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帽兜不僅能替他擋住太陽，還能擋住他拙劣的偽裝，徐幸歡兇歸兇，其實也相當(dāng)笨拙。
“我信誰與你無關(guān)，也不會有人因為聽誰說了一句他可信，就真的相信那個人�！毙煨覛g不愿意與茯苓多聊這個話題，冷冷地回完后，就抬步走人。
“我說我不會害你，你也不信嗎？”茯苓走過去攔住他的步子。
“不信。你現(xiàn)在不會害我，可以后呢？只怕你自己也對自己沒有那個自信，也不會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朝一日會害人�！毙煨覛g說完后，轉(zhuǎn)了個方向繼續(xù)走。
“我有自信啊。我信我自己，你就信我嗎？”茯苓繼續(xù)攔。
“你憑什么信？人心本就易變，就是親生父母，都有做出抉擇危害子女的時候，我與你僅僅是師兄妹而已，誰也知道你會不會哪天就為了別人要置我于死地？”
“看來欺騙你的人里，有你的爹娘。那你為何敢信師父？若真如你所言，人心易變，連父母都不可信，師父又如何成為特殊的那個？”
茯苓知道自己比起徐幸歡來說是幸運的，她的爹娘和兄長都足夠愛護她，為了她不惜一死。所以她敢相信別人，相信大多數(shù)人都與她的爹娘兄長一樣，值得相信。
徐幸歡遇了那么多人都被騙，在他看來，世人便是另一個模樣了吧。世人都不值得信，他有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
“師父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他的，我除了命以外什么都沒有，把命還給他也行。所以我可以信他�！毙煨覛g答。
茯苓未料到會是這個答案，徐幸歡還真是不僅倒霉，還有點可憐。
照理說，他作為玄微的親傳弟子，是世人艷羨的對象，可他居然把自己活成了除了命以外什么都沒有的模樣，還覺得連命都不歸自己。
“師父救你，不是撿了個東西回來，沒有什么歸不歸的。他要是聽你這么說，一定會打你一頓把你腦子打清醒點�！避蜍叩馈�
第三百十一章
要哭的樣子
如果徐幸歡是才認識玄微，那他說出這樣的話來還在常理之中，可他與玄微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師徒了，還能不明白玄微是把他當(dāng)成了個人而不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嗎。
茯苓與徐幸歡的經(jīng)歷也有些微的相似，從下界的烏菱國被帶來大三千界，見識到了所謂的修仙界，又被歸陽真人和凌虛真人告誡過，讓她覺得自己不配當(dāng)玄微的弟子。
也因此她也忍不住去懷疑玄微會不會對自己不利，可是師父也好師兄也好都是好人，四年下來也足夠她放下戒備。
對于遭遇了滅門之災(zāi)的她來說，信任凌煙峰的同門們用了四年，那對于遭受過更慘痛的過去的徐幸歡來說，對玄微和其他人放下心防，又到底需要多久呢？
“二師兄，以前你倒霉，所以信誰都被騙是運氣太差。那等你去完三清寺，改寫了你的氣運，回來后能不能信一信師兄們和我？”茯苓問。
“你為什么非要我信你？我就是信你，也沒有值得你利用的地方，師父和大師兄、三師弟他們也對你足夠好了，你并不缺我這一個師兄�！毙煨覛g實在是聽不得這個“信”字，這個字每每被提起都仿佛是在嘲笑他。
“我有三個師兄，就得是三個師兄。你和大師兄、三師兄都一樣是我的同門，我為什么只要大師兄和三師兄不要你？”茯苓反問。
“如果你聽我這么說，非要覺得我虛情假意的話，我也可以說點你也能相信的理由�！�
好歹徐幸歡能搭理她了，她剛在凌煙峰山腳下遇到他的時候，他可是壓根都不聽她說話，對她愛理不理的。
“什么理由？”徐幸歡問。
“我和你關(guān)系不好的話，師父和大師兄、三師兄他們也會擔(dān)心啊。而且我將你看成我的師兄，會信你對你好，你卻不信我，那對于我來說豈不是太不公平了？”
其實本也沒有什么同出一個師門就該互相信任互幫互助的道理，紫霄宗也好凌煙峰也好雖說是有護短的傳統(tǒng)，但是像青元門那樣同門情誼淡薄的門派并非沒有。
所以如果徐幸歡非要當(dāng)特別的那個，與他們凌煙峰格格不入。那她的好心想必也會有被耗盡的一天，難以繼續(xù)把他當(dāng)做師兄看。
“那還不是為了你自己�！毙煨覛g聽完，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樣，又轉(zhuǎn)了個身，想繞過茯苓的阻攔。
“我這樣說你就信了，我說我看待你和大師兄、三師兄他們一樣重要的你又不敢信�！避蜍咴缰绱耍f服徐幸歡顯然是件難事。
“人心本就自私，我信我自己就夠了�！毙煨覛g一邊說著，一邊朝著上山的方向走去。
茯苓將人拽住，給他糾正了方向，“其他方面你可以只信自己，可是找路的時候你還是得信我，墨染師姐的住處和我們現(xiàn)在這個地方一樣在半山腰上，你不僅得分清東南西北，還得分清上下。”
徐幸歡剛說完的話就遭到了否定，有些不高興，木著一張臉跟著茯苓走。
茯苓將徐幸歡送到云鏡的面前后，云鏡見著來找自己的人并不意外，甚至沒等徐幸歡問他什么，倒是他先開口喊他去單獨談一談了。
徐幸歡和云鏡出去談話后，茯苓就留在屋子里和墨染一起逗小晉玩。
“那位云鏡道友照顧小晉照顧得很細心，你可以放心去藏書閣了�！蹦咀蛞挂娮R到了云鏡一直守在小晉床榻前的用心，便想著茯苓這個動不動就往外跑的，真是遠遠不如云鏡。
“他的傷怎么樣了？”茯苓問墨染。她可還記得，受傷的不止小晉而已，云鏡也一樣傷得不輕。
“沒什么大礙，過個十來日應(yīng)該就能痊愈了。我也會注意他的傷勢的�！蹦敬�。
“真的是麻煩墨染師姐了，師姐往后若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盡管來找我�！�
她先把林止行放在了墨染這里，后又把小晉和云鏡放在了這，不論哪個都不是能省心，這一回給墨染師姐添的麻煩是真的多。
“救人治傷是我們素問峰醫(yī)修的本分。更何況你要在畫卷世界里還救過我，我?guī)湍愣际菓?yīng)該的�！�
“畫卷世界的事，本就是互幫互助，哪有誰救誰的說法。不止墨染師姐，素問峰的各位師姐們都對我極好，我都十分感謝�！避蜍邉倎碜舷鲎诘臅r候，受師父和大師兄影響，還以為素問峰是多恐怖的地方，結(jié)果素問峰成了對她最親切的一個峰。
“那是因為大家也都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了。你第一次來素問峰的時候，才那么小的一只，被你大師兄牽著過來的時候，一副快要哭的樣子，卻偏偏行端坐正和個大人似的�！蹦久佳畚⑽⒋怪�，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搗著藥草，神色柔和。
茯苓來過素問峰的第一天，素問峰上下就人人都知道凌煙峰來了個小女孩，剛剛被魔修滅門的那種。嬋月真人對當(dāng)時在場的弟子們提了一句茯苓的身世，讓大家不要因為她是凌煙峰的，就像對待凌煙峰其他幾個粗糙劍修一樣對待她，小小年紀怪可憐的。
當(dāng)時素問峰的弟子們可沒人能想到，這個小姑娘會在門派危難之際成為一道堅不可摧的墻，會因為云天秘境之禍揚名修真界，會成為外門弟子心目中的英雄人物，等后來聽到與茯苓有關(guān)消息時，一個個的就莫名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成就感。
顯然墨染也是其中之一，既心疼茯苓的過往和后來一次危險的經(jīng)歷，又為她的成長感到高興。
“我當(dāng)時看起來是要哭的樣子嗎？”茯苓一怔，她還以為自己的神情控制得很好，后來直到大師兄也走了，她一個人在池塘邊上的時候，才濕了眼眶。
“神情是沒有顯露出來啦，但總感覺是要哭的樣子。四年過去了，你的個頭長高不少，可是也還是年紀很小。你既然喊我一聲師姐，我多多照顧你也是應(yīng)該的。”墨染笑道。
第三百十二章
及笄之年
茯苓因為墨染的話感動之余，又想起了冥頑不化的徐幸歡，要是徐幸歡能有墨染師姐這么善解人意就好了。
徐幸歡和云鏡也不知交談了些什么，回來之時徐幸歡面色古怪，一副難以釋懷的模樣，倒是云鏡十分淡定，神色與出去前并無兩樣。
茯苓也摸不準云鏡到底有沒有對徐幸歡說實話，畢竟云鏡這個笑瞇瞇的家伙挺會戲弄人的。
不過茯苓也沒有多問，這是云鏡和徐幸歡兩人的事，與旁人其實并無關(guān)系。
“二師兄，祝你一路順風(fēng)。”茯苓知道徐幸歡找完云鏡，接下去就該離開紫霄宗去三清寺了，便直接開口與他道別。
“你知我不可能一路順風(fēng)，還說這種廢話做什么？”徐幸歡十分不解風(fēng)情地懟了回來。
“你要是說話能正常一點，或許倒霉事還能少一些。有些倒霉事大概就是你說話不好聽招來的�！避蜍呗牭妹碱^跳了跳，沒忍住懟了回去。
送走徐幸歡后，茯苓就去了藏書閣繼續(xù)翻書，尋找解救林止行之法。
……
時光荏苒，過了兩個春秋。
紫霄宗依舊如同往昔一般，山峰連綿蒼翠，峰上弟子勤奮努力。
林白在三日之期過后便已離開。
外出歷練的心兒和敏敏都杳無音信，前往三清寺的徐幸歡于一年前在三清寺大師們的幫助下閉關(guān)了。
茯苓花費了半年時間消除了琴音對三師兄的影響，三師兄悶出了病，被解放后就立即逃出紫霄宗歷練去了。
而留下收拾殘局的大師兄則早在前年秋天就回了凌煙峰，那之后就一直留在了峰中處理諸多事宜不曾離開。
“所以，你怎么還沒走？”凌煙峰半山腰的竹林里，茯苓看著隔壁屋子窗口上倚著的男子，面無表情地道。
云鏡一邊指導(dǎo)四歲的小晉畫畫，一邊回答茯苓的話：“群青大會將近，我作為青元門的精英弟子，原本也是要來湊一湊群青大會的熱鬧的。既然如此，我就等群青大會完了再走。”
“一年半之前你可不是說的，你當(dāng)時說的是再住幾日就走。你這幾日究竟是幾日？”茯苓道。
“這不重要。你看我若是走了，小晉也舍不得我，我也是為了你和小晉好。等小晉再大一些，不需要人照顧了，我也就可以安心走了�！痹歧R說得頭頭是道。
“這么說，等群青大會結(jié)束后，我聽到的下一個理由就是小晉還沒長大，你要等小晉長大了再走？”
“你這么說也不無道理，那就等小晉長大后再走�！痹歧R直接順著茯苓的話說了。
茯苓直接甩了一道劍意過去以示不滿。
劍意飛至對屋的窗口，云鏡抬手一擋，輕易地就擋掉了她的劍意。
兩年過去了，她的修為還是停留在筑基后期，觸不到金丹這個門檻。反倒是云鏡，在凌煙峰住的悠然自得，竟然還讓他升了修為，從金丹初期提升到了金丹中期。
“小晉畫畫呢，別打擾他�！痹歧R道。
“別拿小晉當(dāng)擋箭牌。你最遲待到群青大會結(jié)束，群青大會結(jié)束后必須離開�！避蜍咧苯拥�。
云鏡嘴角勾起一抹無奈之色，“你就那么希望我離開嗎？既然是朋友，你不應(yīng)該挽留我的嗎？我若走了，你不會不舍得？”
“你要真那么想留下來，那就干脆離開青元門，來參加我們紫霄宗的問心路試煉。你若拜入了紫霄宗，不論是內(nèi)門還是外門，你日日來凌煙峰玩，我也不趕你�！�
師父和大師兄他們雖然從來不會說什么，但是茯苓始終覺得，云鏡的身份讓他不適合在凌煙峰做客太久。之前是請他幫忙照顧了小晉近半年，所以之后也不好意思以太過強硬的態(tài)度趕他走。
如此一來，都拖了整整兩年了，再不讓云鏡離開，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我倒是也想進紫霄宗，可是問心路我走不過啊。何況我已有修為，問心路對我必然是更加嚴苛的，你們紫霄宗以往有過金丹弟子通過問心路試煉嗎？”云鏡問。
茯苓并沒有關(guān)注過這些事，但是新入門弟子里確實不曾聽聞有金丹修士的。
入門之前就已經(jīng)開始修煉的弟子并非沒有，但是踏入問心路之時的修為越高，問心路給予的考驗就更難以通過，到了金丹這種境界，要通過問心路基本就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
而云鏡無論是心境上還是修為上，與問心路都是極其不合的，他大概此生都不可能拜入紫霄宗了。
“要不，你來青元門？青元門招弟子倒是寬松，對修為和根骨要求都不高。而且你如今是越發(fā)地好看了，以你的容貌想進青元門更是大受歡迎�！痹歧R調(diào)侃道。
“我可不要。”她在凌煙峰待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去什么青元門。
云鏡也毫不意外茯苓的果斷拒絕，人往高處走，他想哪個紫霄宗弟子都不會傻的要離開紫霄宗去青元門那種門派。
他當(dāng)初但凡能進更好一點的門派，也不會去了青元門。
“小晉，你舍得我走嗎？”云鏡在茯苓這邊是聽不到半句好聽的話的，他又低頭逗起小晉來。
“不舍得，云鏡哥哥要走了嗎？”小晉個頭比兩年前高了不少，口齒也清晰了很多，但也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奶娃。
“你茯苓姐姐要趕我走�！痹歧R挑了挑眉，向小晉告茯苓的狀。
“茯苓姐姐，真的要趕云鏡哥哥走嗎？”小晉朝著茯苓看了過來，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小表情來。
“小晉，心兒快要回來了，以后有你心兒姐姐照顧你，也用不著云鏡了。”
茯苓覺得小晉再跟著云鏡，是真要學(xué)壞了。兩年前多實誠一娃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云鏡學(xué)著裝可憐了。
提到心兒，小晉的一雙眼睛亮了起來，也就不聽云鏡的忽悠繼續(xù)替云鏡說話了，就光追問茯苓關(guān)于心兒的事。
離群青大會開始還有一月有余，茯苓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悠然地度過，凌煙峰雖然只有五個人，但是有云鏡和小晉這一大一小兩個活寶在，倒也不寂寞。
第三百十三章
又一年收徒大典
紫霄宗地界，錢來鎮(zhèn)。
臨近群青大會，從整個大三千界各地趕來紫霄宗的弟子眾多，錢來鎮(zhèn)作為離紫霄宗最近的城鎮(zhèn)，一時變得熱鬧非凡。
鎮(zhèn)上的小茶館里，還開始時常響起修士們議論此次群青大會有關(guān)的事。
“聽說了沒，歸元門出了個天才少女，今年才十五歲就結(jié)丹了！”
“我也聽說了，似乎還是個不得了的美人�！�
“本來么這十五歲就結(jié)丹，算是近五千年內(nèi)天賦最高的修士了，本次群青大會的魁首應(yīng)該非她莫屬�？墒钦情w半年前也出了個人物�！�
“摘星閣那群不能打不能扛的，就是再厲害，還能拿群青大會的魁首不成？”
“這次的可不一樣，摘星閣上一任鈞天星主剛隕落，這一位天賦異稟，年僅十八就被推上了星主之位。摘星閣的星主對上區(qū)區(qū)一介金丹修士，可未必會輸�！�
“這一屆的群青大會可有得看了，兩年前我還以為紫霄宗那個女劍修今年十有八九要拿魁首，如此看來她倒是不太行了。”
“砰——”茶館角落里的一張桌前，有個穿著斗篷的修士重重地將酒杯放下，也不知是什么惹得她不悅。
“以往每每輪到紫霄宗主辦群青大會的時候，總會玩些不一樣的花樣。今年也未必就是打擂臺比誰打架更厲害。修為高的未必就能奪得魁首，你們不了解就別亂說�！�
“花樣再多，群青大會最終比的還不就是哪個弟子的實力更強？你才是不了解就別亂說�！备舯谧懒牡恼_心的修士們被這一打斷也十分不悅。
“等著看吧，這一次的魁首不會是摘星閣的人，也不會是歸元門的人，肯定是紫霄宗的弟子拿魁首！”宋敏敏氣惱地說完后，就拿起桌上的二胡離開了茶館。
她歷練回來一路走來，但凡遇到有人在談?wù)撊呵啻髸模岬阶疃嗟木褪菤w元門的花月錦和摘星閣的初一，提這兩人就要罷了，還時不時地帶上茯苓一句，說茯苓比不上前兩者。這些人還都覺得這次群青大會的魁首不是出在歸元門就是出在摘星閣，就算有個令人意外的結(jié)果，那也是三清他們紫霄宗這兩年是沒人了嗎，拿了那么多屆群青大會的魁首，怎么今年由紫霄宗主辦群青大會，還都沒人猜魁首會出在紫霄宗。
二胡見她生氣，配合她的心情拉起了激昂憤怒的曲調(diào)，惹得大街上不少人回頭看她。
連藏在暗處的鄭穹都笑得現(xiàn)了形。
“你再給我丟人，我就把你扔回儲物袋里！”宋敏敏拍了一下自己的二胡。
這些年她在外歷練，雖然有鄭穹這個跟班保護，但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和二胡并肩作戰(zhàn)，也經(jīng)歷了不少的危險，與二胡的情誼深了不少，但是這把破二胡動不動地就自己拉曲子的毛病也讓她丟了不少次臉。
“敏敏？是敏敏嗎？”宋敏敏的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宋敏敏一回過頭，眼前映出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個頭比她矮一下，但是一張臉絕美。
“誰？”這大美人眼熟是眼熟，但她一時半會兒也沒反應(yīng)過來。
“我是心兒啊。敏敏你越來越好看了，比兩年前更好看了�！毙膬嚎辞迕裘舻哪訒r，也面露驚訝之色。
“你才是吧，宗內(nèi)的師兄弟們只怕要天天來妙音峰宿舍外等你了�！彼蚊裘糁雷约阂查L得不錯，但是心兒站在那兒，整條大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不要太顯眼。
大家都是一塊兒在妙音峰長大的，但是看起來太陽就只照她一個人，光芒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若是不跟心兒比還好，一和心兒比就黯然失色了。
“也不知道茯苓怎么樣了，她幫我照顧小晉，小晉一定給她添了不少麻煩，不知道是不是耽誤她修煉了�！毙膬好碱^微蹙，一副憂心的模樣。
“你現(xiàn)在什么修為了？”宋敏敏問心兒。
“筑基后期了�！毙膬阂膊浑[瞞，直接告訴了她。
宋敏敏臉色一垮，“你修煉我也修煉，我還比你早修煉，你歷練我也歷練，我還比你早歷練，為什么你的修為比我高那么多？”她心里不平衡了。
“敏敏什么修為了？”心兒問。
“筑基前期……這下可好了，你和茯苓的修為都甩了我一大截了�！�
“我也是運氣好啦，偶然在一座深山里得到了一位音修前輩的傳承，才一舉突破了筑基中期�！毙膬翰缓靡馑嫉氐馈�
“算了算了，我們趕緊回去找茯苓吧，那丫頭那么久沒見我們，也不知道有沒有忘記我們。她師父那么沒心沒肺，她跟著她師父學(xué)，沒準也會變得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太嚴重了啦……茯苓怎么可能是那種人。”
……
茯苓稀里糊涂地被凌虛真人拉去了太初峰的峰頂，作為凌煙峰的代表。
因為三年一屆的紫霄宗收徒大典又開始了。
往年玄微還會被元倧逼著來太初峰做個樣子，但是自從他宣布收茯苓為關(guān)門弟子后，就干脆不再來收徒大典露臉。
三年前的那次，茯苓還在閉關(guān)，凌煙峰就干脆一個人都沒去。
這一次，凌虛真人被自家?guī)煾冈獋徑淮巳蝿?wù)，無比從凌煙峰拽一個人出席，畢竟收徒大典這種盛事，五峰必須齊全，缺一個凌煙峰像什么樣子。
凌虛真人不敢去找玄微，也叫不動林清越，只好找上茯苓。
茯苓自己才十五歲的年紀，與不少剛通過問心路試煉的新人年紀相仿，往凌煙峰代表的位置上一坐，和旁邊的四位峰主實在是太格格不入。
“茯苓，不要笑，板著臉�！眿仍抡嫒艘贿吔o茯苓理了理門派服和衣裳，一邊叮囑道。
茯苓立即照做，收斂了笑容，身上便立即顯露出一股殺伐之氣來。
這兩年雖然諸事纏身，沒能結(jié)丹，但是宗門內(nèi)的擂臺她還是沒少上去，與星夜的默契也越來越高，別的不說，不笑的時候倒還真像個殺神。
“這樣就像前輩了�！眿仍抡嫒藵M意地點了點頭。
第三百十四章
相貌平平的新人
漸漸有更多新人通過了問心路試煉，被弟子領(lǐng)到了太初峰峰頂?shù)膹V場上。
這些人站在底下，大多身上帶傷神色狼狽，也大多忍不住偷偷打量高臺上坐著的五峰峰主和親傳弟子們，然后為這些人的仙人姿態(tài)驚嘆不已。
看著這些人的模樣，茯苓便知當(dāng)初剛來紫霄宗的自己，一定也是這樣的。
坐在高臺上的人，可以清晰地將底下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