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就等著苑婉芝去求她呢。
如果苑婉芝不去求她,米倉兒就會讓苑東平的妻兒,落到凄慘的地步。
因此,苑東平必須請苑婉芝出面,答應米倉兒提出的條件,來換取妻兒的平安。
可是——
誰在求人時,稱呼對方為賤人?
猛地清醒的苑東平,痛苦的閉了下眼后,就看到坐在辦公桌后的方臨瑜,正用滿臉譏諷的笑容,看著他。
其實。
就憑苑東平的智商、忍耐力,鎮(zhèn)定功夫,他不可能這樣失態(tài)的。
皆因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妻兒,被米倉兒死死鎖定后,讓他在瞬間方寸大亂。
不過。
苑婉芝這次卻沒有掛掉他的電話,只是陪著他沉默片刻后,才淡淡地問:“說吧,找我有什么事?”
“米倉兒——”
苑東平嘴唇哆嗦著,艱難的說:“米倉兒,鎖定了我的老婆孩子。”
呵呵。
苑婉芝輕笑了下:“好端端的,她為什么要鎖定你的老婆孩子?”
這個問題——
苑東平很想憤怒的大吼,說他為了報復蕭天盡和某賤人,才答應和米倉兒暗中聯(lián)手,結果卻被她給賣了。
他更想聲淚俱下的哀求苑婉芝,看在倆人一奶同胞、尤其因當年幫她痛扁蕭天盡,才被剝奪二十多年的幸福份上,救救他的老婆孩子!
可話到嘴邊,苑東平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嘟。
通話再次結束。
一身黑色西裝,束發(fā)白綾飄飄的苑婉芝,卻沒有絲毫風度的盤膝,坐在墓碑前的地上。
她放下電話,抬起了右手,低聲說:“煙�!�
陪著她的崔向東,默默的遞過了香煙。
除了崔向東之外,還有秦襲人和蕭錯。
蕭天盡的骨灰盒下葬后,苑婉芝并沒有回家,而是讓蕭天祿等人都回家。
她想在這兒,好好反思下過去的這幾十年人生。
很清楚她當前是什么心態(tài)的蕭家人,也沒誰勸她節(jié)哀順變啥的,更知道她確實需要好好的靜靜,都默默的離開。
蕭天祿在離開之前,特意找到崔向東,用帶有明顯請求的口吻,讓他留下來陪陪弟妹。
蕭家人真怕苑婉芝想不開,做出什么傻事。
反正在蕭天盡的骨灰盒被接回家后,蕭老已經(jīng)對蕭天祿和蕭天策兩個兒子,徹底的攤牌了。
不攤牌——
蕭老實在無法和兒子們解釋,蕭天盡在臨死前,為什么會留下那樣的遺言!
蕭天祿兄弟們這才恍然大悟,隨即內心復雜無比。
蕭家的家主,竟然和蕭錯一起,都鐘情于某個晚輩的現(xiàn)實,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可是——
這能怪苑婉芝嗎?
要怪,就只能怪蕭天盡太優(yōu)秀了!
蕭天祿兄弟只需保持冷靜,站在苑婉芝的角度上,去體會她婚后遭受的罪、尤其那次差點抱著蕭錯一起去死的絕望;就能理解她的感情,為什么會慢慢地發(fā)生變化。
尤其苑婉芝說的很清楚。
三年后,就會把家主之位“禪讓”給蕭天策的承諾,更證明了她現(xiàn)在無論做什么,都是很理智的。
蕭天祿兄弟并沒有糾結多久,就下定了決心。
那就是無條件的,支持苑婉芝!
畢竟苑婉芝成為家主后,為蕭家做出的貢獻,那絕對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還是蕭天祿當家——
別說他兩天后,就能走馬金陵了,估計早就變成第二個崔老大了!
很多事。
一旦看透了,就能充分的理解,并坦然處之。
反正蕭家兄弟,是看透了這件事。
也都覺得本來手握一把好牌的老二,落到如今這個下場,那就是咎由自取。
蕭天策在臨走前,也拍了下崔向東的肩膀,眼神復雜的說:“二嫂是個苦命的,以后好好的對她。”
不等崔向東說什么,蕭天策又走到了襲人的面前。
他倒是沒對襲人說什么,只是默默的彎腰深施一禮,轉身快步離開。
蕭天策為什么要給襲人施禮,在場的幾個人都懂的。
早就“看開了”的襲人,也沒當回事!
就這樣。
崔向東和襲人,就靜靜地陪著坐在地上的苑婉芝,動也不動的盯著墓碑上的照片,久久的發(fā)呆。
只等苑東平來電。
呼。
苑婉芝吐出了一口煙霧,側臉看著崔向東,說:“米倉兒對苑東平的妻兒下手了,你說我該怎么辦?”
這個問題——
很清楚苑家姐弟恩怨的崔向東,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讓婉芝阿姨出手幫忙?
苑東平暗中勾結米倉兒的行為,尤其他剛才脫口罵出的那句賤人,實在讓人無語。
以德報怨這句老話,在婉芝阿姨這兒,根本沒有任何的市場!
對苑東平當前所面臨的危險,置之不理?
可他終究是婉芝阿姨,唯一的親弟弟!
苑東平之所以背井離鄉(xiāng),遠走江東的這些年內,始終深陷痛苦中,皆因當年他痛扁了家暴親姐姐的蕭天盡。
這么復雜的問題——
即便聰明如苑婉芝,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崔向東苦笑了下。
襲人忽然發(fā)言:“兩天后,蕭天祿不就去金陵了嗎?他一個市長,確保苑東平的妻兒安全,應該沒問題吧?關鍵是,米家到現(xiàn)在可能還不知道,蕭天祿要去金陵。至于該怎么處理苑東平,我建議讓他返回江東。也就是說,再給他一次機會�!�
再給他一次機會?
崔向東等人都愣了下,一起看向了襲人。
“不管怎么說,你和蕭天盡在二十多年前,都傷害過苑東平�!�
襲人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說:“退一步來說,就算苑東平不是你唯一的親弟弟。那也是你們兩口子,先傷害人家的。而且一傷,就是二十多年!苑東平有足夠的理由,足夠的資格來恨你們�!�
這話說的——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蕭天祿去了金陵后,得培養(yǎng)屬于自已的心腹。苑東平的工作能力,還是很可以的。只要他能放下仇恨,安心追隨蕭天祿,最好。如果他還執(zhí)迷不悟,蕭天祿讓他再次深陷絕望,易如反掌�!�
襲人對苑婉芝說:“總之,我建議再給苑東平一個機會。你給過他這次機會后,再也不見他就是�!�
再給他一次機會。
以后再也不見!
苑婉芝的眼睛,慢慢地亮起。
崔向東有些驚訝的目光,看著襲人。
真沒想到老滅絕,能說出這番話。
蕭錯看著襲人的眸光里,更是帶有了欽佩的色彩。
她也終于肯承認,自已比不上秦襲人了。
哼。
我有時候,還是很有腦子的。
我只是不愿意動腦罷了——
襲人很享受大家看她的目光,心中嬌哼一聲。
又對苑婉芝說:“走吧。你和蕭天盡的恩怨,也算正式落下帷幕。以后,過你想過的日子就行�!�
是啊。
襲人說的沒錯。
隨著你的入土為安,我們的恩怨正式落下了帷幕。
我徹底忘記你,以后過自已想過的日子就好!
苑婉芝看著蕭天盡的遺照,抿了下嘴角,抬手。
蕭錯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嘟嘟。
崔向東的電話響了——
大哥韋烈來電:“狗賊,我知道你現(xiàn)在燕京。明天傍晚來沈家村,參加老子和沈沛真的婚禮!”
第1354章
米配國還能接受沈沛真嗎?
啥?
你明天傍晚,就會和沛真阿姨在沈家村,舉行婚禮?
沃糙,我沒有聽錯吧?
崔向東聽大哥在電話內那樣說后,頓時懵逼。
懵逼的事年年有,今年卻特多啊特別多!
“哦,對了�!�
韋烈又說:“我知道你和襲人一起進京,參加那個短命鬼的葬禮了。不過我那個老丈人,只邀請了你自已。你和襲人弟妹說一句,請她多多包涵。別因大哥我二婚沒請她,就把我當外人。哎!老子心里苦哇,卻無處敘說。好了,就他娘的這樣吧�!�
不等崔向東說什么,韋烈就結束了通話。
崔向東依舊滿臉的懵逼樣。
襲人也是滿眼的小星星。
沈沛真是誰?
在來京的路上,崔向東就把她“介紹”給了襲人。
當然也會把大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輕松讓米家遭到慘痛反噬、米倉兒家破媽走的事,也說了出來。
至于他和沛真阿姨的那些小秘密——
噓!
可是。
以焦偉的身份,送沛真阿姨回沈家的大哥,怎么又要和她舉辦婚禮了呢?
這他娘的,搞雞毛啊��?
暫且不說沛真阿姨的小乖是誰,單說大哥和大嫂那天地可鑒的愛情,他也不該和別的女人結婚啊。
這里面啊,肯定有事!
襲人真想去湊湊熱鬧——
奈何大哥說的很清楚,他老丈人只邀請了崔向東一個人!
“哼,就算是請我去,我都不屑去�!�
襲人輕哼一聲,轉身就走:“崔向東,你明天和聽聽去參加他的婚禮。我和你阿姨還有蕭錯,一起返回青山�!�
因當前的局勢頗為嚴峻——
東北古家隨時都會發(fā)動攻擊;李常務的兒子李云俊,又被崔向東打斷了右手;再加上崔向東那晚已經(jīng)用黑夜鬼火,給甄惠嘉成功挖坑。
驚濤駭浪,已經(jīng)逼近青山!
新鮮出爐的小寡婦,在讓亡夫入土為安后,必須得馬上返回青山坐鎮(zhèn)。
苑婉芝本來就想明天午后,和崔向東結伴返回青山的。
“娘的,大哥究竟在搞什么�。俊�
崔向東傻愣了老半天,正要邁步追上襲人她們時,卻又轉身。
看著墓碑上的蕭天盡彎腰——
輕聲說:“我會照顧好她們的,你在那邊安心。”
嘎。
嘎嘎。
一只烏鴉從墓地上空飛過時,已經(jīng)是落日余暉!
墓碑上蕭天盡,滿臉詭異的笑容,眼神空洞的看著遠方。
哎。
這就是人的一生。
只要被埋在土里后,就算有一萬個不甘心,也得乖乖的接受現(xiàn)實。
也會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被人逐漸的遺忘。
燕京秦家老宅。
餐桌前,滿面紅光的秦老,居中而坐。
坐在他左手邊的是老二兒子,秦明路,右手邊則是世紀好姑爺崔向東。
二舅嫂陶玉如、長孫媳婦樓小樓等幾個秦家核心,也都在場。
以往大家喝酒時,不是看著就是在廚房忙活的聽聽,也終于獲得了上桌的資格。
不過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