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那他們,他們看起來也挺可憐的。
“這樣說來,那宅子本就是沈小姐的,住里面也不奇怪�!敝芗艺D頭看向沈玄德,“沈將軍,污蔑當朝太子,你可擔待得起?”
沈玄德臉色慘白,挺直的背一下子軟了下去,失算了。
多好的一步棋,可沒想到太子居然舍得把錦華苑送人!
“來人,沈玄德口出狂言,污蔑當朝太子,打三十大板,降為從四品中郎將,兵符暫由太子保管�!�
蘇云傲話音一落,不止沈玄德變了臉色,趙綏康也是瞳孔猛縮。
他立馬跪下去求情:“陛下,沈將軍罪不可恕,但念其曾為朝廷效力,懇請陛下法外開恩,從輕發(fā)落�!�
面上誠懇求情,但此刻他心底怒罵沈玄德這個蠢貨。
偷雞不成蝕把米,居然連兵符都弄丟了,還落在了太子手里。
大皇子一脈其他人也都跪下來求情。
可蘇云傲不理會,起身直接離開了。
蘇冥卿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眼底閃過幽暗。
所以,沈玄德自以為倚仗是趙綏康這個老狐貍,有恃無恐。
可惜,今天這出戲好像臨時加的,趙綏康似乎并不知道。
他哼笑一聲,轉身慢悠悠跨出殿門,漸漸遠去。
整個早朝一直看戲,未曾說話的蘇冥思看著這一幕冷笑。
不愧是太子,輕松打壓大皇子一脈,連兵符也到手了。
真想看看,等他好大哥回來,知道沈玄德干的蠢事,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消息傳得很快,季玉兒也聽到了這件事。
她大罵一聲蠢貨,然后叫來梅香,“宣王還是不肯來見本宮嗎?”
梅香跪在地上請罪,“娘娘恕罪,奴婢無能,請不來宣王殿下�!�
她甚至連宣王的面都沒見到。
“真是豈有此理!”
季玉兒一把將茶幾上的茶盞掃落在地,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本宮親自去見他!”
她起身就往外走。
沈玄德手上的兵符可是對大皇子很重要,這也是為何沈夢瑤能成為大皇子側妃的原因。
她絕不能讓兵符落在太子手里。
如今要想改變皇帝的主意,唯有讓季風華去試試。
因為皇帝的意思,季風華如今住在宮里,緊臨御書房。
此刻他剛給蘇熙和上完課,回到宮殿正凈手,就聽見外面喧嘩聲。
“滾開,狗奴才,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連本宮也敢阻攔?”
季玉兒踹開攔路的太監(jiān),徑直闖了進來。
“季風華,你什么意思,本宮請你請不動了是嗎?”
不過是她父王的一個庶子,因為是王府唯一的男嗣,不然他季風華能繼承王府?
第50章
因果輪回
季風華接過小太監(jiān)遞來的帕子,慢條斯理擦干手,才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季玉兒。
“貴妃怎么來我這里了?”
季玉兒嗓子眼一堵,忍耐了半晌,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低聲道:
“風華,真要如此生分嗎?我們是一家人,你就真的不管你外甥,反而去做太子那個私生子的老師?”
他們才是一家人,為何就不能向著她和大皇子一點兒?
“貴妃慎言,小皇孫是陛下金口玉言承認的皇長孫�!�
“慎言慎言!季風華你到底要怎樣?這些年你對我和冥安比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我是你妹妹,冥安是你的親外甥,你就不能向著我們一點?
今日沈玄德那個蠢貨被貶斥,兵符落到了太子手里,風華,現(xiàn)在你就去御書房,請求陛下收回成命�!�
要不是看在季風華手握幾十萬大軍的份上,她季玉兒決不向他低頭。
她才是季家嫡女!
季風華撩起袍子在一旁坐下,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在季玉兒不耐地眼神中緩緩開口:
“沈玄德當朝污蔑太子,哪怕被斬都是罪有應得,我為何要去求陛下收回成命?不過是個無關的蠢貨罷了�!�
“無關?可他是你外甥的得力下屬�!奔居駜豪湫�,“你覺得無關,是不是還想著朱璇音那個賤人,所以向著她兒子!”
“閉嘴!”季風華目光沒有溫度地看著她,“當朝皇后也是你能辱罵的?”
“哈哈哈!”
季玉兒突然笑起來,眼底滿藏厭惡,“季風華啊季風華,就因為你這張臉,勾得陛下二十幾年念念不忘,你卻又一心想著朱璇音,連她的兒子你都看護幾分,真是賤啊�!�
也不知道她的這個賤指的是誰。
季風華絲毫不在意她的污言穢語,比這更難聽的話,曾經在宣王府聽得還少嗎?
他起身朝外喊了句:“來人,送季貴妃回去�!�
隨即轉身往內室走去。
季玉兒看著他的背影,眼底像是淬毒。
庶子就是庶子,哪怕繼承家主之位,也不懂得為家族著想。
以他手上的兵符,加上皇帝的偏愛,但凡多為冥安著想,這太子之位也落不到蘇冥卿頭上。
若是她的冥安繼位,那才是季家的巔峰之日!
哼,蠢貨。
季玉兒陰著臉轉身離開。
這件事很快傳到蘇云傲耳朵里,他眼底滿是殺意。
“衛(wèi)海�!�
“奴才在�!�
“季貴妃言語無狀,不知尊卑,即日起在景翠宮閉門思過半月,抄宮規(guī)兩遍�!�
衛(wèi)海立刻回道:“是,陛下�!�
他彎著腰退出御書房,去季貴妃的景翠宮傳口諭。
嘖,季貴妃真是不長記性,因為挑釁宣王爺,都被關了幾次禁閉,還是記不住。
……
另一邊的沈唯兮可不知道,自己今天居然在朝堂上揚名了,還不是什么好名聲。
她和知棠到慶云寺時正好晌午,小沙彌引著她們先去廂房,沒想到正好是上次住的地方。
“兩位施主,此處便是你們的住處,齋飯請到齋堂領取,這個時間點正好�!�
說完,他稽首問訊,念了句佛號便轉身離開了。
沈唯兮踏進廂房,就在榻邊坐下。
一路上顛簸,她感覺自己快要散架了。
知棠跟著進來,將手中行李放下,“小姐,我現(xiàn)在去領取齋飯?”
“行�!鄙蛭ㄙ恻c點頭,“順便帶一壺熱水回來。”
“是�!�
等知棠出去,她順勢倒在榻上,很想伸手揉揉可憐的腚,只是姿勢實在不雅。
她悄咪咪看了眼門口,沒人。
于是,爪子還是伸去揉了。
“這古代的馬車是真要人命,尤其是長途�!�
主要是道路不平,還有馬車減震更是不行。
渾身顛散架不說,稍微不習慣還可能吐出來。
很快知棠就回來了,手里提著竹編食盒。
“小姐,齋飯來了�!�
沈唯兮堅強地爬起來,坐在矮幾旁看著她將幾碟菜端出來。
慶云寺的齋飯一向很有名,雖然都是素的,但味道確實好。
主仆兩人吃完飯,午休睡了會兒。
下午起來,沈唯兮又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她讓知棠在廂房等著,自己一個人去找通緣方丈。
還是老地方,沈唯兮剛到門口就看見方丈盤坐在佛前誦經。
聽見聲音,他緩緩睜開雙目,嘴角帶笑,“女施主,又見面了。”
沈唯兮嘴角上揚,跨過門檻走進去。
“通緣方丈神通廣大,想必已經猜到我的來意了吧?”
方丈站起身,打了個佛號,“貧僧只是個普通人,施主高看了。”
沈唯兮不置可否,上前幾步來到佛像前,仰頭望著慈眉善目的大佛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