 �
蕭錯猛地低頭看著襲人,雙眸在黑夜中,閃著可怕的光澤,壓抑的低吼:“為什么,不去找那些好男人?卻來搶我的向東哥哥?”
襲人——
她能看得出,此時的蕭錯很危險。
卻依舊勇敢的和她對視著,冷靜異常:“蕭錯,請必須得搞清楚。我只是強扭了他,卻沒有把他從誰的手里搶過來。他和樓曉雅是夫妻倆時,我沒出現(xiàn)。你和他訂婚后,我沒有出現(xiàn)。他被樓曉雅拋棄,被你們蕭家退婚之后,我才成了他的妻子�!�
蕭錯沒說話。
因為她不得不承認(rèn),襲人說的很正確。
呼——
蕭錯輕輕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氣,心態(tài)迅速擺正。
低聲說:“是我,幫向東哥哥找到了段慕容�!�
嗯?
襲人楞住。
接下來的足足一個小時內(nèi)——
蕭錯就把當(dāng)初孤身走天涯,搜尋段慕容;最后在天西省某市的小煤礦,大開殺戒;事后帶著段慕容藏匿起來,幫她戒掉了毒;請蕭天策出馬,幫自己運作來盤龍縣。
昨晚帶著段慕容去了市婦聯(lián),被聽聽小師姐認(rèn)出來;倆人經(jīng)過長時間的溝通,蕭錯終于找到了新的方向;她和小師姐聽墻根,祝福段慕容“新婚大喜”;今天送段慕容去燕京等等事,全都仔細(xì)講述了一遍。
最后。
蕭錯看著襲人的眼睛,特認(rèn)真地說:“我不得不承認(rèn),你才是最合格的崔家女主人。我會聽從小師姐的建議,把自己當(dāng)作云湖崔家的核心一員。我會確保你在盤龍縣的絕對安全,幫你搞清楚盤龍僵尸究竟是什么鬼。因此,我必須得和你住在一起。你,也必須得承認(rèn),我是崔家的核心一員�!�
襲人靜靜的看著蕭錯。
很久都沒有說話。
她這才知道——
蕭錯心碎南下后,獨自奔波足足兩個月才找到了段慕容,為崔向東提供了反擊王家、拉攏段家的籌碼。
“你能信得過樓宜臺這個敵人,那么就該信任我�!�
蕭錯打破了沉寂——
聲音里,鼓蕩著從沒有過的苦澀:“爺爺告訴我說,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如果真為向東哥哥著想,就必須得學(xué)會舍得。”
襲人問:“什么意思?”
“簡單。”
蕭錯回答:“其實我們兩個,兩看相厭!甚至,我恨不得一刀一個,把你和苑婉芝全都?xì)⑺�。但我不能那樣做。因為你和苑婉芝,對崔系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唯獨我蕭錯�!�
呵呵。
她自嘲的笑了下,說:“對向東哥哥和整個崔家來說,都是那樣的可有可無�!�
“嗯,你說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