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他這一跪，讓稻花和蕭燁陽的心直接跌入了谷底。
蕭燁陽拉著稻花上前，跪在了古婆婆輪椅前。
......
桃花庵掛上了白布白幡。
古堅在古婆婆去世后，就不發(fā)一言，對諸事也不聞不問，將自己關(guān)在了古婆婆房中。
如此，喪事只能由蕭燁陽來打理了。
蕭燁陽和稻花披麻戴孝的跪在古婆婆靈堂前，靜瞧瞧的桃花庵，無人前來吊唁，兩人心里都有些發(fā)寒。
蕭燁陽更是替古婆婆感到濃濃的悲哀，在京城，哪怕是一個小官員的家人去世，也絕對比這熱鬧。
她可是九五之尊的母親��！
顏老太太派人給顏家去了信，第二天，顏致高帶著李夫人、顏文修過來了，送上了祭禮，看到稻花和蕭燁陽跪在一起，都不由蹙了蹙眉。
上完香后，顏老太太拉著顏致高和李夫人進了房。
顏文修見祖母撇開自己，倒也沒在意，而是走到稻花和蕭燁陽面前，開口問道：“燁陽，你怎么在這里？”還和大妹妹跪在一起，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是夫妻呢。
蕭燁陽看了他一眼，想到這是自己的大舅哥，沉吟了一下，解釋道：“婆婆對我有恩。”祖母的身份如今還不能告訴外人，只能先這么說了。
顏文修面露恍然，看著跪在蕭燁陽旁邊的稻花，忍了忍還是說道：“大妹妹，你跪在燁陽旁邊不合規(guī)矩，還是起來跪到另一邊去吧。”
稻花看了看蕭燁陽，直接拿起一疊錢紙遞給自家大哥：“大哥，這里沒那么多規(guī)矩，你也跪在旁邊燒吧�！�
顏文修一臉不認同，雖說沒人來吊唁，可總歸對妹妹的名聲不好，正欲在說些什么的時候，顏致高和李夫人過來了，看到兩人身上也戴了孝，不由愣了愣。
“文修，你也快去把衣物換了，然后過來跪著�！�
顏致高對著顏文修說了一句，然后就恭敬的朝著靈堂叩拜了起來，李夫人跟在后頭照做。
拜完之后，兩人才跪在一旁燒紙。
顏文修一頭霧水，不過還是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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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守制
古婆婆停了七天的靈就下葬了，葬入了古家的祖墳，這些都是很早之前她和古堅商量好的。
古婆婆下葬后，顏老太太就準備和顏致高、李夫人、顏文修一起回寧門府了。
古姐姐不在了，她就不好再呆在桃花庵了。
而稻花和蕭燁陽卻留了下來，兩人一是要守孝，一是放心不下古堅。
“爹、娘，要不我也留下吧，不好讓大妹妹一個人留在這里。”
去往渡口的路上，被蒙在鼓里的顏文修一臉不放心的看著身后并肩走著的稻花和蕭燁陽。
顏致高看了一眼李夫人，李夫人又看向顏老太太。
顏老太太搖頭：“古師傅那人的脾氣有些怪，這個時候他肯定不愿見到外人，文修跟咱們一塊回吧。”
顏文修沒料到祖母會這么說，他不相信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讓大妹妹單獨和燁陽呆在一塊，這對她的名聲不好呀。
見長子還想說什么，顏致高直接道：“行了，聽你祖母的�！�
顏文修凝眉，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
父親放下公務(wù)留在這里，和母親、祖母一起，衣不解帶的親自為古婆婆守了七天的靈。
這一點就讓他想不通。
雖說古師傅是大妹妹的師父，古婆婆也算得上是親戚，可他們家來祭奠一下也就夠了，完全沒必要親自守靈。
現(xiàn)在這會兒，明知讓大妹妹和燁陽呆在一塊，會有礙她的名聲，可祖母、父親、母親卻都沒加以制止。
這太不正常了。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渡口。
李夫人拉著稻花：“好好照顧你師父，有什么事就派人來告知家里�！�
稻花點了點頭：“娘，我知道的�！�
李夫人又看了看蕭燁陽，有些欲言又止，她現(xiàn)在還有些消化不了對方已經(jīng)是自己女婿這個事實。
蕭燁陽見了，主動問道：“伯母可是有什么吩咐燁陽的？”態(tài)度十分恭敬。
李夫人：“......照顧好稻花�！�
蕭燁陽笑著點頭：“伯母放心，我會的�！闭f著，又看向顏致高，笑問道，“伯父可有什么吩咐？”
顏致高也一時有些無法適應(yīng)身份的轉(zhuǎn)變，想到自己現(xiàn)在是蕭燁陽的岳父了，便繃著臉故作威嚴的搖了搖頭。
顏文修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覺得幾人都古怪得很。
等顏老太太叮囑了稻花幾句，大家才是登船離開。
看著船走遠，蕭燁陽才和稻花轉(zhuǎn)身返回了桃花庵。
......
船上，顏文修看著緊閉的房門，有心想要敲門進去，可忍了忍還是放棄了。
祖母和父母說事不愿叫上他，應(yīng)該是不想讓他知道，他不好強行去追問。
想到這里，便去了甲板上。
房間里，顏老太太將古堅給的龍形玉佩交給了李夫人：“這信物還是你保管吧。”
李夫人接過玉佩，看著顏老太太和顏致高，不確定道：“咱們女兒和小王爺?shù)挠H事就這么定了？”
看著玉佩，顏致高心里很是復雜，長女這運氣......他真的要忍不住感嘆一句‘太好了’，隨便救個人，竟救到了皇上母親頭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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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古......老夫人面前拜過堂了，自然是定下了�！闭f著，示意李夫人將玉佩收好。
李夫人覺得這玉佩有些燙手，心里也復雜得很，一方面高興女兒有個好歸宿，小王爺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人品、模樣都沒話說，又和文凱、文濤交好，日后即便是看在這些年和顏家的情分上，也會待女兒好的。
可另一方面她又有些發(fā)愁，小王爺?shù)纳矸輸[在那里，女兒嫁入皇家，妥妥的高嫁，皇家媳婦不是那么容易當?shù)�，日后若女兒受了委屈，他們都插不了手�?br />
顏老太太又道：“古姐姐和古師傅的身份，咱們知道就好了，不要在告訴別人了。還有稻花和燁陽的親事，總歸得由皇家公諸于世，才算名正言順�！�
顏致高和李夫人嚴肅的點了點頭。
當天回到顏府，李夫人就吩咐管家撤下了府里一切鮮亮的事物，并告知門房，有人送來宴會請?zhí)宦赏频簟?br />
不知道古婆婆的身份也就算了，知道了，那他們家就要守制。
按照律例，太后、太妃薨逝，官員是要守節(jié)三個月的。
將府里安排好后，李夫人歇下來喝了一口茶，想到女兒已經(jīng)和蕭燁陽拜過堂了，心里就有些五味雜陳，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她生了兩兒一女，誰曾想，三人的婚事她都沒能插上手。
......
與此同時，京城，皇宮。
皇帝得知古婆婆逝世的消息后，就把自己關(guān)在了乾清宮，接連三天沒有上朝。
剎那間，朝中滿是皇上受傷沒有痊愈、病重的流言。
幾個年長分府的皇子心思活絡(luò)了起來，開始結(jié)交大臣。
安公公膽戰(zhàn)心驚的看著前來打探消息的幾位皇子，心里為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第四天，皇上上朝。
百官和領(lǐng)了差事的幾位皇子見皇上的臉色確實不好，神色都不由動了動。
皇上將底下眾人的神色看在眼里，眼中的冷意越來越深。
之后的朝會，皇上責罵了好幾個官員，心中的郁氣才發(fā)泄了一些。
然而下朝之后，皇上看到命婦結(jié)伴去慈寧宮請安，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
他的生母薨逝，只有顏家去吊唁守靈，而蔣太后卻每個月都能接受命婦的請安問候，這一刻，皇帝對蔣家的恨意達到了頂點。
尤其是想到自己身為皇帝，還不能公然為母親守制，更是惱火異常。
之后的一段時間，大臣和宮妃都發(fā)現(xiàn)皇上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但凡有官員家中舉辦喜事宴會，但凡宮妃穿紅戴綠，都會被狠狠責罵。
本準備在二月二十娶妻的五皇子，直接被皇帝取消了婚事，之后又有幾個官員降職，幾個妃子降位份。
對此，百官和宮妃雖都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都很有眼力勁的開始約束自己的行為了。
畢竟，皇上的喜好就是大家的喜歡嘛。
二月下旬，八王逃到北疆，聯(lián)合韃靼，里應(yīng)外合奪取了邊關(guān)三座城池，這消息傳回京城，舉國震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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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縮短差距
三月三十這一天，稻花知道蕭燁陽要走，起了個大早，親自下廚給他做了一碗長壽面：“快吃吧，今年你的生辰怕是得在北疆過了。”
蕭燁陽笑著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吃過早飯，蕭燁陽去向古堅辭別，古堅給了他一些自己配制的劇毒藥物，又叮囑了幾句，就是揮手讓稻花送他離開。
“新宅那邊的人我不會帶走，要是遇到什么事，就去找得壽，他能聯(lián)系中州這邊的錦翎衛(wèi)�！�
蕭燁陽牽著稻花下山，細細的叮囑著，并將自己指揮僉事的令牌給了她。
這次去北疆也不知要去多久，他真怕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不長眼的人欺負稻花。
稻花翻看著令牌，問道：“你把令牌給了我你自己怎么辦？你不需要向別人證明你的身份嗎？”
蕭燁陽失笑道：“我的身份還需要令牌證明？”
稻花見他毫不在意，也就不再拒絕，將令牌收到了荷包里。
很快，渡口到了。
蕭燁陽拉著稻花：“舅爺這邊就辛苦你照顧了�！�
稻花睨了他一眼：“他是我?guī)煾��！?br />
想到要分別數(shù)月甚至更久，蕭燁陽就滿腔的不舍，伸手抱緊稻花，頭埋在她脖頸間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悶聲道：“等我回來！”
稻花此刻的心也堵堵的，任由他抱著：“去了北疆，你一定要小心點。”
蕭燁陽深吸了一口氣，放開稻花，頭也不回的上了船，等船啟動了，才回頭看向岸上的人兒。
稻花默默的看著船遠去，直到船消失，再也看不到，才懨懨的轉(zhuǎn)身回了桃花庵。
年少情侶最怕別離，古堅已經(jīng)做好準備安慰徒弟了，誰知徒弟一回來，就讓王滿兒抱了一大推賬本過來。
稻花翻看起各莊子的春耕情況，見自家?guī)煾刚驹陂T口直直的看著自己，不解的問道：“師父，有事嗎？”
古堅瞅了瞅徒弟的神色，覺得自己白擔心了，哼了哼：“沒事�！闭f完，背起手轉(zhuǎn)身去伺弄后院的藥田了。
稻花擔心古堅又沉浸到傷痛中去，連忙道：“師父，等我處理完了春耕的事情，你指導一下我的鞭法啊。”
古堅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
有了事做，稻花就沒時間胡思亂想了，看完幾個莊子的春耕情況，讓王滿兒叫來了顏守厚。
“年前買的兩座荒山收拾出來了嗎？”
顏守厚點頭：“收拾是收拾出來了，只是開墾出來的都是一些貧瘠的山地，在上頭種東西的話產(chǎn)量怕是不會太高。”
稻花并不怎么擔心：“那得看種什么。”
聞言，顏守厚想到了什么，雙眼一亮：“姑娘可是想在山地上種土豆？”
稻花笑著點了點頭：“土豆種我這邊已經(jīng)備下了，你趕緊去召集短工，務(wù)必在四月中旬前將兩座山頭都種上土豆�！�
顏守厚連忙點頭：“小的馬上去做。”
等人走后，稻花放下賬本，看著院中的桃花不由走起了神來。
雖然婆婆做主，把她和蕭燁陽的親事定下了，可這并不意味著萬事大吉了。
在這講究門第的古代，顏家根基淺薄，她嫁給親王之子怎么都是高攀了，蕭燁陽或許不在意，可在外人眼里，她肯定是配不上蕭燁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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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成虎，有些事聽多了，當事人肯定會受到影響的，她要的是平等的夫妻關(guān)系，而不是什么高攀和屈就。
她和蕭燁陽身份上的差距是實實在在的，如今她能做的，就是盡量縮短這差距。
在這個時代，女子的身份地位是依托在家族和父兄身上的。
顏家家族她就不奢望了，而她的父兄......
大哥雖已是舉人，可距離入朝為官還有得等。
如今能指望的也就是便宜爹了。
這幾年，便宜爹政績雖都不錯，因為高產(chǎn)糧種的事也頗得百姓愛戴，可因為糧種推廣的時間還比較短，名望也僅限于在中州周邊，也就是大夏眾多四品官員中的一個，并沒有什么特別顯眼突出的地方。
再來，官職的升遷是需要時間積累的，就算寧門府知府一職任滿后，便宜爹能被調(diào)到京城去，也最多往上升一級，是個從三品京官。
這樣的家世，還是不足以匹配親王之子的。
官職升不上去，底蘊積累也不是一蹴而就能完成的，如今，她可以操作的，就是把顏家的名望升上去。
這段時間她聽蕭燁陽說了不少北疆的局勢，八王謀逆，奪取了邊關(guān)城池，這一看就是要長期和朝廷對抗的架勢。
北疆的戰(zhàn)事不會那么快平息的。
打仗最是消耗錢糧，這個時候，有什么比捐獻糧食更能提升名望，更能廣為人知的呢？
想到這里，稻花起身下了山，圍著莊子轉(zhuǎn)了一圈，這些年她積攢了不少種子，如今都種了下去，今年一定是個豐收之年。
之后的時間，稻花頂替了蕭燁陽的位置，成了被師父狂虐的對象，雖說她沒蕭燁陽那么慘，可每天都會被抽幾鞭子。
古堅控制了力道，鞭子抽打在稻花身上也不見傷痕，可疼卻是痛到了骨子里。
轉(zhuǎn)眼間，進入了五月。
五月十五過后，顏府開始張燈結(jié)彩。
無他，五月二十是顏家長子長孫顏文修成親的大喜日子。
顏老太太看著李夫人：“韓家送親的人都安置妥當了嗎？”
李夫人笑道：“娘你就放心吧，都安置妥當了，多幾天，你就能見到孫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