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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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翻身做主把歌唱

    正院。

    稻花見李夫人好整以暇的伺弄著花草，看了看已大黑的天色：“娘，父親去雙馨院了�！�

    李夫人頭也不回，繼續(xù)修剪著盆花，淡淡道：“你爹晚上去雙馨院過夜不是很正常嗎，這有什么好值得說的？”

    稻花無語，她不信李夫人不知道她的意思：“娘，你今天拒絕了朱夫人，林姨娘和三妹妹肯定會和父親說的。”

    李夫人不為所動：“說就說吧，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稻花歪頭瞅著李夫人，這是真不知道她的意思什么，還是裝不知道？

    “娘，如果父親被雙馨院的人攛掇著，同意朱秀云來咱們家讀書怎么辦？”

    這時，李夫人才放下手里的小剪刀，回過頭看向稻花：“我說你今天怎么杵在我房里不走呢，原來是想著這事？”

    稻花也不瞞著，直接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娘，我不想讓朱秀云來咱們家讀書上課，現(xiàn)在的課堂氛圍我覺得挺好的，三個妹妹也很安分，這要多了一個人，指不定又會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李夫人笑著走到稻花身邊坐下：“娘今天不都拒絕了嗎？”

    稻花瞅了瞅李夫人：“你是拒絕了，可我家不是還有一個一遇上自家愛妾就拎不清的父親大人嗎，要是他同意了怎么辦？”

    李夫人點了點稻花的腦門：“有你這么說自己爹的嗎？”

    稻花仰頭：“父親要身子正處事公，我自然無話可說，可他有嗎？他偏幫雙馨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反正我對他是沒什么信任的�！�

    聞言，李夫人有些沉默，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放心吧，這一次，任由雙馨院那邊如何鬧，你爹都不會同意的�！�

    稻花詫異看向眉宇極其自信的李夫人：“為什么？”

    李夫人沒好氣道：“你這丫頭平時的機靈勁兒去哪里了？這事都不用想，就知道你爹是不會同意的�！�

    稻花愣了愣，思索了一下，隨即立馬道：“因為父親翻身做主把歌唱？”

    李夫人：“.......”

    沉默了好幾秒，李夫人才敲了一下稻花的腦袋，一臉無語，她大概是明白女兒的意思的。

    無非就是說，老爺升了官，就不用顧及朱教諭了。

    “你以為你爹是你呀，做事只圖眼前痛快？”

    稻花揉了揉腦門，納悶道：“不是嗎？”

    李夫人：“......也有一些吧！朱教諭這個人呢，學識確實是不錯，可卻有些過分清高，加上世家出身，為人高傲，好幾次都弄得你爹沒臉�！�

    “你也知道，你爹在官場上是毫無根基的，面對衙里這些有家世的同僚，為了政務(wù)的順利實施，不得不對他們縱容一二，甚至有些時候，還得舍下臉面求他們�！�

    “你自己說說，你要是你爹，你會怎么辦？”

    稻花腰桿挺了挺：“那還用說嗎，肯定是不給他們好臉色了�！�

    李夫人搖頭，知道女兒還小，耐心的給她剖析著：“官場之事，紛繁復雜，人際關(guān)系更是千絲萬縷的糾纏著，你爹豈能隨心所欲？”

    “就算他對一個人再不滿，也不會表現(xiàn)得十分明顯�！�

    “朱教諭家雖然沒落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朱家在中州省的關(guān)系肯定是比要咱們家強的�！�

    “你瞧瞧，人家不是說調(diào)來興州就調(diào)來了嗎？”

    “對于這樣的人家，咱們就是不喜，也得面子上過得去。一是，免得他們背地里使袢子；二嘛，萬一日后他們又興盛了呢？”

    稻花：“......那娘為什么還要拒絕朱夫人呢？”

    李夫人笑了笑，摸了摸稻花的腦袋：“自從小王爺來了咱們家?guī)状芜^后，咱們家呀，就成了興州城各家眼里的香餑餑了�！�

    “今天，咱們要是同意了朱姑娘來家里讀書，等著看吧，明天，什么同知家的錢姑娘、通判家的王姑娘，都得來咱們家�！�

    “你說，你爹會同意嗎？”

    稻花一下就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是啊，我咋就沒想到這個呢！”害她白白擔心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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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夫人笑了笑：“你還小，這些事慢慢學，接觸多了，日后自然明了。”

    就在這時，平曉捂住嘴，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

    稻花：“平曉姐姐，你這是撿到錢了，這么高興？”

    平曉咧嘴笑道：“比撿到錢還要高興，夫人，姑娘，我剛剛聽孫管家說，老爺把三姑娘給罰了，還說了林姨娘�！�

    稻花一臉意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父親該不會發(fā)燒了吧？”

    李夫人瞪了一眼她：“好好說話！”

    稻花立馬閉嘴。

    李夫人淡淡一笑：“當著朱夫人這個外人的面，怡雙那丫頭敢公然頂撞我，老爺要是不罰一下，那可真是擰不清了。”

    “林氏一個妾室敢插手家里應(yīng)酬交際之事，被說兩句，那是輕的。”

    聞言，稻花若有所思。

    便宜爹這是在安撫娘？

    也是，升任知州之后，家里逐漸繁忙起來，需要李夫人的地方是越來越多，便宜爹只要不是腦子有坑，也知道和他共同支撐起顏家的人是李夫人，而不是只知道索取的林姨娘。

    ......

    朱府。

    朱教諭見朱夫人帶著朱秀云回來了，立馬問道：“怎么樣，今天和李夫人聊得還可以吧？”

    想到今天在顏家的冷遇，朱夫人臉色就有些難看，冷哼了一聲：“到底是商賈出身，得了一點勢，尾巴就翹了起來，如今只是一個知州夫人，就看不起人了�！�

    聞言，朱教諭的心一下就跌入了谷底，妻子的脾性他是知道的，在臨宜縣的時候就沒給過李夫人什么好臉。

    當初，顏大人只是一個縣令，他也沒覺得什么，可今時不同往日了，想到家族剛剛給自己傳來的消息，朱教諭就急得不行。

    “你又給李夫人臉色看了？”

    朱夫人火了：“什么叫我給她臉色看了，是她給我臉色看好不好，今天我去了，她不及時來見我也就算了，竟然讓林氏這個妾室來接待我，你說，她是什么意思？”

    朱教諭沉默了一下：“當初我就讓你不要和顏家那個妾室多來往，你偏不聽，現(xiàn)在好了，李夫人這么一手，你也只能把氣往肚子里吞�！�

    朱夫人啞火了。

    這事確實是她咎由自取。

    正室夫人交好一個妾室，說出去別人也只是取笑她。

    朱教諭看了看朱秀云：“秀云到顏家讀書的事呢？”

    提起這個，朱夫人又開始火大：“被拒絕了，而且還是毫不猶豫的拒絕的，是一點情面給沒給我們留呀�！�

    “你好歹也是要跟著顏大人做事的，你說，李氏她咋如此不留情面呢？”

    朱教諭嘆了一口氣，面色有些失望：“怪我，當初沒有約束好你和秀云，導致咱們家和顏家的關(guān)系一點也不親近�！�

    朱秀云上前，拉了拉朱教諭的袖子：“爹，你卻和顏大人說說，讓我去顏家讀書嘛，我不要一個人在家上課�！�

    朱教諭苦笑了一下：“李夫人既然沒有同意，顏大人那邊就更不會同意了。”

    朱夫人看了過來：“一點余地都沒有？”

    她可聽說了，顏家請的沈夫子是興州最有名望的女夫子了，女兒若是能得她教導，日后名聲也能好聽一些。

    朱教諭看向朱夫人：“你可知道，現(xiàn)在興州城有多少人家盯著顏家？不說別家，就說興州第一世家周家。”

    “周家的嫡小姐那是隔三差五的就往顏家跑，這除了有小姐妹之間的閨閣情誼，難道就沒有大人的鼓動了？”

    朱夫人愣了愣：“顏家.......已經(jīng)如此了？”

    朱教諭將剛收到的信函提給了李夫人：“你自己看看吧。”

    朱夫人拿過信快速看了起來，隨即，驚訝的叫道：“多收一到兩石的冬小麥！真的假的？”

    朱教諭：“麥子就擱在地里頭呢，這還做得假？如今中州省，但凡有點門路的，都知道這事了。”說著，一臉感嘆，“顏大人的政績算是穩(wě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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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得隴望蜀

    稻花發(fā)現(xiàn)，今年家里收到的端午節(jié)禮物比去年多了好些，一些從來沒來往過的人家竟也送了禮。

    近些天，李夫人每天回禮都要忙上好大一會兒功夫，稻花被李夫人帶在身邊，也被迫忙了一通。

    端午節(jié)前一天，稻花正在正院幫著清理各家禮單時，看到李夫人突然匆匆的從外頭走了進來。

    “娘，日頭那么大，干嘛走得那么急呀？”稻花將禮單放下，快速倒了一杯放涼的茶，遞給了李夫人。

    李夫人確實是渴了，仰頭就將茶給喝了個干凈，將茶杯給了女兒，就對著屋里的平彤、平曉說道：“快，把之前給老爺做的新衣裳找出來�！�

    稻花好奇：“娘，父親這是要見客？”

    李夫人搖頭，邊說邊翻找顏致高平時用的其他東西：“不是見客，是要出門�！�

    稻花跟在李夫人后頭，亦步亦趨：“出門，去哪里呀？”

    李夫人：“省府，總督大人請你爹去過端午節(jié)�！�

    稻花：“總督，蕭燁陽的舅舅！他請父親做什么？”

    李夫人收拾東西的手一頓，轉(zhuǎn)頭看向稻花，笑道：“你爹用官田種植的冬小麥已經(jīng)收割了，產(chǎn)量很高�！�

    聞言，稻花面上一喜：“真的？是不是馬上就要推廣了？”

    李夫人搖了搖頭：“不知道，你爹已經(jīng)寫了折子上報上去了，具體要怎么做，還得看上頭的決定�！�

    稻花也不在多問，重新坐了回去，繼續(xù)整理禮單。

    反正糧種已經(jīng)出來了，肯定是會推廣出去的。

    沒整理幾張，稻花又轉(zhuǎn)過頭看向李夫人：“娘，咱們家的西瓜種植得不錯，你可以給父親提提，若是能在興州推廣開來，也能讓百姓增加一些收入�！�

    李夫人雙眼一亮：“是啊，怎么沒想到這個？”

    稻花繼續(xù)：“還有葡萄，父親是興州知州，若是在任期間，可以給興州打造出一兩種特產(chǎn)出來，想來百姓是會感謝他的�！�

    李夫人從小就跟著兩個哥哥到處跑，見識自然不差，聽了稻花的話，也顧不得準備東西了，提起裙子就朝著前院走去。

    見此，稻花搖了搖頭，老氣橫秋道：“我這娘呀，都這么大個人了，還是這么的急性子�！�

    “噗呲~”

    屋子里的平曉和平彤見她這樣，都笑了起來。

    一旁的王滿兒也笑著說道：“奴婢總算知道姑娘那風風火火的性子像誰的了！”

    稻花笑了笑，也不介意：“我是娘的女兒，像她不是應(yīng)該的嗎？”

    ......

    前院。

    李夫人將稻花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了顏致高聽。

    聽了之后，顏致高和屋子里的蕭師爺雙眼都齊齊一亮。

    “這些都是稻花說的？”顏致高一臉驚訝，長女的這份見識，真的太讓他意外了。

    蕭師爺笑了笑，對著顏致高說道：“恭喜大人，竟有如此聰慧的女兒�！�

    李夫人神色一頓，立馬道：“那丫頭也就是隨口那么一說，她一個小娃娃，哪里懂得太多，無非是覺得自己種的西瓜和葡萄好吃，想多多的賣出去罷了�！�

    聞言，蕭師爺笑了笑，沒在多夸。

    他明白李夫人的意思，不想顏大姑娘得了太大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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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聲這個東西，有些時候是助益，可有些時候，卻是拖累。

    顏致高也聽懂了李夫人的意思，立馬笑道：“這丫頭就是愛折騰，好了，這事我知道了�！�

    等李夫人離開后，顏致高才和蕭燁陽商量起可行性來。

    蕭師爺思索了片刻：“大人，西瓜和葡萄都是金貴之物，種植起來怕是有些難度，這事急不得�！�

    顏致高點了點頭：“師爺說的是，當務(wù)之急，是糧種的事，至于其他的，可以往后推一推�！�

    蕭師爺笑道：“大人家的西瓜種得那么好，想來興州的土地是適合種植的，可以先安排人手到各處考察一番。”

    顏致高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可知道，舅兄在他管瞎的幾個縣里，都買了些田地，全部都種上了西瓜，適不適合種植，看七八月的時候，田地里的收成如何就知道了。

    若是真的能為興州打造出一兩種特產(chǎn)，升官倒還是其次，讓百姓獲得實實在在的益處，也不枉費他在這里為官一場了。

    想到這里，顏致高心中突然感嘆，母親說的沒錯，長女確實是他們家的福星。

    就在這時，林師爺笑著走了進來。

    他一聽說顏致高被總督邀請去過端午節(jié)，立馬放下手中的事趕了過來。

    “姐......”林師爺本想稱姐夫的，可見蕭師爺也在，立馬改口：“大人，聽說你要去省府？”

    顏致高在林師爺進門的時候，眉頭就蹙了一下：“才良，下次進來，記得先讓人通報�！�

    林師爺面色一僵，見顏致高面露不愉，心頭咯噔了一下，立馬彎身說道：“大人，我下次一定記住�！�

    顏致高點了點頭：“你有什么事嗎？”

    林師爺動了動嘴唇，看了一眼一點離開意思都沒有蕭師爺，硬著頭皮說道：“聽說大人要去省府，我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到的地方？”

    顏致高瞥了一眼林師爺，突然驚覺，他以前是不是對林師爺太好了？以至于一有什么事，這人就敢直接找上他。

    “嗯，我已經(jīng)決定了，帶蕭師爺一塊過去，我們走后，你記得看著點衙里，有什么事記著，回來告訴我�！�

    林師爺心情沉了沉，他的話都已經(jīng)如此明顯了，他想跟著一起去省府見識見識，可大人竟直接給拒絕了。

    “好了，我要回后院更換衣物了，蕭師爺，你也去準備一下吧。”

    “是，大人。”

    等到顏致高離開后，蕭師爺這才轉(zhuǎn)身離開，離開前見林師爺神不守舍的呆站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人啦，得有自知之明，千萬別得隴望蜀�！�

    林師爺仗著自己的姐姐是大人的妾室，這才得了在衙里的一份差事。

    因著這份關(guān)系，他在衙門里已經(jīng)過得是如魚得水，幾乎沒什么人會找他麻煩。

    按理說，得了如此實惠，他應(yīng)該安分守己、盡職盡責輔助大人才是，可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非要和人家正房較勁兒。

    臉可真大！

    正房的三個孩子，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

    顏家大爺因著小時候啟幕的情誼，或許還不會怎么樣，可是四爺和大姑娘可不會顧及什么。

    這家伙要是還不知道收斂，遲早要被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