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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更新時(shí)間2012-8-17

    22:28:44

    字?jǐn)?shù):2642

    司馬蘅好像每次見劉喜時(shí),他都是笑意吟吟,而且總是笑得最是大聲。他那快歡樂的情緒,讓這時(shí)還有些犯困迷糊的司馬蘅忍不住也是露出一絲笑意。

    進(jìn)來的人應(yīng)是不少,除了劉喜的笑聲,還其他男子說話的聲音。中間又夾帶了,伶人嬌氣的語氣,一時(shí)之間,那屋里卻很是熱鬧。

    司馬蘅心里暗自疑惑著,燕燕讓她前來,莫不是就是要她看這個(gè)熱鬧?可這又有什么意義呢?

    酒喝得足夠多時(shí),那屋里歡鬧聲,更是響亮。司馬蘅坐在屋里,甚至能感覺到墻壁的震動(dòng)。可想而知,男人平日里都是一副君子模樣,而到了這里便通通原形畢露,再無一絲體面。

    “喂,永明,你倒是喝酒呀,怎么坐在那里,猶如寺里的佛尊一動(dòng)也是不動(dòng)的。莫不是如今有了功名,就看不起我們這些往日的好友了?”在這吵鬧聲中,有一個(gè)人明顯不悅的聲音響起后,立刻令屋子里安靜下來。

    “公子少白說的不錯(cuò),永明,你這次回來后便甚少與吾等喝酒歡鬧。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也是只顧自已一人,不再與吾等說笑�!绷硪粋(gè)聲音附和了起來。

    “正是,正是,你們看,他可不要一個(gè)婦人相陪。來這館中,不與婦人歡愉,那又何意思?”

    眾人對劉曜似有很多不滿,這會(huì)卻都是借著醉酒,把心里話都說了出來。

    不等劉曜的聲音響起,那劉喜的聲音便著急的傳了過來:“你們都誤會(huì)矣,你們有所不知,永明他打仗,身有負(fù)傷,固不能軟酒�;貋砗笈c你們少聚,正也是這個(gè)理�!�

    眾人一陣沉默,然后一人又道:“永明不是軍師否?又不用上戰(zhàn)場,為何還會(huì)受傷?”

    “你們以為永明只擔(dān)當(dāng)軍師么?若真是這樣,我們的王又怎么會(huì)封永明為將軍?正因永明上陣殺敵英勇,這會(huì)身子有恙,王才恩賜他解甲歸來休養(yǎng)�!眲⑾灿纸忉尩�。

    公子少白卻是冷哼一聲:“我看未必如此,當(dāng)了將軍,不想與我們一起便直說,哪來這么多借口�!�

    那劉喜似還要說話,公子少白卻是出聲阻攔住:“德興,你不要說話,今日里,我就要永明給個(gè)說法。”說到最后,卻是拍案而起,顯然心中已是氣憤至極。

    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劉曜的聲音。直到這時(shí),司馬蘅才知道原來劉曜也在這里。司馬蘅再聽那公子少白的怒喝聲,心里暗暗猜測這說話之人的身份同時(shí),還把頭湊到了小孔前。

    這一看,便就一眼看到了正襟安坐,一臉坦然的劉曜。他好像最是喜愛白色,每次見他都是一身白袍,卻是越顯得人溫潤如玉。不知怎么的,在看他時(shí),司馬蘅便想到了那位子玉貞人。他們兩人都是長得極好之人,但一人如玉,一人如耀眼的金子,卻是不一樣的風(fēng)采,若是兩人走在一起,卻不知是怎么樣一副畫面。

    就當(dāng)司馬蘅走神之時(shí),那劉曜又就開了口,他的語氣淡淡:“公子少白喝多了�!�

    那公子少白聽到,就沖到了劉曜面前,他一身黑色深衣,袖間還繡有祥云金邊,卻是只有王室的貴人才能所穿之服。司馬蘅看到便有些了然,對了,只是王孫公子才會(huì)如此大聲對劉曜說話。

    “你定是看不起我的,以前你就曾說過我是碌碌無為,無任何才干。如今你有了功名,便更不把我放在眼里。最甚者,你連對我那小妹對你的一翻情意,也是不理不睬。你究竟有何了不起,對我不屑也就罷了,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小妹。劉曜,若你還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不要怪我日后對你不客氣�!惫由侔讱獾靡粡澤戆褎㈥咨砬暗淖腊赶品碎_來。

    頓時(shí),屋里便響起女子的驚叫聲,還有慌亂的腳步聲。劉喜與另外幾個(gè)陌生的男子,忙也沖過來把那公子少白拉扯開來。

    劉曜慢慢的站了起來,用袖子撫了撫衣裳上沾到的酒水,然后定定的看著公子少白:“你喝多了,我不怪你。只是你這副樣子,卻是讓我更看不起你�!�

    這話無疑火上加油,公子少白掙扎著就還要上前理論,但耐何被幾人攔著,卻是不能動(dòng)彈,只能憤怒的大叫了兩聲。

    但劉曜卻只是朝他拱手行了一禮,然后卻是不再理會(huì)他,轉(zhuǎn)身了門。

    看到這里,司馬蘅便也忙起身離開,拉開了屋門。走出來的第一步,便與隔壁出來的劉曜撞見在了一起。

    “阿蘅,你為何會(huì)在這里?”劉曜很是驚訝。

    難得平日里都是處驚不變的劉曜會(huì)露出這般模樣,司馬蘅卻是微微一笑:“走著走著,便就到了這里�!�

    劉曜看了一眼司馬蘅,見她一臉平靜,便也不再追問,只是道:“要一起走?”

    司馬蘅點(diǎn)點(diǎn)頭:“然也,一起走。”

    下了樓,出了館門,卻發(fā)現(xiàn)四周已是華燈初上,卻是入了夜。兩人走在巷子中,身影被燈拉得很長,最后歪歪斜斜的交織在一起,投到了墻壁之中。

    “你身上有傷?”司馬蘅在劉曜身后兩步外,問道。

    劉曜并不奇怪司馬蘅這樣問話,似乎已知她把屋里的話都聽到了:“早已不礙事�!�

    “你去找涪翁,可就是讓他幫你療傷?”司馬蘅又問,她一下子就又想清了劉曜找涪翁的目的。

    “呵呵,你倒是想得很多�!眲㈥撞]有承認(rèn),但也沒有否認(rèn)。

    “那你最近不在宅子里,應(yīng)是去休養(yǎng),并不是成日里與好友相聚了?”司馬蘅低喃道,只是不明白他為何不在她住的小宅子里休養(yǎng),是怕她知道?還是因?yàn)槭裁雌渌�?:“你的傷�?yīng)是被我有所拖累,難怪,三五對我總有成見�!�

    “你真是想太多矣�!眲㈥淄O虏阶�,回頭看了一眼司馬蘅,微笑道:“這與你并無關(guān)系�!�

    司馬蘅便沉默下來,過了一會(huì)才再問:“如今可是大好乎?”

    劉曜點(diǎn)點(diǎn)頭:“然也,否則也就不會(huì)出來�!闭f完便又是無耐一笑:“只是鬧得有些不愉快�!�

    “你可是真的看不起他們?”兩人出了巷子,朝城西的小宅子里走去,司馬蘅便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出生便貴為王孫,如此,自有作為王孫的驕傲。只是若驕傲過了頭,便會(huì)目中無人,這樣,就虧為王孫貴族。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各人有各人要走的路,各人有各人的命運(yùn)。我就算看不起,那又能如何。他們的命運(yùn),我卻是不能改變絲毫。”劉曜一字一句道。

    “你想改變他們的命運(yùn)?這是為何?”

    “不是我想改變,我只是想要他們能珍惜自己天生的貴命,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為天下百姓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只知道吃喝玩樂。”

    “你心中所想,是天下百姓?”

    “如今天下還不知有多少人飽受苦難,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若能助他們一把,為何不呢?”

    “他們的苦難,有一半來自戰(zhàn)禍。若永明君你真心為民,那為何又要上戰(zhàn)場?這樣一來,他們的若難,不也是你們所造成?這樣再談相助,豈不好笑?”

    “天下分割,諸王有許多昏庸。戰(zhàn),是為了有一位英明的王,能一統(tǒng)天下,如此百姓才不再受難。戰(zhàn)禍只是一時(shí),得來的便是更好更長久的生活,這并不矛盾。”

    司馬蘅不以為然一笑:“如你這樣說,那漢王便是明君?我看,這只是你找的借口而已。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一已私心�!�

    劉曜卻不怒,他平靜道:“阿蘅若不信,倒可拭目以待,看先前的晉民是在晉王時(shí),活的好,還是在如今我們的王統(tǒng)治下活的舒坦。”

    司馬蘅卻有些惱怒,她的君父,的確不是很有大作為。但無論如何,那是她的父親。就是再多不是,也容不得別人貶低。

    第四十八章

    樂聲

    更新時(shí)間2012-8-18

    22:23:21

    字?jǐn)?shù):2782

    劉曜把司馬蘅送到小宅子門外停下:“日子一天天變涼,你還是多呆在屋里,少來走動(dòng)為好�!�

    劉曜這樣體貼動(dòng)人的話,司馬蘅并沒有把它放在心里,只是問道:“你不進(jìn)去乎?這是你的宅子�!�

    “我就不進(jìn)去了,如今天色已晚,若這時(shí)進(jìn)屋,便又要驚動(dòng)已經(jīng)歇下的仆人們�!眲㈥仔Φ馈�

    司馬蘅就著宅子前的燈光,看著劉曜淺淡的笑意,他的笑意雖糊模,但卻很真誠,他是真的怕打擾到了那些仆人。

    司馬蘅回到屋里時(shí),桑并沒有歇息,她打了水給司馬蘅洗漱一翻:“姝女,你不該這么晚回來�!�

    “為何?”司馬蘅坐在銅鏡前,邊把頭上的發(fā)帶解下來邊明知故問的問道。

    桑過來幫司馬蘅取下發(fā)帶:“一個(gè)女子這么晚在路上,危矣�!�

    司馬蘅拿起梳子開始梳起發(fā)尾:“如今天下太平,哪又會(huì)有危險(xiǎn),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桑把梳子拿了過來幫司馬蘅梳了起來:“反正,這不是淑女該做的事情�!�

    司馬蘅手中的梳子被桑拿走,便無事可做,只有把目光定定的望向銅鏡。屋里只有一盞油燈,因此看向鏡子里的人便模糊不清:“那淑女該如何做?”

    “自是嫻靜的坐在屋里,做些繡活,又或是陪伴長輩說話。而不是成日里出門拋頭露面�!鄙J謩挪⒉惠p柔,她也許以前并沒有侍候過女主人。梳起頭來跟她掃地般,用力而又粗魯,而且并不機(jī)靈的她,也發(fā)現(xiàn)不了司馬蘅的不舒服。

    司馬蘅揚(yáng)手制止了桑的動(dòng)作:“桑以為淑女可是好的?”

    “當(dāng)然�!鄙0咽嶙臃呕啬景干�,回答的很快:“奴婢最是想做淑女�!�

    “其實(shí)做淑女并不是難事�!彼抉R蘅回過頭,拉過桑那雙有些粗糙的雙手,認(rèn)真的說道:“若桑愿意學(xué),我教你�!�

    桑木訥的臉上終于露出一點(diǎn)激動(dòng),但很快她便有些失望的搖頭:“娘曾說,奴婢是下人,是做不了淑女的�!�

    “怎么會(huì)?做淑女最簡單的一事,便是動(dòng)作放慢放柔。你看,那些淑女是不是都是這樣,走路很慢,用食很慢,說話也很慢?”

    桑想了想,然后點(diǎn)頭:“確實(shí)是這樣�!�

    “你看,這并不難可對?若下翻功夫,怎么會(huì)做不了淑女?就算成不了,也能成一半可對?”司馬蘅層層誘惑道。

    桑很是認(rèn)真的想了想,然后用力的點(diǎn)頭。

    “那么,第一件事,便從這梳頭開始,你把動(dòng)作放柔放慢試試�!�

    桑再次拿起梳子,開始學(xué)了起來,這會(huì)倒是比方才好了許多。也許因第一次這樣,桑的動(dòng)作有些僵,但司馬蘅卻是享受的閉上了眼。她喜歡下人給她這樣梳頭,也不知是不是因?yàn)檫@樣,她的一頭長發(fā)顯得最是濃密柔順。

    當(dāng)司馬蘅躺在榻案上準(zhǔn)備休息時(shí),她問了一句正俯身要把燈吹滅的桑:“你可認(rèn)識(shí)公子的一位朋友,公子少白?”

    桑慢慢抬起頭:“認(rèn)識(shí)�!�

    “哦,他是誰?”

    “劉宣王公之子,只不過他名聲并不太好。街巷中有過他的傳聞,奴婢曾有聽聞過。只是,這人乃是公子的朋友?”桑有些疑惑問道。

    劉宣王公之子?司馬蘅沉吟了下,并沒有回答,只是又問:“那你可知他的妹妹是誰?”

    “乃和惠翁主�!鄙5碾p眼突然有些發(fā)亮起來:“翁主與她兄長公了少白可真是不一樣的,她是位淑女�!�

    司馬蘅腦海中浮現(xiàn)出在寺里看到的那位華衣女子,原來竟是她。她那樣美貌,而又出身高貴,與劉曜倒也算是般配�?晒由侔讌s是,劉曜對她無意。這,是真是假?

    不知是何原因,明明累了,但這一晚卻是睡得不是很踏實(shí)�?偸撬粫�(huì),便又清醒一會(huì),弄得心里很是煩燥。越是煩燥,就越睡不好。司馬蘅最后氣得用手狠捶了幾下榻案上的木板,這才心里舒服了些。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漸漸變涼。

    司馬蘅一直不喜冬日,一到這樣的氣候,不但要穿上厚實(shí)的衣裳,弄得行動(dòng)不便外。還要忍受手腳冰涼的痛苦,特別是晚上,不管蓋多厚的裘被,手腳也不會(huì)熱。以前在宮里,母親不知為此,不知給她喝了多少補(bǔ)藥,可總是不見好。

    醫(yī)者最后說,那是因天生體涼,卻是后天無法彌補(bǔ)的。

    如今又是在北邊,天氣比在洛陽時(shí),更要寒上許多。司馬蘅再想出門,在這樣的天氣里,都也只好窩在屋里,輕易不出去走動(dòng)。

    若是遇到天氣好,太陽勢頭猛。最多也就在院子里走動(dòng)走動(dòng),等太陽一偏,便又立時(shí)進(jìn)了屋里。

    這樣的日子是單調(diào)而枯燥的,司馬蘅有時(shí)坐在屋里看著窗外,秋日里的好心情慢慢消退。只覺得心煩意燥,想要發(fā)一頓脾氣,卻又無處發(fā)泄。

    桑似看出了司馬蘅這樣不好的情緒,便也盡量不在司馬蘅身邊呆著,她若無事,便把自己放有角落里,靜靜的繡著帕子。

    有次司馬蘅看到她坐在墻角邊繡帕子,動(dòng)作緩慢,一針一線間下手似要等上半日,便問她:“桑,你如此速度,一幅帕子怕是等到了春日也是繡不好的�!�

    桑慢慢抬起頭:“你不是要奴婢淑女?淑女不就是這個(gè)樣子的?”

    司馬蘅便有些苦笑不得,細(xì)細(xì)想來,最近一段時(shí)間,桑的動(dòng)作的確慢了許多。平日里用食時(shí),她端著食物便是不緊不慢的進(jìn)來。侍候她梳洗也是,有時(shí)等水涼了,才見她抱著她的衣裳悠悠的出現(xiàn)。

    冬至很快便到來,司馬蘅再是畏冷,卻也還是抽了一日出來,去寺里上香。

    還是來到上次燕燕帶她來的寺院里,上完香后,便又去了后院。幾個(gè)月不來,這里還是老樣子。只是院子里似乎干燥了一些,人也少了一些。

    院子里很靜,那右邊的屋子打開著,里面不見一個(gè)人影。司馬蘅朝左邊走去,那屋子還關(guān)著門。當(dāng)司馬蘅剛走到門前時(shí),那門便吱呀一聲打了開來,子玉貞人的身影出現(xiàn)了門前。

    司馬蘅本想卜一卦,但子玉貞人似乎并不想為她卜卦。只是帶她往后方走去,這是一條幽靜的小路。路上用一顆顆圓潤的小石子鋪成,走在上面雖不硌腳,便也讓腳底麻麻的。

    “我觀姝女臉色青白,卻是身子發(fā)虛。腳底有許多經(jīng)絡(luò),在這樣的路上走走,能通經(jīng)活絡(luò),對姝女的身子大有益處�!弊佑裨谇懊鎺е�,聲音慢慢的飄了過來。

    雖知道這樣與一個(gè)男子走在一起,并不是很符合禮數(shù),但司馬蘅并不顧忌。她沒有把子玉當(dāng)一個(gè)年輕男子,只是把他當(dāng)成貞人,一個(gè)長輩般的人物。

    “貞人不但能卜卦,還能看玻不成?”司馬蘅問道。

    “略知一二,再說,姝女的臉色就是普通人一看,也能看得出來的。”

    “那,就這樣走走便能好?”

    “不能,姝女要每日里多走動(dòng)才行�!�

    司馬蘅便不說話了,這樣的天氣她是懶得走動(dòng)的。石子路并不長,很快便到了盡頭,那盡頭一轉(zhuǎn)彎,便一大片空地。

    燕燕所說的桃林便出現(xiàn)在了面前,冬日里的桃樹光禿禿的,但枝節(jié)間卻有粒粒青中帶點(diǎn)紅的花蕾。不期然,在一場風(fēng)雪過后,它們可能便會(huì)盛情開放出來。

    林間有一小亭,子玉帶著司馬蘅走了進(jìn)去。只見亭中有一石桌,桌案上卻是擺好了一把瑟。

    子玉指了指那散發(fā)著幽光的瑟,對司馬蘅道:“姝女,要不彈奏一曲?”

    司馬蘅并不愛好奏樂,在宮里聽聽樂者們的彈奏便好了,她自已是懶得動(dòng)的。所以到如今,她也彈奏不好一首曲子。

    這會(huì)聽了子玉的話,司馬蘅第一次為不會(huì)彈奏產(chǎn)生了羞愧之心:“我,不會(huì)�!�

    子玉似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笑笑道:“如此,那就由我彈奏一曲�!闭f完,就真的盤坐了下來,然后調(diào)了調(diào)音,便神色肅穆的彈奏起來。

    司馬蘅不明子玉帶她來此是為何,也不知他彈奏的目的。只是在聽到樂聲響起時(shí),她的心就靜了下來。似一股溫泉流過心底,讓她四肢乃至身心都舒展了開來。到最后,她便也就在子玉的對面盤坐了下來,身子微微向前傾著。似乎越近那樂聲,她的心神就越是舒坦。

    第四十九章

    緣分

    更新時(shí)間2012-8-19

    22:16:37

    字?jǐn)?shù):2655

    是如何睡過去的,司馬蘅不記得了。只知道醒過來,還是在亭子里,樂聲早已停了下來,耳邊寂靜無聲。而子玉貞人正背對著她,看著亭外的風(fēng)景。

    “醒了?”聽到動(dòng)靜,子玉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司馬蘅,笑問道。

    司馬蘅有些不好意思,只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熱:“我怎么睡過去了?”

    “或是在下的琴藝實(shí)在拙笨,讓姝女實(shí)在聽不下去,便干脆睡了過去�!�

    “�。坎皇沁@樣的,貞人的琴藝很好�!彼抉R蘅忙解釋道。

    “說笑的,我看姝女最近應(yīng)是休息不好,固才會(huì)如此勞困,精神一放松,便昏昏入睡。”子玉又道:“姝女應(yīng)放松心懷,不必如此憂心才好�!�

    “我并沒有怎么憂心�!�

    “前次你心系遠(yuǎn)方親人,所以才會(huì)來卜卦,以求安慰。今日里再來,定是心里又起了憂心,望能來再一解煩惱。其實(shí)卜卦并不能解決問題,心靜才是根源之本。”子玉笑吟吟的看著司馬蘅。

    “你都是這樣與再次來卜卦的人解憂的?”司馬蘅問道。

    “不,我只與有緣人解說�!�

    “何以看出我與貞人有緣?”

    “這是上天的安排,天機(jī)不可泄露�!�

    子玉貞人說的有些神秘,司馬蘅就也不再追究,無論如何,與子玉的這樣相處一個(gè)下午,心神確實(shí)是放松了下來。似乎這個(gè)日子積累起來的煩燥與不安,都減輕了許多。

    當(dāng)坐在車架回到宅子里時(shí),司馬蘅在車上合目又小休了一會(huì),當(dāng)她感覺精神飽滿的走進(jìn)屋里時(shí),便看到了一位意外之客。

    “我與姝女有過一面之緣,不想在此竟又再相見,緣分著實(shí)不淺�!焙突菸讨餍σ庖饕鞯膶λ抉R蘅說道。

    這是今日里第二個(gè)人對司馬蘅講,與她有緣分。司馬蘅只是感覺這緣分二字,的確奇妙。

    “我與翁主并不熟悉,不知翁主怎么會(huì)來這里?”

    和惠翁主臉色一紅,一副嬌羞模樣:“這里是永明君之宅子,他以前就跟我講過。但今日里是第一次來,本以為他會(huì)在此,不料卻遇到了姝女�!庇謫枺骸版趺磿�(huì)在此地?”

    “乃永明君帶我來此�!彼抉R蘅微笑道,看著和惠翁主那嬌艷的臉龐,閃著光芒的雙眼。心里也是要贊嘆一聲,這和惠翁主真是得上天的眷顧,能有如此美貌。

    和惠翁主聽了,臉上沒有一絲不悅之情,反而卻是憐憫:“永明君乃是真正的君子,以往在城里看到那些流浪的難民,都是忍不住要停下步子施舍些錢幣。更有次,把位受傷的難民帶回宅子里來休養(yǎng)。想必姝女定也是苦難之人,才會(huì)令永明君如此垂憐,把你帶了回來�!�

    和惠翁主說的好聽,卻是把司馬蘅比作了那些賤民,把她的身份貶到了最低。這樣言語上的打擊,并不能傷害司馬蘅。她對這樣指桑罵槐,猶如潑婦般的話,有的只是不屑,和惠翁主那和善的面目瞬間在她心中粹掉。

    “翁主言之無誤,我與永明君一路走來,的確看到他是這樣的人。對貴人也好,難民也罷,他都是和氣的很,沒有任何分別。若是不了解他的為人,卻是要誤會(huì)以為他對他們會(huì)有什么企圖。其實(shí),這只是永明君的品質(zhì)。翁主,你說是與不是?”司馬蘅在木案后盤坐了下來,不理會(huì)和惠翁主還在站著,更不理會(huì)翁主后面那位侍女對她大膽的舉動(dòng)所投來的狠厲的目光。

    顯然和惠翁主不是一般人,司馬蘅所說的話對她來說也同樣無關(guān)痛癢:“然也。原來姝女是與永明君是一塊從洛陽那邊過來。那日里,看姝女與楚館之中的伶人一起,還以為你是與她一樣是位伶人。原來卻是我想錯(cuò)了,還望姝女不要見怪才好�!庇謫枺骸版撊绾畏Q呼,既然你是永明君的客人,那么便也是我的客人,有個(gè)稱呼會(huì)好上許多�!�

    “翁主客氣,我姓司馬,名蘅。永明君叫我阿蘅,翁主不介意的話,也可這樣喚我�!彼抉R蘅端起桑慢慢送上來的茶水,輕輕的啜了一口,然后才回道。

    “阿蘅,倒是個(gè)好美的名字。司馬之姓在這渭城卻是少見,阿蘅是晉人?”和惠翁主輕柔柔的問道。

    “然也,翁主聰慧�!彼抉R蘅贊道,目光坦然,語氣顯得很是真誠。

    “啊�!币娮约赫f對,和惠翁主倒是吃了一驚,小小的紅唇微微的張大了一些:“難道阿蘅不怨永明君,畢竟晉朝的覆滅可是有永明君很大的功勞。我聽說,若是國家被滅,對仇人可是分外眼紅的。甚至有者,為了報(bào)家仇國恨,忍辱負(fù)重,所以才會(huì)有臥薪嘗膽之說。為何阿蘅能如此坦然受之?”

    “呵呵,成王敗寇自古有之,并不只屬晉朝,哪有那么多仇恨。再說翁主難不成希望我是那臥薪嘗膽之人,因此才好來殺害永明君子?如此,翁主倒是錯(cuò)矣。我一女子只求溫飽,只求安穩(wěn),哪有這么多無聊時(shí)才會(huì)升起的復(fù)雜心思�!彼抉R蘅看著和惠翁主,淺笑道

    “那倒也是,看阿蘅也就是弱質(zhì)女流。拿把梳子還行,那鋒利的刀戈卻是不行的。如今能生活的安穩(wěn),也是阿蘅之幸運(yùn)�!焙突菸讨髋c司馬蘅對視著,也是笑靨如花。

    “的確如此,我自是不能跟翁主所比配。翁主不用受任何苦難,不用吹灰之力。便能在父母的庇佑下獲得美名與安穩(wěn)。”司馬蘅收回目光,再次拿起茶杯,忽然就覺得說這樣隱晦的話語,太過無聊,也太過小氣了些。于是不等和惠翁主回話,便抬頭看她道:“翁主前來,自是應(yīng)該由主人接待。我在此與翁主這樣閑聊一大堆,卻是太失禮了。”然后揚(yáng)手招來正用眼角偷偷瞄著和惠翁主的桑:“你去找公子回來,就說有客到�!�

    桑難得行了一個(gè)標(biāo)準(zhǔn)而又規(guī)矩的禮,回道:“早派人去通知了公子,這會(huì)該是要到了。”

    司馬蘅一聽,便笑容更盛,對和惠翁主道:“如此,我便先行告退�!�

    和惠翁主卻是阻攔道:“我與永明君幾乎每隔幾日便會(huì)一見,卻也不著急一時(shí)的說話。倒是與阿蘅相談甚歡,不如吾們再聊一會(h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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