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喬如意哭聲止住,輕輕啜泣著,以為自己聽錯了。
后脖頸被人溫柔地捏了捏,“問你話呢�!�
喬如意反應過來,退開幾分,老老實實回答,“喜樂病好了我就回去,醫(yī)生說他心理狀況不太好,可能需要好幾天�!�
她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凌澈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唇角彎起,“我給你時間,我希望你說到做到�!�
喬如意連連點頭。
“喬如意�!绷璩荷钌畹乜粗斑@種事,這輩子僅此一次�!�
他也只能承受那一次。
那一次她厭煩的表情和冷漠的語氣,已經足夠將他凌遲。
喬如意坐好,豎起四根手指連忙說,“我保證,再也不會干這樣的蠢事�!�
她認真保證的樣子看得凌澈好笑,“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干了件蠢事。
喬如意見他笑了,這才往他身邊挪了幾分,仰起頭問,“不生我的氣了吧?”
凌澈挑眉,“我這么好哄,你就得意吧。”
喬如意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凌澈,除了這件事,我喬如意真的沒有再瞞你任何一件事了�!�
她說得認真,濃密的睫毛因為哭過還沾著眼淚,濕漉漉的。
“一件都沒有?”凌澈笑問。
“沒有!”喬如意堅定地搖頭。
凌澈盯著她精致的臉蛋,笑著沒有說話。
喬如意把玩著他的手指,他的手指白皙修長,指尖修剪得圓潤干凈,根根手指骨節(jié)分明,腕骨又精致,像極了精雕細琢出來的藝術品。
只是......
喬如意的指腹摸到他掌心那層薄繭,她以前問過他,他的手上為什么有繭,當時的他笑說是打人打多了。
她之前以為他是開玩笑。
現在想來,這句話半真半假。
他手心的繭,是他這些年辛苦的勛章。
他受過常人沒有受過的苦,也多次從九死一生中闖出來。
身邊的人都想害他,包括他的親舅舅和堂叔。
這么一想,凌伯父當年把他丟在Y國看來真的是別有苦心。
“凌澈。”喬如意將手指跟他的相扣,抬頭看他,“我記得你跟我說,我們結婚那年,你差點死于一場車禍�!�
她突然提到這件事,凌澈瞳孔一縮,指尖不由微微一怔。
感受到他的異常,喬如意以為他是因為那件事還歷歷在目而心悸,另一只手也覆上他微涼的指尖。
她抬起頭,雙眼漂亮,“你說當時是白祎祎救了你,所以你欠她一條命�!�
白祎祎的名字似乎久違了,再次提起,喬如意覺得熟悉又陌生。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還挺感謝她的�!�
喬如意垂眸,釋然一笑,“如果不是她,那時候的你可能就出意外了,我也沒有機會嫁給你,更不會跟你相愛�!�
她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再次抬起頭,彎起笑眸,“雖然她很多事做得很過分,但是看在她救了你一命的份上,我也原諒她了。”
注視到凌澈緊皺的眉頭以及幽深的眼眸,他的視線緊緊盯著她的眼眸。
喬如意對上他探視的眼神,“怎么了?”
凌澈眉頭緊鎖,開口時聲音低啞,“那場車禍的謀劃者——”
“是誰?”喬如意打斷他的話連忙問,“查到了嗎?”
她語氣急切,抓著凌澈的手也不由得用力,“能蓄意謀劃這場車禍還讓你無從查起,這背后的人一定心思縝密。如果是莊策,他已經死了,不足為患。如果是凌修德,你一定要多小心,我怕他同樣的事還能干第二次�!�
她擰眉分析著,凌澈的視線卻始終盯著她,眸底情緒暗涌。
“怎么不說話?”喬如意看著凌澈,看見他緊皺的眉頭忽然松開,唇角勾起一抹輕輕的笑意,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沒事�!绷璩盒χ劬o她的手,另一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臉,“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她的眼神不會騙人,從她的眼神里,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是誰?”喬如意忙問,“莊策,凌修德,還是喬河?”
凌澈輕輕一笑,“我已經處理掉了�!�
喬如意這才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喬如意�!绷璩和蝗缓八拿帧�
“嗯?”喬如意抬頭,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里映著他的笑容。
凌澈對上她清澈的眼神,她說得對,她再沒有任何一件事瞞著他了。
第481章
把話徹底說開,喬如意也覺得沒有那么冷了。
身上披著凌澈的衣服,手指也開始升溫。
溫度升高,某些氣味因子就更活躍。
喬如意忽然湊近凌澈,在他衣領處聞了聞,眉頭輕輕蹙起,“喝了不少酒吧?”
“一點點�!�
喬如意不信,他身上的酒氣太重了,就在剛剛接吻時她都覺得自己快醉了。
“好吧�!绷璩簻\淺一笑,“是還差一點點就醉了。”
喬如意鼻子靈,聞著聞著,在他身上的酒氣里還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香水味。
跟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截然相反,也跟她平日用的香水不一樣。
是一種外放且濃烈的香,似乎在哪里聞到過,有些熟悉。
她皺著鼻頭思索,凌澈刮了一下她挺翹的鼻頭,“想什么?”
喬如意將他的手抓在手里,抬眼有些不滿,“你身上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
凌澈挑眉一笑,“被你聞出來了?”
這么說,還真有!
喬如意立馬轉過身不看他,沒好氣地說,“一聞就沒我的貴!”
“那是�!绷璩狐c頭,“人也沒你好看�!�
他居然真的喝酒找女人!
喬如意轉頭瞪了他兩秒,作勢就要下車,卻被人在她打開車門之前握住了手。
“只是一個不長眼的女人,想趁我喝多了撈點便宜�!�
凌澈雙手撐在喬如意兩側,將她圈在懷里抵在車后座,俯身湊近她。
喬如意微微往后一縮,他又往前一分。
低沉的嗓音磨著她的耳垂,“聲音更是沒你的好聽,哪哪都不如你�!�
喬如意的耳邊敏感,凌澈再熟悉不過。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際,弄的她癢癢的,不禁縮了縮脖子。
“那,然后呢?”她故作鎮(zhèn)定地問。
“然后?”凌澈含住她白嫩的耳垂,“她幾條命還想有然后?”
除非他心甘情愿地玩緋聞制造輿論,否則,那些刻意算計她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喬如意壓了壓想往上翹的嘴唇,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腦勺,“沒讓人占便宜吧?”
“那不可能。”凌澈嘴角勾著戲謔的笑,狹長的眸笑得勾人。
將她的手放在的敞開的領口,“我的便宜,只準你一個人占�!�
他肌膚灼熱,連同喬如意的指尖都開始發(fā)燙。
喬如意好笑地劃過他性感的喉結,“這里是車里,是喬公館大門口,有些事,等我們回家再做�!�
“做什么?”凌澈故意問。
喬如意順著他的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哦?”凌澈眼尾上勾,“多久都行?”
喬如意想了一下,“行�!�
就當賠罪。
她回答得爽快,凌澈又加了一句,“不準哭�!�
喬如意微微蹙眉,這就有點難保證了。
畢竟他上頭的時候,她是真扛不住。
凌澈輕輕一笑,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回去吧。”
他只是逗一逗她,一夜無眠又喝了酒,他確實也有些累了。
喬如意看著他染著紅血絲的眼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眉骨,“那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喜樂,等他情況好轉我就回家�!�
“嗯�!�
“喬河的事......”喬如意看向他,欲言又止。
凌澈撤開身體,靠坐在后座轉眸看她,“你的計劃已經進行一半了,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你想做就做吧。”
喬如意深深地看著他帶著淺笑的唇角,湊上去親了一下。
“謝謝你,凌澈�!�
......
一大早響起的手機鈴聲在偌大的許公府尤其抓耳。
許昭昭坐在化妝桌前,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就不耐煩,剛掛斷了電話,手機又響了。
她沒好氣地接了電話,“凌修德,你有完沒完,你是不是真的想害死我!”
“許大小姐,我還想請你幫我一個小忙�!�
電話那邊,凌修德的態(tài)度一反常態(tài)地誠懇。
許昭昭皺眉,“我已經幫你夠多了,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聯系過,否則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是最后一個忙�!绷栊薜抡f,“只有你能幫我�!�
許昭昭沒有說話,凌修德又說,“我保證,只要你幫我這次,我一定把你我之間的事爛在肚子里,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許昭昭仍有些懷疑,“你不會坑我吧?”
凌修德笑了笑,“許大小姐,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我當初找人綁架喬如意的時候,你叮囑我往她肚子上踹,最好踹出個不孕不育,我也照辦了。綁架她的那兩人被凌澈打得只剩半條命,可都沒吐露你半個字。你以為是他們嘴硬嗎?”
凌修德笑說,“是我沒跟他們多說你一個字,所以那件事只要我爛在肚子里,只有你知我知,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凌澈和喬如意更不可能知道�!�
許昭昭想到昨天在飯店時,凌澈的下屬確實說過這兩個綁匪被抓住了,如果那兩人當時說了她的名字,凌澈是絕對不會對她那么客氣的。
這么一想,凌修德說的也不錯。
“你讓我怎么幫?”許昭昭狐疑地開口,“凌澈已經不信任我了,加深他懷疑的事我不會做。”
“你放心,只是個小忙。”
第482章
比起凌宮城堡里的奢華富麗,地下室里是截然相反的陰暗,除了一扇從外上鎖的大門外,沒有一扇窗一寸縫隙,透不進一絲光亮。
偌大的地下室里,只有一張床以及一間衛(wèi)生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一個普通人只要在地下室里關上一天一夜,就分不清晝夜。如果關上三天,就會神經衰弱。如果關上三個月,大多會精神失常。
而此時地下室里關著的人,已經在這昏暗不見天日的空間里,關了數不清的日夜,連她自己都記不清過了多久。
時間漫長到仿佛過了十幾年,又日夜重復著,仿佛只過了一天。
大門外的門鎖響起,滿身污漬的女人坐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聽到聲音沒有回頭。
門鎖響起的聲音她每天都聽好幾遍,剛開始的時候,她總以為是放她出去的,然而來人只是從門鏈的縫隙里遞進來簡單的飯菜,以保她不會被餓死。
時間一點點過去,她僅僅靠送飯的聲音,才能約莫出大約過了一天。
等待放出去的期待漸漸落空,后來她也便不再數著送飯的時間,而是乞求送飯的人能給他們的老板傳個話,她想見他。
然而下人就是下人,只管執(zhí)行任務,并不會理會她的需求。
她曾經嗓子都喊啞了,一直喊著“我要見凌澈”五個字,但她聲嘶力竭的聲音總是傳不出這間經過隔音處理的地下室。
她知道,那個男人不會見他,他留著她一條命,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恩賜。
而她,根本不需要這樣的恩賜。
門鎖打開,門鏈將門拉開了巴掌大的縫隙,開門的人沒有像往常那樣遞進餐食。
門打開的同時傳來一陣難聞的腥臭,站在門外的人嫌棄地捂著嘴鼻,沖屋內那蓬頭垢面的女人不耐煩地喊道,“出來,凌總要見你!”
屋內的女人沒有動,仿佛沒聽見似的。
門口的男人不耐煩了,凌總要見她不能耽擱太久,這女的天天就這樣坐著半死不活的又不理會他的話,他不得不打開了門鏈走進去。
“喂!凌總要見你,出來!”
他的聲音提高許多,在空蕩的地下室回蕩。
這時,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才訥訥地轉過頭,無神的雙眼里一片茫然。
女人瘦骨如柴,雙眼深深凹陷,又披頭散發(fā)著,借著開門的光亮看上去像是一具干尸,一點人氣都沒有。
男人只覺得晦氣,又大聲說了一遍,“你不是天天嚷著要凌總放你出去嗎!現在凌總來了,他要見你!”
女人沒有說話,不知道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
男人也想不明白,這女人關在這里生不如死,為什么偏偏凌總不讓她死。有錢人的游戲是他不理解的,他此時的任務就是把這個女人帶出去。
然而這個女人剛關進來的時候,一條腿的膝蓋骨就碎了,沒有得到及時的醫(yī)治導致膝蓋以下的腿都壞死了,又在這關了大半年,這條腿早就廢了,要她自己走是不可能了。
男人沒辦法,只能忍著厭惡和嫌棄,將她一把拎起來放在了門口準備的輪椅上。
那雙無神的雙眼早就在黑暗里變得混濁,再次接觸到外面的強光時,刺痛得她眼淚不受控制地直流。
強烈的痛感讓輪椅上的人恢復一絲清醒。
她驀地想起剛才那句“凌總”,扯了扯干涸的嘴角。
他終于來了,她也終于可以解脫了......
......
偌大的客廳里,一身黑衣的男人仰靠在沙發(fā),雙腿交疊,雙眸輕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輪椅滾動的聲音由遠及近,直到進入客廳。
“凌總�!眮砣斯Ь吹�,“白祎祎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