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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祝珩彎了彎眸子。

    下山路上發(fā)現(xiàn)了十幾具刺客的尸體,都是被狼咬死的,死狀凄慘,地上的雪都被融化成了淡粉色的血水。

    祝珩心里后怕,如果沒有雪狼在,死在這里的人就會是他和燕暮寒。

    “怕?”

    燕暮寒轉(zhuǎn)過頭來,怕碰到肩膀上的傷,他被安排坐在前面。

    雪地上不能騎太快,祝珩一只手拉著韁繩,另一只手象征性地捂了捂他的眼睛:“不怕了,他們都死了�!�

    燕暮寒默不作聲,他是想問祝珩怕不怕,不是自己怕了。

    還沒有到山腳,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了穆爾坎,他帶著一隊人,塔木也在列,正焦急地張望著:“是將軍!”

    一群人嘩啦一下圍上來,看到燕暮寒和祝珩騎一匹馬,震驚不已。

    “他們怎么騎一匹馬?”

    “南秦人或許不會騎馬吧。”

    “那為什么他拉著韁繩,還抱著將軍?”

    “將軍的衣服看起來不太合身,臉色也很憔悴,他們在山上待了一夜,該不會是在……幽會吧?”

    眾人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想到燕暮寒平日里對祝珩的特殊照顧,看著兩人的眼神越發(fā)微妙。

    像,太像幽會了。

    看到來接應(yīng)的人,祝珩這才完全放下心,遠(yuǎn)遠(yuǎn)地喊道:“你們將軍受傷了�!�

    穆爾坎瞬間變了臉色,低喝一聲:“將軍受傷了,快過去幫忙!”

    一行人收斂表情,焦急地圍過去。

    祝珩拿出鐵箭:“我們遇到了刺殺�!�

    他將昨日的事情講了一遍,略過了狼群相助的事情,只說是燕暮寒以一敵眾。

    穆爾坎臉色煞黑,仔細(xì)詢問了刺客們死在哪里,點(diǎn)了幾個人準(zhǔn)備上山。

    “不用去了,都是死士,查不出線索�!毖嗄汉]著眼睛,語氣不快,自從見到穆爾坎等人后,他的臉就拉得老長。

    塔木戰(zhàn)戰(zhàn)兢兢,實(shí)在受不住他的低氣壓,將傷藥往祝珩手里一塞,雙手合十央求道:“幫幫忙。”

    祝珩心下好笑,拿著藥走過來:“怎么這副表情,不愿意讓我給你上藥?”

    燕暮寒睜開眼睛,對上他含笑的目光,一陣心旌搖曳,片刻后,默默偏開頭:“你休息,不用管我。”

    他還沒忘了親親被拒絕的事,太丟臉了。

    燕暮寒瞪著不遠(yuǎn)處翹著腦袋觀望的塔木,低聲呵斥:“趕緊滾過來!”

    不開心的狼崽子在鬧別扭了,是該哄一哄,祝珩假裝沒有發(fā)現(xiàn)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小將軍還有個問題沒有回答我,是在跟我撒嬌嗎?”

    這哪里是問題,分明是調(diào)侃,燕暮寒賭氣地低下頭:“不想回答�!�

    “不回答,是不想要安慰了嗎?”

    “不……”燕暮寒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眼巴巴地看著祝珩,指尖蹭了蹭他的衣袖,沒敢拉住,“安慰,想要�!�

    祝珩晃了晃手上的傷藥:“想要就好好配合�!�

    上完藥后啟程回家,祝珩一路沉默不語,燕暮寒沒等到想要的安慰,像個尾巴一樣跟著祝珩,進(jìn)了他的房間。

    “我要沐浴了,將軍還不走嗎?”

    身上一股血腥氣,還有雪狼身上的味道,祝珩被熏得話都不想說,再不洗干凈,他就要暈過去了。

    “不走。”燕暮寒深吸一口氣,理直氣壯,“我要安慰!”

    熱水已經(jīng)打好了,祝珩忙不迭脫下染血的衣服,只穿了一條褻褲,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剛剛沒聽清,你要什么?”

    祝珩清瘦,但并非皮包骨頭的身材,他是天生被女媧偏愛的作品,不僅容貌出眾,身體也堪稱漂亮,頭身比優(yōu)越,骨肉勻稱,從頭到腳都是杰作。

    在山洞里驚鴻一瞥,不如現(xiàn)在看的清楚,燕暮寒腦袋里一片漿糊:“要,要幫你搓背。”

    “……搓背?”膽子變大了嘛,祝珩輕輕呵了聲,踏進(jìn)浴桶,在繚繞的熱氣中伸出手,像一只勾人心魂的海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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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性感長安,在線勾魂。

    第21章

    王女

    水汽一蒸,整個房間里霧氣彌漫,燕暮寒如入仙境,幾乎是飄過去的,期間不小心撞到了屏風(fēng),祝珩搭在上面的衣服嘩啦啦掉了一地。

    他恍然回神,對上一雙戲謔含笑的眸子。

    祝珩雙臂交疊,趴在浴桶邊緣上,似仙又似妖:“聽聞北域沐浴喜用浴鹽,不知我可有幸,見識一下?”

    他的發(fā)辮還未解開,雪白的一條披著背后,肩頭毫無遮掩,鎖骨窩里盛著清亮的水珠,水珠晃進(jìn)了眼波之中,勾起陣陣漣漪。

    燕暮寒心旌搖曳,立馬拿起準(zhǔn)備好的罐子,獻(xiàn)寶一般遞過去:“浴鹽,皂莢,都有。”

    他在祝珩的事情上一貫周到,南秦沐浴用皂莢,北域用浴鹽,怕祝珩不習(xí)慣,兩種他都備好了。

    祝珩打開罐子,手指勾住一點(diǎn)聞了聞:“是梅花味的,和你準(zhǔn)備的安神香味道相同,看來北域很喜歡梅花�!�

    “北域終年,嚴(yán)寒,百花不開,只有梅花�!�

    這一點(diǎn)比不得南秦,春水一澆,百花就爭相綻放,每年的花神節(jié)前后,南秦大都姹紫嫣紅,正是人間的好風(fēng)光。

    燕暮寒被霧氣熏得暈乎乎的頭腦清醒過來,緊緊攥著水瓢:“你喜歡,什么花?”

    “牡丹天香國色,蘭花君子氣節(jié),蓮出淤泥不染,海棠……”他每說一個,燕暮寒的眼里的光就暗一分,祝珩把有印象的花都數(shù)了個遍,最后才慢悠悠地補(bǔ)充道,“各花入各眼,我最喜歡的還是梅花,凌寒而綻,不畏艱辛�!�

    垂頭喪氣的人唰一下恢復(fù)了精神:“你喜歡梅花?”

    他將祝珩帶離了花海,卻沒辦法拿出更好更多的花來做補(bǔ)償,私心里期盼祝珩能多喜歡梅花一點(diǎn)。

    “嗯�!�

    祝珩歪了歪頭,發(fā)辮浸在水里,被浴桶中的水染成了銀色,濕漉漉地貼在肩胛骨上,像是蝴蝶骨生出了羽織般的翅膀,下一秒就要翩躚飛向遠(yuǎn)方。

    燕暮寒心中陡然生出一絲抓不住眼前人的慌亂,一遍遍地追問:“真的嗎?”

    “真的,我最喜歡梅花�!弊g窈闷獾鼗卮鹜�,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不是要給我搓背嗎,開始吧�!�

    長安說他最喜歡梅花。

    這話的威力堪比祝珩說喜歡他,燕暮寒心神蕩漾,拿著水瓢往祝珩身上倒水,一瓢瓢澆透了肩膀,直到要上手抹浴鹽的時候才徹底清醒過來,無從下手。

    濕漉漉的肩背完好無暇,找不到一點(diǎn)疤痕,被熱水淋得透出一層粉意,細(xì)嫩的好像剝了殼的雞蛋,燕暮寒蜷了蜷指尖,不敢碰。

    他手上有繭子,會讓祝珩疼的。

    “怎么了?”

    燕暮寒心中沮喪,訥訥道:“會疼�!�

    祝珩偏過頭,看到他包扎好的傷口滲出血來,大抵是剛才撞到屏風(fēng),把傷口撞裂了。

    “胳膊疼了?”祝珩當(dāng)即收了玩鬧的心思,“你先去找醫(yī)師看看,我收拾完立刻去找你�!�

    燕暮寒看著粗糙的掌心,咽下解釋的話:“好�!�

    從南秦帶來的醫(yī)師就住在府中,燕暮寒將老醫(yī)師叫進(jìn)書房里。

    血已經(jīng)滲透了紗布,燕暮寒手上的動作還很利落,自發(fā)地拆著肩上的包扎,他面無表情,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氣勢駭人。

    老醫(yī)師慫了吧唧,差點(diǎn)又快被他這幅模樣嚇尿了:“將,將軍找我有何事?”

    燕暮寒大咧咧地敞著胳膊:“過來,處理傷口�!�

    他脫下了一只衣袖,胳膊上都是肌肉,靠近肩膀的位置沒經(jīng)過日曬,皮膚很白,手腕上系著一段紅線,仔細(xì)看來,正是三根紅線擰在一起編出來的。

    燕暮寒盯著那截紅線,仿佛還能感覺到祝珩的脈搏和心跳,經(jīng)由這段紅線,傳遞到他的手上。

    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片細(xì)膩的白,燕暮寒有些心癢:“我能洗澡嗎?”

    老醫(yī)師檢查了他的傷口,一邊包扎一邊語重心長地囑咐:“傷口很嚴(yán)重,這段時間最好不要碰水,以免留下后遺癥�!�

    行軍打仗的人很容易留下舊傷,老醫(yī)師以前住在睢陽城,那里是兵家必爭之地,他見過無數(shù)青年士兵傷痛難忍,不忍燕暮寒年紀(jì)輕輕也落下病根。

    “切記不要碰水,也別拿重物,傷筋動骨一百天,得好好養(yǎng)著�!崩厢t(yī)師苦口婆心地囑咐完,準(zhǔn)備離開時被燕暮寒叫住了,“你之前看過的人,他身上的毒,針灸,何時開始?”

    祝珩體內(nèi)有余毒未清,繼續(xù)這樣下去雖不致死,但影響著器官,會令祝珩的身體越來越差。

    “待他養(yǎng)好身體就可以開始了�!�

    燕暮寒思忖著多了解一下,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他抬起頭,書房門正好被推開,露出一張絕色傾城的臉。

    女子急匆匆地跑過來,腳腕上金鈴搖曳:“暮寒哥哥,聽說你受傷了,嚴(yán)重嗎?快讓我看看,我?guī)砹松虾玫慕鸠徦��!?br />
    “不必了�!毖嗄汉杆倮贤庖�,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冷冷地看向管家。

    管家腿一軟,跪倒在地:“將軍恕罪,老奴攔不住王女殿下�!�

    “將軍,王女殿下從迦蘭而來,路上奔波,聽說了你受傷的事,休息都顧不上,特地從王廷中趕過來,你可不要辜負(fù)殿下的一片心意�!彼景荡链恋貞Z恿道。

    比起祝珩,迦蘭王女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圖麗是迦蘭王室的幺女,降生時正逢迦蘭大旱,她在襁褓中發(fā)出第一道哭聲,久旱的天上下了雨,王上認(rèn)為是她帶來了這場拯救迦蘭的雨,當(dāng)即將圖麗封為王女,日后不出意外,圖麗就是繼承迦蘭王位的人。

    如果與她結(jié)為伴侶,整個迦蘭都會成為助力,屆時就算是王上,也要看幾分薄面,不會再給燕暮寒百盞請罪酒的苦頭受。

    “暮寒哥哥,圖麗很擔(dān)心你�!�

    燕暮寒目不斜視,對嚇呆了的老醫(yī)師道:“你先回去吧�!�

    老醫(yī)師求之不得,立馬背上藥箱離開。

    “他就是給暮寒哥哥看病的人嗎?”圖麗皺著眉頭,“塔木告訴過我,他是南秦來的醫(yī)師,為什么不找王廷中的醫(yī)師?”

    燕暮寒掀起眼皮,隨意地拱了拱手:“殿下遠(yuǎn)道而來,該在王廷好好歇息,孤身一人來臣府中不合規(guī)矩,被人誤會就不好了�!�

    “沒關(guān)系,反正我們早晚都會成q——”

    “殿下,您該離開了,我找人送你�!毖嗄汉垆h一掃,平靜地吩咐道,“塔木,送王女殿下回王廷�!�

    圖麗一臉不情愿,噘著嘴央道:“塔木,你快幫我勸勸暮寒哥哥,別急著趕我走,我一路趕過來連杯茶都沒喝上呢�!�

    她從小被嬌生慣養(yǎng),天真爛漫,說話做事都由著性子來,全然沒有架子。

    塔木立馬勸道:“將軍,王女殿下特地來看你,總該喝杯茶的,你不該——”

    “我不該怎樣?”燕暮寒厲聲打斷他的話,輕笑一聲,眼里卻沒有半點(diǎn)溫度,“要不你來做我的主子,告訴我該怎樣做?”

    塔木一聽就知道他動怒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將軍恕罪�!�

    “三十軍杖,來人,找穆爾坎來行刑�!�

    塔木到底還是個孩子,聞言直接嚇哭了:“將軍,我錯了將軍,是我不該多嘴,您饒了我吧,求求您……”

    三十軍杖不多,這命令重在穆爾坎行刑,穆爾坎那一身力氣,十幾軍杖就能把人給打死。

    “你也知道自己多嘴,我府中的醫(yī)師是哪里來的,你都能抖漏出去,他日是不是也能把軍情密報告知他人,讓我死的粉身碎骨?”

    他氣的不是塔木撮合他和圖麗,塔木在想什么他心知肚明,延塔雪山上的刺殺暴露了他身邊藏有敵人的眼線,祝珩是他的軟肋一事很快就會傳開,為了對付他,敵人肯定會從祝珩身上下手。

    塔木今日多說一句府中的事,他日就可能將祝珩置于險境之中。

    燕暮寒無法容忍這種事發(fā)生。

    圖麗被嚇傻了,她聽得出來塔木受罰是因?yàn)楦嬖V了她醫(yī)師的事:“暮寒哥哥,是我逼塔木說的,不關(guān)他的事,你別罰他了�!�

    “嘴長在他身上,怎會不關(guān)他的事,殿下可真會說笑�!毖嗄汉ばθ獠恍�,“殿下身份尊崇,若是看不慣他受罰,大可以命令我住手,亦或是找王上幫忙,我一介臣子,只有聽命的份兒�!�

    燕暮寒一身反骨,最厭惡被命令,若是拿身份去壓,是能讓他暫時聽話,但也會徹底抹殺他們之間的可能。

    圖麗咬著嘴唇,她想要燕暮寒的心,而不只是一紙婚約。

    穆爾坎到了:“見過將軍,見過王女殿下,不知將軍找我所為何事?”

    “既然殿下不打算插手我的家事,那就請一旁靜坐,你要的茶馬上就送到,待忙完了我再著人送你回王廷�!毖嗄汉四脕碥娬龋澳聽柨�,本將軍受了傷,你代我行三十軍棍的罰,不許留手,可能做到?”

    穆爾坎接過軍杖:“愿為將軍效勞�!�

    院中已經(jīng)擺好了凳子,塔木被按在上面,哭得涕淚橫流,穆爾坎每打一棍,塔木的叫聲就弱一分,不等十棍打完,他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了,只能哀哀地叫喚。

    圖麗捧著杯子,手抖個不停:“暮寒哥哥……”

    “是茶水不合殿下的口味嗎?”燕暮寒招招手,“還不快給殿下上一壺新茶。”

    管家滿臉哀求,推推祝珩,祝珩瞥了眼悄悄沖他擠眉弄眼的燕暮寒,無奈地端起茶水:“來了,南秦的花果茶,殿下嘗嘗合不合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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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小燕子要開始幫長安立威了~

    第22章

    夫人

    “你是?”

    祝珩在哪里都是最引人注目的,燕暮寒心知這一點(diǎn),但當(dāng)圖麗看祝珩看呆了的時候,他心里還是生出了不快。

    好像他的珍寶被人覬覦了一樣。

    手好癢,想把圖麗的眼睛剜出來。

    燕暮寒垂下眼簾,蜷了蜷指尖。

    這位是迦蘭王女,傾慕燕暮寒已久,祝珩迅速在心里歸納了信息,將茶放下,模棱兩可道:“我的身份,需要將軍來定�!�

    他肯定不能以南秦六皇子的身份在北域久留,只是不知燕暮寒今日給他安排了什么戲碼。

    琉璃茶盞的壁很薄,透出里面淡粉色的茶湯,茶水中浮著幾片曬干的山楂果,滾燙的水一澆,激發(fā)出酸甜的香氣。

    這是南秦最常見的山楂果茶,離開睢陽城時燕暮寒買了很多種花果茶,想著以后給祝珩喝,要不是為了推動計劃,他才不會拿來招待圖麗。

    盡管這山楂果茶是眾多花果茶中最便宜的一種。

    燕暮寒連忙站起身:“快過來坐,不是讓你在房間里等著我,你怎么出來了?”

    他說的是北域話,拉著祝珩坐在他的位置上。

    燕暮寒和他交流時都會說南秦話,主動說北域話,要么是沒注意到,要么就是故意不想讓他聽懂,眼下的情況必定是后者。

    祝珩順勢坐下,他剛沐浴完就被管家叫來了,還沒來得及洗頭發(fā)。

    燕暮寒拆開他的發(fā)辮,因?yàn)殚L時間的編發(fā),潔白如雪的發(fā)絲微微打著卷,像是海底肆意叢生的白藻,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出一種粼粼的潤澤感。

    來的匆忙,頭發(fā)還未擦干,燕暮寒拿過布巾,仔細(xì)地擦拭著濕潤的發(fā)尾。

    圖麗愣愣地捧著茶杯,她認(rèn)識燕暮寒也有幾年了,即使是身無官職,最卑微的時候,也沒見燕暮寒如此低眉順眼地伺候誰。

    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呵護(hù),這男人來了后,燕暮寒連語氣都放得溫柔了。

    “暮寒哥哥,他是誰?”

    她從未聽說燕暮寒身邊多了這樣一個人,姿容傾城,即使比起她來也不落下風(fēng)。

    “是我的夫j……”話音尚未落下來,燕暮寒放下布巾,改口后的語調(diào)更加溫柔,“是我的夫人�!�

    迦蘭此番前來并不僅僅是為了祝賀,他與祝珩已有夫妻之實(shí),得將圖麗對他的想法徹底打消,等到王上賜婚再拒絕就難了。

    圖麗大驚:“可他分明是個男子!”

    就在這時,穆爾坎問道:“將軍,塔木暈過去了,還要繼續(xù)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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