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池墨塵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語氣涼薄。
“她現(xiàn)在在我家干活,我不想要就炒掉,有什么問題?”
宋時染氣得又狠狠地剮了他一眼,覺得這狗男人不可理喻。
眼看電梯馬上就要到一樓了,池墨塵又道:“你故意留著一些東西沒帶走,是在玩兒欲擒故縱?”
宋時染一怔,竟開始認(rèn)真地回想起來。
她好像也沒落下什么東西吧?那些衣服帶不帶走無所謂。
修復(fù)古董的工具向來藏得很好,宋時染第一時間就帶出來了,不可能給池墨塵發(fā)現(xiàn)的機(jī)會。
就在宋時染想事情出神之際,電梯在1樓短暫地停下之后,門剛打開一條縫,就馬上被人關(guān)上了。
等宋時染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跟著男人來到了負(fù)一樓。
“我可以再給吳媽一次機(jī)會,但前提是你要教會她做菜。不然我可不管她家里是不是急需用錢,照炒不誤�!�
話音剛落,池墨塵就翩然走出電梯。
空氣中飄來他低沉的聲線,“我還餓著,等會兒到家要是吃不到好吃的宵夜,立刻就炒了吳媽�!�
第167章
害人的竟是她!
宋時染咬牙切齒地瞪著某人的背影,恨不得將那背影瞪出兩個窟窿來。
這男人真的太狗了��!
明知道在池家她和兩個人關(guān)系特別好,除了老爺子,就是吳媽了。
還非要拿吳媽來要挾,可惡!無恥��!
其實(shí)理智告訴宋時染,池墨塵這貨不至于瘋狂到不分是非就開除吳媽的地步。
但這狗男人有時候不按牌理出牌,誰知道他會不會心情不好,動真格的呢?
吳媽的老伴得了肺癌,兒媳婦又剛生了孩子不久,家里正是哪哪都需要錢的時候。
光靠她兒子一份工資,支撐起整個家自然是不夠的。
所以在池家?guī)蛡蚓统闪藚菋尩淖罴堰x擇。
工資高不說,逢年過節(jié)池墨塵還會多給不少錢,也會從家里的儲藏室挑幾樣禮物讓吳媽帶回家。
這么些年,與其說兩人是主仆關(guān)系,不如說更像是一家人。
宋時染又何嘗看不出來,狗男人是借著吳媽來威脅自己跟他走呢?
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那天不辭而別,趁著吳媽回家的時候一聲不響地走了。
今天就當(dāng)回去跟吳媽好好地道別好了,還怕狗男人吃了自己不成?
別墅里客房多了去了,隨便挑一間就行,還省了一晚上的酒店錢。
宋時染上車后,就給顧凝發(fā)了信息,說自己今晚不回去了,讓她別擔(dān)心。
顧凝回了一個OK的表情。
言簡意賅的說話方式,可不太像顧凝平時的風(fēng)格。
正常狀態(tài)下,顧凝一定會立馬追問,宋時染要去哪里,是否安全。
想到顧凝這會兒興許正和霍行森在進(jìn)行不可描述的事,宋時染不由得替閨蜜感到開心。
霍行森無疑是個好男人,沒有什么不良嗜好,人品也沒得說。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了,但宋時染覺得,只要顧凝幸福,結(jié)果也不是那么重要。
享受過程,反而是可遇不可求的。
宋時染看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出神,車廂里有淡淡的酒味。
今晚池墨塵也喝了酒,所以此刻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宋時染在車窗玻璃上看到某人的影子,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那張側(cè)臉依舊無可挑剔的好看,刀削斧鑿一般的五官線條,無一不在彰顯男人剛毅倔強(qiáng)的性子。
緊抿的薄唇,常常會說出一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果然,這狗男人只可遠(yuǎn)觀,但凡他一開口,就會立馬沒朋友。
宋時染正盯著玻璃出神,忽然,池墨塵睜開眼,轉(zhuǎn)過頭來。
兩人的視線在玻璃呃倒影里交匯,宋時染連忙別開眼,裝作在欣賞夜景。
池墨塵淡聲說:“落枕了?脖子怎么一直扭到那邊?”
宋時染忿忿地轉(zhuǎn)頭瞪他。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瞧瞧,說什么來著?這貨就是不能開口,改天把他毒啞算了!
池墨塵倒也不計(jì)較,他隨意地把手搭在車門邊上。
“你還記得江甜嗎?”
宋時染一向記性不差,當(dāng)即就記起來了。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記得,不是汪總那個小情兒嗎?她怎么了?”
以池墨塵這清冷的性子,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提起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池墨塵的眸中閃過一抹狠戾,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冷哼。
“警察正在四處找她,她倒是藏得挺深的,你最近最好別亂跑�!�
宋時染條件反射道:“她被警察找,跟我有什么……”
話才說了一半,她就突然頓住了。
宋時染并不笨,只消池墨塵點(diǎn)一下,就立馬明白過來了。
她想起上回在云市的酒店和馮梓麒見面,也是被江甜拍到了發(fā)到網(wǎng)上大肆宣揚(yáng)的。
不然就宋時染和馮梓麒這種低調(diào)的行事風(fēng)格,旁人撞見了也不會想到有什么八卦的價值。
宋時染以為,江甜的手段不過也就是買水軍,給她潑臟水而已。
她感慨道:“看不出來,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心里還挺陰暗�!�
而且宋時染自認(rèn)也沒和江甜有什么天大的過節(jié),至于一直咬著她不放嗎?
池墨塵沉聲說:“上次在街上搶你包,還想把你拉上車的人,就是江甜花錢請來的�!�
宋時染被整得無語了。
她無奈又委屈,“不是……我和她也就是一面之緣,不就是上次在高爾夫球場,讓她被汪總當(dāng)面甩了嗎?”
“多大點(diǎn)事,至于懷恨在心??再說了,她自己現(xiàn)在不是做模特,也照樣能掙錢嗎?”
雖然沒有了汪總這個大金主,但也不至于流落街頭,要乞討為生��!
池墨塵的唇邊漫上一抹譏諷的笑意。
“她還在大學(xué)的時候就跟了老汪,這幾年老汪在經(jīng)濟(jì)上也沒虧待過她,由奢入儉難�!�
不到20歲的姑娘,一身奢侈品,用著最新款的手機(jī),就連化妝品都是一線大牌。
別說在大學(xué)里,就是在普通的工薪階層面前,那都是令人羨慕的對象。
江甜就是享受被人仰望的優(yōu)越感,她還天真地以為,只要傍著汪總,就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
誰知一夜之間就從云端跌入了凡間,所有的東西都被收走了。
這還不算,她甚至連生活都成問題。
當(dāng)初被汪總的花言巧語哄騙,經(jīng)常請假曠課陪著汪總到處飛。
汪總出差談生意,她就扮演好花瓶的角色,專心陪好汪總,就能過上優(yōu)渥的生活了。
一朝被甩,江甜被學(xué)校開除后,也沒有一技之長,最后只能早了個草臺模特公司混口飯吃。
辛苦不說,還經(jīng)常要被拉去陪那些大腹便便的暴發(fā)戶。
路是江甜自己選的,她不但不懂得反思己過,反而將所有的責(zé)任都怪到宋時染的頭上。
宋時染不禁失笑,“我真是躺著也中槍!”
高爾夫球場那次,如果不是江甜先出言不遜挑釁,宋時染也不會跟她過不去。
這一切,不過是江甜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但她轉(zhuǎn)頭卻想出這么惡毒的辦法來對付宋時染,還真是不要臉�。�
不過,宋時染卻很快就想到了一個關(guān)鍵性的問題。
“同時請好幾個人,干的還是謀財害命的事,一不小心就會留下案底。錢不夠多,誰會接這種活?”
“江甜的錢從哪來的?她不會還有什么同伙吧?”
第168章
先生是清白的
池墨塵冷哼一聲。
“她如今的交際圈子,連警方都覺得眼花繚亂的程度。不止針對你,江甜和汪總的太太都去騷擾了,還順帶把汪總的小三小四全都捅了出來。”
這倒是宋時染始料未及的故事。
不得不說,女人被惹毛了之后還真是可怕,報復(fù)別人都絕不手軟。
宋時染忽然覺得江甜又可憐又好笑,“汪總恐怕腸子都悔青了吧?”
當(dāng)初就不該招惹這么個看似溫柔軟弱的小白花,翻臉不認(rèn)人的時候,咬得比誰都狠。
但江甜從頭到尾都不覺得自己有問題,甚至還感嘆命運(yùn)的不公。
這種人,一點(diǎn)都不值得同情。
池墨塵提醒道:“現(xiàn)在除了警方,汪總也在派人找她�!�
如今的江甜,就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汪太太似乎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娘家也有點(diǎn)勢力,江甜要是先被他們找到,那才是真的要命。
說話間,車子就停在了別墅的門口,宋時染這才發(fā)覺,自己又回到了這里。
“先說好了,我只是來教吳媽做宵夜的,借住一晚上就走�!�
池墨塵涼涼地瞥了她一眼,“要不是吃不上飯,你當(dāng)我稀罕把你叫來?”
這濃烈的火藥味,讓還坐在前面的司機(jī)一動都不敢動。
明明是在求人,態(tài)度卻這么囂張,不愧是狗男人!
宋時染推開車門,正準(zhǔn)備甩臉色走人,只聽身后傳來某人氣定神閑的聲音——
“要走可以,等兩分鐘后你可以和吳媽做個伴,一起打車劃算�!�
宋時染差點(diǎn)把一口銀牙咬碎,猛然回頭,惡狠狠地瞪著池墨塵。
她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無恥��!”
池墨塵送了聳肩,無所謂道:“我是不是該做點(diǎn)什么,才對得起你的評價?”
宋時染不知道這個瘋子會做出什么事來。
光是跟吳媽說,要把她炒掉,恐怕都會嚇掉老人家半條命吧?
對于吳媽的家庭來說,每一分錢都尤為重要,所以最近吳媽的工作比以前就更加賣力了。
當(dāng)然,吳媽本身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忠仆。
池墨塵放完狠話,就率先頭也不回地進(jìn)屋了,宋時染一跺腳,咬了咬牙也跟上。
小兩口前后腳進(jìn)門,吳媽意外之余,又難掩激動。
“太太,您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吳媽甚至還擦了擦眼角,眼圈也紅紅的,看得出來是真的很感動。
宋時染被這個情緒感染,鼻子也跟著泛酸。
池墨塵卻無情地打破了這個溫馨氛圍,“晚上光喝酒了,肚子難受�!�
說完,他邁著一雙大長腿就上了樓梯。
宋時染沖著那背影做了個鬼臉,隨即放下包包,挽起袖子就進(jìn)廚房。
吳媽還在感慨小兩口的和好如初,面帶微笑地念叨。
“回家多好,兩口子嘛,哪有不鬧矛盾的?床頭打架床尾和,把話說開了就好,夫妻哪有隔夜仇?”
宋時染徑自走出開冰箱找食材,沒有跟吳媽解釋。
他們這次甚至連吵架都不曾有,而是默認(rèn)分開……
局面被鬧僵后,宋時染反而無所謂了,她不想再無止境地糾纏下去。
她從冰箱里拿出山藥,生菜和兩個雞蛋,還有蝦和黃瓜。
吳媽立馬問道:“太太,需要燒水嗎?”
“嗯,我要把蝦煮一下。”
“好嘞!”
宋時染要做的其實(shí)都很簡單,吳媽也插不上手,就在一旁看著。
老太太興許是太高興了,所以話匣子一打開,根本就關(guān)不上。
“前些天公司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先生特別忙,好幾天都住在辦公室。我回家的那天,你們倆是不是吵架了?”
“我回到這里的時候,先生也剛回家,那樣子看上去就很累。桌上剩下的飯菜也不讓我倒掉,還叫我熱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餓了,先生幾乎把那些菜都吃完了。休息不到幾個小時,換了身衣服又去公司了�!�
“你不在家,先生也沒什么胃口,不管做什么,他都是只吃兩口。他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這是想你了�!�
要不是見識過池墨塵的冷面無情,宋時染還真會被吳媽的話打動。
她把雞蛋打到碗里,用筷子迅速攪動,眼皮都沒抬一下。
“吳媽,他這都是慣出來的毛病,你也別搭理他,愛吃不吃!”
少爺脾氣,憑什么全世界都要圍著他轉(zhuǎn)?
宋時染把生菜洗干凈,切成絲,放到蛋液里拌勻,放調(diào)料。
她轉(zhuǎn)身就開火,把平底鍋燒熱,倒油。
吳媽看著這一通操作,納悶道:“太太,這是什么菜?”
宋時染把火關(guān)小,淡笑道:“這是生菜蛋餅,這個點(diǎn)吃主食不太好消化�!�
水開,她把蝦放進(jìn)去后,又戴上手套低頭削山藥皮。
吳媽看宋時染幾個爐子同時開火,忙得不可開交,自己卻插不上手。
她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太太,你安排點(diǎn)什么活兒給我唄?”
宋時染把去了皮的山藥沖洗干凈,切段放到盤子里,入鍋大火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