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快看！”
王子凱忽然指著前面說道。
高陽立刻順著王子凱的方向看過去。
不遠處，一個高瘦的黑影鬼鬼祟祟地穿過一片綠化帶，走向了湖邊。
第240章
可疑人物
高陽和王子凱互看一眼，默契十足地放輕腳步，悄悄跟上，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半夜，路燈熄滅，皎潔的月光沐浴在平靜的湖面上，不時有陣陣微風拂過。
粼光閃爍的湖邊有一個小型的碼頭，可疑的黑影走到碼頭盡頭，正對著湖面。
高陽和王子凱屏息凝神，躲在不遠處的垃圾桶后面。
只見那個黑影緩緩拿出手機，輕聲細語地講著什么，應(yīng)該是在跟誰通話。
“肯定是鬼馬，在跟內(nèi)奸聯(lián)絡(luò)�！蓖踝觿P用氣息聲跟高陽說話。
老實說，高陽直覺這個人不是鬼馬，鬼馬的反偵查意識很強，不可能這樣輕易暴露自己。
除非，他是故意的。
“噗通！”
高陽正猶豫著要怎么辦，湖邊傳來一聲落水聲，人影消失了。
高陽跟王子凱大驚，互看一眼，立刻沖向碼頭。
“秘密基地肯定就藏在湖底！”王子凱邊跑邊喊。
兩人沖到碼頭上，王子凱已經(jīng)開始脫衣服：“我下去找他！”
“先別跳�！备哧柊l(fā)現(xiàn)腳下有一臺手機，還沒來得及鎖屏。
他立刻撿起手機，點開了界面上的一段音頻。
手機里立刻傳來一個男孩帶著哭腔的聲音：“爸、媽，對不起，我真的撐不下去了，我好怕又考不出好成績，我好怕辜負你們，可我真的不想再復讀了……”
高陽恍然大悟：居然是高中生想輕生！
“快跳！”高陽喊道。
“��？”王子凱有點蒙：“到底跳不跳？”
就在這時，水面“嘩啦”一聲，那個想跳湖的男孩自己掙扎著游出水面，他在水里撲騰起來：“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了，快救救我……”
“救人！”高陽大喊。
王子凱脫掉背心，一頭扎進湖面。
五分鐘。
一個高高瘦瘦，長相有些呆的男孩跪在草地上大口呼吸，他渾身濕透，臉色蒼白。
王子凱也成了落湯雞，他打著赤膊，在一旁甩頭發(fā)：“靠！你小子搞什么��！”
“謝、謝謝，咳咳……謝謝你救了我……”男孩十分感激，聲音也很委屈：“我都復讀兩年了，成績還是上不去，我真的好怕面對爸媽，他們什么都不說，可那種失望的眼神……我真的受不了……”
高陽也是要高考的人，能理解那種心情。
他正想著要怎么安慰男孩，王子凱氣沖沖地揪住他的衣領(lǐng)：“就為這種破事你要死要活！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我……”
“你今天要死了，你爸媽得多傷心啊！他們養(yǎng)你這些年容易么？”
“可是……”
“考不好就別考了！不想復讀就別讀了！跟你爸媽講清楚��！”王子凱繼續(xù)大吼：“我問你，天下那么多沒考上好大學的人，是不是都應(yīng)該去跳湖�。俊�
“我再問你！那些考上了好大學的人，就一定會有出息么？”
男孩呆呆地看著王子凱，說不出話。
“奶奶的！”
王子凱將男孩一把推在地上：“哥高考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退學了，你看哥有沮喪么？哥吃香喝辣日子照樣過！”
男孩的眼神漸漸發(fā)生了變化，流露出感動和敬佩之情。
高陽卻在一旁翻白眼：王子凱你差不多得了啊，人家要知道你不上大學也可以開跑車住豪宅，估計得再跳一次湖。
“兩位大哥，”男孩慢慢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謝謝你們，其實我剛才，確實是后悔了，我并不想死，我只是也不想這樣活著，我是在逃避。”
“你能想明白最好�！备哧柹锨芭呐哪泻⒌募纾骸安还芙Y(jié)果怎么樣，你的人生都可以自己做主，不是只有考上好大學的人生才是成功的人生�！�
“對！你說得對！”男孩的臉上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他朝著兩人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們，我會記住你們的話！”
男孩說著轉(zhuǎn)身走了。
高陽跟王子凱目送男孩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高陽表揚王子凱：“你剛做得很好�！�
王子凱看一眼下半身濕掉的褲子和鞋子：“啊煩死了！我現(xiàn)在內(nèi)褲里面黏糊糊的，賊難受！我們回家吧，我要洗個澡換身衣服。”
“不行！還有一個地方要去。”高陽今晚必須全部踩點。
“可是……”
“這可是我們94二人組的第二次任務(wù)，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區(qū)區(qū)內(nèi)褲濕掉算什么！”高陽打雞血。
王子凱來勁了：“行行行！出發(fā)！”
……
一小時后，王子凱和高陽趕到蘋果島。
蘋果島在東豫區(qū)，跟之前發(fā)現(xiàn)貨車的離江下游在一個區(qū)，但隔得很遠。
蘋果島不是什么島，也不種植蘋果，它就是一片荒郊野嶺。
從地圖上看，他被一個湖泊和一條流入離江的河流包圍著，形狀看上去有點像一個蘋果，因此得名。
鄰著蘋果島的湖泊，就是高陽要找的那片湖。
兩人騎著摩托車，來到一條鄉(xiāng)間的水泥路上，路邊坐落著七八棟等待拆遷的矮民房，位置稀稀疏疏。
兩人停好車，走下水泥路，前方就是一片荒地，長滿了灌木叢。
兩人朝著湖泊方向進發(fā)，走了十分鐘，高陽停下腳步。
“怎么？”
高陽指指腳下，這里的泥土相對松軟和潮濕，殘留著一些不太明顯的車輪印。
“我靠！”王子凱也發(fā)現(xiàn)了，十分興奮，“不會就是那輛搬家車吧？”
高陽蹲下，用手機拍下一張照，轉(zhuǎn)而又想到那輛貨車已經(jīng)給炸了，一時間也沒法對比。
高陽順著車輪印的方向繼續(xù)走了幾分鐘。
高陽再次停下，王子凱又往腳下看，這次沒發(fā)現(xiàn)車輪印。
“蹲下。”高陽說。
“啊？”
“蹲下�！�
王子凱蹲下，高陽一抬腳，跨到王子凱的脖子上：“站起來�！�
“我靠你玩老子��！”
“我在辦正事�！�
“你最好是！”王子凱罵罵咧咧地站起來，高陽看向前方。
嗯，這應(yīng)該就是陳螢通靈時能看到的視角了。
坐在搬家車的駕駛位上，道路有點顛簸，四周的景色有些荒蕪，前方的湖面波光粼粼……全對上了！
應(yīng)該是這里沒錯了。
高陽左右看看，自己的三點鐘方向有一個臨河而建的化工廠，黑影幢幢，離正前方的湖泊約兩公里。
“好了，放我下來�！�
王子凱把高陽放下來。
高陽思考起來：前方的湖泊過于平坦，根本沒有藏身的地方，至于藏在湖底這種可能太小了。
三點鐘方向的化工廠才是最合適的隱藏地點。
高陽轉(zhuǎn)身，朝化工廠走去。
距化工廠五百米時，兩人匍匐在一個小坡地上。
高陽拿戰(zhàn)術(shù)望遠鏡觀察，是個廢棄多年的化工廠。
綜錯復雜的管道、反應(yīng)爐組成了一片鋼鐵森林，瘦骨嶙峋的煙囪和鐵塔林立，一旁是老式的廠房和車間。
高陽有注意到，化工廠前面的鐵門有一扇歪斜著，還有一扇倒在地上，像是被車子給撞壞的。
“再往前走兩百米�！备哧栃÷曊f。
第241章
發(fā)現(xiàn)目標
兩人俯身前行，穿梭在茂盛的灌木叢中，繞到化工廠的側(cè)面。
那里有一處地方碼放著幾只直徑一米的水泥管道，四周雜草叢生。
兩人矮身鉆進水泥管道中，高陽清除掉一些擋住視線的雜草，將攝像頭安裝在頭頂?shù)乃喙軆?nèi)側(cè)，把鏡頭對準化工廠的門口方向。
做完這些，今晚的任務(wù)就結(jié)束了。
高陽不做停留，跟王子凱悄悄撤離。
半小時后，王子凱騎著摩托車在夜路上狂奔。
高陽戴著安全帽，還是能感受到強勁的夜風從脖子處鉆進來。
“你說那人蠢不蠢？”王子凱忽然大聲說。
“什么？”高陽沒反應(yīng)過來。
“跳湖那小子啊�！蓖踝觿P說。
高陽有點吃驚，沒想到他竟然還記著這件事，這實在不符合王子凱的人設(shè)啊。
“其實，我小時候也想過自殺�！蓖踝觿P笑了，笑聲有點傷感。
“真的假的？”高陽不信。
“真的！”
王子凱放慢了一點車速，拐了一個彎：“我爸媽那會鬧離婚，天天吵架，我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就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高陽忽然間有些同情王子凱，比起他，自己生活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
“哈哈哈真他娘的蠢！幸好沒自殺！”王子凱大笑起來：“老子可是要拯救世界的神啊，永遠滴神！”
“哦�！备哧栴D時收回了同情。
……
回家沒休息多久，高陽便去學校。
接下來的三天，高陽白天專心在學校做題，晚上回王子凱家睡覺。
這三天過得很平靜，組織那邊也沒有聯(lián)系高陽。
可越是平靜，高陽心里就越不踏實，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危機感。
三天后的晚上，高陽和王子凱騎著摩托車去往三個湖泊，悄悄將攝像頭收回來。
回家后，兩人把錄像拷貝出來。
一共5個攝像頭，每個攝像頭72小時，一共360小時。
即便是快進看，也要看上很久。
為了看仔細點，不錯過任何可疑的人影，兩人一起盯著看，有時看到可疑的目標，還得暫停下來，反復確認和排除。
不知不覺，一通宵過去，錄像才排查了三分之一。
高陽眼睛酸痛，頭昏腦漲。
“兄弟，你去瞇一會，然后去學校吧�！蓖踝觿P說：“你明天就要高考了，那可是大事啊！”
高陽有些猶豫：考試跟覺醒者世界的危險比起來不值一提，可在內(nèi)心深處，他確實不想考砸，不想讓家人失望。
“放心，剩下的交給我，我肯定仔細認真地看！”王子凱拍胸脯保證。
“那就交給你了�！备哧枦Q定信任一次王子凱，事實證明，關(guān)鍵時刻他都挺靠譜的。
白天，高陽來到學校。
高考最后一天，老師不建議同學們拼命刷題，讓大家放松一下，調(diào)整心態(tài)。
中午，班主任跟大家做了一次語重心長的講話，然后給大家放半天假，讓同學們?nèi)タ紙霾赛c，再回家好好休息。
下午，高陽跟同學們一起去踩完點，回了家。
家里的人都很關(guān)心這件事，尤其是媽媽，連跟高陽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影響了他的情緒。
晚上，媽媽做了一頓很正常的晚飯，她不敢做太豐盛，怕高陽吃多了消化不良影響睡眠。
晚飯后，高陽跟家人簡單聊了會天，便回房了。
他認真檢查身份證、準考證，以及考試要用到的各種工具，筆、三角板、尺子、橡皮、鉛筆……
確認無誤后，他又看了幾篇作文。
作文是他的弱項，他就用最笨的辦法，多背幾篇，只要出題不是太刁鉆，他就可以當個“縫合怪”，高分不奢求，能拿個穩(wěn)定分就行。
凌晨，高陽正要入睡，手機響起。
是王子凱打來的電話：“兄弟！我在你家樓下！”
高陽一驚，走到窗戶前，探頭往下面看，王子凱騎著摩托車，朝高陽的樓層方向招手。
五分鐘后，高陽換好衣服，從窗口跳出，飛檐走壁地落地了。
“怎么了？”高陽問。
“找到鬼馬了！”王子凱頂著兩個黑眼圈，十分得意：“奶奶的眼睛都快給老子看瞎了！”
高陽一驚：“找到了？”
“你自己看！”王子凱拿出手機，打開相冊，里面是兩張錄像的截圖照。
照片里的地點是蘋果島的廢棄化工廠，時間是清晨，一個高瘦的人影從化工廠的側(cè)門走進去，手里還提著一袋東西，看上去像生活用品。
人影戴著鴨舌帽，加上攝像頭離得有些遠，看不出臉，但這已經(jīng)足夠可疑，誰沒事會去廢棄的化工廠？
高陽沉默了一會，下定了決心。
“王子凱，回你家準備一下……”
“不用！我都準備好了！”王子凱拍拍身上的一個手提包：“直接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