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喬喜樂緩緩點了點頭,大大的眼睛里又因為害怕被淚水浸濕。
“告訴姐姐,聽見了什么?”
“我、我聽見......”
喬喜樂的聲音極小,小到若不是喬如意仔細聽都聽不清楚,“聽見......如愿姐姐對媽媽說......說......她殺人了......”
喬如意呼吸猛地一窒,放在喬喜樂背上的手不自覺抖了一下。
“喜樂,你說的是真的?”
喬如意看向喬喜樂,他雙眼通紅,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流,聽到喬如意問他,用力地點頭,“那天,如愿姐姐身上好多血......我聽見她跟媽媽說,她殺人了......”
喬如意不由地呼吸加重,“喜樂,姐姐問你,你什么時候聽見的?”
喬喜樂紅著眼睛仔細想了一下,又搖了搖頭,“好久好久了......記不清了......”
但是他每晚都會做夢,夢見如愿姐姐在夢里殺人,好恐怖好恐怖。
那恐怖的樣子,就跟她動手打他掐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如愿姐姐把姐姐推下樓那天,他以為如愿姐姐會殺了姐姐,所以才會幫姐姐說話。
喬如意震驚的眼神逐漸變冷,果然,喬如愿是真的殺人了。
陳姨真的是她殺的!
她手里染著陳姨的鮮血,她卻一點懺悔之心都沒有!
她冷冷一笑,這偌大的喬公館,居然藏著三個殺人犯!
真臟��!
“姐姐......”喬喜樂撲進喬如意懷里,號啕大哭,“我好害怕......”
“喜樂不怕�!眴倘缫饩o緊抱著他,“姐姐會陪著你的�!�
“真的嗎?”喬喜樂不敢信地抬起頭,“姐姐你會留在這里嗎?”
喬如意點點頭,“姐姐會留在這里。”
她要留在這里等喬喜樂好起來,更重要的是,她要報仇!
......
西水灣的別墅天臺上沒有開燈,昏暗的環(huán)境中只有一點猩紅的火光忽明忽暗。
天臺上的躺椅上坐著一個男人,姿態(tài)慵懶,指間隨意地夾著一根香煙。
“凌少�!饼R金站在他身后,“凌修德那一百萬的匯款流向查到了�!�
凌澈掀起眼皮,抽了一口煙,“人呢?”
“人您已經(jīng)見過了�!饼R金說,“是匯給綁架少夫人的那兩個綁匪的。”
凌澈眼眸一凜,那天的綁架案是凌修德和莊策一起策劃的,同樣的時間,凌修德去了凌家莊園找老爺子討要華銳,裝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窩囊樣。
“凌少�!饼R金問,“要把凌修德抓起來嗎?”
凌澈嗤笑一聲,看著手里的明滅的煙頭,“不用,要想狗跳墻,必須先要惹急了它。”
將煙蒂杵熄在欄桿上,他說,“約許大小姐吃個飯。”
第472章
接到凌澈那邊電話的時候,許昭昭是驚訝的。
她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
“現(xiàn)在嗎?”她問。
“是的,許大小姐�!彪娫捘沁叄R金恭敬地回答,“凌少已經(jīng)安排了餐廳,十分鐘后會有車去接您。”
這是許昭昭回國后,凌澈第一次開口請她吃飯。
她不確定地問,“如意也一起嗎?”
齊金說,“只有您跟凌少�!�
許昭昭一聽就笑了,本想立馬答應(yīng),但是忽然想到什么,猶豫地開口,“如意不一起去的話,我和凌澈兩個人不太合適吧?”
齊金直接說道,“這是凌少的意思。”
許昭昭彎了彎嘴角,“那行吧。”
她掛了電話快速沖到衣帽間挑選了一套衣服,然后又整理了一下妝容,從頭到尾都算精致之后才拿起包包出門。
凌澈定的餐廳在市中心,六星級的餐廳內(nèi)富麗堂皇。
許昭昭到達三十層的包房時,寬敞的大門被里面的人從里拉開。
門剛打開,她便聞到從里傳來的一陣淡淡的香煙味。
巨大的餐桌上布滿了精致的菜品,最上方坐著的男人一身墨色西裝外套敞開著,里面一件白色的襯衫敞著領(lǐng)口,沒有打領(lǐng)帶。
他深邃立體的五官奪目到讓人難忘,目色平靜地看向別人的時候,總有種清冷的神秘感,而那薄唇又勾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讓無數(shù)女孩都忍不住靠近他。
從小到大,凌澈都是這樣,無論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許昭昭不得不說,她就是被這樣的凌澈吸引的。
拋開他的家世和地位,哪怕他是個窮小子,披著這副皮囊她也愿意跟他談一場戀愛。
只可惜,她從小就沒有這樣的機會。
哪怕她早些年千里迢迢去Y國找他,他也仍舊一副不咸不淡的樣子,仿佛對所有人所有事都漠不關(guān)心。
卻偏偏對喬如意不一樣。
收起這些思緒,許昭昭走進包房,看了一眼桌上隆重的飯菜,又看向坐在上方的男人。
“凌澈,怎么突然要請我吃飯?”
凌澈唇角勾笑,下巴微揚,示意她坐下。
“你看,你都說突然了,證明我這段時間做的多差。”凌澈笑說,“這要是讓許叔叔知道了,說不定就該怪我了。”
“怎么會,我爸爸那么欣賞你才不會怪你呢�!甭牭剿_玩笑,許昭昭坐下來,看了一眼四周,“不過,這么多菜,就我們倆嗎?如意不來嗎?”
凌澈抽著煙,“這頓飯是我單獨請你的。”
他語氣平靜,沒有太大的波瀾,從他話里聽不出別樣的意思。但許昭昭覺得“單獨”二字,別有深意。
無功不受祿,凌澈怎么會這么隆重地單獨請她吃飯?
而且......她看了一眼滿桌的中式菜品,二三十道菜,幾乎都是辣口。
她口味清淡,從不吃辣。
“凌澈�!痹S昭昭笑著看向他,“你單獨請我這頓飯不會是因為凌爺爺吧?我早就跟他老人家說過了,你平常工作太忙了,真的不用對我這么客氣,我爸爸也不會計較這些的。”
凌澈點了點手里的煙,齊水見狀上來給二人的杯中倒上了紅酒。
凌澈將其中一杯遞給許昭昭,“倒不是因為爺爺,這頓飯主要是想感謝你�!�
許昭昭不明所以,“感謝我?”
她笑問,“感謝我什么?”
凌澈輕碰她的酒杯,“感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他舉起酒杯輕抿一口紅酒,幽深的眸透過透明的杯體睨了一眼許昭昭。
許昭昭被他幾句話繞得云里霧里,“凌澈,你說的我有些聽不懂。”
凌澈輕笑,“我那個堂叔,最近不是為了華銳的事老是去叨擾老爺子么,弄得老爺子耳根子都不清凈。不過最近他倒是消停了許多,還得多靠你的幫忙�!�
聽到他提及凌修德,許昭昭猛地一怔,握住酒杯的手不自覺捏緊了一些。
她驟然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是凌修德后面找她的事,被凌澈知道了。
她干笑兩聲,看向凌澈,“你是說借錢的事?小忙而已,算不上什么�!�
凌澈“嗯”了一聲,點點頭,“幾千萬對于許氏銀行來說確實算不上什么,除了許氏銀行,也沒有人會隨隨便便拿幾千萬給他。不過有了這筆錢,他確實沒在老爺子面前晃蕩了,你們許氏銀行這份情,我得記著�!�
幾千萬!
許昭昭呼吸一凝,抬眼看向凌澈。
那幾千萬是她繞開自己的戶頭轉(zhuǎn)出去的,沒想到還是被凌澈查到了。
更沒想到的,是凌澈一直在查她!
她看向凌澈的雙眸,只見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一直夾著笑意,讓人辨不清他說這話真正的情緒。
“凌澈。”許昭昭冷聲問,“你查我?”
凌澈輕挑著笑,反問,“怎么,查不得?”
許昭昭一時啞口,他凌澈想做什么,不是她能說了算的。
就在這時,包房門被人打開,齊金大步從門外走進來,毫不避諱地對凌澈說,“凌少,上次綁架少夫人的那兩人抓住了。”
“哦?”凌澈挑眉,“怎么說?”
齊金說,“他們說凌修德確實支付了他們一百萬,讓他們綁架少夫人,而那筆款項,正是凌修德找許大小姐借款那天�!�
聽到這話,許昭昭驀地抬頭,眼神詫異。
凌澈冷冷一笑,“我說凌修德急著要錢干什么,原來是動我的人。果然年紀大了,就不知道死活了�!�
齊金問,“凌少,那兩人怎么處置?”
凌澈輕笑道,“那就先斷個手腳什么的,讓凌修德來撈人吧�!�
“是,凌少�!饼R金說完就關(guān)上門走了出去。
出了門,齊金站在轉(zhuǎn)角處停了下來,守在門外。
包房里,凌澈注意到許昭昭詫異的眼神,抬眼笑問,“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許昭昭垂眸幾秒,看向凌澈,“你是懷疑我刻意借錢給凌修德,讓他綁架如意嗎?”
凌澈輕笑,“我只是好奇,許叔叔跟凌修德的交情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他睨著許昭昭,“在凌修德走投無路的時候多次給他匯款,從六百萬到五千萬,出手挺闊綽�!�
許昭昭就猜到這頓飯沒那么簡單,她釋然一笑,“我就知道有些事紙包不住火,早晚都要被你發(fā)現(xiàn)。那錢不是許氏集團借的,是我私人給凌修德的�!�
第473章
“凌澈,其實早在我給凌修德打第一筆款的時候,你就懷疑我了對不對?”
許昭昭笑,“那時候我說是借給他的,你表面上沒有說什么,其實壓根沒有信,所以你才會一直查我和凌修德的金錢往來�!�
凌澈點了一根煙,將打火機丟在桌上,靠著椅背抽了一口等著她的下文。
“你查的沒錯,凌修德前些天又找我了,第一次找我,他說他要還賭債,我給了他一千萬。第二次找我,他說他兒子被抓了,需要錢撈人,所以又要我給他幾千萬�!�
“我怕你繼續(xù)查我,所以繞開了自己的賬戶,用我朋友的賬戶打給他的�!�
許昭昭看著凌澈,笑問,“所以今天這頓飯,根本就不是什么感謝我?guī)兔�,而是你想試探我跟凌修德是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交易,對吧?�?br />
凌澈抽了一口煙,唇角帶著笑意。
許昭昭是個聰明人,果然跟聰明人說話省事。
“凌澈�!痹S昭昭扯了扯嘴角,“我能不能問你一句話?”
“當然。”凌澈回答。
許昭昭問,“從如意經(jīng)歷萬大年那件事之后,你是不是就一直沒有信任我?”
凌澈看著她,沒有說話。
但他平靜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她猜對了。
許昭昭笑,“所以直到如意被綁架,我又和凌修德扯上金錢上的關(guān)系,你就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和凌修德合謀綁架如意,是嗎?”
看著男人深邃的眼眸以及波瀾不驚的面容,許昭昭輕笑一聲,“凌澈,原來我許昭昭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我傷害如意對我有什么好處嗎?我費盡心思做這一切能得到什么呢?”
“你不會以為我喜歡你,所以為了你傷害如意吧?我許昭昭什么都不缺,更不缺優(yōu)秀的男人,我要是喜歡你,早在你在Y國的時候就要我爺爺跟你家聯(lián)姻了,用得著等到今天做這些嗎?”
她的話句句有理,字字有情,凌澈眼眸微黯,彈了彈手中的煙灰,“你跟凌修德,有什么往來?”
“你真想知道?”許昭昭問。
凌澈擰著眉頭看她,許昭昭看出他眉眼間的不耐,垂眸道,“我有把柄在他手上,所以他才會把我當成提款機�!�
“什么把柄?”
許昭昭抬眼,“關(guān)于你的�!�
凌澈眉頭一皺。
“應(yīng)該說,關(guān)于你和如意的�!�
許昭昭深嘆一口氣,“我以為我能幫你們隱瞞一輩子,看你和如意幸幸福福的,看來是瞞不住了。我只希望你知道以后,不要怪如意�!�
提到喬如意的名字,凌澈眼眸一凜,“說。”
許昭昭抬眼看向凌澈,幾秒后,她將手邊的半杯紅酒一口飲盡。
“你是不是在查凌伯父的死因?”許昭昭說,“你在查凌修德,應(yīng)該是從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吧?他找我要錢,說拿個秘密跟我交換�!�
“我本來不愿意,他說是關(guān)于你的秘密。”許昭昭借著酒意,看向凌澈,“他說,真正害死凌伯父的兇手,就在你身邊。”
看著凌澈皺著的眉頭,許昭昭對上他冷意的雙眼,一字一句道,“喬氏集團董事長�!�
“也是......如意的爸爸,喬河�!�
凌澈瞳孔猛地一縮,忽而勾起一側(cè)唇角冷笑。
看見凌澈的表情,許昭昭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忙說,“我當時聽到他說這個秘密的時候,跟你一樣意外。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件事不能讓你知道,如果你知道了這個真相,那你和如意該怎么辦?如果喬河真的是你的殺父仇人,那你拿命護著的人豈不是你殺父仇人的女兒?”
看著凌澈越來越冷的表情,許昭昭連忙委屈地說,“我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你,也求凌修德守住這個秘密�!�
她看向凌澈,眼眶潮濕,“所以凌修德知道我要替你和如意隱瞞這個秘密,就一次次拿這件事威脅我逼我匯款給他。我不敢告訴你,也不敢告訴我爸,我只能自己想辦法籌錢給他�!�
許昭昭后面的話,凌澈已經(jīng)懶得聽。
煙灰燃到頭都忘了丟,他雙眸凌冽地看著許昭昭,“凌修德說,是喬河?”
“是�!痹S昭昭紅著眼眶,“是凌修德親口說的�!�
忽然想起什么,許昭昭又忙說,“前段時間你和如意有矛盾,我以為你們知道了這件事......”
許昭昭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男人將煙蒂丟進酒杯,起身繞過她大步走了出去。
偌大的包房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看著滿桌未動一口的飯菜,許昭昭長吁一口氣,眉頭舒展開。
抬手輕輕擦拭即將要從眼眶掉落的眼淚,她彎了彎唇角,“這個凌修德差點把我害死,還好留了個有用的信息�!�
......
一身寒氣的男人大步從包房出來,一張俊臉陰郁地可怕。
齊金見他出來,忙問,“凌少,去哪兒?”
凌澈眼神冷得駭人,“凌家莊園�!�
許昭昭的話提醒了他,那段時間喬如意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說一些不愛他要離婚的狗屁話,這段時間又自己瞎琢磨著給喬氏集團整些幺蛾子。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在那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