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第二派認為：必須以營救人質(zhì)優(yōu)先，只要麒麟說話算話，即便拿符文回路交易也可以，之后大家再想辦法搶回來。
支持這一觀點的人有：死豬、天狗、鴉鯊、陳螢、可又、一石、紅曉曉、高欣欣、格里高、小青菜。
第三派人的觀點，則是沒觀點，表示服從安排。
這一派的人有：青靈、王子凱、奈奈、了了、婷婷、大黃蜂、回車。
前兩派爭論得十分激烈。
高陽和斗虎作為兩個組織的領(lǐng)袖，都沒率先發(fā)表意見。
斗虎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蹲在兩個舊輪胎上，旁邊的地上插著一把闊劍，他瞇眼凝神，若有所思。
高陽坐在一張舊沙發(fā)上，靜靜旁聽。
賈博士擠在高陽身旁，已經(jīng)給懷里的鸚鵡梳了毛、修了甲、做了頭部按摩，臉上越來越不耐煩。
他本來就不想?yún)⒓邮裁雌茣h，硬被九寒拉來，聽了半小時，只覺得浪費生命，煩躁得不行。
“行了行了行了！”賈博士再也忍受不了，站起來大喊一聲：“你們別再無效討論了，說得跟麒麟會給我們選一樣。”
一時間，廣場上鴉雀無聲，大家紛紛看向賈博士。
“尷尬。尷尬。尷尬�！丙W鵡開心地叫起來。
“死開！”賈博士給了鸚鵡一巴掌，把它趕跑了，他清了清嗓子，大喊道：“各位！我就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先回答我�！�
“有沒有可能，麒麟早撕票了，用控制人質(zhì)偽裝成還活著？”
此話一出，許多人立刻臉色煞白，大家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而是不敢想，不愿想。
“有沒有可能，麒麟根本不會去，而是挖個坑等我們?nèi)ヌ俊?br />
“有沒有可能，麒麟在聲東擊西，調(diào)虎離山，其實是為了偷我們這邊的家，因為他根本不相信我們會乖乖把符文回路送給他�！�
“有沒有可能，麒麟根本不需要跟我們玩陰謀詭計，他已經(jīng)8級+，我們今晚去多少人他就笑納多少人頭？”
這四個問題，一下把所有人都干沉默了。
“這些問題都不確定，就在這一廂情愿地求解�！辟Z博士毫不遮掩鄙夷之情：“你們有這功夫趕緊去睡一覺吧，養(yǎng)足精神，今晚說不定能留個好看點的死相……”
“老賈�！倍坊㈡移ばδ樀卮驍啵骸扒懊嬷v得都不錯，最后一句沒必要了啊，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
“還威風(fēng)呢！”賈博士毫不留情：“我可看不出你們哪威風(fēng)了，不論對錯，就說成事這點，你們真的不如麒麟�！�
“哎喲！哪不如了�！倍坊⒀b作不服氣，實則套話。
“就憑一點，他目標明確，穩(wěn)抓重點。”賈博士說：“再看你們，這個想要，那個想要，這個擔心，那個顧慮，都上過小學(xué)吧，猴子進果園的故事學(xué)過吧，知道什么叫撿芝麻丟西瓜吧�！�
“風(fēng)涼話誰不會說�！背喾溆悬c不服氣：“你是天才，你倒是支兩招啊�！�
“我沒什么招，我就是告訴你們，想成事，復(fù)雜的事盡量簡單化，簡單的事再重點化，先找到支點，才能翹起來東西�！�
“支點�！本藕聊ブ@個詞。
“殺麒麟�！备哧柕⑿�，說出他本次會議后的第一句話。
一時間，大家都看向高陽。
“沒錯！”九寒目光明亮，“支點就是殺麒麟！”
斗虎一拍大腿：“哈哈，看似是句廢話，但其實是唯一的答案�！�
“幸虧當老大的還有點智商，不然真是災(zāi)難�！辟Z博士十分欣慰，他拍拍屁股，轉(zhuǎn)身回屋了：“這沒我事了，我繼續(xù)搞研究了。”
“陽哥，我腦子不好使，能跟我們展開講講么？”老7一臉崇拜地看著高陽。
“哈哈，兄弟，好好跟大家講講我們的戰(zhàn)術(shù)！”王子凱裝作一副知情者模樣，在座的人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任何戰(zhàn)術(shù)，都得基于戰(zhàn)略來執(zhí)行�！备哧柹眢w前傾，雙手合十，抵住下巴，看著熊熊燃燒的篝火：“先說戰(zhàn)略。”
“賈博士說得沒錯，今晚的情況可能完全出乎我們意料，但無論怎么變，只要戰(zhàn)略清晰，就不至于亂方寸�！�
高陽沒急著往下說，給大家一點時間消化。
九寒作為副手，幫高陽做補充說明：“我舉個例子，如果我們是抱著救人去的，結(jié)果一到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人質(zhì)全是假的，或者人質(zhì)已經(jīng)……那我們就會節(jié)奏大亂，非常被動�！�
“反之，如果我們抱著其他目的過去，麒麟忽然以人質(zhì)威脅我們，逼我們束手就擒，那我們也會非常被動。”
大家陸續(xù)點頭，表示理解。
高陽接著說：“所以，殺麒麟，是我們唯一能擬定的戰(zhàn)略，不管今晚迎接我們的是什么情況，我們都能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
“沒錯！戰(zhàn)略先行，戰(zhàn)術(shù)萬變�！鼻挠X醒前是電競俱樂部的教練，職業(yè)病上來了：
“今晚我們見到麒麟，就殺麒麟；見不到麒麟，就撤退。如果麒麟用人質(zhì)威脅我們，我們還是殺麒麟，殺了麒麟，人質(zhì)就得救。如果人質(zhì)早就遭遇不測，那我們更要殺麒麟，不管怎么樣，殺麒麟就對了，以不變應(yīng)萬變。”
“我明白隊長的意思。”一石神色憂慮，很不樂觀，“可是，殺麒麟救人質(zhì)這個方案，只存在于理論中�！�
第980章
老相好
“你們可能不知道麒麟有多恐怖�！币皇约憾紱]察覺，她的聲音有些顫：
“他的近距離殺死人質(zhì)只要一瞬間。若我們不配合，他一個眼神就可以把人質(zhì)全殺了，根本不會給我們機會，但如果我們配合，麒麟說不定真的會放了人質(zhì)�！�
“麒麟就是希望你這么想！你已經(jīng)正中下懷了！”赤蜂很激動：“麒麟要真拿到十二符文，我們還能是對手？那個神經(jīng)病，最后遲早把我們都變成傀儡！”
“呵�！痹缫褟亩坊⒛橇私庹嫦嗟牧指＠湫σ宦暎骸镑梓胍媸呛推街髁x者，當初就會同意高隊長的方案，讓第三方開門，可他毫不猶豫就至高隊長于死地，挑起內(nèi)戰(zhàn)，不顧同胞死活，事實證明，他根本把人命當回事，這種人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再信。”
“可是……”一石還要說什么，又被九寒打斷：“一石，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不愿意放過任何希望，但你想想，朱雀跟了麒麟多久，最后落得個什么下場？你真覺得麒麟的話還能信？”
一石沉默，她掐住手臂，神色掙扎：“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任何死亡……”
“萌羊和洇洇還是孩子，她們還那么小……”死豬的聲音飽含痛苦與憤怒，自從萌羊被抓走，他就沒再吃過飯睡過覺。
“我不管，她們絕不能有事�！被鸸庵�，天狗目光鋒利，殺氣騰騰，往日那個溫柔、慵懶、干凈的少年消失不見。
高欣欣和格里高沒說話，雙雙低頭，眼眶通紅。
眼看話題又回到了之前無休止的爭論中。
“各位。”
高陽的聲音帶著某種寬慰人心的作用，將大家的情緒拉回到理智之中：
“剛一石問了個好問題，這已經(jīng)涉及到戰(zhàn)術(shù)層面，正好，我們先假定‘殺麒麟’這個戰(zhàn)略，往下聊戰(zhàn)術(shù)�！�
高陽目光沉著地看向一石：“你剛說，麒麟近距離殺死人質(zhì)只在一瞬間。如果我們不配合，他可能把人質(zhì)全殺了，對不對？”
一石點點頭。
“再好好想一下�！备哧栁⑿Γ骸镑梓霑䴕⑷速|(zhì)么？”
一石一愣，“我，不太明白�！�
“麒麟享受殺戮么？”高陽換一種方式。
“平心而論，我覺得他并不享受，他是為達成目不擇手段的人，但只要達成目的，手段不重要，所以我才覺得，只要我們配合他，人質(zhì)應(yīng)該就不會死。”
“很好�！备哧桙c頭，“殺人只是手段，不是目的，那么麒麟今晚的目的是什么？”
一石一愣：“希望你一個人過去，把符文交給他。”
“好，繼續(xù)推。”高陽說：“如果今晚我過去，拒絕把符文交給麒麟，麒麟是不是就沒有達成目的。”
“是�！币皇f。
“我們已經(jīng)知道，殺人對麒麟來說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既然目的沒達成，麒麟為何還要再多此一舉殺人質(zhì)�！�
一石被問住，她找不出任何邏輯漏洞，可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可是，可是……”
“你想說，我忤逆麒麟，麒麟感覺被冒犯，于是一怒之下殺掉人質(zhì)，想讓我們悲傷悔恨、痛不欲生對不對？”
一石微微搖頭，似乎找到了毛線團中的線頭。
“好好想下，麒麟會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殺人么？”高陽問。
“不會！”一石恍悟：“他根本不在意這些事，他眼中只有他的野心，雖然我不知道這個野心是什么�！�
“很好，繼續(xù)推�！备哧柇h(huán)視大家一圈：“假設(shè)今晚我忤逆麒麟，而麒麟真的立刻殺死了所有人質(zhì)，那么理由會是什么？”
大家剛要思考，一直沉默的青靈已經(jīng)有答案了：“激怒你�！�
“正確。麒麟如果殺了人質(zhì)，理由只有一個，就是激怒我，讓我分寸大亂，再殺我，搶符文……”
高陽握拳舉起：“最后，達成目的�！�
“嘖嘖�！倍坊男χ谱欤骸袄舷嗪镁褪怯心�。”
“不過很遺憾�！备哧桙c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我有，想激怒我可沒那么容易，麒麟肯定清楚這點�！�
“麒麟殺人質(zhì)的唯一理由，不成立了。”九寒笑了。
高陽微微凝神：“不僅如此，如果只為圖個痛快就殺掉人質(zhì)，反而會徹底激怒大家，難保我們當中有人不聽指揮，帶著符文永遠藏起來，跟麒麟來個同歸于盡，這是麒麟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酷�！碧旃烦哧栘Q起大拇指，目前時空符文就在天狗身上，高陽真是給他出了個好主意。
高陽輕輕點頭：“所以，麒麟殺死人質(zhì)的理由幾乎沒有，不殺人質(zhì)的理由，反而不少�！�
“厲害啊陽哥！”老7一拍大腿，“媽的，這才叫最強大腦！賈博士那算什么啊，二流而已！”
“可是……”紅曉曉的眼睛早已哭腫：“為什么他要殺掉鐘赫呢？”
高陽的眼神黯然了一秒：“鐘赫很強，當人質(zhì)的風(fēng)險和收益不成正比，很可能破壞他的計劃�！�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睓M木冷笑一聲，壓抑著滿腔怒火：“還真是符合麒麟的作風(fēng)啊�！�
“靜書剛醒了，已經(jīng)跟我說了�！币皇瘒@了口氣：“鐘赫攻擊麒麟，才被殺的，她之后被操控，后面的事就不清楚了�！�
橫木一時間糊涂了：“這……怎么可能？你們別看鐘赫平時拽得不行，其實他膽子很小，明知不是對手的情況下，他不可能那么沖動……”
“橫木，你錯了�！倍坊⒄Z氣感傷，又帶著幾分欣賞，“我看人很準，鐘赫這小子，可能是你們，不，是我們當中最有骨氣的人之一。”
潑猴金雞獨立，雙手打著太極，聲音蒼老而悠遠：“真正的勇敢，不是無所畏懼，是帶著恐懼前行�！�
橫木呆住了。
“他，他怎么這么傻�。繛槭裁窗 奔t曉曉雙手捂臉，再也遏制不住地大哭起來。
一旁的奈奈有些手足無措。
她猶豫了下，還是站了起來，盡力張開雙臂，將紅曉曉抱進懷中，輕拍她的背，就像一只小兔子摟著另一只小兔子。
“各位，不是難過的時候�！本藕嫔珖烂C，目光堅定：“振作起來，還有一場硬仗等著我們！”
“沒錯！”老7十分激動，“化悲憤為力量，殺死狗麒麟！”
“對！殺了麒麟！”
大家附和幾句，又歸于安靜。
九寒拉回話題：“各位，隊長說得很明白了，如果麒麟要殺人質(zhì)，他早殺了。而如果麒麟沒殺，也就不會急著殺，因為這事對他實現(xiàn)目的有害無益。”
隨著這句話，高欣欣、格里高、死豬、天狗等人，全都狠狠松了一口氣。
其他人也基本認同這個觀點，不再有分歧。
“我繼續(xù)�！备哧柭曇羝届o：“剛才大家聊了那么久，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她就是李某人�！�
高陽頓了下，聲音微沉：“眾所周知，李某人有明確目標，那就是殺我。因為在她看到的未來中，我是咒淵，會消滅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子凱忽然大笑，形象生動地演繹了什么叫爆笑如雷。
第981章
倒立吃翔
“哈哈哈咒淵！”王子凱狂拍大腿，“高陽是咒淵哈哈哈哈哈……”
高陽面無表情，內(nèi)心卻是懵逼的，他不明白這有什么好笑。
“哈哈哈哈……”老7也笑了起來。
“噗。”就連高欣欣也忍不住笑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接下來，斗虎、九寒、陳螢、格里高等人都笑了起來，就仿佛，王子凱的笑聲是程序病毒，隔空感染了身邊很多人。
笑了足有半分鐘，大家才陸續(xù)停下。
高欣欣見高陽滿眼的不解，笑著解釋：“老哥，你可能不知道，這事我們私下聊過好多次了，我們實在沒法把你跟咒淵聯(lián)系在一起，覺得這太扯了，就好像，指著一只胖橘非說它是惡龍一樣�！�
高欣欣舉手，擺出發(fā)誓的模樣：“總之，誰要是能找到我哥跟咒淵有一個相似點，我高欣欣實名……”
高欣欣一頓，回頭看向王子凱：“實名監(jiān)督王子凱倒立吃翔！”
“誒，怎么是我吃��？”王子凱一臉無辜。
“少廢話！就你吃！”
“哈哈！”老7也開心大笑：“凱哥別怕，我陪你一起吃！放心，我陽哥必不可能是咒淵！”
大家又發(fā)出一陣笑聲。
高陽還是面色如常地望著大家，可沒人知道，那一刻，他特別想哭。
不是悲傷、絕望、憤怒，也不是喜悅、感動和委屈。
說不清，就是鼻子酸，眉心一抽一抽，淚腺不聽使喚。
幸好，他還有。
一分鐘后，小插曲結(jié)束，篝火弱了些，橫木很自覺，立刻起身，去加了幾根大木頭。
“各位，我繼續(xù)說，眾所周知，李某人的目的是殺了我，麒麟的目的是十二符文，然后才是殺我。”
“基于此，我今晚赴約，一旦忤逆麒麟，導(dǎo)致他拿不到符文，麒麟大概率會把矛頭對準我，而不是人質(zhì)。”
“理由很多。”高陽解釋：“首先，我是他最大的敵人之一，殺掉我，將我制成傀儡的話……”
“嘶！”斗虎夸張地咧了下嘴，“難以想象！”
“狗麒麟想屁吃吧！”王子凱很激動：“有我凱神在，誰敢動你一根毫毛！”
“別激動，假設(shè)而已�！备哧栃π�，“不過麒麟也可能不殺我，而是想辦法控制我，拿我當人質(zhì)，分量更重，更利于他達成目的�！�
“假設(shè)他8級，附體我，并共享記憶完全可能，屆時，他通過我來收集剩下的符文就更簡單了，畢竟我了解所有情況。”
大家沉默不語，不少人被這個假設(shè)嚇到了。
“所以，不管今晚什么情況，只要麒麟在場，只要我赴約而不配合，麒麟一定不會放我走�！�
高陽又看向一石：“一石，你剛說過，近距離殺死人質(zhì)只要一瞬間，這是個很好的思路�！�
“啊？”一石懵了。
——我剛就說了一句話啊，你拆解了多少句啊，都快分析出花來了。
——現(xiàn)在是怎樣？還要拿我的原話當答案是吧！
——求求別再散發(fā)你那該死的魅力了啊，換以前，你已經(jīng)是我中的男主角之一了啊。
“我的意思是，我們一開始就應(yīng)該斷掉救人質(zhì)的念頭，這根本做不到，我們要做的是……”
高陽身體前傾，臉上火光閃爍，嘴角掛著冷冷的笑意：“比麒麟更快殺死人質(zhì)，這樣，麒麟就沒機會殺人質(zhì)了，只能對我動手了�！�
“啊？”
“�。�？”
“�。�？？”
一時間，絕大部分人都懵了，還以為自己在聽“弱智吧”的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