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太太忽又問道。
「還住在舊時的院子里,我守著他。」
我輕聲說道。
我本就是這般想的,他能情真意切地待我,其余便不強(qiáng)求了,名分什么的,不過一場負(fù)累,它能管住的永遠(yuǎn)是想被管住的人。
「呵!原本真是一對癡人。我若不叫他娶你,晏家怕是要絕后了,我們祖孫辛辛苦苦這許多年又是為了什么?罷了,去將你阿爹同阿元都接來吧!我同他商議婚期,你二人看看該如何操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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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溫娶了我,我不愿大辦,便靜悄悄成了婚。
晏溫每日都忙得腳不沾地,自有了阿元,老太太便兩手一攤什么事兒也不管了,每日只圍著阿元轉(zhuǎn)。
我問過晏溫,為何要說阿元是他的孩兒?
他說阿元是你的孩兒,自就是我的,就叫她這般無憂無慮地長大吧!
我還能說什么?
阿爹每日會友,他當(dāng)年在朝堂得罪了那許多人,竟還有許多老朋友,看來當(dāng)年的酒錢不曾白花。
只我每日過得水深火熱,家里的事兒并不多,只晏溫成親的事兒不知誰傳出去的,家里的帖子雪花一般飛來,邀請我參加各種各樣的宴會。
我誠惶誠恐地問晏溫該如何是好?要不要去?
「如今我是朝中最大的官兒,你想去便去,不去誰敢說什么不成?」
彼時他坐在案桌后看邸報(bào),一身素衣,眉眼舒展,全然不將我的著急放在眼里。
「那便都不去了吧?我們才新婚,新娘子羞于見人,也是說得過去的。我少時總想有一日定然要參加一場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春日宴,到時我便要用我的才華令眾人折服,哎......」
我坐在他對面,雙手拄著臉頰,唉聲嘆氣。
「怎得?如今對你的才華沒信心了?你且放心去吧!岳丈教你的,舉人也考得!即便你不能用才華叫眾人折服,你夫君我的官職也能�!�
「麻煩的就是你這官職啊夫你過來。」
我便慢悠悠晃過去,他伸手將我扯進(jìn)懷里,臉上帶著笑,又有些壞。
「為夫的官職配不上你?」
「怎會?是我的交際能力配不上你的官職。」
我笑嘻嘻地同他道。
「莫要多想,做你想做的就是了�!�
只過了一晚,我便撞上了不得不見的人,比如太后。
老太太說請我去的是宮里的太監(jiān)總管,既是太后懿旨,不去怕是不成。
我覺得老太太話里分明帶著諷刺,我不想給晏溫惹事,便收拾了一番進(jìn)了宮。
深宮寂寞,即便是整個皇宮里最尊貴的女人又如何?
她早已不是舊時明麗驕傲的少女,雖滿身珠翠,看起來尊貴無比,可依舊遮不住一身寂寥。
許迎歌看我時依舊帶著鄙夷挑剔,可我已不是舊時的我了。
她不說話,不叫我起身,我便安靜的跪著,她心中多少不忿又能如何?那接我來的公公咳嗽了幾聲,她便不得不叫我起身。
「你倒是沒變�!�
「太后娘娘貌美如昔�!�
她聽了我的話,嗤地笑了。
眼角的皺紋便遮也遮不住了。
「牙尖嘴利,莫再說這樣的違心話,本宮什么樣,何須你來說?我只是不明白,為何到頭來還是你?」
「這事兒娘娘該去問晏溫�!�
上座處沒了聲響,我便安靜的垂頭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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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世上還有誰敢質(zhì)問他?你走的那年我阿爹曾問過他要不要娶我,他說他的娘子只常秋時一個,再不會娶旁人了。
我以為他艱難時總會改變,可誰能等得過他?我不能,那許許多多傾慕于他的姑娘都不能�!�
我不知這話是說給她自己聽的還是說給我聽的,便只能沉默著。
「我第一次見你,
便是在那皇榜前,
彼時我眼里只有他,可他一直盯著一處,雙眼不曾離開過須臾,我以為他在看榜,直到人群中擠出了兩個姑娘。他甚少笑,
可待瞧見那兩個姑娘時,他眉眼微彎,再不是不食煙火的天上謫仙。
我知曉有個同他一起長大的表妹,生得亦貌美,
我以為他喜歡的是他表妹,可待你抱拳彎腰同他說恭喜時,
他伸手扶你,又去擦你額角的汗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