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守香人輕咳一聲，“怎么？不滿意？嫌少？”他尖笑起來，“你知道其它人才得十幾二十天，我都算照顧你了。”他往身上掛了掛快要掉下來的袍子，“我再賣你個人情，消你肩膀上五個數(shù)字。”
烏涵驚愕看他。
“怎么？心動沒？”守香人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見烏涵對他不再防備，他才放心地點點頭，“這才對嘛。這些人算什么？即使是親爹親媽，也有使者來賣的�！�
他頗有教育口氣地說：“你們這類人啊，不能有感情，會毀了你們的。你看看你，如果舍不得他們，這賺命的天數(shù)和消肩膀數(shù)字的機會，就沒了�！�
再指地上三人，“就他們幾個，哪怕都是你男朋友，也無所謂啊。男人多得是，等你能活下來，要找?guī)讉�沒有啊。你想想�！�
盯著說話眉飛色舞的人，烏涵慢慢將手從腰后放下。
“對嘛！有覺悟�！笔叵闳藴惤�，低聲，“看到外面那間屋子了嗎？里面有一家人，是被一個使者騙來這里賣給我的。我就給了他......”伸出十個指頭，“這個天數(shù)，十天啊。你看看我對你多好�！�
烏涵咬牙，看向守香人，“我怎么信你？”
“我先把賺命的天數(shù)給你，肩膀的數(shù)字，等你出了這座廟，不到半個小時，就能消除五個�！彼姙鹾瓚岩傻乜粗�，立刻回：“不信我？我這廟在這里放著呢，我能跑哪兒去。而且，開門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誠信，你要嘗到甜處，下次還會來�！�
他又搖搖頭，“還是別來了，這種事做多了，也會遭報應(yīng)的，說不定肩上的數(shù)字又多了呢。”怕烏涵反悔，他立刻補充一句，“不過，做這么一次，也不算啥。你好好想想，我先將天數(shù)給了你。”
說著，他走到功德箱面前，拜了拜，拿出里面的一把長刀，照著自己的手臂砍了下去，不一會兒，功德箱里的錢全部消失，他的手又長回了身上。笑著回身，他點了點烏涵的旅行包，“看看�！�
烏涵立刻拿出記錄本，盯著上面的大數(shù)字停在了‘248’。
驚愕地望向得意的守香人，烏涵全身顫抖，她......她有了這些時間，即使用血咒殺死昌雨，也不怕少一百天的時間了。這是一舉幾得的事情，這個買賣，真劃算。
“好了，你收拾一下走吧。這幾個人，我就當(dāng)你已經(jīng)賣了，我先去收拾了屋里那一家子，再來收拾這幾個值錢的�！笔叵闳藦恼秒x開。
烏涵猛地坐在地上，視線處，是躺在地上昏迷的三人。他們剛剛還在和她說話，好像是用朋友的方式。
揉揉肩膀，烏涵垂頭，她在考慮要不要離開。這些人，本來就是點頭之交，她沒必要為了他們浪費這樣好的機會......
此時，葉東兜里的電話響了起來，烏涵不用猜已經(jīng)知道是誰打來的。她一直懷疑，這座廟，怎么能讓自己輕易走入，一切都可能是那個女人安排的。
“昌雨�！睘鹾淅涞亟勇犽娫�。
“烏涵，怎么樣？這個禮物你喜歡嗎？”昌雨聲色溫柔。
“我想殺了你，你還給我這些？”
“我不是小氣的人，我既然有求于你，自然要給你些好處，這樣才叫生意嘛。”她笑了幾聲，“我都說了，只有我是你的朋友，只有我會替你著想�！�
“你就不怕我用禁咒殺了你？”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在幫你好不好�！辈晔樟诵σ猓耙院�，我還會不停地給你帶來驚喜，讓你快些擺脫使者的命運，怎么樣？你只要去做了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以后我保你一路平坦�！�
烏涵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yīng)，她只是掛斷電話，將葉東的手機扔在他身上，從正堂大步離開。
幾步后撞上拿著收魂盒的守香人，他見烏涵想通了，高興地笑臉相迎，“這才叫聰明，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瞥他一眼，烏涵不說話，徑直離開。
剛剛走出廟門，她身后的院子一瞬消失。烏涵跳上汽車，猛踩油門，朝著遠方疾馳而去。
遠處林子內(nèi)，蒙佳蹙眉，“光頭，你看清了沒？是不是只有烏涵一個人出來了，葉東呢？”
“是啊，只有烏涵�！惫忸^揉揉眼，“我沒看錯，東哥沒跟著�！�
“出事了�！狈畔峦h鏡，蒙佳驚得起身，嚇出一聲冷汗，“他們進鬼迷陣了�！�
“什么鬼迷陣？”光頭不明白。
“是捉鬼用的地方。這座廟一定和冥判有生意關(guān)系，里面的人既然敢掛‘奪命符’，就是想要將人的魂魄賣給靈類，肉身賣給鬼�！�
光頭：“那，烏涵做了什么？”
“這個女人把葉東給賣了�！泵杉严蚯白吡艘徊剑闹艿撵F氣散開，林子也悄然消失，她此刻正站在市郊外，葉東受困的地方，已經(jīng)從她眼前徹底消失。
“沒......沒了�！惫忸^慌張，“我捉鬼這么久，還沒見過鬼迷陣呢。蒙佳，你怎么知道的？”
蒙佳沒有說話，垂目想了想，對光頭吩咐，“快去將烏涵追回來，只有她能找到那座廟�！蓖屏斯忸^一把，“快去啊�！�
遠處，烏涵開車疾行，眼睛瞥向葉東落在腳步的沖鋒衣，她將衣服扔到一旁的座位上，雙手顫抖，她抹了抹不住流下的眼淚，神情慌張。她又回到了以前的感覺。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內(nèi)心，此刻又變得焦躁不安。
她開了很遠后，將車子停了下來。
趴在方向盤上，她哭了起來，嘴里中魔一樣地重復(fù)著，“五十天，五個數(shù)字，五十天，五個數(shù)字......”
“烏涵�！奔t桃k突然出現(xiàn)在車內(nèi)，坐在葉東選中的衣服上，“回去吧�！�
“我為什么要回去？”烏涵將頭埋在雙臂下，不想讓紅桃k看清她的表情。
“你想救他們的......”
“他們算什么東西，我為什么要救他們�！睘鹾上蚣t桃k，左眼溢出幽藍的光，“五十天，五個數(shù)字，你知道這是什么嗎？這是告訴我，我能活下去了。”
“可是，你的命不該用別人的命來換�！�
“為什么不可以？我又不是沒做過�！睘鹾晨恐�，心中慌張，像是最初的自己一樣。她又回憶起剛剛過上這種日子時的生活。
那時候，她滿心充斥著驚恐、害怕、憤恨、無助和孤單，猶如此刻一樣。
“烏......”
“你閉嘴，不然我要驅(qū)鬼了�！�
紅桃k沉默地低著頭，良久，從車內(nèi)消失。
她走時，拍了車子一下，音樂聲從車內(nèi)傳出，紅桃k沒看失去理智的人，只是沉沉說了句，“烏涵，別忘了你為什么喜歡這首歌。不僅僅是因為你爺爺喜歡，更是因為，你覺得你和里昂1一樣，做著鬼的事情，其實是個人�！�
1里昂：《這個殺手不太冷》里的主人公，是個看似冷血，內(nèi)心卻溫暖的殺手。
第48章
她的秘密
背起旅行包，烏涵跳出車子。她迷茫地站在路邊，不知道該往哪里走。她身邊空凈的只有自己的影子，孤單的只剩自己的行李。
她走過無數(shù)個這樣的晝夜，現(xiàn)在卻弄不懂，自己怎么會在今天走不動了。
“五十天，五個數(shù)字......”她用這些話激勵自己繼續(xù)前行，踩著被凍硬的土塊兒，她放棄了那輛車子。她不明白為什么不想要它了，她可能覺得自己不配用葉東他們的東西。
停下腳步，她淺淺低頭，身上的沖鋒衣正在為她御寒，這也是那些人送她的。
將旅行包放下，烏涵脫了衣服，正要扔在路邊時，衣兜里掉出了葉東給她包扎手掌的帕子，上面還有她的血。
“烏涵，你知道什么是朋友嗎？”
葉東的聲音回響在耳邊，烏涵害怕地看向四周，她以為他就在附近，那個聲音清晰地嚇人，她以為葉東他們逃出來了......
車輪碾軋地面的聲音由遠而近，烏涵打了個彎兒，在消失的小院前停下。她鼓足勇氣回來救他們，也鼓足了勇氣面對接下來要經(jīng)歷的一切。
重新走入守香人的院子之前，她仍有兩個選擇：放棄葉東他們，活下去；或者，救下他們，和守香人同歸于盡。
她扶著方向盤想了一會兒，從車上走了下去。
一個熟悉的身影沖到眼前，盯著蒙佳跑向自己，烏涵詫異，“你怎么在這兒？
“一會兒我再解釋，先救葉東�！泵杉堰f給烏涵一把槍，“快點找到那座廟，我們一起進去�！�
“你沒常識嗎？”烏涵瞥她手里的槍一眼，沒有接。
蒙佳上前一步，“我知道這座廟掛著‘奪魂符’不能進人，可是我不一樣。”
閉上右眼，烏涵看了看她，“我就知道你不一樣......葉齊怎么會留你在身邊？”
“這是我和他的事�！泵杉褞蜑鹾兄眯邪�，看她從里面拿出兩根干木枝后扔到了地上，知道她是在用招魂術(shù)重新進入鬼迷霧。又見她抓了一把冥粉放進衣兜里，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烏涵撞開礙事的人，“你走吧，葉東我可以自己救�！�
借著風(fēng)勢，烏涵點燃木枝，冥火躥升猛烈，燒成一團火柱，煙氣慢慢彌漫，猶如散開的一片霧氣，只是夾雜了些許的焦灼味。
“你打算怎么對付里面那個守香的？”蒙佳盯著火苗后退一步，再看烏涵，“如果你殺了人，你會被反噬，會少一百天賺命的時間，你賠得起嗎？”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睘鹾蚧鹧孀呓徊剑难矍�，隱約浮現(xiàn)一座院子，高懸的黃色旗子若隱若現(xiàn)，瞅準時機，烏涵跳入冥火內(nèi)，從蒙佳眼前消失。
“烏涵�！泵杉严肓讼�，也跳了進去。
光頭帶人跑來，想要追去時，如同幻境的畫面倏然消失，只留下噼啪作響的火苗。
重新踏進鬼迷陣，烏涵瞥了眼多管閑事的蒙佳，沒有理她，獨自朝守香人的院子跑去。她知道昌雨的眼線眾多，怕是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人去通知守香人她來了。
拽了拽門前的紅繩，悅耳的鈴鐺聲響起，卻遲遲沒人來開。烏涵氣惱地拍打房門，數(shù)十聲后，守香人焦急趕來，“不知道規(guī)矩嗎？敲這么多次，你想招來什么？”他吼了聲，像是第一次見烏涵一樣，沒好氣地問了聲，“來做什么？”
“我的朋友在哪里？”烏涵握緊刀。
“死了�！笔叵闳说伤谎郏柿丝谕履�，“真晦氣，第一次見回來要的，你再不離開，我就不客氣了�！�
刀子抵住守香人的脖頸，烏涵威脅，“把他們還給我�！�
“還給你？”守香人倒是不怕，“時間我都給你了，人怎么還給你？”他再看烏涵身后的蒙佳，“哼！還帶了幫手來？”打量蒙佳一眼，守香人看出了她的真實樣子，“原來是一個占了別人身子的鬼�！�
他垂目看了看烏涵的刀子，冷笑，“招魂使者，你敢殺我嗎？你知道殺人的后果嗎？可跟你殺鬼不一樣......”
烏涵在他臉上劃了一刀，“不就是少幾天嗎？我不在乎�！�
推開烏涵，守香人露出兇相，“就憑你，也想從我這里奪走人？你也太天真了。”說著，他從寬袍下拿出刀子，“既然你不想要命了，我就送你一程�！�
蒙佳跑到烏涵一旁想幫忙，卻被她推走，“你別管，我的朋友，我自己可以救�！�
眼前一道亮影閃過，守香人的刀子已經(jīng)逼近了她。烏涵后退一步，胳膊撞到了門栓上，鈴鐺震動，造出了極大的響聲，卻不再悅耳。
蒙佳立刻端起手.槍，對準移動的守香人，猶豫要不要開槍。
“你不許管�！睘鹾惚苤夂艽蟮哪腥�，順便警告蒙佳。
借著風(fēng)勢，她瞅準時機，從衣兜里抓出冥粉，朝著守香人撒去。粉末進入守香人的眼睛里，弄得他又疼又難受，他捂著臉開始揉搓眼睛，烏涵趁機沖去，將他的一只耳朵割了下來。
松手時，守香人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知道了危險，打了個滾兒，閉著眼睛想要起身跑走，卻被烏涵一只腳踩著后背，不能再動彈。
他害怕地四處亂抓，每每碰到烏涵的腳面，都被她用刀子扎一下手，他疼得一直叫喚。
見守香人掙扎的力度小了些，烏涵抬頭問愣怔的蒙佳，“你能找來醫(yī)生嗎？”
“能。”蒙佳瞇眼，不知道烏涵要做什么。
只見烏涵舉起刀子，對準守香人的手腳砍了下去，每一次都用盡了全力，守香人的四肢怕是要殘了。
確定他不能起身后，烏涵將刀子扔給蒙佳，“他也不配做人了，但我不想為這種人浪費自己的時間，他死了，我賺命的時間就沒了。所以，你幫我救活他，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蒙佳接過刀子蹙眉，盯著滿身是血的烏涵跑走。她見守香人氣息越來越弱，怕他真的死了，立刻開始尋找走出迷霧的方法。
不一會兒，她身后的霧氣在守香人意識薄弱時慢慢散開。站在遠處的光頭進入視線內(nèi)。
烏涵跑進正堂，看到了地上的三個人，一根紅香正在他們身邊燃燒，收魂盒就在三人頭頂放著。烏涵立刻將盒子踢走，又跑回院子，將‘奪命符’摘了下來，碩大的黃符遮蓋在三人的頭頂，他們?nèi)缤懒艘话恪?br />
與此同時，烏涵掐滅了燃得正旺的香。
見葉東三人開始呼吸，時間還來得及，烏涵釋然地跌坐地面。她背靠著墻壁，盯緊三個被遮住頭的人，等著他們醒來。
她害怕極了，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怕。她不敢去想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守香人能不能被救回來，她如果殺了人，她每日奔波賺命的天數(shù)就......
不敢再想，烏涵雙臂抱頭痛哭地等著。
不一會兒，蒙佳走了進來，在她一旁坐下，陪她一起等。
見烏涵不搭理自己，她先搭腔，“你的眼睛一定要看好，我不希望它被葉齊得到�！�
雙臂放下，烏涵從腰后拔出尖刀，拿在手里把玩。她明明又擔(dān)心又害怕，卻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盯著自己滿手的血，她沉了沉聲，難得好奇地問蒙佳：“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蒙佳�！�
“我知道，你占了她的身子，你和她不是一張臉�！�
“這身子是她自愿給我的。”蒙佳低頭，“她被施.暴那天就死了。彌留之際，她遇見了我......
垂目，蒙佳也是看向烏涵手里的刀子，半晌回，“葉齊應(yīng)該知道我不是蒙佳了，所以，想要得到你的眼睛，將蒙佳救回來。他怕是以為我強占了蒙佳的身子。”
“葉齊這樣子，你很難受吧�！睘鹾财沧欤澳憧粗芟矚g他�！�
“怎么說呢？只是心里悶悶的，談不上難受不難受。”蒙佳暗下神色，她說了違心的話。
烏涵假意聽不出，迎了她一句，“是啊，我忘了你不是蒙佳。蒙佳應(yīng)該很喜歡他�！�
苦笑一聲，蒙佳有趣地看向她，“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不對勁的？”
“我見你第一眼，就看到你有雙重影子，這不就是鬼上身的樣子嗎�！被乜此�，烏涵挑眉，“蒙佳死的那天，發(fā)生了什么？”
“她......”蒙佳頓了頓，“那天她被人侮辱，回到家里就服下了安眠藥，在昏厥時她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她。她自殺的事很快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所以，他們將她送去了醫(yī)院。她卻不想活著，不想去見葉齊。在她得知我想繼續(xù)做人時，就將身子給了我。她說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留戀的了，如果我想活，她愿意將自己痛苦的人生給我�！�
“她走了，我留了下來。做了葉齊的手下。一開始我很討厭這個人，可是后來，我慢慢發(fā)現(xiàn)，他與看起來的樣子很不同�！毙α诵Γ杉鸦貞�，“你知不知道，他在偷偷的養(yǎng)流浪狗和流浪貓，不是利用它們，而是在好好的照顧它們。他也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無情，他和老爺子關(guān)系不好，卻偷請了許多醫(yī)生去看他，還派了許多暗人去大興安嶺照應(yīng)葉東。”
“你知道嗎？他被葉東綁過。那時候葉東病了，聽說很嚴重。他擔(dān)心，就去林子里看他。但他卻對葉東說，自己來是想看看他過得有多慘......他有時，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讓人心疼又無奈。我喜歡上了他，像蒙佳一樣，愛上了他......可是，他一直想要蒙佳回來，一直想找到可以利用的‘左眼’......”
烏涵將刀子放在腰后，眼睛看著喘息越來越強烈的三人，半晌才回：“他們兩兄弟都對我的眼睛有目的......”
蒙佳搖頭，“葉東不一樣。葉東善良，在他知道挖了你的眼睛會讓你死后，就再也沒打過你眼睛的主意。甚至是拼了命的保護著你的眼。他雖然利用過你，但他也后悔過。他們?nèi)~家的人，天生的心思深沉，卻不是真正的壞人，我想你看得出來�！�
烏涵淡淡，“可是葉齊是真的想殺了我�！�
“是。他確實會為了蒙佳不擇手段，他一直不承認自己愛這個女人，可是，他的行動和思想欺騙不了別人�！�
烏涵嘆氣，“你這樣跟著葉齊，會開心嗎？”
蒙佳無奈地笑了笑，“在他沒有同我攤牌之前，我還是蒙佳，不是嗎？”
“你心態(tài)真好，做別人也能做這么開心�！�
斜靠著墻壁，蒙佳呼了口氣，“能怎么樣呢，我又沒有自己的身子，過一天算一天吧。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活著有多么重要......具體怎么活，我一點兒也不在乎。”
橫了眼葉東，蒙佳發(fā)現(xiàn)他有了動靜，立刻站起身，“烏涵，我先走了。葉齊派人跟著你，所以你要小心，我也會盡量幫你的�！彼龘u搖頭，“其實不是幫你，是幫我自己罷了�！�
“等等�！睘鹾跋乱叩娜�，“你打算什么時候跟葉齊攤牌？”
搖搖頭，蒙佳答不出來，她只是期冀，“我希望我們之間永遠也別捅破這件事最好。”
盯著她離開，烏涵低聲，“蒙佳，你害怕葉齊知道你的過去對嗎？像是我也害怕過去被揭開一樣。”
幾分鐘后，葉東掀起頭頂?shù)狞S符晃著腦袋起身，他揉揉太陽穴看向一旁，驚得站起，“魯吉、周珉�！彼⒖虒ふ覟鹾纳碛�。
“他們沒事�！睘鹾c他對視，扶著墻慢慢站起來。
看到她一身的血，葉東驚愕，“你受傷了？”
“我沒事，這是別人的血�！睘鹾皖^，“你們中了迷煙，是守香人干的，他想要從我手中買走你們。”
“買我們？”葉東不明白，第一反應(yīng)是，人販子。
這時，魯吉、周珉相繼醒來，他們擠了擠眼睛，只覺得全身酸痛，有些想吐。周珉干嘔了幾下，扶著冰涼的地面喘氣。
愧疚地看向他們，烏涵說了發(fā)生的事情。
良久，坐在地上的三人都沒有起身，他們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說話，也不動。
烏涵站在墻邊，既緊張又害怕。她像是等著受刑一樣，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
“媽的，難受死了，我們先找個地方睡一覺。”魯吉最先起身，從屋子里沖了出去。他不看烏涵，罵人時像是瞥了她一眼。烏涵想，他在罵她。
周珉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嘆了口氣，跟了出去。
“葉東�！睘鹾跋碌谌齻�準備不理自己的人，“我可以自己離開�！�
葉東握了握拳，將她抓緊的旅行包從肩膀上拽了下來，扛在自己肩上走了出去。
第49章
命中注定
四人進入一家招待所，葉東背著烏涵和自己的行李沉默走著。他給烏涵開了房門，將鑰匙和旅行包一起塞到她懷里，轉(zhuǎn)身時沒看她，只是說了句，“別跑了，不然我們還得浪費時間去找你。”
烏涵低著頭，轉(zhuǎn)身走入房間。
坐在軟綿綿的床墊上，她從旅行包里拿出記錄本，盯著上面的大數(shù)字，心一下子沉了下來。
148。少了一百個數(shù)，難道守香人已經(jīng)......
她陰著臉將有數(shù)字的那一頁撕了下來，揉碎了扔入垃圾桶內(nèi)。與此同時，記錄本內(nèi)的一張空白頁上又重新出現(xiàn)了這些數(shù)。
半個小時后，她依然保持垂頭的坐姿，像是一座有呼吸的雕像，在漆黑的屋子里左眼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