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一眼烏涵,葉東接過摩托,“行,你先陪烏涵,我去接她�!�
魯吉盯著疾馳而去的葉東,轉(zhuǎn)看一旁的烏涵,“你們聊什么呢?”
“聊你們�!睘鹾\實回,順便打量魯吉的表情。
“有沒有讓你懷疑的對象��?”
烏涵瞇眼,沒有回答,跟著魯吉走向營地的方向。她清楚,身邊之人和葉東一樣的心思敏感,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她的特殊。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目的不純的?”烏涵想聽聽魯吉都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有沒有他不該知道的。
“你呀�!濒敿诚蚵o自己的人,“一見面就說自己是林業(yè)局的,倒是對這片林子一點也不關(guān)心,還在里面放火,憑這一點,我就不信你。也就孫志高這小子腦子沒轉(zhuǎn)圈兒。還有,聽說你向林業(yè)管理那里打聽了我們的消息,平常又十分好奇林森的事情,對人比對樹還要有興趣,我就知道你可能是來查案子的。”
“既然發(fā)現(xiàn)我有問題,為什么還同意我住在你們那里?”
“你查案子是做好事,替那些白死的人鳴不平,我管你做什么。更何況,這案子發(fā)生這么久,還沒有誰查出來頭緒呢,多你一個,多一份希望,我們這里也能早些安寧。”
魯吉似是想到什么,挑挑眉,“對了,你來之前,有一個姓陸的警察也來打聽過這個案子,不過,他倒是有些奇怪�!�
魯吉一瞅旁邊沒了人,轉(zhuǎn)身看去,烏涵停在了那里,神色慌張。
第6章
貪生怕死
“你怎么了?”魯吉停下來等了等她。
抬目,看向提起那個警察的人,烏涵穩(wěn)了穩(wěn)情緒,幾步走近他,“沒什么,在想案子。你剛才說有警察來查案,這不正常嗎?”
“其他警察來查案很正常,姓陸的人就有些問題。他關(guān)注的不是這幾起命案,而是關(guān)注來調(diào)查命案的人。你說,奇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睘鹾α诵�,眼睛斜向林子深處,死去的林森來了這里,正在看著他們,她身上爬滿了腐蟲,“魯吉。”烏涵拽著看不到這些的人,“林森死在哪里?”
突然提起林森,魯吉蹙眉,他指著林森站立的方向,“那片密林里,你還在那里點過火呢�!�
“給我講講她吧。剛才葉東沒有說完你就來了�!�
“她一個死人,難不成還是嫌疑犯嗎?”魯吉搖了搖頭,繼續(xù)向前走。
他并不了解烏涵的世界,不知道,在烏涵眼里,人和鬼都有可能是嫌疑犯,更何況是這樣一個令人心慌的女鬼。她幾步追上魯吉,“你總拿我和她作比較,我只是好奇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魯吉沉默半晌,望了眼烏涵才道,“她是個好女人。有正義感,有愛心,也很堅強。她比任何人都愛這片林子,還說,林子就是她的家,生活在林子里,就是活在家里。我們這里盛行一句話,‘林子與家,都是我的’,這還是林森說出的話呢。”
“那她的家庭情況呢?”
“她有父母和弟弟,葬禮那日,我見過他們�!�
“你為什么要她做徒弟?”
“她畢業(yè)那年和同學(xué)來林子里玩,我當(dāng)時在巡林,見她們幾個女孩子在幫一個身體不舒服的游客,就和她們一起將游客送去了醫(yī)療站。我當(dāng)時玩笑一句,‘我們這兒可缺護士,要有你們幾個幫忙,那就是如虎添翼了’。誰知,這丫頭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就留了下來�!�
提起林森當(dāng)年,魯吉滿臉的懷念,嘴角都帶著笑,他記得她的每一件事,丟臉的事情記得最清,也會大笑幾聲。
烏涵觀察著陪他們一起走的林森,這個女鬼傾斜著腦袋,也露出在回憶曾經(jīng)的表情�?礃幼�,有些事情因為她死去太久已經(jīng)記不太清,這樣被魯吉提起,她像是被喚醒了記憶,也笑了起來。
樣子雖然猙獰,可她的眼角與魯吉一般,瞇成了縫。
“我先不陪你回去了,我還要去林子里轉(zhuǎn)轉(zhuǎn)。”烏涵停步,想去和林森說幾句話。
魯吉點點頭,獨自朝營地走去。
立刻轉(zhuǎn)身,烏涵想要攔下林森,她卻已經(jīng)消失不見。烏涵掐腰呼出口氣,對著肩膀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鬼多得是,不差她一個�!�
她緊了緊肩膀的旅行包,抬步朝林子深處走去。
剛才與葉東、魯吉的談話讓烏涵對這個案件的發(fā)展有了新的認識,也有了更加明確的懷疑對象。那個人與大家看到的不太一樣,或許,這就是突破口。
魯吉說有警察介入調(diào)查,卻沒有什么進展,那是因為兇手聰明,選擇了這樣一處開闊的地界殺人,而且,是有計劃的殺人,可見兇手心思縝密。這里來往的游客眾多,而且地廣林大,行兇時不易遇見人,也沒有監(jiān)控一類的記錄工具,更加方便�;蛟S來這里殺人,是兇手早就策劃好的。
通過死者的情況來看,他們沒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guān)系,兇手好像是隨機選擇目標(biāo)下手。這樣更加增大了調(diào)查的難度,讓人很難判斷兇手的殺人動機。
天然屏障,毫無章法,單單兩點,就已經(jīng)讓調(diào)查人員頭痛了吧。
所以,烏涵相對于那些執(zhí)法人員而言,就有許多優(yōu)勢,畢竟,她可以拿死去的人做線人,獲得更多的線索。
“你可想好了,這是我們第一次,可別做的太絕了,偷獵是小,殺人可是大事啊�!币粋粗礦的聲音傳來。
烏涵立刻蹲下身子,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不遠處,幾株樟子松下跪著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那人膝蓋旁是一副碎裂的眼睛。另有三人站在那里,身上背著獵.槍,也都有傷。
“周珉�!睘鹾@愕,看清了跪地的人。看來他是巡林的時候遇到了偷獵的。
烏涵手上沒有通訊工具,沒辦法立刻叫人來援救。她想了想,正要起身往營地跑,卻聽到了另外幾人的聲音。
“這小子可看到你們幾個菜鳥的樣子了,如果讓他平安回去,以后這林子你們可就別想扮成游客混進來了�!庇钟兴膫高個子走了過來,打扮的像是背包客,身后的行囊鼓鼓的。
“我們聽大哥的。”被叫菜鳥的三人看向說話的人。
那人想了想,冷笑一聲,“算你們幾個好運,最近不是出了一個什么‘分尸魔’嗎?聽說殺了不少人,鬧得人心惶惶的。你們不如學(xué)著那個兇手的手法,把這個護林工切成幾塊兒,也沒人知道是誰干的�!�
“殺……殺人啊�!逼渲幸粋被周珉打腫了臉的人猶豫,“這是犯法的。”
高個子大笑一聲,“殺人是犯法的,你偷獵就不是了?”他碎了那人一口涂抹,“還想帶你去可可西里抓些值錢的東西,就你這慫樣,干完這一票就回家種地去吧�!�
三人面子上掛不住,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高個子見沒人反對,就點了他們?nèi)齻,“動手吧,趁著護林工沒到換防的時間,咱們也有時間跑�!�
現(xiàn)在要殺了周珉嗎?
烏涵捂著嘴巴不敢出聲。
她沒有勇氣沖出去救周珉。不對,她是想得清楚,想得明白,她一個人也對付不了面前的幾個人,出去也是白白送死,她不如把這些人的樣貌都記下來,以后還能出來指證他們。
是啊,這時候逞英雄就是送死,更何況自己與周珉也沒有那么好的交情,她一個女人,沒有什么英雄情懷,像自己以前一樣就好,好好活自己的,沒必要多管閑事。
烏涵扶著左肩慢慢坐下,倚靠著樹干提醒自己,她沒必要幫忙。處理完這個案子,她就再也不會和那些護林工見面了,她沒必要太在意他們,沒有必要這樣送死。
一聲槍響劃破天空,也驚了烏涵一跳。她捂著耳朵不敢看周珉的情況,她甚至在想,如果周珉是這次‘林中女妖’殺人案的始作俑者,他就是罪有應(yīng)得,自己不救他,也是幫了那些冤死的人。
她抱著頭,使勁兒埋入膝蓋里,她裝作什么都沒有聽到,什么也沒有看到。她不是林森,她只是烏涵,自私、怕死又膽小的一個人。
“鬼啊�!逼鄳K的喊叫聲傳入耳中,烏涵從自我催眠里清醒。她剛才聽到了什么?是‘鬼’嗎?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想要引誘她,想要看看周珉是否有同伴就在附近,想讓她露出頭,然后殺了她……
烏涵不敢再想下去,她繼續(xù)埋頭,一直等著四周徹底安靜下來。
她哭了。她覺得周珉的魂魄就在自己旁邊,那樣看著她。正因為她沒有救自己而詛咒她。這讓她更加不敢抬頭,那個她印象很好的溫柔的人,曾經(jīng)對她不錯。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了摩托車響,然后是魯吉和葉東的聲音,好像叫著她和周珉的名字。
他們,竟然在找自己?
烏涵已經(jīng)羞得縮成了團。
“這里有人�!笔菍O志高的聲音,然后摩托車停在了烏涵面前。
“周珉找到了�!边h處,程俊喊了句。
腳步聲停在烏涵四周,魯吉焦急問她,“烏涵,你沒事兒吧�!�
不敢抬頭,始終保持龜縮的樣子,烏涵沒有說話。
“愛妃,你嚇?biāo)牢伊恕!背炭÷暽@喜,好像是在對周珉說話。
“你說什么?快去抓偷獵的?他們?nèi)四�?”程俊滿是驚愕。
這些他與周珉的對話烏涵聽得清楚,可是,周珉不是死了嗎?
兀地起身,烏涵險些撞上想蹲下來查看她情況的孫志高。
盯著樟子松下的兩人,烏涵確定那是活著的周珉,他沒有被搶打死,沒有被切成塊兒,也沒有再添新傷,那樣安然無恙地站在程俊面前。
轉(zhuǎn)目,程俊看到了站起身的烏涵,大家立刻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他媽的,烏涵�!背炭≈钢荒樓敢獾呐�,“虧我們對你這么好,你他娘的也太沒良心了�!�
指甲掐入樹干內(nèi),烏涵感覺到了疼痛,這句沒良心的話,她聽過很多次,每次都會讓她更加麻木,起初是哭泣,現(xiàn)在,仔細想想,竟然沒了感覺。
她緊了緊肩上的旅行包,毫無情緒地轉(zhuǎn)身要走。
“去哪�!濒敿ё×怂�,“這么晚了,萬一再遇見偷獵的,他們最會狗急跳墻,你可就沒那么幸運的活著了�!彼@句話在烏涵聽來,是諷刺她見死不救的意思。
“是啊,先回去吧,姍姍一個人在營地也不安全�!睂O志高走來,知道她敏感別人拍她的肩膀,只得晃了晃她的袖子,“安全第一�!�
他是無意的話,不過,烏涵聽來也有諷刺的意味。只是,烏涵早就不在乎什么諷刺,她也覺得安全最重要。抬頭看看,原來已經(jīng)天黑了,那伙兒偷獵的不知去了哪里,她如果獨自走動,確實有危險。
“我坐你的車走。”烏涵沒有看大家,對一旁的孫志高低聲說了句。
“我坐魯吉的車來的�!睂O志高撓撓頭,“你坐葉東的車回去吧�!�
烏涵這才抬起頭,視線恰恰與葉東相對。那人神色淡淡,沒有數(shù)落她,沒有責(zé)備她,像是望著路上的一個貪生怕死,又與他無關(guān)的陌生游客,全身冷得嚇人。
第7章
貪生怕死
“你們怎么想的,還帶她回去?”程俊第一個不愿意。
“我也覺得,她沒必要跟我們走,她自我保護意識很強,足夠在林子里單獨生存�!币恢睕]說話的葉東成了第二個不愿意帶走烏涵的人。
像他們這樣相依為命五年的兄弟,遇到烏涵這樣沒良心又只會自私保命的人,能看慣她的應(yīng)該沒有人。
魯吉嘆了口氣,他怕是也不愿意再幫烏涵,不過,也不能眼睜睜地看她往危險里跳,只得勸大家一句,“找那些偷獵的要緊,我們先把周珉、烏涵帶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等抓到了那伙兒人再說�!�
看周珉全身青腫,程俊騎著摩托帶他先離開,晃動的車頭險些撞上烏涵,如果不是魯吉拽了烏涵一把,烏涵的胃怕是又要疼了。
“小高,到我車上來�!比~東一把將孫志高拽到了自己車旁,載著他也匆匆離開。
烏涵強忍羞愧,不吭不聲,她要保命,就不能這個時候有自尊。所以,她乖乖地坐到了沒有說話的魯吉身后,讓她將自己帶入了相對安全的地方。
大家平安回到營地,烏涵見到了等在屋里的魯姍姍。她是醫(yī)生,已經(jīng)開始給周珉做檢查。
這個漂亮的姑娘比照片上還要好看,也嫵媚成熟許多。長長的頭發(fā)讓烏涵羨慕。
曾幾何時,烏涵也是長發(fā),而且,她喜歡長頭發(fā),喜歡扎馬尾……可是現(xiàn)在,她為了方便,只得剪了頭發(fā),拋棄許多自己喜歡的東西,整日只知道奔波賺命。
“他沒大礙,都是皮外傷,青腫消后就好了�!濒攰檴檶ι砗髶�(dān)心周珉的人說道,“你們放心吧�!�
程俊呼出一口氣,“那就好。幸虧姍姍你來了,否則,我這半吊子醫(yī)生,都不敢碰他。”
“你就別謙虛了,沒學(xué)過醫(yī),你就有了可以開診所的本事了,還不夠嗎?你就會說些好聽的討好我�!濒攰檴櫧舆^程俊遞來的毛巾擦手。
魯吉走到她一旁,“給烏涵也看看,她有病總喜歡忍著�!�
魯姍姍看向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笑著走去,模樣清秀可愛,“還沒自我介紹呢,我是魯姍姍,魯吉的妹妹,葉東的女朋友,其他人的朋友。”
烏涵看她一眼,沒有打算開口的意思。
魯姍姍有些尷尬,低頭時程俊走來,將她從烏涵面前牽走,“你別理這個自私鬼。”
周珉咳了兩聲,捂著胸口從床上起身,“程俊別說了,誰都有軟弱的時候,更何況是烏涵這種缺乏安全感的女生。她救我是大義,她不救我也沒有錯,跟公交讓座一個道理�!�
“看你能說笑我就放心了�!背炭∽呓茜�,“得,我也沒心情跟自私鬼吵架,還是好好照顧你吧,這樣也對得起咱倆的基情。”
周珉笑了笑,對冷冷的烏涵點點頭。
“你過來�!比~□□然開口,眼睛看了看烏涵,先從房間走了出去。
繼續(xù)背著旅行包沒打算放下,烏涵跟著他走近了另一間屋子。
見她剛走入,葉東就開口道,“周珉說得對,救不救他你都沒錯,不過,這倒讓我們了解了你這個人。那天下雨,你喊我們?nèi)プネ但C的人時,我還佩服你的膽兒呢,現(xiàn)在,總覺得我們都瞎了眼了。”
“你就想說這些嗎?”烏涵不冷不熱,不慌不急地回一句。
“哼�!比~東拿起床上的槍,“懶得跟你浪費口水,我們先去找偷獵的。案子的事兒我會繼續(xù)幫忙,不是為你,是希望那些死去的人能夠瞑目。你如果還有一點兒良心,就把你保命的那套本事用在姍姍和周珉身上些,我們都出去了,你來保護他們。當(dāng)然,如果有危險你先跑了,我也不會意外�!�
葉東甩門而出,烏涵趕緊追上,對扛著槍出門的幾人喊道:“他們是團伙作案,四個人裝扮成了背包客,個子都在一米七五以上。另外三人穿著環(huán)衛(wèi)工的衣服,是偷獵的新人,見到你們或警察時可能會緊張。所以,你們多注意慌張的人�!�
沒人理睬她,卻在她描述情況時都停下了步子。烏涵盯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只覺得,他們是很可愛的一群人。如果做了朋友,一定會讓人覺得很安全、很放心。
而這些人之中,不該出現(xiàn)那個殘忍的殺手。
想到這些時,烏涵握緊了拳頭,她如果查到了那個兇手,真應(yīng)該親手殺了他,不讓他破壞這些人英勇的形象。
剛剛轉(zhuǎn)身,一張猙獰可怖的臉撲到了面前。
林森,張著滿是腐蟲的嘴巴怒瞪著她。
烏涵繞過她,走進一間屋子,將門關(guān)緊,防止另一間房的魯姍姍聽到她和一個女鬼的談話。
“是你嚇跑了那些偷獵的?”烏涵想起聽到的聲音,那些人好像說了句‘鬼啊’。
林森指著周珉所在的房間,繼續(xù)瞪著烏涵。
“怪我不救他?”烏涵知道她的意思,他們將自己當(dāng)成了朋友,而自己做出了畜生的舉動。
“你不像我�!弊е鵀鹾念I(lǐng)子,林森用盡力氣說了句話。她不知怎么聽到了他們夸贊烏涵像曾經(jīng)的她,從她的表情來看,她覺得這是對她的一種侮辱。
“沒錯,我不如你勇敢,他們總拿我與你作比較,我也覺得羞愧。我怕死,因為我得罪了很可怕的東西,如果我死了,會比活著更痛苦。我在努力地賺壽命,我在拼命的自救,我必須活著�!睘鹾崎_她的手。
“林森,你已經(jīng)死了,你應(yīng)該知道我在怕什么。你死后遇到的那些,同我死后會遇到的還不一樣,我比你們更加悲慘�!睘鹾亮顺翚�,壓低聲音,“是,我是自私,如今的現(xiàn)狀的確是我罪有應(yīng)得。只是我比你們幸運,我還活著,你們已經(jīng)死了�!�
林森用脫落的指甲在她臉上猛地劃了一道,由于指甲已經(jīng)松動,烏涵臉上沒有留下痕跡,不過,這讓她震驚,以至于愣在原地。
她再看林森時,她已經(jīng)消失。
重重坐在地上,烏涵沒了力氣。這么久以來,她不是沒被鬼打過,只是,這次挨打,不輕不重,卻最難受。
依然背著旅行包不打算放下,烏涵走到周珉休息的屋子,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們是擔(dān)心我,說話不好聽了點兒�!敝茜胍娝龑擂危疽馑约阂慌�。
烏涵堅持站著,繼續(xù)沉默。也能感覺到一旁魯姍姍對她的點點敵意。
看來這群護林工交的朋友都很仗義。
“你知道自己怎么得救的嗎?”烏涵終于說話,只是仍有自私的目的,她要確保自己觸碰的世界不輕易被發(fā)現(xiàn),否則自己會有麻煩。
周珉搖搖頭,“我是感覺有人用槍桿打暈了我。至于是誰以一敵眾,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倒有個很有趣的想法,說出來你可不許笑話我。”
烏涵點點頭,很感激周珉這樣友好地對待自己。
“我覺得是‘鬼’幫了我�!�
烏涵握拳,心里萬分緊張,她正在想,如果周珉知道了另一個世界的情況,或者,知道自己和那個世界有聯(lián)系,為了避免日后的麻煩,她要不要……殺了他。
“覺得可笑嗎?”見烏涵沉默,周珉稍稍側(cè)了身子看她,“你想想看,那個人可以一個人對付七個人,這個如果不奇怪,那他救了我以后,為什么不帶著我去醫(yī)治,而是放我一個人在那里。說明什么?”
烏涵當(dāng)然明白,只是搖了搖頭。
“說明他不能見人。不能見人的高人是誰?鬼唄�!�
見烏涵神色愣愣,周珉喚她,“喂,烏涵,嚇著了?”他立刻轉(zhuǎn)了觀點,“我也就是逗逗你,要是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就好了,我還想見見我老婆呢,變成鬼我也不怕。”
烏涵淡淡一笑,剛要放松神情,卻聽周珉問她,“你沒看到什么嗎?”他又立刻解釋,“你別誤會,我沒諷刺你的意思�!�
“我沒看到什么,整個殺你的過程,我都害怕地埋著頭。”烏涵冷淡地解釋著別人聽起來會讓她極其尷尬,又看不起她的事情。
魯姍姍更是用蔑視的眼神看她一眼,難得她好脾氣,沒有借機再譏諷她幾句。
整個晚上,烏涵都守在客廳里。她也不知道做這些干什么,只是覺得,屋里有兩個人需要她的保護,她要贖罪一樣的完成任務(wù)才行。
其實這里并不危險,她大可不必浪費這個時間,卻靜悄悄地守了周珉、魯姍姍一個晚上和一個上午。
她毫無困意,興許是習(xí)慣了睡眠少的生活。又或許是長久以來第一次有愧疚感,讓她有些不適應(yīng)這種感覺,所以,除了守著他們外,她想不出還能做什么。
“你沒睡啊。”魯姍姍從房間走出,手里拿著給周珉準(zhǔn)備的藥。
“睡不著,在想事情�!睘鹾幌胝f她在給他們站崗放哨。
“去睡會兒吧,有什么事情養(yǎng)足了精神再想�!濒攰檴櫤唵握f了一句,走入了周珉的屋子里不再和她也不太喜歡的人搭訕。
烏涵能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態(tài)度,也很感激他們對自私之人的容忍,能這樣做的人畢竟太少,所以,對她破口大罵的態(tài)度她會比較適應(yīng)。這樣子的原諒,讓她有些彷徨。
“你要時刻跟林業(yè)管理那里聯(lián)系,那伙人應(yīng)該不會輕易離開。”摩托車聲傳來,然后是魯吉的聲音,“他們怕是不會再來咱們的區(qū)域了,其它地方如果需要支援,我們立刻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