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青靈不啰嗦,刀直接架到賈博士的脖子上,讓他激情二選一:要不坦白從寬,要不人頭落地,反正不會消失,只會轉(zhuǎn)移,九嗣和十二生肖不是非留著賈博士不可。
賈博士剛有了重大突破,怎么舍得死,只好一五一十跟青靈交代了。
青靈有點生氣,但尚能接受,她靈光一閃,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高陽!你老婆真是天才!”
賈博士神色激動:“她說,既然這東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為什么不去碰一碰迷霧,說不定會有反應(yīng)呢?”
“我一想,覺得有道理啊�!辟Z博士一拍大腿,“我之前就認為,蒼道是一股高級能量形態(tài),迷霧則是另一股高級能量形態(tài),而獸,是兩者沖突對抗后的環(huán)境產(chǎn)物,也就是棋盤,我們覺醒者就是棋子。”
“雖然目前我們還沒搞明白,人和獸從哪來,但肯定有源頭,就像任何商品都有生產(chǎn)商,有出產(chǎn)設(shè)置,這玩意是我們的身份認證,讓我們獲得保護,也遭受限制�!�
“現(xiàn)在好玩了,當(dāng)覺醒者、神嗣、獸、鬼這些產(chǎn)品的出廠設(shè)置信息全攪到一起,誕生出一個能自洽的新產(chǎn)品,那你說這玩意算棋盤還是棋子,歸蒼道管還是迷霧管?”
“病毒。”高陽立馬想到了這個。
“對!”賈博士非常興奮,端起茶一口喝光:“它很像病毒,說不定能騙過免疫系統(tǒng),直達神經(jīng)中樞�!�
賈博士眉飛色舞地看向青靈和奈奈,“于是,我們做了個實驗,我改造了一下烏金電池,讓這特殊能量可以緩慢地自然發(fā)散,再讓奈奈帶著它飛向迷霧。”
“我精確計算過,這管電池的‘電量’是五分鐘,保險起見,我縮短為4分鐘�!�
“一旦能打開迷霧,奈奈就往前探索兩分鐘,再立刻掉頭,確保當(dāng)烏金電池的能量耗盡時,奈奈不會被迷霧吞掉。”
“太危險了,這可是迷霧�!备哧柍料履�,看向青靈,“你怎么不阻止奈奈?”
“放心�!鼻囔`說:“我跟她一起�!�
空氣安靜一秒。
“胡鬧!”高陽大吼一聲,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
高陽作為九嗣領(lǐng)袖,還是第一次對同伴發(fā)火。
第950章
駱駝
“誰讓你們自作主張的!”聽到青靈也進入迷霧了,高陽更生氣了:“你們就不能回來再做實驗?至少讓紅曉曉給個發(fā)夾……”
“高陽,你也說了,這可是迷霧啊�!辟Z博士一臉不屑:“她們真要給迷霧吞了,能管用?退一萬步,就算管用,施法距離也不夠啊。”
高陽一時語塞。
“行了行了�!倍坊⑿ξ禺�(dāng)起和事佬:“小陽陽,你怎么回事,人家好歹立大功了,你不表揚就算了,還兇人家,實在說不過去!”
“小青啊,這事你也不應(yīng)該,身為小組長還是要顧大局嘛,以后絕不能先斬后奏,聽見沒?”
青靈微微側(cè)頭,避開高陽灼人的目光。
她當(dāng)然清楚不應(yīng)該先斬后奏,但真要先匯報,以高陽的性格,肯定會親力親為,青靈絕不允許這種事發(fā)生。
既然是她提出的設(shè)想,還不如讓她去冒險。
至于奈奈,她堅持要一起去,就連青靈的刀都勸不住。
奈奈認為,探索迷霧這種高逼格的事,才配得上自己無上至尊的女王身份,一旦成功,她今后的華麗頭銜上又將增加一個“迷霧驅(qū)逐者”,光想想都能爽翻。
青靈仔細考慮過,奈奈的7級很適合趕路,戰(zhàn)力也強,萬一在迷霧中遭遇危險,可進可退,最后便答應(yīng)了。
“來,繼續(xù)看。”
賈博士才不管什么夫妻吵架,再次點開視頻。
果然,接下來,青靈便御刀飛行追上奈奈,抓著了她的手,兩個人影越來越小,漸漸消失。
視頻結(jié)束了。
“四分鐘后,她倆回來了�!辟Z博士說:“跟我猜想的差不多,兩人隨身攜帶的微型攝像機什么都沒拍到,一片漆黑。至于迷霧邊界,當(dāng)烏金電池的能量耗盡,它很快就重新縫合,滯后時間不超過三十秒,我們試著靠近,又開始原地踏步�!�
高陽此刻,已經(jīng)恢復(fù)領(lǐng)袖的鎮(zhèn)定和冷靜。
他抬頭看向青靈:“迷霧里有什么?”
青靈把頭扭回來,直視高陽:“沒什么。”
“什么意思?”斗虎問。
青靈本想讓奈奈來說明,但考慮到她添油加醋、瘋狂灌水的中二發(fā)言,還是決定自己來說。
青靈開始了冷淡簡潔的描述。
兩人靠著那節(jié)“發(fā)光”的烏金電池順利飛進迷霧中,卻沒有“跨入”的實感。
首先從視覺上看,迷霧邊界外仍是一望無際的沙漠。
她們只是不再原地踏步,順利飛向眼睛所能看見的沙漠中,沒有感受到任何“陌生領(lǐng)域”的存在。
按賈博士的說法,二十年前這片沙漠本身就存在,還是一個景區(qū)。
后來不知哪天它就被迷霧吞噬,蒼道則主動(或被迫)抹去關(guān)于這片景區(qū)的任何痕跡,就像它從未存在過。
現(xiàn)在,青靈和奈奈,無非是又順利進入這片景區(qū)。
——迷霧后面什么都沒有。
這個結(jié)果,青靈和奈奈實在無法接受,她們情愿能遇到一些危險環(huán)境,或者神秘的敵人。
兩人見時間還夠,便加速飛行,終于有所發(fā)現(xiàn)。
“綠洲�!�
青靈的聲音抓住了在座所有人的神經(jīng),房間內(nèi)鴉雀無聲。
青靈繼續(xù)回憶:
她和奈奈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發(fā)現(xiàn)一個圓形的深綠色墨點。
兩人互看一眼,立刻飛過去。
很快,她們發(fā)現(xiàn)那是一片很小的綠洲,可能就兩個足球場那么大,中間是一面墨綠如翡翠的湖泊。
湖泊四周生長著茂盛的棕櫚樹,遠遠看去,像一顆翡翠寶石鑲在一頂綠王冠上。
青靈和奈奈迅速降落在綠洲外圍,不敢馬上深入。
奈奈操控一股颶風(fēng)吹向綠洲,除了讓樹葉簌簌作響,湖面激起漣漪,并沒有引發(fā)出任何“反應(yīng)”。
時間不多,兩人不再猶豫,進入綠洲。
她們穿過棕櫚樹林,來到湖泊邊上,湖面靜謐,四周沒有人類建筑,也看不出任何文明的痕跡。
不過,湖邊倒是有一個生命。
那是一只深棕色的單峰駱駝,毛發(fā)短而柔軟,腿和頭頸很長,尾巴很短,它的眼睫毛濃密,上唇深裂,鼻孔扁平,憨厚而溫順,屬于尼國最常見的駱駝。
它低頭飲水,慵懶而淡然。
越是平靜,卻越顯詭異。
“駱駝?”九寒糊涂了:“這是怎么回事?”
“就是一只普通駱駝。”青靈說。
“不可能普通�!备哧柕皖^凝神:“尼國那片沙漠,二十年前就被迷霧吞噬了,那只駱駝,怎么可能在那生活二十年�!�
青靈點點頭:“我也查過,駱駝的壽命是三十年,那只駱駝看上去很年輕,不可能在迷霧里只靠喝水活二十年�!�
“難道是幻影,或者幻覺?”斗虎提出合理假設(shè)。
“我也懷疑,所以拔刀砍了駱駝�!鼻囔`說。
“我去!這么狠?”斗虎忍不住發(fā)笑:“人家也沒惹你啊,怎么一言不合就動手了。”
青靈不以為然,繼續(xù)回憶。
青靈和奈奈見駱駝沒有危險,便小心地靠近,朝駱駝喊了一聲。
駱駝靈敏的小耳朵動了動,它慢慢抬頭,懶懶地看了兩人一眼,不覺得稀奇,也不害怕,繼續(xù)垂下頭飲水,細小的波紋在水面一圈圈蕩開,又迅速歸于靜謐。
青靈一直有注意時間,再過二十秒她們就必須原路返回。
青靈心有不甘,操控唐刀隔空砍向駱駝,當(dāng)然,是用刀面重重“拍”了它一下。
“哼哧哼哧……”
駱駝挨痛,叫了起來,它邁著穩(wěn)健的步子遠離唐刀,大約保持了幾米的距離,它停下,繼續(xù)低頭喝水,已經(jīng)好了傷疤忘了疼。
青靈想過要不要殺掉這只駱駝,可一來時間不夠,二來也怕觸發(fā)什么危險,稍有耽誤就可能被徹底困在迷霧中。
她還想過要不要把駱駝帶走,但感覺更加危險,而且能不能帶出迷霧也另說。
兩人最終作罷,離開綠洲。
青靈和奈奈趕在烏金電池能量消耗完之前飛出迷霧,見到賈博士后一邊匯報情況一邊取下掛在腰間的微型錄像機。
賈博士打開錄像機,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沒有,不過錄像時間顯示,確實是拍攝了四分多鐘。
“沒啦?”斗虎正聽到興頭上。
第951章
觀測者
“沒了。”賈博士回答:“這就是探索迷霧的全過程。”
“怎么感覺雷聲大雨點小啊。”斗虎身體后仰,雙腿交叉放到茶幾上。
“你還想怎樣?能進入迷霧就是史無前例的重大突破了!”賈博士說。
“沒錯�!本藕c點頭:“既然能撬開迷霧的一角,今后了解整個迷霧也不是不可能,這完全給我們打開了另一條路,可惜,就是時間不夠了�!�
高陽不置可否,靜靜思考。
見大家不說話了,他抬頭看一眼賈博士:“說說你的推測�!�
賈博士得意地哼了聲,就等高陽問。
他用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雖然蒼道抹去了關(guān)于那片沙漠的所有痕跡,但卻抹不掉我腦子里的記憶�!�
“青靈和奈奈探索到的綠洲,我當(dāng)年還真的去過,那湖很漂亮,游客們會騎駱駝去那拍照打卡,是個挺有名的景點�!�
“我當(dāng)初還有考慮把實驗室建在綠洲附近,但那游客往來頻繁,又離迷霧的邊界很近,指不定哪天就給迷霧吞了,最后我還是往后挪了十公里,沒想到這片沙漠還真給吞了,這就是先見之明啊�!�
高陽立刻懂了:“你想說,青靈和奈奈探索到的區(qū)域,就是迷霧吞噬前的區(qū)域�!�
“從現(xiàn)有信息來看,是這樣�!辟Z博士聳了下肩。
“不對�!备哧栍幸牲c:“如果僅僅是這樣,為何攝像機會失靈�!�
“跟聰明人講話就是輕松�!辟Z博士很高興,“我目前有兩個推論。”
大家立刻坐直身體,洗耳恭聽。
“第一個推測,我稱之為‘驅(qū)散論’�!辟Z博士說。
大家交換了下眼神,沒有插話。
“簡單說,我認為迷霧真的只是一種霧形態(tài),現(xiàn)在我搞出一個驅(qū)霧燈,青靈和奈奈帶著它靠近迷霧,迷霧就散開,展露出之前從蒼道這邊吞噬掉的地盤。”
賈博士舉起兩個拳頭,左右互搏:“你退一步,我就進一步,你進一步,我就退一步,你搞出個驅(qū)霧燈,行,你厲害,我避其鋒芒,你驅(qū)霧燈快沒電了,哈哈我又回來了,誒,怎么樣?就是玩!略略略!”
不得不說,賈博士將迷霧擬人化后,嘲諷拉滿,在場所有人的血壓蹭一下就上來了,恨不能立刻狂扁他一頓。
“賈博士,你還是沒解釋為何攝像機會失靈�!本藕f。
“應(yīng)該是迷霧帶有某種奇異能量場,或者干擾磁場,雖然暫時把地盤還給我們,但已經(jīng)造成的污染卻是不可逆的�!�
賈博士聳了下肩:“不過就算這么解釋,還是能找出漏洞�!�
“駱駝�!鼻囔`說。
“對�!辟Z博士朝青靈豎起大拇指,“按你的描述,那只駱駝不是幻覺,還很年輕,按正常邏輯推,那它至少在迷霧中待了二十年,二十年只喝水不吃東西不可能活下去。那么,還剩下一種可能,青靈看到的駱駝,就是二十年前那只剛被迷霧吞掉的駱駝�!�
“你是說……迷霧內(nèi)外的時間流失不一樣?”九寒懂了。
斗虎摸著下巴補充道:“對駱駝來說只過去了一兩天,對我們來說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
“不對,還是有漏洞�!备哧栒f:“如果迷霧內(nèi)外時間流逝不一樣,青靈和奈奈從迷霧里回來,賈博士這邊的時間不可能是同步4分鐘,他至少也要等上個一周�!�
“沒錯!”賈博士笑了:“所以這個推論走不通�!�
“老賈,你在逗我們呢�!倍坊⒂悬c不爽。
“你懂個屁,彎路也有其價值�!辟Z博士挪了下屁股,越發(fā)精神:“下面我來說說第二種推測,我稱之為‘觀測論’。”
房間內(nèi)沉默了好一會,賈博士像個出題的考官,等著聰明的學(xué)生舉手回答。
“你是想說……”高陽總算抓住了點什么,“我們永遠觀測不到迷霧的真實狀態(tài),因為觀測本身,就是一種干擾?”
賈博士滿意地點頭:“薛定諤的貓都知道吧?”
九寒、斗虎和青靈都有所了解,點頭回應(yīng)。
賈博士的目光移到奈奈身上。
奈奈一愣,心虛地喊道:“放肆!吾王全知全能,螻蟻之輩,豈敢質(zhì)疑!”
“行,我繼續(xù)。”
奈奈見賈博士的目光移走,立刻拿出手機,飛快打字,開始搜索相關(guān)的科普。
“我盡量說通俗點,我認為,被迷霧吞掉的地方都不存在了�!�
“�。�!”
賈博士這第一句話,就把斗虎整不會了:你的通俗我的通俗好像不一樣啊。
不僅是斗虎,其他人也似懂非懂,大受震撼。
奈奈更慘,捧著手機一目十行,不好容易勉強搞懂薛定諤為什么要“虐貓”,賈博士又來了一句“根本沒有貓”。
她直接放棄了,轉(zhuǎn)地方坐下,擺出高冷蔑視的神色,決定就這樣一直維持到討論結(jié)束,這叫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別緊張�!辟Z博士有點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我說的不存在只是狹義上的不存在,針對我們這個世界規(guī)則和生命維度�!�
“以我們的角度出發(fā),被迷霧吞噬掉的沙漠已經(jīng)不存在。方便理解,你們就把它想象成虛空吧,虛空也是一種狀態(tài),只是這個狀態(tài)我們感知不到�!�
“到這里,有問題么?”賈博士問。
沒人提問,賈博士繼續(xù)說:“好,現(xiàn)在青靈和奈奈手拿入場券,進入到虛空之中,并對虛空進行觀測�!�
“然而,她們是無法理解虛空的,因為虛空對她們而言,等同于不存在。于是,她倆的觀測變成一種干擾,干擾本身就帶有信息,該信息反向補全青靈和奈奈的存在,于是她們見到了被迷霧吞噬前的沙漠�!�
“你是說,那個沙漠,都是她們自己腦補出來的?其實什么都沒有?那這不還是幻覺么?”
“不不不,這不是幻覺,是一種被觀測者干擾后的存在形式�!�
賈博士搖晃著食指,“另外,青靈和奈奈只充當(dāng)了一個視角,或者說一道視線,她倆還沒資格當(dāng)觀測者�!�
“通俗!”斗虎要瘋了:“他媽的通俗!”
“呼�!�
一直苦苦思索的高陽長舒一口氣,終于跟上了賈博士的思維:“我們是蒼道的棋子,也是蒼道的眼睛�!�
第952章
又憷又燃
斗虎先是一愣,忽然雙眼圓睜,倒吸一口涼氣:“嘶!”
青靈和九寒略一沉默,頓時也覺得背脊一涼。
“哼!”奈奈雙手抄在胸前,一臉傲慢,仿佛這些事情她早已知曉,根本不屑談?wù)摗?br />
“你是懂比喻的�!辟Z博士頗為贊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