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不，不要丟下我！隊長！隊長！隊長！你帶我走吧隊長！”了了哭天喊地，眼看就要沖過來抱住高陽的大腿。

    “把，把吾王也帶走啊……”奈奈也沖向高陽，被高陽分身給攔下了。

    高陽端起一盤鴿子肉，發(fā)動，“刷”一聲消失了。

    ……

    “救命！救命啊！”

    “殺人啦！殺人啦�。　�

    很快，沙漠深處傳出一陣陣鬼哭狼嚎。

    第1154章

    素材

    清晨，千禧樓-6F，兔門。

    客廳凌亂，光線昏沉，張偉和格里高蓬頭垢面地窩在沙發(fā)里，各拿一個紅白機(jī)游戲手柄，玩著一款名為《燙血高校》的FC老游戲。

    “快快快！”張偉大喊大叫：“別管這些混混，直接沖過去！”

    “我跑不動啊，哎呀，他踢我，我倒地了，快，快救我……”格里高手忙腳亂。

    “等我，我撿條鐵鏈！抽死丫的！”

    “砰！”

    賈博士用力撞開房門，一臉慌亂地沖進(jìn)來：“英武！你們看到我的英武沒？”

    張偉和格里高一愣，按下游戲暫停，互看一眼，接著默默看向了眼前的茶幾。

    上面擺著七八個空啤酒瓶，一個塞滿煙頭的煙灰缸，還有一些快餐盒，其中一個盒子中剩下一些細(xì)小的骨頭和一只隱約可見的鳥頭。

    格里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的英武……還剩個頭，我倆都不愛吃，要不，幫你熱一熱？”

    張偉嘴里還叼著一根牙簽：“別說，我還是第一次吃鸚鵡肉，味道真不錯�！�

    賈博士原地呆了好幾秒。

    “我！我跟你們拼了��！”賈博士怒不可遏地沖了過去，順手從桌上拿走一個馬克杯就往格里高的腦袋砸。

    張偉只一個眼神，賈博士渾身一震酥麻，一個趔趄往前倒下。

    張偉趕忙扶住賈博士，同時奪走他手中的馬克杯。

    格里高伸手一拉，把賈博士拉到沙發(fā)上坐下，他拍拍賈博士的肩：“這很明顯在跟你開玩笑啊，你還當(dāng)真了�！�

    “玩、玩笑？”賈博士雙眼通紅，情緒還很激動，“真的只是玩笑？”

    “誰會吃鸚鵡肉啊，聽說超級難吃。”張偉賤賤地笑了。

    “那這個……這是什么？”賈博士指著餐盒里的鳥頭說道。

    “烤乳鴿�！睆垈フf。

    “這個點，你們?nèi)ツ狞c的烤乳鴿�！辟Z博士很擔(dān)心。

    “尼國美食�！睆垈ズ苁球湴粒骸瓣柛鐒倧纳衬�回��，猜到我們還沒睡，給我們捎了點夜宵，他真的，我哭死�！�

    “別感動了，明顯是他吃剩下的，順?biāo)�人情而���！备窭锔卟灰詾槿弧?br />
    “順?biāo)�人情就不是情��？”張偉理直氣壯：“陽哥日理萬機(jī)，心里還能惦記著我們，這樣的大哥哪里找，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太好了，英武沒事……”賈博士松了口氣，他又想到什么：“誒不對！那我的鳥呢！我怎么哪都沒找到他！”

    “一大早就跟九寒出去了。”格里高正好知道。

    “去干嗎？”賈博士問。

    “不清楚，應(yīng)該是跟著他執(zhí)行任務(wù)吧，你天天悶頭研究，又不陪它玩，它就自己找人玩唄�！�

    “執(zhí)行任務(wù)！那不是有危險！”賈博士又慌了。

    “放心，不是危險任務(wù)，再說，真要打架九寒也不差你那一只廢鸚鵡�！�

    “也是，也是�！辟Z博士總算放心了些。

    “唔……有點困了，洗個澡去睡覺。”張偉打了個哈欠，起身走了。

    格里高還不困，他雙腿一伸，雙腳夾住茶幾上的一瓶啤酒，再一收腿，拿過啤酒打開，喝了一口，看了一眼身邊的賈博士，他還坐在沙發(fā)上。

    “老賈，你剛臉都白了�！备窭锔哒f。

    “是嗎？”賈博士摸了一下臉，有些魂不守舍，還惦記著出門在外的鸚鵡。

    “其實……”格里高側(cè)身，盤起腿，一手摳著腳丫，一手搖晃啤酒瓶：“其實我里頭也有一個特別愛寵物的角色�！�

    “你想說什么？”賈博士眉頭一皺。

    “呵呵，”格里高雞賊地笑了，“我知道有些人對寵物的感情比對人類的感情還深，所以我想深入了解一下他們的內(nèi)心世界，以便把筆下的人物塑造得更真實更復(fù)雜�！�

    “好好好，拿我當(dāng)素材是吧？”賈博士有點不爽。

    “你不也天天拿我們的血液和能量當(dāng)實驗材料么？你搞科學(xué)研究就牛X，我搞文學(xué)創(chuàng)作就傻X是吧？”格里高據(jù)理力爭。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辟Z博士想了下，還是決定誠實：“其實我就這意思，我覺得你們搞文學(xué)的都是傻X�！�

    “就問你，以后還想不想要我的能量�！备窭锔邎D窮匕見。

    “要。”賈博士說。

    “那就趕緊說！”

    “好吧�！辟Z博士同意了，“不過你不能跟別人說。”

    “放心�！�

    “也不準(zhǔn)寫到里！”賈博士又說。

    格里高一愣，趕忙發(fā)誓：“保證不寫！”

    ——電腦寫的，關(guān)我格里高什么事？

    賈博士猶豫了下，也從茶幾上拿過一瓶啤酒，打開喝了一口，他舔了舔嘴唇，問：“你知道天賦么？”

    “不知道�！备窭锔邔μ熨x不太感興趣，雖然看過表，但有一大半都忘了。

    “，序列號105，生命系。能力是可以變成各種動物�！辟Z博士解釋。

    “你直接說德魯伊嘛�！备窭锔呙攵�，他忽然一驚，“你別告訴我，你的鸚鵡其實是個人？”

    “我也不知道�！辟Z博士苦笑一聲。

    “你也不知道？”格里高臉上的吃驚變成了驚喜，他預(yù)感這個故事會很有趣：“來，展開聊聊�！�

    賈博士嘆了口氣，仰頭喝下一大口酒，說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

    當(dāng)年的賈博士剛滿二十，但由于長得比較著急，又有光環(huán)，覺醒界的人都以為他有四十好幾了。

    那年春天，賈博士在一些機(jī)緣巧合下認(rèn)識了一個十八歲的覺醒者，名叫綠豆，天賦。

    這人其實不叫綠豆，但賈博士懶得記他的名字，他長著一雙綠豆眼，賈博士就這么叫了，對方也欣然接受。

    綠豆性格開朗、心思淳樸，對賈博士非常崇拜，想跟他“拜師學(xué)藝”。

    綠豆成為賈博士的助手，同時還是賈博士的保姆，照顧他的起居飲食、生活安排，作為助手他很不成器，但作為保姆，他無微不至，貼心至極。

    “綠豆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腦子笨�！辟Z博士嘆了口氣。

    “能把你照顧得那么好，怎么可能笨�！备窭锔叨创┱嫦啵骸笆悄闾�聰明��，普通人在你眼中都很笨。”

    “好吧。”賈博士大方承認(rèn)：“就是這樣。”

    作為賈博士的助手，綠豆已經(jīng)非常認(rèn)真和努力，卻還是無法讓賈博士滿意。

    在賈博士看來，明明一句話就能講清的事，綠豆卻要反復(fù)追問七八句才能理解。

    做個實驗也是笨手笨腳，很多時候讓賈博士覺得還不如一個人來更省事。

    總之，賈博士經(jīng)常被綠豆給氣到，有時候氣得都吃不下飯，并且不再跟綠豆進(jìn)行任何交流。

    這時，綠豆就會變成動物。

    賈博士很討厭動物，綠豆就故意變成各種動物去煩賈博士，直到賈博士忍不住破口大罵，這一罵情緒宣泄了，氣消了，兩人關(guān)系又回到從前了。

    賈博士繼續(xù)對他呼來呵去、嫌這嫌那，綠豆則鞍前馬后，任勞任怨，然后等待下一次綠豆闖禍，賈博士再爆發(fā)、生氣，綠豆再想辦法把賈博士哄好。

    “挺好一朋友啊�！备窭锔咴u價。

    第1155章

    送終

    “朋友？”賈博士皺眉：“不，綠豆不是我朋友，他是我的助手，或者說學(xué)生。”

    “不，他就是你的朋友�！备窭锔咭会樢娧�：“你自己沒察覺而已�！�

    賈博士想了想，又喝了一口酒：“無所謂，我繼續(xù)說啊。”

    有時候，賈博士也納悶，綠豆完全沒有搞研究的天份，天賦也對智力沒加成，干嗎要在這給賈博士當(dāng)保姆，還要受賈博士的氣，這不是找虐么？

    有一次賈博士重感冒，三天臥床不起，綠豆在旁邊伺候他。

    賈博士燒迷糊了，問綠豆：“你傻啊，為什么不走呢？”

    綠豆正給賈博士擰濕毛巾，樂呵呵地說：“因為我很崇拜老師，老師是天才，懂很多東西�！�

    “我懂，又不是你懂，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賈博士說。

    綠豆把濕毛巾放到賈博士的額頭上：“嘿嘿，是沒什么關(guān)系，但只要一想到老師在做很厲害的研究，我剛好見證了，就很開心�！�

    賈博士完全不懂綠豆的想法，也懶得在意了。

    病好后，賈博士繼續(xù)沉迷研究，綠豆繼續(xù)當(dāng)助手兼保姆兼受氣包。

    就這么過了一年，綠豆雖然資質(zhì)平庸進(jìn)步緩慢，但終歸是有進(jìn)步，有一天，綠豆靈光一閃提出一個思路，想要嘗試一個小實驗。

    賈博士覺得挺有意思，就批準(zhǔn)了。

    綠豆備受鼓舞，干勁十足，哼哧哼哧埋頭去做實驗了，那小半個月，賈博士明顯感覺自己的生活質(zhì)量下降了，因為綠豆大部分時間都投入在自己的實驗中。

    “最后成功了？”格里高問。

    “沒有，失敗了�！辟Z博士說：“我?guī)退�稍微改進(jìn)了下，然后就成功了。”

    “聽得我更難過了�！备窭锔弑砬閺�(fù)雜。

    “嗨，就是個小玩意，雖然有趣但沒用，成不成功都無所謂�！辟Z博士頓了幾秒，不確定地說：“我如今才意識到，那件事或許對他打擊挺大�！�

    那次實驗之后，綠豆仍然既當(dāng)助手又當(dāng)保姆，但他很少再主動提問，也不再提創(chuàng)意——盡管絕大部分創(chuàng)意在賈博士看來都很蠢。

    賈博士沉浸在自己的各項研究中，并沒察覺綠豆的變化。

    后來有一次，綠豆在一個研究項目中犯了一個錯，導(dǎo)致實驗失敗，差不多浪費了賈博士兩個月的心血。

    賈博士勃然大怒，把綠豆臭罵一頓。

    “我罵綠豆：你怎么這么蠢啊，我養(yǎng)你不如養(yǎng)只鸚鵡，鸚鵡至少不添亂，還能給我送終。可你呢，你他媽就是想氣死我，現(xiàn)在就給我送終�！�

    賈博士看著手中的啤酒瓶：“我罵得是有點難聽，不過當(dāng)時真的很生氣，現(xiàn)在想起還是很生氣，兩個月啊，我的時間多寶貴啊�！�

    “難聽倒是其次，主要是誅心。”格里高說。

    “有嗎？”賈博士抬頭看一眼格里高。

    “有�！备窭锔哒f。

    “哎�！辟Z博士有點煩惱，摸了摸稀疏的頭發(fā)。

    之后的幾天，賈博士不再理綠豆，即便綠豆變動物過來煩他，他也堅決不開口，整天把自己關(guān)在實驗室里頭。

    綠豆每天還是會準(zhǔn)時給他送飯。

    這樣持續(xù)了一周，賈博士總結(jié)實驗失敗的教訓(xùn)，改善出更好的方法，大大縮短下次實驗的時間，頓時神清氣爽，氣也消了。

    他回過神時，才意識到綠豆兩天沒給他送飯了。

    他走出實驗室，把家里找了一遍，才發(fā)現(xiàn)綠豆不見了。

    “我當(dāng)時也有一點愧疚�！辟Z博士說：“當(dāng)然，主要責(zé)任還是在他�！�

    格里高沒說話，知道還有下文。

    “我出去找了他兩天，沒找到，就放棄了�！辟Z博士又喝了一口啤酒：

    “我想，他可能去當(dāng)散人了，要不加入了三大組織，也可能被獸吃了，誰知道呢�！�

    “那之后我繼續(xù)研究，專門找了個保姆，雖然沒綠豆貼心，但也湊合，但我這心里頭啊，總是有點落空，有時候還會忽然分神，出現(xiàn)幻聽，聽見一些動物的叫聲�！�

    “你這是想綠豆了�！备窭锔哒f。

    “嗯，是有點想他。”賈博士這次意外的坦誠：“可能，你說得對，其實我把綠豆當(dāng)朋友，但我這人性格有缺陷，不適合交朋友。”

    格里高心情復(fù)雜：不愧是天才，自我認(rèn)知清晰準(zhǔn)確。

    賈博士繼續(xù)說：“那之后我換過兩次助手，其中一個你們都認(rèn)識，就是尾隊的鬣狗�！�

    “鬣狗是個好助手，還算聰明，學(xué)得快，很讓我省心。結(jié)果他給我干了兩年，從我這學(xué)到不少東西，偷走我不少研究資料跑路了�！�

    “我當(dāng)時挺生氣的，但一點不傷心，也沒想過要去找他問個究竟�！辟Z博士聳了下肩：“那之后，我再不找助手了�！�

    賈博士看一眼格里高：“是不是跑題了？”

    “不算�！备窭锔哒f：“在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中這是常用技法，通過橫向?qū)Ρ韧癸@主角的特殊性�！�

    “原來如此，我收回之前的話，搞文學(xué)創(chuàng)作好像也有點用�！辟Z博士說。

    “繼續(xù)吧，不然真跑題了�！备窭锔咝α�。

    “嗯，那之后又過去了小半年，某天早上我醒來，發(fā)現(xiàn)一只灰鸚鵡停在窗戶外�！�

    “綠豆？”格里高眼睛一亮：這還挺戲劇的。

    “嗯，我也這么想，我以為是綠豆回來找我了，又不好意思，所以先變成動物跟我打招呼�！�

    賈博士揉了揉鼻頭，“結(jié)果并不是，我跟鸚鵡講話，它只會學(xué)我說話，沒法交流，也始終沒有變回人，我用測量覺醒者的儀器對它進(jìn)行測量，也沒反應(yīng)�！�

    “所以它真的只是一只鸚鵡？”格里高糊涂了。

    賈博士沉默了兩秒，“天賦者，如果變成動物時間太長，就再也回不來，會成為真正的動物，直到死亡。”

    “所以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綠豆，還是一只鸚鵡�！辟Z博士又聳了下肩：“不過它看上去沒有要走的意思，在我家騙吃騙喝，我就養(yǎng)上了。”

    格里高意猶未盡：“這就是故事的結(jié)局？”

    賈博士點點頭：“是吧�！�

    “你不好奇鸚鵡到底是不是綠豆？”格里高問。

    “一開始有點，現(xiàn)在不了�！辟Z博士說。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就是無所謂了�！辟Z博士啞然一笑：“反正，我倆有一個要給另一個送終�！�

    第1156章

    監(jiān)獄

    “送終！送終！送終！”

    安梁區(qū)，三醫(yī)院，住院部樓頂。

    九寒拿著戰(zhàn)術(shù)望遠(yuǎn)鏡，正監(jiān)視著目標(biāo)，他肩上的灰鸚鵡耐不住寂寞，終于聒噪地叫起來，它一看到許多穿白色病號服的人就聯(lián)想到葬禮。

    “送終！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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