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先走,
徐善和徐母可以稍后再出發(fā)。
徐父走了之后,徐母又檢查了一下她待會要送給李泰的禮物,是一塊ROGER
DUBUIS的限量款手表,價位選擇的很準確,沒有李梁和李元帶的貴,但價格同樣高昂,送給李泰這樣的私生子再合適不過,既襯他李家血脈的身份,又時刻提醒著他,他和李梁李元的身份不同,他低他們一等。
徐母是一個非常完美的賢內助,無論徐父交代給她什么任務,她似乎都能完美的完成,這次也不例外。
禮物包裝的很精致,從外表就能看出來昂貴的價格。
稍晚些的時候,徐母又確認了一下妝容,才拿起點綴的手包,和徐善一同走出別墅,柳司機早已經備好了車,兩個人坐進車里,前往理事長家中。
漢南洞這附近是以SK權力中心為聚集的富人區(qū),理事長家自然在最中心的位置,無論是徐家還是姜家離理事長家的距離都不遠,開車的話甚至都用不到十分鐘。
車子轉過幾道彎路,駛進別墅區(qū)后緩緩停穩(wěn)。
到達李家之后,雖然光線昏暗,徐善依然發(fā)現(xiàn)李家別墅外面的綠植布置變了很多,幾乎是大變樣,曾經遍布的名貴花卉清理了不少,放眼望過去一片濃烈的綠意,沒有其他任何點綴,顯得單調。
理事長同老會長喜愛的裝修風格不同,別墅內裝修高端奢華,只不過無論是擺在餐桌上還是客廳角落里的鮮花都被清理走了,替換成了彌漫著淡淡香氣的玫瑰香薰。
徐善和徐母到達的時候,徐父和老會長早都已經到了,別墅內只是簡單地布置了一下,而這次晚宴的舉行也并不在開放式的餐廳,而是選擇在一個密閉的寬闊待客廳,白金色法式雕花長餐桌上擺著精致的瓷盤刀叉,和同色系的方巾,中間裝飾性的鮮花也都被換成了粉白色系的假花,看著反是逼真,但假的終究是假的,沒有真正的鮮花那么嬌嫩鮮活。
看樣子理事長對李泰這個兒子還是有幾分真心喜愛的,理事長夫人最喜愛花草,他下了這么大的動作,把別墅內的花草都清理了,又是換上假花,又是換上玫瑰香薰,擺明了是在為李泰撐腰,在敲打理事長夫人,讓她今后不敢做的太過分。
老會長今天的精神狀態(tài)比上次在老宅為李梁舉辦慶功宴的時候要好上不少,蒼老的眉眼間染上笑意,人老了心腸也變軟,多了一個和他血脈相連的親人,難免高興。
只不過理事長夫人的臉色就不那么好看了,不像以往每次宴會那樣游刃有余又淡然,一直緊繃著,雖然沒有表現(xiàn)得太過難看,但幾乎不用細看就知道她心情很差,是在隱忍強撐著體面,任何一個女人被丈夫背叛,又將私生子接到眼皮子底下生活,日日見面,心情都不會好。
理事長恰好和她相反,眉眼間的愉悅濃得快要化不開,皆因李泰這個兒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優(yōu)秀正直善良,這些品質是他們家中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的,李梁打小就被他帶在身邊親手教養(yǎng),用最正統(tǒng)的繼承人模式培養(yǎng),表面儒雅英俊有風度,實則殺伐果斷,心狠手辣。
因為全心培養(yǎng)李梁,他從來都沒有在李元身上投入過太多心思,一直都是理事長夫人在照顧他,也養(yǎng)成了李元現(xiàn)在這副陰晴不定,囂張跋扈,肆無忌憚的性子,他們倆都和正直善良這兩個字沾不上一點關系。
李梁今天依然是眾星捧月的SK財團太子爺,沉穩(wěn)有度,面上看不出絲毫的不悅,是刻在骨子里的自信從容,因為他篤定李泰一個私生子上不得臺面構不成威脅,所以自然也不會把他放在眼里,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自然也談不上因為他而產生情緒波動。
徐善還沒落座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李元今天穿了一身深寶石藍色的鯊魚紋西裝,他皮膚本就白,穿著這個顏色的西裝顯得更白,矜貴眉眼間攏著的那么陰鷙也愈發(fā)明顯,棱角分明,囂張刻骨。
剛看到他穿的西裝顏色的那一刻,徐善才明白為什么徐父要確認她穿的禮裙顏色,不是徐父想要確認,而是李元想要確認,想要搭配著她的禮裙穿同樣色系的西裝。
徐善垂下眼,薄薄的空氣劉海微微遮住眼底的不屑。
徐母在看到李元穿的西裝顏色的那一刻,不著痕跡地和徐父對視一眼,心領神會,越發(fā)地能夠確認元少爺確實是對善兒有幾分好感的,否則又怎么會使這種曖昧的小心思,特地打電話讓崔室長來確認善兒穿的禮服顏色,然后他又穿了同色系的西裝。
宴會表面看起來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今天的主人公李泰很安靜,雖然安靜,但存在感依然很強烈,顯得和李家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身形挺括頎長,因為外邊的花還沒有清理干凈,空氣中彌漫著花粉,所以一直到密閉的待客廳之前他一直都戴著口罩,只能看見一雙單薄好看的眼睛,眼角處有一顆淡淡的黑色小痣,從他身上能感受到的只有溫和,包容,像是溫水可以慢慢融化掉一切,但只有徐善知道,李泰極度地追求公平,而這個公平是他自己劃定的狹義范圍,很病態(tài)。
進到待客廳之后,他才摘下口罩,露出整張臉,眉眼同理事長有七分相似,氣質也和理事長一樣溫和,雖然并不在李家長大,可偏偏也帶著一股刻在骨子里的矜貴感。
他年歲只比李元小幾個月。
傭人上完餐之后,低眉斂目地退下。
密閉的空間里氣氛說不出的詭異,老會長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李泰昨天的飛機到達已經回來一整天了,理事長一家自然不用再介紹,所以便向他介紹了一下徐父徐母,還有徐善。
老會長和藹地笑著看向李泰:“這是我們SK財團秘書室的徐秘書長。”
“這位是他的夫人,還有他的女兒徐善�!�
“泰兒,等你理順了家里的事情之后,也要到德亞高就讀,善兒也在那里讀書,你們可以多相處相處,善兒和他父親一樣很善良,很會照顧人,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問她�!�
聞言,徐善看向李泰,輕笑了一下。
李泰禮貌地頷首,回以微笑。
坐在徐善對面的李元抬眼盯著少女唇邊的笑意,微微垂下眼,薄薄的唇瓣緊抿成一條直線,明亮的光線攏在他臉上,可卻顯得神情晦暗。
自從上次晚宴之后,理事長和老會長之間的關系緩和了許多,再加上這次老會長力排眾議,支持他的決定,將李泰從國外接回來,他心里為數(shù)不多的對父親的孺慕之情又被喚醒,此刻見老會長給李泰給撐腰,也跟著附和:“是啊,泰兒你剛從國外回來肯定有很多不適應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助的話就和善兒說,她無論什么都做得很好,你也要向她多學習�!�
李泰恭敬地頷首:“是,我明白,父親。”
理事長對徐善從來都沒有意見,在他看來雖然徐秘書長為人固執(zhí)的要命,不懂變通,但他把徐善教養(yǎng)的很好,典雅恬靜,柔順包容。
他很滿意。
39.推薦信
[VIP]
餐桌上氣氛詭異,
理事長夫人一直臉色緊繃著,沉默著不開口說話,偶爾開口說上一兩句話,
也全都是陰陽怪氣兒,
夾槍帶棒的,
讓理事長和老會長聽著刺耳,不舒服,
而李梁和李元則一直保持著沉默。
李梁作為SK財團未來的繼承人,從容有度,
再加上他本來也沒把李泰放在眼里,所以表面上的和氣還是能裝出來的,
在理事長的暗示下,裝模作樣地對李泰噓寒問暖了幾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同父同母的親大哥呢。
李梁表現(xiàn)的還不錯,讓理事長稍微舒心了那么一點兒,不管怎么樣,長子還是站在他這邊的。
理事長夫人,
李梁,
李元總是沉默著,理事長和老會長像是在唱獨角戲一樣,
只有徐父在一旁附和,李泰初來駕到,鋒芒盡斂,也一直安安靜靜的,
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所以兩人便一直把話題往徐善身上引,
最起碼大家都能開口說上幾句話,
讓緊繃的氣氛緩和一些。
徐善手握刀叉,動作優(yōu)雅地切著冷白骨瓷盤里的全熟牛排,說實話,雖然理事長夫人今天臉色難看,心情不悅,但招待客人方面依然挑不出錯,十分周全。
她不愛吃半生不熟,或者是生的東西,餐食方面甚至還特地給她準備了全熟的牛排,只有她一個人的牛排是全熟的。
眼看著餐桌上的氛圍又陷入了沉寂,徐父坐在老會長身側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而徐母則安靜地做一個美麗花瓶,男人們的話題她插不進去,理事長夫人又一直沉默著,她也不敢同她搭話,多說多錯,只能能安安靜靜微笑,當一個美麗的背景板。
老會長放下酒杯,看向徐善,面容和藹地開口:“聽說善兒這次考了一等�!�
聞言,徐善切著牛排的動作頓住,微笑著看向老會長,溫順恭敬地點了點頭,顯得謙遜。
徐父一旁謹慎地開口:“這不值一提,老會長您就不要再夸她了,否則善兒這孩子會驕傲的�!�
聽徐父這么說,老會長爽朗地笑出聲:“你就是太謙虛,這世上哪里還有比善兒更加謙遜懂事的孩子了,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能教養(yǎng)出來這么懂事優(yōu)秀漂亮的女兒應該驕傲才對,不要太謙遜。”
理事長附和:“是啊,善兒乖巧懂事,又討人喜歡�!�
說著,老會長看向徐善,溫聲囑咐,眼角的皺紋都舒展凱:“善兒,既然坐上了一等的位置就要一直守住,如果守不住很丟臉。”
徐善同老會長對視,認真又謹慎地點了點頭:“您放心,我會好好做的�!�
老會長面容親切溫和,像一個最慈愛的長輩:“我們善兒考了一等,我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作為祝賀。”
聞言,徐善做出驚喜的模樣。
老會長:“善兒首爾大的推薦信還沒人寫吧,不用憂心,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說著,他感嘆:“我這輩子一共就寫過兩次推薦信,第一次是梁兒申請大學的時候,這一次就是為我們善兒了,希望你能夠以最優(yōu)秀最完美的綜合生活記錄簿考上首爾大,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善兒就是大學生了,會度過愉快又幸福的大學生活。”
坐在旁邊的徐父雖然早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但此刻聽老會長親口說出來這么看重善兒,還是真心實意地覺得受寵若驚,感動又感慨,這些年他對老會長的忠誠,為SK財團付出的血汗都沒有白費。
看他那一臉感動的表情,仿佛此刻只需要老會長的一句,他就可以為他赴湯蹈火。
徐父低眉斂目,誠惶誠恐:“這是她的福氣,您費心了�!�
說著,看向徐善,催促:“善兒,還不快謝謝老會長�!�
徐善放下手中的刀叉,溫順地頷首:“為了我您費心了�!�
老會長眉眼溫和:“雖然我現(xiàn)在年紀大了,但寫一封推薦信的體力還是有的,這算什么費心,只要我們善兒能以最完美的綜合生活記錄簿進入到首爾大,不留遺憾,我就開心了�!�
一直在旁邊充當美麗背景板的徐母眉眼間不可抑止地流露喜悅神情。
由SK財團老會長親手寫的推薦信,這封信的份量極重,善兒的內審成績已經管理到了一等,推薦信也有老會長這樣重份量有名望的人給寫好了,現(xiàn)在只差一個全校會長的名頭,她就可以用最完美的綜合生活記錄簿進入到首爾大,甚至是首席入學。
坐在徐善對面的李元一直在細細觀察著她,少女表情一直都平靜溫和,只有在面對老會長的時候,才會流露出幾分謹慎謙遜,似乎已經把溫和優(yōu)雅這幾個字融進了骨子里,分割不開,情緒從來都沒有很大的波動,看似善良討人喜愛,但他偏偏知道她這副假面虛偽的要命,骨子里實則是和他們這些人一樣,冷血冷漠壞心腸。
餐桌上的話題都是圍繞著徐善的,李泰也禮貌地注視著她,通過老會長,理事長和徐父的對話,除去是外表,他對徐善這個人有了一個簡單的勾勒,優(yōu)秀,眾星捧月,無論是在哪都是如此,無論是在德亞高,還是在今天這個晚宴上都是。
她溫溫柔柔的,平靜溫和,但存在感極強,連他名義上的哥哥李元的視線都總是時不時的投在她身上。
在場的人除了李泰,大家都知道徐善這個一等的成績是怎么來的,但偏偏都故作不知,好像她是真的靠自己的實力和優(yōu)秀坐上了德亞高一等的位置,值得驕傲。
老會長按了一下他右手邊的白金色按鈕,很快就有傭人恭敬地進來詢問:“老會長,您有什么吩咐?”
老會長沉聲吩咐:“你去書房把我來時帶來的那封信取過來。”
傭人小心翼翼地點頭:“是,會長。”
說完,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中途,理事長又關懷了李泰幾句,無非是詢問這些年他在國外過得怎樣,顧及理事長夫人的面子,不讓她不那么難堪,他特地避開李泰死去的生母不談。
李泰并沒有賣慘,只是淡淡地說了一些小事,卻極快地喚醒了理事長為數(shù)不多的慈父心腸,對待他的態(tài)度更為和藹。
在李泰眼里看不到絲毫的野心和欲望,能感受到的只有溫和包容,正直善良,理事長對他很滿意。
傭人很快就拿著信回來從書房回來。
老會長沉聲吩咐:“給徐善小姐�!�
傭人恭敬地頷首,而后走到徐善座位旁,雙手捧著信遞給她,徐善接過,溫聲道謝。
老會長和藹笑著:“善兒,一會兒用完餐你拿著信去書房看一看吧,英文版的還需要你自己己翻譯,寫完之后拿給你父親,讓他親自幫你修正�!�
徐善微笑,一雙清凌凌的眼睛水潤干凈,惹人憐愛:“謝謝您,您費心了�!�
老會長:“善兒太久不來老宅,和我都生疏了,不必這么客氣�!�
徐善狀似害羞,微微低頭笑了一下。
晚宴進行到尾聲,老會長有話要囑咐理事長夫人,找了個借口讓小輩們離開,只有李梁一個人還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座位上,畢竟他是SK財團最正統(tǒng)的繼承人,而且現(xiàn)在已經正式接觸核心業(yè)務了,年歲也比李元年長,他雖然也是小輩,但卻不能當成普通的小輩來對待,在這個家里他對待李泰的態(tài)度也格外重要,所以老會長沒讓他離開,徐父徐母也一同留下。
徐善拖著裙擺出了密閉的待客廳,細白指間夾著老會長給她寫的推薦信,往樓上書房走去,經過客廳時能夠感受到空氣中要更水潤,側頭看過去,客廳新安置了無火霧化壁爐,魚肚白巖石板設置了凹槽,其中有火一般的霧氣蔓延著,不是真正的火,而是橙紅色的燈光配合著水霧彌漫的煙氣,看起來像是有火在熊熊燃燒,但實則只是用來加濕的水蒸氣,里面應該是加了玫瑰精油,鼻息間能隱約聞到淡淡的玫瑰香氣。
徐善聞著,覺得肌膚上,禮裙上都沾染了不少這種香氣,輕蹙起眉覺得厭惡。
她拖著裙擺踩上臺階,轉過繁復的旋轉樓梯,走到二樓時特地經過一個成片巨大落地玻璃裝飾的透明花房,里面滿是名貴的花卉,還有特意安置的光源,包括實時監(jiān)測溫度和濕度的刻度表。
透過玻璃,能看見花房里有個略顯臃腫的身影穿著傭人服,拿著水壺,小心翼翼耐心細致地在給花澆水,因為站在繁花中,襯得背影都漂亮起來。
徐善水藍色的裙擺漾在地上,她站在透明玻璃外,安安靜靜地看著花房里的傭人,是宋母。
宋母澆完花,拎著水壺,緩緩直起身子,側頭不經意瞥見站在透明玻璃外面的徐善,眉眼間浮現(xiàn)出驚喜的笑容,快步從透明花房里走了出來。
透明玻璃門一開一合,帶出來不少鮮花的馥郁香氣。
宋母拎著澆花的水壺,站到徐善面前,一臉驚喜地同她打招呼:“徐善小姐!”
宋母在恩善院工作的時候,徐善就已經在那里做社工活動了,兩個人有過幾面之緣,是眼熟見面會打招呼的關系,宋母甚至還給徐善的社工活動打過分,她對徐善的印象就是溫柔漂亮,性格善良,像是精心嬌養(yǎng)在象牙塔里的公主,有這世界上最柔軟的心腸,最美好的品格,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她。
徐善也露出和善柔軟的微笑,語氣驚訝:“您現(xiàn)在在這里工作,不在恩善院了?”
聞言,宋母笑著點了點頭,因為是徐善,所以她不擔心被她知道,她了解徐善小姐,是很好的人,她不會亂說,也不會因為她在李家做傭人,就瞧不起宋璟。
“嗯,我一個月前就從恩善院離職了,現(xiàn)在在這里做傭人,照顧花草�!�
“我知道今天晚上有晚宴,但沒想到客人是您,在這里遇見徐善小姐感覺格外親切,小姐今晚真漂亮�!�
徐善拖著裙擺,清麗地笑了一下:“遇見您,我也很開心�!�
“前段時間在恩善院做社工活動都沒有看見您,我還好奇您去哪兒了,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您在這里工作的還順利嗎?”
宋母沉默了兩秒,像是想到了什么,眉眼間的笑意僵住,而后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很順利,先生太太還有少爺們都是很好的人,工作也不繁重,但薪水也很高,福利很好。
徐善微笑:“那就好�!�
又寒暄了幾句之后,宋母想到宋璟,臉上浮現(xiàn)出糾結的神色,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詢問:“徐善小姐您和宋璟同班,我想問一下他最近在學校里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天回家他額頭受了傷,我問他,他說是在烤肉店兼職時摔了一跤,但我看那傷不太像是摔跤弄的,倒像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劃破的,這孩子怕我擔心不和我說實話,我這心里始終七上八下的,很不安。”
“徐善小姐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聞言,徐善漂亮的臉上浮現(xiàn)出為難的神情,雪白貝齒輕咬唇瓣:“這……”
“宋璟最近在學校好像確實過得不怎么好�!�
她態(tài)度模棱兩可的,給人無限遐想空間:“只不過宋璟不愿意和您說實話,想必他也有他的顧慮,我作為外人也不好隨意亂說,實在是抱歉�!�
聞言,宋母心里一沉,頓時感覺手腳有些發(fā)涼,攥緊手里澆花的水壺,原本模糊的猜測此刻漸漸清晰成形。
她的兒子可能真的在被李元霸凌。
徐善看著宋母越發(fā)僵硬的臉色,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轉瞬即逝,不可捕捉,她做出擔憂的神情,關切地問:“您還好嗎?”
宋母回過神來,手涼的嚇人,艱難地扯出笑容:“我沒事,是我冒昧了,您不需要覺得抱歉�!�
“有機會我會再問宋璟的,徐善小姐不用因為這件事覺得困擾。”
徐善點頭,語氣輕柔:“宋璟他不想同您說,可能也是怕您擔心,您可以多關心關心他�!�
宋母勉強地笑了笑,她此刻正為宋璟擔心,心慌意亂的,并不想再同徐善交談下去了,點點頭應付道:“嗯,謝謝徐善小姐,我會的。”
徐善微笑:“那您先忙�!�
宋母禮貌地頷首:“好,小姐您慢走�!�
徐善細白指尖夾著推薦信,拖著裙擺轉身,好看的眼睛里滿是輕蔑的笑意,
猜測中極有可能霸凌自己兒子的兇手,就日日出現(xiàn)在面前,身為母親會選擇怎么做呢。
只不過在宋母確認之前,徐善要把李元霸凌宋璟這件事變成真的,再讓她自己慢慢發(fā)現(xiàn)真相,印證猜測。
她捧在手心里珍視的兒子被雇主家的少爺霸凌,在學校里過著痛不欲生的日子,身為一個母親她會怎么做呢。
會恨得要死,恨得發(fā)瘋吧,可能會做出誰都無法預料的瘋狂舉動。
離開花房后,徐善拖著禮裙去了三樓書房,不是理事長辦用的書房,是一間用來擺放雜書的小書房,沒有什么商業(yè)機密,可以隨意進出的那種,內部裝修和別墅整體裝修風格極其不符,里面無論書柜,書桌全都是用紅梨木打造的,復古厚重,整理有序。
徐善拿著推薦信走到桌前坐下,墨綠色的信封用金色火漆封口,精致又漂亮,她細白指尖翻弄將信封打開,拿出里面的推薦信,紙張厚重有質感,上面寫滿了對徐善的褒獎和對她未來的期許,字里行間都透露著老會長對她的看重和用心,愛屋及烏,因為喜愛徐父,對她也格外溫和。
她低頭拉開抽屜,從里面隨意拿出一張白紙,又翻出一支筆,細白指尖攥著筆開始翻譯老會長給她寫的推薦信,打算先簡單地翻譯一遍,再謄抄拿給徐父修正,所以字跡潦草。
老會長寫了很多溢美之詞,但并不繁復。
徐善很快就粗略地翻譯了一遍,拿在手里,輕聲讀著理順,她的發(fā)音和所有韓國人一樣,帶著特有的韓式口音,聽起來有些奇怪。
她拿著信紙,漫不經心地念著。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很輕,不含什么惡意,她抬眼看過去,是李泰,和徐善對上視線后,他走進來,戴著口罩只露出雙單薄好看的眼睛,在清冷的白熾燈光下眼角那顆淡淡的黑色小痣愈發(fā)明顯。
他克制有禮地說了聲抱歉。
徐善看著他,眉眼清麗,語氣平靜,沒什么怒氣:“你在笑我嗎?”
聞言,李泰又鄭重地說了聲抱歉。
“我不是有意的�!�
他只是從這里路過。
李泰一直在外國生活,周圍都是正統(tǒng)的美式或英式發(fā)音,突然聽到徐善的韓式發(fā)音,雖然知道嘲笑一位淑女是很不紳士的行為,但還是抑制不住地輕笑出聲。
她發(fā)不出R的音,讀L,尾音微勾,帶著股說不出的嬌憨意味。
他不是故意笑的,是因為覺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