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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這讓小朋友有些臉紅,因為他平時不這樣,從來不會讓阿娘操心吃飯問題,速度始終維持在“既不會吃得太快傷胃、又不至于太慢讓人焦心”的正常區(qū)間。

    連亭也注意到了兒子的反常,近處的菜還好,遠處的菜幾乎一口沒動,大部分時間都在悶頭扒拉葵口碗里的米飯,但扒拉的還不算特別成功。

    賢安長公主也已經(jīng)關(guān)心地問了好幾回:“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絮果趕忙把頭搖得就像撥浪鼓:“姨姨家的菜像江左菜�!彪m然雍畿菜也很好吃,絮果從小就嘴壯,吃什么都能吃得很開心,但偶爾也會想念江左啦。

    連亭這才意識到,在和兒子的相處中,兒子也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適應(yīng)著他這個新手阿爹,并不只有他在忍讓磨合。絮果從不抱怨,因為他真的不覺得這有什么,阿爹家和阿娘家截然不同,但他住得也超開心的。

    不過連亭還是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就給他兒子找個擅長做江左菜的廚娘,他連亭的兒子想吃什么不可以?

    “你吃出來啦?那看來我新請的廚娘還不錯。”賢安長公主頗為得意,眉梢眼角的小動作與不苦大師同出一轍,“我小時候在宮里的時候,就是八大菜系、各地美食的廚子各負責各的。”只是后來父皇換皇兄,消費直線降級,她兒子都二十多了,她才重新又過上了七歲以前的生活。

    賢安長公主在心里和列祖列宗又告了她皇兄半天狀,才重新關(guān)心起了絮果,頗有種補償童年的感覺。

    “那是因為夠不到嗎?喊人幫你布菜嘛,不然站起來舀,跑去對面也行啊。別怕你爹說,姨姨這里可不講究這個�!遍L公主能養(yǎng)出不苦這號人物,既是因為不苦的個人“努力”,也是因為長公主本身就不是個什么講規(guī)矩的人。

    不苦大師忍不住搖頭晃腦、陰陽怪氣:“姨姨這里可不講究這個�!�

    賢安長公主怒目而視,但都不用她說“你出去”,她那不孝子就已經(jīng)主動端起了不知道何時夾滿菜的碗,跑去門口蹲著吃了。頗有種“出去就出去,你以為我稀罕坐在那里嗎”的高傲,如果他手上沒有亂七八糟堆砌到冒尖的菜的話,大概會顯得更有骨氣些。

    絮果卻再次搖了搖頭,不是能不能夠到的問題。

    “那到底是因為什么?”長公主性子有點急,還非要刨根問底。

    絮果感覺就像是被逼到了“絕境”,真的好丟臉,幾經(jīng)掙扎,才用細弱的聲音羞赧開口:“筷子不知道為什么不伏手。”

    說完,絮果還想極力證明他以前的筷子用得可好了,在江左的時候,絮果兩三歲就已經(jīng)會自己吃飯了,后來到了阿爹家,也根本不用人喂,擁有極強的自我管理能力�?墒�、可是今天也不知道為什么,夾東西屢屢滑走不說,還感覺筷子特別沉,用了一會兒手就酸了。

    他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和公主府的筷子作斗爭了,可不就沒吃幾口嘛。

    但是小朋友的語速一上來,徹底變成了老家話,連亭和長公主無異于在聽一門外語。努力想要跟上節(jié)奏,卻卡在“伏手”這個詞就已經(jīng)出不來了。

    絮果說到后面都崩潰了,他很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哭的,可是、可是……

    他最后還是沒忍住,撲到阿爹懷里,簡直委屈死了。

    還是遠在檐下的不苦大師,隔著空曠的房間翻譯道:“他說他筷子用得不順手。真不是我說,娘,咱們啥家庭啊就用金筷子,拿箸跟舉鐵似的,我都費勁兒,更何況絮哥兒。”

    長公主輕咳了一聲:“……你在說什么瘋話,我們不是一直都這么用的嗎?”

    “快拉倒吧,”不苦大師外號拆臺小能手,“這一雙四愣的金筷怎么也得有一兩重吧?一兩金子市價多少?更不用說比市價更貴的工藝。咱家過去要是有這個閑錢,你不早賣了筷子給我爹換金絲楠木的棺材了?何至于最后去夜扣宮門,和大舅鬧成那樣。”

    “紀!復(fù)!嶼!”當賢安長公主叫兒子的大名時,也就代表著她要徹底發(fā)飆了。

    不苦大師非常有經(jīng)驗,碗筷一放,小嘴一擦,當下就準備提擺跑路,繼續(xù)去聞小二家過他人厭狗嫌但自由快樂的生活。不過最終這雞飛狗跳終結(jié)在了絮果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啕中,不要說長公主和不苦被嚇了一跳,連亭都沒見兒子這么哭過。

    扯著嗓子,淚如雨下,最后上氣不接下氣,連亭抱著兒子不斷拍撫后背,來回走動都不管用。

    三個大人輪番哄了好幾輪,求爺爺告奶奶……

    一直到絮果自己哭累了,靠在阿爹的肩膀上沉沉睡去,事情才算結(jié)束。

    賢安長公主長舒了好大一口氣,然后就一手捂住兒子的嘴,一手盡量不發(fā)出聲音地狠狠捶打了不苦兩下。就好像在說,都怪你,看把孩子嚇的!

    不苦大師:“???”是誰先發(fā)飆吼人的?

    絮果睡覺一向沉,沒一兩個時辰絕不會醒。連亭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經(jīng)的談事臉,雖然手上還抱著奶乎乎的兒子,但一看就公事公辦的特別熟練。他開門見山地和長公主攤牌:“不知道殿下找奴婢來所為何事?”

    賢安長公主一直注意著絮果壓著的側(cè)臉,打算稍有異動,她就閉嘴,這輩子沒為誰這么遷就過。她壓低聲音道:“那我也就直說了,咱們好快點結(jié)束,我有個朋友想見你�!�

    能請動長公主主動牽線的朋友,那必然不是一般的朋友。說白了就是她的入幕之賓。駙馬在時,她和駙馬還算錦瑟和弦,駙馬去后,她便徹底放飛了自我。從小不苦大師就聽她娘說“你那些舅舅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同樣是父皇的孩子,你娘我怎么就不行了?”。

    在這種“洗腦”下長大,不苦也從來不覺得他娘找男寵有什么問題,跟著壓低聲音積極參與了討論:“這是我哪個小爹�。吭趺�?想找狗剩買官?我們狗�?刹桓蛇@個啊�!�

    連亭不動聲色,靜待長公主的下文。

    “你大概也能猜得到,是越澤。”

    越澤越大人,大理寺少卿,曾經(jīng)的三晉提刑官,主管一省的刑名按劾,明鏡高懸,執(zhí)法如山。因“善斷”而升入大理寺,清流派的蔡思蔡大人曾是他的座師,也就是之前和廉深競爭大理寺卿、可惜沒能競爭過的那位。

    不苦倒吸一口涼氣:“好家伙,娘你艷福不淺啊�!�

    越澤清秀的長相都在其次,重點是他可是清流派中年輕一代的領(lǐng)頭羊。清流派,最是沽名釣譽、怕名聲有瑕的一幫子文臣,能讓對方不顧“與長公主有染”的名聲也要在一起,這禁忌感可夠刺激的。

    長公主已經(jīng)想殺子了。

    連亭垂眸:“奴婢不知道能幫越大人什么�!�

    “你能�!辟t安長公主一般是不會為了什么隨隨便便的小情人就干涉朝堂政事的,“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其實也有意找我,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么,但我想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長公主在桌上蘸水寫了一個大大的“梁”字,梁探花梁有翼的梁。

    不苦大師:“�。�!”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知道��!

    “明日下朝,他在望仙樓設(shè)宴恭候�!蓖蓸鞘怯虹茏钯F的酒樓,哪怕放眼整個大啟,也不會有比它家更貴的了,斷層的那種。再一想長公主今日送給絮果的那些東西,只為了一次會面,可真是下了血本。

    不苦大師咂舌,忍不住問他娘:“真愛啊?”

    賢安長公主不甚優(yōu)雅地翻了個白眼:“分手費�!�

    “嚯!大氣!”不苦的捧哏技巧爐火純青,“那娘,就,你也跟我分回手唄,我要求不多,我那個道觀頂?shù)慕鹌岫伎斓艄饬恕!?br />
    賢安長公主微微一笑,成全了兒子……連人帶碗一起給他扔出了公主府。

    不苦大師一臉悲憤地蹭了連亭的馬車回錫拉胡同。車上,他看了眼睡得昏天黑地的絮果,把聲音壓到最低,沙啞著問好友:“你到底要干嘛?”

    連亭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收拾絮果丟的滿車都是的玩具,生怕哪里硌到他。根本沒空搭理不苦。

    不苦卻很著急,他不知道姓越的和姓梁的到底有什么官司,他只知道這倆一個是犯人,一個是審犯人的:“你不會是要救絮果他……咳吧?你可別犯糊涂。梁老頭不是什么好東西,他貪污受賄,搜刮民脂,當年南邊發(fā)大水,百姓流離失所,家家出殯,戶戶發(fā)喪。當時那決口的堤是新修的,他監(jiān)工!”

    梁有翼充分讓摳門的先帝知道了什么叫便宜沒好貨。官員們的俸祿一降再降,家都快養(yǎng)不起了,還怎么工作?當然,害了那么多百姓的梁有翼肯定是罪該萬死,半點不冤的。

    連亭單手拍撫著兒子,眼神隱在了一道道略過車窗的陰影里:“我什么時候說我要救他了?”

    “那、那你見越澤干什么?”

    “我要見梁有翼一面,確認他到底是不是�!毙豕挠H爹。連亭說話很謹慎,覺得不苦就是問了一句廢話,“如果不是,那他愛死不死。如果是……”

    “是又如何?”不苦大師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仿佛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好友不是個什么好人,大多數(shù)時候連太監(jiān)對這個世界都是冷漠的,畢竟這個世界也不曾善待過他,大家彼此彼此。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那我就要親眼看著他死!”陽光下,連亭漂亮的細目中滿是陰鷙,他家絮果有一個當宦官的爹已經(jīng)夠可憐的了,絕不能再有一個當貪官的親爹!他必須保證大理寺盡快行刑!

    不苦:“�。�!”你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哥哥好壞我好愛。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為啥,最近總腦補廠公大人一身西裝暴徒,彎腰撿兒子四散在家里的玩具,最后忍無可忍,拎著滋水槍(或者魔法棒?)怒吼:“連絮果,我是不是和你說過,自己的玩具自己收拾?!”

    第20章

    認錯爹的第二十天:

    翌日。

    望仙樓外車水馬龍,哪怕是今天如此陰沉的天氣,酒樓鎏金的寶頂依然在朱欄碧瓦的映襯下顯得熠熠生輝。望仙樓不是一座建筑,而是一個頗具規(guī)模的建筑群,彩樓歡門臨街而設(shè),四方院落星羅棋布,倚在樓上憑欄遠眺就能看到熱鬧非凡的涇河夜市。

    涇河夜市是大啟最繁華的三大市集之一,但并不是說白天這里就沒人了,只是夜晚的河上、岸邊會掛起各式明燈,燈火煌煌,鱗次高燃,是其他地方所難以企及的壯麗之景。

    酒樓里以天干地支為序的甲子包廂內(nèi),越澤越大人早已等候多時,他甚至沒有換下上朝的常服,胸背上的官補是如此顯眼,在房間內(nèi)焦急的來回踱步。

    說實話,越澤對廠公連亭會不會出現(xiàn),其實并沒有報太大希望。畢竟他求了那么多人,不管遠的近的、高的低的,還是清流中的諸位大佬,甚至包括了武陵學(xué)子的領(lǐng)袖、如今已經(jīng)入閣的閣臣陸春山,都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jié)果。

    在這些人中,越澤大多數(shù)連面都沒見上,一句“我家大人不在”、“身體抱恙望見諒”就算是全了禮數(shù)。

    陸大人是里面最好的,他見了他,請他上座,也沒怪他在大理寺卿的競爭上輸給了廉深,還細細與他分析了如今朝上的局勢。只是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你老師的事我很抱歉,恕老夫無能為力。”

    不是不想救,而是不能救。

    雖然出事的只是一個小小的貪官梁有翼,但最后牽扯到的卻是整個先帝朝的大理寺。說來挺諷刺的,梁有翼被抓純屬意外,當時錦衣衛(wèi)和大理寺正奉命在調(diào)查越澤的老師蔡思的遇刺案,家家戶戶挨個盤查,卻機緣巧合在梁家發(fā)現(xiàn)了一整面的銀磚墻。

    梁有翼只是一個剛剛外放回京等考核的地方小官,家中無甚背景,也沒其他生財渠道,他哪兒來的這么多錢?

    人當場就被拿下,押回去審問了。

    也就審出了當年南邊開陽突發(fā)大水的真相。不僅如此,錦衣衛(wèi)和大理寺還順藤摸瓜在梁家的灶頭里查抄出了秘密賬本。若本子上所寫為真,那這銀磚墻就僅僅只是贓款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大頭還沒找到。

    只是梁有翼在交代事情的時候有多利索,在交代錢的下落時就有多難纏,詔獄里的大刑伺候都沒能讓他招供半分。

    錦衣衛(wèi)和大理寺都懷疑要么根本不存在這么一筆天文數(shù)字,要么就是被藏起來了,當然,最有可能的還是梁有翼只是在替別人貪污。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開陽決堤案另有隱情的消息被泄露了風聲,一時間百姓群情激憤,流言甚囂塵上,大理寺頂不住壓力,只能下令將梁有翼不日問斬,以安民心。

    也是在這個時候,有地方言官突然上奏,拿著不成文的拜帖賄銀規(guī)則,直指梁有翼最大的保護傘,正是先帝朝時上下沆瀣一氣、多多少少都有收過賄賂的大理寺官員!已經(jīng)辭官的前任大理寺卿蔡思要為此負全責!

    證據(jù)不算確鑿,卻也不完全是捕風捉影,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不管是誰,現(xiàn)在都很怕與蔡思沾邊。

    “但我相信我的老師是無辜的,他不是這樣的人,況且我老師的家鄉(xiāng)就在開陽�!痹綕蓻]想到最不可能出現(xiàn)的人出現(xiàn)了,生來面冷的督主在門口摘下兜帽,帶來了一室的清冷,卻反而燃起了越澤心中已經(jīng)快要熄滅的小火苗。

    連亭沒著急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反倒是跟著來蹭飯的不苦大師,一坐下來就開吃、吃到五成飽后的現(xiàn)在,抬頭回了句:“重點不是你的老師到底無辜不無辜,陷害他的人比你更清楚他的無辜*。”

    越澤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不苦。說實話,連亭帶著不苦一個外人出現(xiàn)時,他是覺得荒謬的,要不是不苦是……芙娘唯一的兒子,他早就翻臉了。芙娘正是賢安長公主的閨名。沒想到不苦竟如此一語中的,是啊,誰不知道他老師的無辜?可那又能怎么樣呢?

    連督主不緊不慢地擺弄著自己的袖子,看上去好像頗有深意。

    但越澤卻無論如何都參悟不透,他知道他們才坐在一起不久,不應(yīng)該如此交淺言深,但時間不等人,他的老師一把年紀又遇了刺,身體始終沒有調(diào)養(yǎng)過來,已不能再承受更多,他直言:“有什么話您就直說吧�!�

    不苦一臉震驚:“你這都看不出來?他在炫耀他和他兒子的親子裝啊�!本驮谶B廠公冬袍的袖角,繡著一句隱晦的“平安”。

    絮果之前告訴連亭,他在江左老家有一件和阿娘很像的黑色罩衫,他的罩衫上繡著“小可愛”,他娘的罩衫上繡著“可愛飼養(yǎng)員”。

    連亭聽后,一邊嫌棄幼稚,一邊……

    讓繡娘在制作冬衣時,又給他和絮果多加了一身,正好今天送了過來。又新又暖和。展開看就是如今雍畿正時興的滾毛樣式,只一大一小兩件,款式一樣,顏色不同,連亭的偏深沉,絮果的更活潑。父子倆穿上身,牽著手走出去,一看他們就是最親的。

    但只有在湊近了才能發(fā)現(xiàn),這兩身衣服其中一件的袖口用小篆繡著“平安”,另外一件繡著“喜樂”。

    連亭覺得他和絮果他娘一點也不一樣,他,低調(diào)。

    越澤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你們在說什么啊?他有一種他在苦大仇深地十年磨劍,那邊卻在小兔子乖乖地荒誕。緊隨其后席卷而來的便是莫大的侮辱感,他知道這些宮里出來的宦官大多都只是靠諂媚上位,但他沒想到對方可以戲謔至此。他……

    還是不苦一針見血:“你老師的生死與我們何干?”

    你自己過得苦,就不允許別人快樂了,這是什么道理?我們是來幫忙的,又不是來當怨種的。

    可你們也沒有幫我什么啊,連敷衍一下都懶得演,純純就是來浪費時間。越澤都絕望了,覺得芙娘說得可真對,她兒子最拿手的就是氣人。

    “行了,我知道了�!睆S公茶杯一放,便是一錘定音,好像真就是掐著點來,到點就準備離開,只不過在走前他才說了句,“事情我會給你辦成。不需要你相信與否,只需要你設(shè)法讓我和梁有翼單獨見一面,結(jié)果自見分曉�!�

    越澤:“???”情勢突然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連亭他就、就這么答應(yīng)了?他們幾乎沒怎么交流啊。

    不苦大師抓緊又吃了兩口飯,望仙樓的菜可真好吃,免費的最好吃!等吃完放下筷子,不苦才江湖氣息很重地給兩人翻譯了一下:“那你要我們說什么?咱們就是純純的利益置換啊朋友,醒一醒,要什么苦衷訴什么為難?你提要求,我們辦事,不就是把你老師的事給平了嘛?廢話真多。活兒我們接了,瞧好吧�!�

    搞笑,我們東廠辦事何時用講過道理?

    越澤怔怔坐在原地,看著“人狠話不多”二人組就這樣瀟灑離席,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你紀復(fù)嶼的話也很多啊!全京城有比你更碎的碎嘴子嗎?!

    怒著怒著,他又忍不住笑了,碰了那么多次壁,最后竟然、竟然就這么成了?

    怎么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

    連亭匆匆離開,是因為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雪。

    伴隨著呼嘯而至的北風,這雪下得又疾又冷,不一會兒,雍畿外極富盛名宛如披了身青衣的溫泉山,就變成了身著袞衣繡裳的白氅。蒼山負雪,明燭天南*。整座雍畿城也在碎玉一般的落雪聲中悄然換了模樣。

    絮果焦急的去東廠衙署給阿爹送傘,正與緊趕慢趕最終還是趕回來了的連亭遇了個正著。

    “呀!”絮果驚喜地看向突然出現(xiàn)的阿爹,迫不及待地從馬車簾子后探出頭,伸手就要抱的動作渾然天成。連亭也下意識的就接過了兒子,還本能的掂了掂,嗯,又比之前胖了一點,長勢喜人,他可真是個合格的飼養(yǎng)員。

    父子倆一個穿著平安,一個穿著喜樂,一同進了衙署。

    連平安說:“說了多少遍?讓下人送就行,你自己跑出來萬一滑了怎么辦?”之前深秋也下過幾場大雨,每次絮果都要來送傘。

    絮喜樂說:“因為我想阿爹了呀�!�

    阿爹也想你了。連亭在心里道。

    絮果被抱著往里走,一手抓著阿爹的領(lǐng)子,一手努力打起了畫著江南水景的油紙傘,歪歪斜斜,卻自信異常:“阿娘說,我撐花撐得最好!”

    后來連亭幾次入夢,依舊是那個風雨大作的曠野,北風凜冽,刺骨嚴寒,他孤身一人于沉寂中執(zhí)傘。下一步本應(yīng)望到如履薄冰的蘆葦蕩,如今卻是一柄簇簇盛開如蓋的花傘,他抬眼看去,正被稀稀疏疏的鮮花落了滿臉。

    耳邊是兒子用軟糯的聲音一次次地解釋:“在我們江左呢,打傘就叫撐花噠�!�

    作者有話說:

    *蒼山負雪,明燭天南:引自清代姚鼐的《登泰山記》。

    *陷害他的人比你更清楚他的無辜:這話改自郭德綱的相聲名句——冤枉你的人比你還知道你有多冤枉。

    第21章

    認錯爹的第二十一天:

    下雪天和下雨天一樣,總是格外好睡,絮果今天午睡就比往日遲醒了不少,迷迷糊糊的還在揉眼睛,就聽錦書姐姐笑著說:“郎君今天睡了好久呢。”

    絮果的記憶跟著變換的環(huán)境一點點回籠,終于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還在阿爹的衙署。

    “晚上我們一起回去�!卑⒌诤逅胨瘯r如是說。

    連亭在東廠衙署的后面有個專門的小院,過去他幾乎常住在這里,一應(yīng)生活用品都很齊全,督主是個講究人,用的都是最好的。大雪路滑,連亭不放心讓兒子獨自回去,就安排絮果暫時在小院里歇了下來。

    絮果去哪兒都不認床,睡眠質(zhì)量極佳,到點就睡,睡醒……

    就開始琢磨玩什么了。

    東廠的衙署絮果不是頭一回來,他不僅知道這里是阿爹上班的地方,還知道這里的大哥哥、小姐姐人都可好了。在他有限的幾次衙署探險經(jīng)歷里,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十分親切,不是給好吃的就是給好玩的,不忙的還會親自陪他玩,哪怕很忙的路過看見也會笑著打招呼。他們一定都是阿爹的好朋友,所以才會對他如此友善。

    穿著夾襖的錦書站在一旁,她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就也對,自家督主那……核善治郁的行事作風,自然造就了他身邊大多數(shù)人“溫順謙恭”的美好品格。

    不僅忠君愛國,喜歡上班,大雪天都不忘增進武藝。

    校場上,都是穿著統(tǒng)一直身的東廠番子,他們并不是宮中內(nèi)監(jiān),基本都是從錦衣衛(wèi)直接撥調(diào)過來的軍戶。不管男女一律都是身材高挑的大長腿,身手矯健,肌肉緊實。

    絮果揣著繡著狐獴的藕紫色手捂,乖巧地站在校場旁邊的廊下張望,欽佩地看著大家在各顆役長的帶領(lǐng)下,哼哼哈哈的一遍遍練習著枯燥的刀劍劈砍動作,不厭其煩,刻苦勤奮。絮果看得眼睛都直了,真的好厲害哦!

    連亭自然也在校場,就在隊伍的前面,既是監(jiān)督也是自己練武。見兒子來了,他也是在堅持打完最后一式才收刀入鞘,上前去抱起了兒子。

    一群番子繼續(xù)假裝心無旁騖的練武,眼神中卻瘋狂打著八卦官司,督主剛剛那一下是個逆腕花收刀吧?食指和拇指夾刀柄,借著巧勁讓刀背從手背反轉(zhuǎn),沒錯了,是逆腕花!說好的少搞這些花里胡哨的,重點不是好看而是制敵呢?呵,男人。

    “喜歡刀劍?”連亭雙標得理直氣壯,宛如孔雀開屏,抱著兒子輕聲道。

    絮果卻搖搖頭,脆生生的回答:“阿娘說,偶爾做一件事不叫本事,能一直堅持做一件事才叫厲害。我覺得哥哥姐姐們好厲害,當然,阿爹最厲害�!毙豕看蝸矶寄芸匆姶蠹以诰毼�,風雨不輟,霜雪不避。

    “嗯,還行吧�!边B亭抱著兒子往書房走,在拐過彎前最后看了眼校場上的手下,很滿意于他們給兒子做了個好表率,“他們都挺喜歡練武的�!�

    其他番子含淚:……對,我超愛。

    就喜歡這種每天一早一晚地反復(fù)練習扎、刺、點、挑,大雪天也不怕凍,非要堅持練習的感覺,有一種魂飛魄散的美。

    連亭今天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只是還沒到點下班,不能隨便離開。在書房里監(jiān)督兒子喝了點水,吃了些咸味點心后,連亭就鄭重其事地交給了絮果一個“艱巨”的任務(wù)。

    絮果役長接受命令。

    “役長?”連亭嗤笑,和兒子在小榻的矮幾前對坐,“你能領(lǐng)導(dǎo)誰啊?”

    本只是隨口一句逗趣,沒想到絮果卻煞有介事地回:“我領(lǐng)導(dǎo)小獴一家啊,”小獴就是狐獴一家的統(tǒng)稱,“他們都是我的番役。獴娘是副役長哦�!�

    “行吧,你們配置還挺全�!边B亭正襟危坐,態(tài)度十分端正,因為他拜托絮果的是,“絮果役長可不可以教阿爹說江左話呀?”

    絮果一愣:“嗯?”

    昨天在長公主府的經(jīng)歷讓連亭深刻地認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與其等他兒子慢吞吞的學(xué)好官話雅言,不如他先學(xué)會江左話。不為別的,只為兒子在著急表達什么的時候,不會再因為他聽不懂而急哭。

    本來連亭都準備好了兒子反問“阿爹你不是江左人嗎,怎么不會說老家話”時可以回答的理由,沒想到絮果這個小傻子根本沒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

    只一門心思的開心當起了小夫子。

    他最先教會阿爹的就是:“朝食叫天光,天光就是朝食。夜宵叫夜廚,夜廚就是夜宵。臉盤叫面盂,面盂就是臉盤……”

    一聽就知道,絮果他娘在教孩子時最注意的是什么,好好吃飯,講究衛(wèi)生。

    最后,絮果老師站在阿爹面前,朝他招了招手,讓他彎下腰,冷不防地就給了阿爹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擁抱,帶著滿身的飴糖香氣:“抱抱就是最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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