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看云珞行的樣子,景傾予就知道這人沒安什么好心眼。
不過她現(xiàn)在沒時間跟云珞行研究這個,一會景沛肯定還得派人來。
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云珞行在這里那無論如何也說不清了。
“王爺是不是該去別的地方踩點了。”景傾予眼瞅著主院來的紫衣婆子被下了面子,氣沖沖的往回走,遂對云珞行下起了逐客令。
也不管他想怎么不便宜景沛。
“問完了,利用完了就下逐客令,大小姐好生無情�!痹歧笮袇s不準備走,依舊氣定神閑的坐著喝茶。
你說什么?
你再說一遍。
我保證不打死你。
你的冷酷無情霸道王爺?shù)臑V鏡已經(jīng)沒了。
拜托你,撿撿吧。
景傾予一把拿過云珞行的茶盞放在桌上:“王爺請回吧�!痹俅蜗铝酥鹂土�。
云珞行走后,主院又派了幾個府衛(wèi)過來,個個五大三粗的站在景傾予的房門前。
大有景傾予若是不去,就直接扛走的架勢。
景傾予被景沛的騷操作逗笑了,既然景沛上趕著想找收拾。
那她就成全他。
景傾予被直接領(lǐng)到了主院,只見景沛病懨懨的靠在躺椅上,四周圍著一圈婆子和護衛(wèi)。
有點興師問罪的感覺。
“孽女,跪下。”景傾予腳都還沒邁進去,一個茶盞就向著她丟來。
辛虧她動作麻利閃得快,茶水只是洇濕了裙角。
“景侍郎還有力氣丟茶盞,看來是沒有什么大事�!本皟A予湛藍的眸含著冷意,抬腳踏過那地上的碎片走了進來。
“我是你爹,你怎么跟我說話的�!本芭姹粴獾脧奶梢紊现逼鹕碜�,通紅的雙眸狠狠瞪著景傾予。
這個時候知道是原主的爹啦,害死原主的娘,放任原主被丟到鄉(xiāng)下欺辱,名聲盡毀的時候怎么沒想到。
“要不要我再告訴景侍郎一遍,你不配。”景傾予盯著景沛,句句珠璣,“你寵妾滅妻,殺妻棄女……”
話還沒說完,景沛被戳中痛處般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顫抖著手指著景傾予:“住嘴住嘴,來人把這個孽女給我綁起來�!�
景沛想不明白,景傾予怎么會知道,完顏柔死的時候沒人看到的。
那個小賤人死都不肯說出回生錄的消息。
是完顏柔活該,自作自受的。
怨不得他,怨不得他。
景沛邊安慰自已不會有人知道,要鎮(zhèn)定,不能被別人看出端倪,邊吩咐著府衛(wèi)把景傾予綁起來。
聽到景沛的命令,
府衛(wèi)們頓時一起圍了上來,有兩個作勢就要拿著繩子去套景傾予的胳膊。
景傾予一個側(cè)身靈巧的閃開,抬腳把這兩個人踹倒,然后朝著景沛的方向走去。
景傾予右手執(zhí)針隱在袖中,面色沉冷的望著立在那里氣的面色漲紅的景沛,目光沉寂。
景沛真以為這幾個花架子的府衛(wèi)就能制服她嗎?
景傾予的突然靠近,把景沛嚇得身子搖搖欲墜,差點跌倒在地。
景傾予見勢一把扯住景沛的衣服避免他摔倒,右手拿著針湊近他的脖頸威脅道:“景侍郎,這失心瘋是還沒治好嗎,那我不介意幫你治治?”
景傾予語氣狂妄,嚇得周圍的府衛(wèi)動也不敢動。
景沛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卻還是梗著脖子不肯服軟的威脅:“你敢動我,你這般大逆不道,有違倫理,簡直不孝,我要把你逐出景家族譜�!�
景傾予剛想說我才不稀罕你景家這破族譜,一道威嚴的聲音就從外面?zhèn)鱽怼?br />
“我看誰敢欺負我完顏承的外甥女�!闭龔d的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一個穿著鎧甲披著黑色斗篷威風凜凜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身后還跟了個年輕的黑衣少年。
少年手執(zhí)長鞭,薄唇緊抿著,眉峰銳利,雙眸冽厲凝視著景沛,仿若一把被淬煉到極致,即將出鞘的劍。
“老爺,完顏將軍,完顏將軍來了。”稟報的人氣喘吁吁的追過來,卻看到已經(jīng)被踹壞的門,生生噤了聲。
景沛看到威風凜凜的完顏承,腿都軟了,頓時抹淚哀嚎起來:“完顏將軍,您來的正好,您這外甥女要弒父呀!”
“閉嘴。”景傾予皺著眉把針湊近景沛,示意他別嚎了。
一個大男人整天哭哭啼啼,煩不煩人。
“完顏將軍,您看到了吧,在您面前這孽障都如此狂妄,這般弒父的行徑,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呀�!�
景沛看著完顏承的臉色漸漸沉下來,哭的更加賣力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好不傷心。
景傾予把拿針的手收了回來,滿臉嫌棄的后退幾步,生怕景沛的鼻涕眼淚弄到她身上。
她抬眸掃了一眼完顏承,對于原主的舅舅,原主的記憶實在是模糊。
只記得原主被韋氏和花媽媽哄得團團轉(zhuǎn),發(fā)賣了母親的嫁妝給韋氏添禮祝壽,還揚言和完顏家沒任何關(guān)系,氣的完顏老太君生了一場大病,完顏承傷透了心,就再也沒過問原主的事了。
這些年完顏承一直鎮(zhèn)守嶺南,回來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更沒有再見過景傾予。
可是,今日完顏承為什么會來呢。
“我完顏承的外甥女,無論做什么我都擔得起�!蓖觐伋新曇敉䥽�,常年久經(jīng)沙場的魄力,讓他的氣勢格外壓迫人心。
第92章
研制香水
“你你你……”景沛沒想到完顏承會給他來個大反轉(zhuǎn),“完顏家就是這樣教導人的嗎?匹夫,匹夫�!�
景傾予真的替景沛扶額默哀,這人也太頭腦簡單了吧,居然指著鼻子罵完顏承,沒看到后面那個拿鞭子的小少年都快按耐不住了嗎?
“景侍郎錯了,我如今這般大逆不道,可全是您景家的教導,與完顏家沒半點關(guān)系�!本皟A予提醒道。
原主被捧殺養(yǎng)壞可全是韋氏的責任,景沛這個當?shù)囊搽y辭其咎,居然還有臉怪到別人身上。
“你胡說八道,我景家門風清明,最重禮儀廉恥。”景沛瞪大雙眼,面目都有些猙獰的解釋。
景傾予掩嘴一笑:“只有門風清明的景家才能教出我這種大逆不道,有違倫理,又狂妄的人。因為上梁不正下梁歪,景侍郎寵妾滅妻,又好得到哪里去�!�
“孽障,孽障……”景沛被氣得直打哆嗦跌坐在軟塌上,半天也說不出半句話。
景傾予掃了景沛一眼,冷淡不屑嘲諷意味明顯。
“既然景侍郎沒什么要說得了,那我可就先走了�!本皟A予轉(zhuǎn)身,對著完顏承俯身,“還請完顏將軍借一步說話�!�
完顏承點頭,示意黑衣少年把這里處置妥當。
黑衣少年似乎有些不情愿,略帶警告的看了景傾予一眼,抱拳應(yīng)道。
冬夜的風寒涼刺骨,景傾予衣衫略顯得有些單薄,甚至都沒有披大氅。
她立在溶溶月色中,容顏傾城,落落大方得體,與幾年前大相徑庭。
完顏承望著她,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多謝將軍�!彪m然沒有完顏承,景傾予也一定可以解決景沛。
但是完顏承既然來了那她就必須領(lǐng)情。
“受人之托罷了�!蓖觐伋械�。
景傾予挑眉,受人之托,能請的動鎮(zhèn)守嶺南的大將軍的人想必就只有某個濾鏡碎了一地的王爺了吧。
云珞行可真是陰險的很,說不便宜景沛,可真是不便宜。
景傾予在院子外面能聽到景沛哀嚎的聲音,想必那個冷面得黑衣少年鞭子甩的不錯。
見完顏承不甚熱絡(luò)的態(tài)度,景傾予也不打算敘舊,卻還是想著送佛送到西,替原主之前的妄為道個歉。
“我少不更事,識人不清,以前多有得罪,向完顏將軍賠禮�!本皟A予對著完顏承深深俯身。
無論日后完顏承認不認她,她都無愧于心。
“不叫舅舅了�!蓖觐伋型䥽赖哪樕下冻隽艘唤z少見的溫柔。
景傾予錯愕的抬頭,桃花眸里都是不解,在看到完顏承嘴角的笑意時,就明白了。
原來這個舅舅從來沒有放棄過景傾予,無論她如何不懂事,身后都有完顏家撐腰。
“舅舅。”景傾予笑道。
這么大的靠山,不叫舅舅才是傻子吧。
“過幾日你外祖母生辰,別忘了提前來完顏府為你外祖母祝壽�!蓖觐伋械�。
景傾予忙不迭的點頭應(yīng)著。
這時,黑衣少年拿著長鞭從主院走出來,上面沾染了點點血跡:“義父,都處理好了�!�
完顏承點頭。
景傾予訕訕一笑,小聲問了句:“冒昧的問一句,你怎么處理他的�!�
“幾個月下不來床而已�!焙谝律倌曷曇羟遒�
完顏承將景沛暴打一頓的事情到底沒有宣揚出去,景沛實在沒這個膽子,最終只得吃了個啞巴虧,最近這段時間再也沒有精力招惹景傾予。
這天陽光正好,沖散了些冬日的冷意,景傾予披著大氅,抱著暖手爐帶著舒姑姑就坐上了出府的馬車。
“尋景”已經(jīng)步入正軌,前些日子景傾予讓舒姑姑又找了兩個幫忙打下手的人,如今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不單亮膚膏供不應(yīng)求,連帶著奶茶也熱銷了起來。
昨夜景傾予又做了些亮膚膏,一部分讓人送去禹城張阿嫂那里,一部分她親自送來小若這里。
景傾予剛一進去,小若便眼前一亮:“姑娘來了,外面天寒,快去里面暖暖身子�!�
除了小若,另外兩個人并不知道景傾予的身份,見小若如此熱絡(luò),也只當景傾予是哪家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
里間的地龍燒的熱熱的,景傾予脫了大氅讓舒姑姑掛了起來。
“小若,臘月十九是將軍府完顏老太君的生辰,到時候替我做一些奶茶送過去�!本皟A予把手中的暖手爐擱在桌上,笑著說道。
奶茶雖說銷量不錯,可到底不如亮膚膏名聲響亮,景傾予這次來,就是為了讓尋景的奶茶成為享譽京都的飲品。
那么完顏老太君的壽辰必然是個好機會。
“知道了,姑娘�!毙∪酎c頭。
“還有件事�!本皟A予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小若,“這是我最近研制的香水,擦在身上,可以留香一整天�!�
小若有些新奇的接過景傾予手中的小瓶子,扭開蓋子,突如其來的薔薇香瞬時盈滿屋子,等那香味散了些,卻又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香。
小若那雙烏黑明亮的雙眸里閃著光芒,清秀的容顏滿是雀躍與崇拜:“姑娘真是太厲害了�!�
景傾予不好意思的笑笑,實在是愧不敢當呀,這做香水的機器還是她從黑心撲棱蛾子那里買來的。
“小若,我這次帶來了十幾瓶香水,你先推薦給經(jīng)常光顧店鋪的小姐們看看效果如何�!本皟A予道。
小若點頭:“是,姑娘�!�
第93章
與云折打賭
景傾予又與小若聊了些近期鋪子的事情,便坐在里屋看了一下午的賬本。
等天色微微有些沉下來的時候,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頸,準備回侍郎府。
剛出“尋景”的門,迎面就遇到了個最不想看到的人——云折。
云折打扮的依舊讓人矚目,紅衣艷麗,黑發(fā)飛揚,手里拿著柄骨制的折扇就站在尋景的門口搖呀搖的。
天寒地凍的,雖說正午時有那么點陽光,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傍晚了,天氣陰沉沉的,刺骨的冷風直往骨頭縫里吹,景傾予抱著暖爐,披著大氅都覺得冷。
這人真是騷包呀,大冬天穿這么少,還拿著折扇搖的那么起勁,景傾予不由得被這行為驚的一身寒顫。
景傾予深知云折此人十分危險,她又是回生錄的擁有者,當然是能離多遠就多遠了。
權(quán)當沒看到他,讓舒姑姑先上了馬車,自已也直愣愣的就往馬車里鉆。
還沒撩開馬車的簾子,那柄骨制的折扇就橫在了景傾予的面前。
景傾予順著那柄骨制折扇抬眸,語氣淡漠疏離:“王爺這是什么意思?”
“如今對本王就這個態(tài)度呀?”云折搖著折扇湊近了幾步。
“我已經(jīng)道過歉了,王爺若還是為了之前的事情心存芥蒂,那我也沒辦法�!本皟A予面色冷然,不動聲色的后退幾步。
云折給她的壓迫感甚至都要大于云珞行。
或者是因為景傾予心里篤定云珞行不會殺她,而云折是那個變數(shù),他隨時都可以要了她的命。
“你當然有辦法,本王想跟你打個賭,這樣我心情好了沒準就把你爬床的事情給忘了�!痹普勰樕⑽⒂行┥n白,薄唇微揚,笑的邪佞妖冶。
他是真沒想到,這小丫頭居然敢給他下毒,真是膽大,不過卻也有趣的很。
比之前那副只會爬床獻媚奉承的樣子有趣極了。
自從裴玦和傅蒔然死后,云折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有趣的人。
讓他荒蕪無趣的人生里,又重新有了可以把玩的樂子。
有了樂子,是不是就可以多活一段時間,這天下也多安寧一段時間。
“我不喜歡打賭。”景傾予拒絕道。
看這人一副沒安好心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景傾予才懶得跟他打什么賭。
而且一味的舊事重提,生怕別人不知道侍府的大小姐曾經(jīng)想爬他的床!!
“可我偏要跟你賭,小丫頭,是你先招惹我的�!痹普勰弥凵容p拍了景傾予一下,而后動作利落的把一個藥丸塞進了她的嘴里。
到底是誰先招惹誰的?這人可真是蠻不講理自以為是,先是拍了她一掌讓她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如今又不知道給她吃了什么東西。
“你給我吃的什么?”景傾予把手搭在袖間,借著遮擋給自已把脈。
好熟悉的毒呀,看脈象居然跟原主之前所中的另一種毒一模一樣。
景傾予眉頭蹙起,眸色染上深深的沉然,手中的暖爐已經(jīng)不熱了,可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心里的疑惑愈演愈烈,她不動聲色的望著云折,難道,給原主下另一種毒的是云折。
可是云折為什么要給原主下毒呢?
難道就是因為原主想要爬他的床��!
可是依照云折的行事作風,若真的討厭不喜歡厭惡一個人到了極點,恐怕也只是一掌解決的事情,何必拐彎抹角弄這些毒藥。
“當然是毒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只許你給別人下毒,不許別人給你下毒嗎?”云折把折扇收回來,握在手中來回把玩著。
景傾予又不是傻子,是不會承認給云折下毒的:“王爺說什么,我聽不懂?”
云折似乎并不在意景傾予的話,完全自顧自的把玩著折扇:“不懂我的話沒關(guān)系,你只需要懂我們打的賭就好�!�
“我沒興趣,也不想懂�!本皟A予轉(zhuǎn)身欲走,“更不想與王爺打賭�!�
云折也不攔著,依舊笑的妖冶。
“既然是打賭,那必須有個彩頭�!彼燥@灰暗的眸光看向?qū)ぞ颁佔永飦砘孛畹男∪�,威脅道,“不如就那個小姑娘的命如何,長得清秀,干活又利落,配得上當我的賭注。”
聞言,景傾予停住了步子,立在冬日光影下回過頭來,她順著云折的目光看過去,見他盯著小若的神情認真不似作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