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他這拳力氣也不小,凌澈被揍得往后退了兩步,打偏了臉。
他眼底的暴戾氣瞬間就燃了起來,剛想還手,就聽見丞以牧沖他咆哮,“如意從小就對花生過敏你作為她的丈夫不知道嗎!”
那狠厲的拳頭在半空停下,凌澈揪著丞以牧的衣服,眼底猩紅。
“她去年腎衰竭差點死在醫(yī)院!你要是愛她怎么沒有保護好她!你要是不愛她,你就放了她!”
丞以牧猛地甩開他的手,反手揪住他的衣領質問,“去年的四月份,如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這個做丈夫的應該最清楚吧?”
凌澈猛地怔在原地,那雙猩紅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看向丞以牧。
“她知道了?”
“要不然,你以為如意今天一大早就來找我是為了什么?”
“為了看你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嗎?”丞以牧指著窗外馬路那邊輪椅上的人影,憤怒得恨不得再給他兩拳。
“還是你覺得,如意跟你一樣不知分寸?”
丞以牧的話說得毫不客氣,但句句屬實。
這三年,凌澈的花邊新聞他聽過不少,但如意卻沒有跟半個異性來來往往過,哪怕是他鼓起勇氣想表露心意,如意也是早他一步保持距離。
她已經做得夠好了,是凌澈不知足!
丞以牧松開他,咬牙壓著怒氣,“凌澈,你最好想想你是怎么把如意傷成現在這樣的!”
“你要是不愛她,你就放過她,她值得過更好的人生!”
也值得被愛。
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年沒有再勇敢一點,阻止喬如意和凌澈的婚姻。
要是高三畢業(yè)那年他能和她一起去F國,一起留在那,如今的結局也許就會不一樣了。
曾經的喬如意,那雙明亮的眼睛里滿是驕傲,而他今天看見的喬如意,眼里只有破碎和失望。
這一切都是凌澈帶給她的!
男人之間的對峙火花四濺,丞以牧的話在凌澈聽來就是挑釁。
他看向丞以牧,面色陰戾,“我愛不愛她不是你說了算!我跟喬如意的事,也輪不到你來管!”
凌澈說完轉身快步離開了咖啡店。
......
宋西嵐開著車來到御景灣的時候,喬如意已經將小白貓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包括它怎么吃怎么喝都事無巨細地寫了下來。
她坐在沙發(fā)上,那只毛茸茸的小白貓乖巧地臥在她的腿間。
她看著它,眼神平靜而溫柔。
“如意�!�
宋西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總覺得如意好像瘦了,憔悴了很多。
她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為什么要突然把自己的貓給她養(yǎng)。
喬如意笑盈盈地看著她,“我要出趟差,圓圓在家沒人照顧我不放心。所以就要拜托你幫我養(yǎng)著,如果哪天你不想養(yǎng)了,就幫我給它找個善良的好人家�!�
宋西嵐看著小白貓,還挺可愛。
但是喬如意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托孤。
她粗著眉頭問,“那你家凌澈呢?他不管嗎?”
喬如意摸了摸小貓的腦袋,語氣平平,“他不喜歡小動物,我怕他沒耐心養(yǎng)不好�!�
宋西嵐撓了撓小貓的下巴,笑道,“他不喜歡小動物還能讓你把這只小貓當寶貝養(yǎng)在家,寵得你呀�!�
她可忘不了,凌澈那時候蹲在喬如意的床邊,跟哄小孩似的哄她的樣子。
喬如意彎了彎嘴角,眸色平靜,沒說話。
她將小貓抱給宋西嵐,捏了捏小貓的耳朵,“要乖乖的哦,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長大�!�
宋西嵐只當她是不放心,抱著小貓笑瞇瞇地承諾她,“你放心!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我會把它當親兒子養(yǎng),等你出差回來,一定白白胖胖還給你!”
......
一輛黑車停在路邊,駕駛座上的人脫掉了頭上黑色的鴨舌帽和臉上的口罩,露出一張年輕俏麗的臉。
她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笑著問,“怎么樣?我的車開過來及不及時?”
“做得很好,喬二小姐。”電話那邊,白祎祎輕輕笑道,“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聽到好消息了�!�
“你的主意是很好�!眴倘缭赶氲絼倓偟膱鼍�,狐疑地問,“但是剛剛是你救了凌澈哥哥,他不會對你動心吧?”
“喬二小姐不用多慮,我有自知之明�!卑椎t祎笑著說,“要是喬如意跟凌澈離婚,凌太太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這話聽得喬如愿心里歡喜,掛了電話嘴角的笑意止不住。
第292章
白色的跑車在路上行駛,駕駛座的女人雙手握著方向盤,時不時的轉頭看向副駕座上的小白貓。
小白貓安安靜靜的待在貓包里,睜著兩只圓圓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宋西嵐好笑地拍了拍貓包,“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眼生��?”
“我告訴你哦,我可是是你媽咪最好的朋友�!彼托牡馗∝埥忉�,“你媽咪要去出差,你爸又不管你,所以你媽咪就只能把你交給我咯�!�
“不過你放心,我家條件雖然沒有你爸條件好,但我也不會餓著你的。”
宋西嵐有一搭沒一搭地碎碎念著,忽然瞥見前面不遠的路邊停了一輛白色的摩托車,摩托車邊倚著一個身高頎長長得還不錯的男人,在低頭劃拉手機。
她按響喇叭,男人抬頭看了過來。
嘿,還真是他!
跑車停在摩托車旁邊,車窗降下,一張漂亮又俏皮的面容出現在宋衍之的視線里。
“宋大少爺,好巧啊�!�
宋衍之收起手機看向她,“宋大小姐,原來是你�!�
視線被副駕的貓包吸引,宋衍之上前,瞧了一眼白色的小貓,“喲,大小姐帶貓遛彎呢?”
前不久聽說凌澈也養(yǎng)了一只小白貓,這宋西嵐又養(yǎng)了一只小白貓。
感情這段時間大家都流行養(yǎng)小白貓是吧。
“小貓可愛吧?”宋西嵐將貓包抱起來逗了逗小貓,“不過不是我的,是如意讓我?guī)兔︷B(yǎng)幾天�!�
宋衍之一聽,心里咯噔一聲,“這是意姐的貓?”
“是啊�!彼挝鲘共恢浪@訝什么。
宋衍之面色立即嚴肅了起來,“意姐為什么突然把貓給你養(yǎng)?”
他聽凌澈說過,意姐把這個流浪貓撿回來之后當寶貝養(yǎng)著。
宋西嵐看著他正經的樣子不明所以,“她說她要出差幾天�!�
“出差幾天也不用把貓送走啊。”宋衍之的腦子里迅速轉了轉,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完了完了完了,絕對出事了�!�
他連忙掏出手機給凌澈打電話。
......
這邊,藍色的保時捷在路上飛馳,男人手機里撥出去的電話都是關機。
他一腳油門踩下去,剛準備把手機丟到一邊,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凌澈的眉頭蹙起,不耐煩地按下接聽。
剛接通,宋衍之十萬火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凌少,你可趕緊回家吧!你老婆估計要跑!”
凌澈眉頭擰得更深,他正在去蔓和苑找喬如意的路上,眼看就快要到目的地。
宋衍之又說,“她剛剛把你家貓都送走了!”
凌澈眸色一凝,單手快速地打著方向盤,車身急速調頭前往御景灣。
二十分鐘后,刺耳的剎車聲在御景灣別墅的前院響起。
車剛挺穩(wěn),男人從車上下來,快步往別墅里走。
大門打開,安靜的別墅里一如往常。
“喬如意?”
凌澈喊了一聲,空蕩的別墅里無人應他。
偌大的別墅上下,都沒有喬如意的身影。
拉開衣帽間的門,撲面的香氣襲來,是她身上的味道。
她所有的衣服都還在。
除了人不在,她的衣物首飾都整整齊齊地放在原處。
凌澈松了一口氣,心里卻隱隱不安。
他轉身下樓,打開了小公貓住的房間。
門打開的瞬間,他眸色一涼。
小公貓真的不見了,連同它的東西都不在了。
她把自己當寶貝養(yǎng)著的貓送走了。
他拿起手機快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電話剛響就被人接通,不等對方說話,他開口問,“張姨,少夫人剛剛回來過嗎?”
“少夫人?”張姨有些詫異,“少夫人今天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說給我放個長假,說您跟她最近都要出差不在家�!�
所以她今天早上把別墅里收拾好就回自己家了。
少夫人有沒有回去她不知道。
凌澈掛了電話,一顆心在胸腔砰砰地跳動。
窗外的光線灑進偌大的客廳,茶幾上折射出來的光刺進凌澈深不見底的眸底。
他看過去,是一枚熠熠生輝的鉆戒。
心臟在這一刻徹底沉了下去。
他眉頭緊鎖,緩步走向茶幾。
剛剛進來的急,他沒往這邊看。
這會兒才看清,上面整整齊齊地擺著她留下來的東西。
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
一枚完好無損的鉆戒。
一份白紙黑字的股權放棄書,工工整整地簽著她娟秀的字跡。
離婚協(xié)議書旁邊放著一個青色皮面冊子。
男人的眼底通紅,那是去年他在靈光寺留下的求佛冊。
捏著離婚協(xié)議書的手青筋迸起,幾乎要將那沓紙張捏碎。
猛地將桌上的東西掀翻在地,男人緊繃著臉,猩紅的眼底是快要沖出來的怒火。
手機里一遍一遍地傳來對方關機的提示音。
男人的怒火在這一刻爆發(fā),猛地將手機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保鏢聞聲過來,“凌少!”
凌澈面色陰鷙,“把齊金齊水叫過來�!�
齊金和齊水進來的時候,都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一向干凈無塵的御景灣,此刻滿地狼藉,男人臉色面若冰霜地坐在沙發(fā)上,面前的煙灰缸里已經丟了十幾個煙蒂,足以可見心情極差。
“凌少�!饼R金上前,“少夫人經常去的地方都找過了�!�
意思是并沒有人。
凌澈狠狠地吸了幾口煙,眼眸通紅。
手機忽然響起,齊水連忙按下接聽。
片刻后,他蹙著眉頭跟沙發(fā)上的男人匯報,“凌少,機場那邊的人說,半個小時前,少夫人已經離開了京市�!�
指尖的煙灰一抖,凌澈抬頭看他,“去哪兒了?國內還是國外?”
齊水搖頭,“少夫人的航班信息還沒有查到�!�
手里的煙灰燙傷了皮膚,男人卻像不自知似的。
他仰靠在沙發(fā)上,彎起嘴角輕笑了聲。
喬如意走了。
她什么都沒帶走,因為她知道一旦她提著行李離開,就會有人立刻通知他。
所以她選擇什么都沒帶,一個人不聲不響地走了。
拿了她所有的證件,以及莊語薇送的那個破布娃娃。
她給張姨放了假,把小公貓也送走了。
原來她在那些他期待跟她和好的日子里,已經在計劃怎樣離開他了。
她悄無聲息地安排了這一切,一個人偷偷走了。
真好。
他嘴角勾著笑。
她什么都沒要,連他也不要了。
第293章
初冬的京市,寒風冷冽。
喬如意在這個入冬的夜晚,徹底消失在凌澈的世界里。
她切斷了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沒有告知任何人行蹤,像很平常一樣出個門,卻沒有打算再回來。
凌澈像瘋了一樣找了她一晚上,幾乎把整個京市都翻遍了,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她離開了京市,去了新加坡,然后又在新加坡轉機,目的地不知。
藍色的跑車開進了軍區(qū)大院,急促地按著門鈴,跟催命似的。
宋西嵐趿拉著拖鞋去開門,打開門的瞬間,看見門外站著的男人嚇了一大跳。
男人身型高大,一身黑衣帶著深夜的寒氣,還有濃烈的酒氣。
昔日那雙輕佻的雙眼此刻布滿了紅血絲,眼眶通紅。
那張俊逸完美的臉少了幾分戾氣,也不如上次看見的那般溫和。
整個人冒著死寂一般的寒氣。
宋西嵐上次看見他,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就連蹲在如意床邊的時候,脊背都是筆筆直直。
但現在,他肩上明明空無一物,卻像是被千斤重的東西壓得有些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