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寧玨又開始當(dāng)和事佬，我無語起來，心一狠，主動貼近，等我反應(yīng)過來，那個吻已經(jīng)落到寧玨的臉頰上，他慌張起來，眼神卻直直地看著我，傻了似的。
“弟弟，我忘記和你說了，”我心底無端有些慌亂，卻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緊緊拉住了寧玨的胳膊，“我……和寧玨談戀愛了，所以想和他多待一段時間，你先回去吧，畢竟多一個人我們也不自在。”
李鳴玉居然笑起來，重復(fù)了遍：“談戀愛？”
我怕寧玨露陷，搶話：“對，我們在談戀愛。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
寧玨明顯已經(jīng)暈暈乎乎了，結(jié)巴著開口：“��？戀、戀愛了嗎？”
我恨不得把他拍到墻里去，把他腦子重新開機(jī)一遍，但這也不算撒謊，畢竟寧玨的確給我表白過兩三回，我只要答應(yīng)，戀愛關(guān)系就是建立了的，有什么假的。
于是面上愈發(fā)有底氣，輕哼了聲，沖寧玨笑著說：“我們?nèi)ゴ蛴螒虬桑洗文顷P(guān)，你不是找到攻略了嗎？”
李鳴玉卻忽然開口，稱得上是溫潤有禮，可眼神卻陌生至極，他對寧玨說：“讓我和哥哥單獨(dú)說兩句話，可以嗎？”
“啊，當(dāng)然可以……”寧玨還沒夢醒過來，以為我們兄弟倆終于肯講和了，連忙指了路，“去臥室里聊吧——有嫌隙講開了就好了，他弟弟�！�
我抗拒道：“我不要！”
寧玨卻已經(jīng)把我推出去了，李鳴玉握住我的手，力道很重，我被動地進(jìn)了房間，門在身后關(guān)上，還來不及說話，身體便被猛地推到墻面上，李鳴玉咬住了我的嘴唇。
顏
第37章37
自由代價小
李鳴玉之前的接吻都是溫存、濕潤、柔軟的，像是在企圖溶解掉我。
但這次卻格外的疼，他扣著我的后腦勺，灼熱的呼吸噴在臉頰上，把嘴唇咬破了，我嘗到了血腥味。
水聲黏稠地響著，我甚至覺得寧玨能聽到。
在李鳴玉蠻橫地探舌進(jìn)來的時候，我下意識咬了他。
李鳴玉短暫地放開了我，深色的瞳仁晦暗地盯著我。
“滾開……”我推搡他，“我要去找寧玨�！�
李鳴玉低頭捏住了我的下頜，毫不遲疑地再次吻上來。我合不攏嘴，連呼吸都不會換，頭暈?zāi)垦＃瑏聿患巴萄实目谒樦旖橇飨聛�，口腔酸麻，腿發(fā)軟，手胡亂地抓著他的胳膊。
他像是有所感知，攬住了我的腰往上提，像對待玩具。
“李……鳴玉，”聲音帶著哭腔，模糊的，“小魚……”
那時我并沒有意識到“小魚”這個稱呼是一個軟化劑，只是本能地去運(yùn)用它，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李鳴玉頓了下，終于肯放過我。
我大口汲取著氧氣。只是個親吻而已，我卻弄得很狼狽，臉上是仿佛性愛過的熱度，又有眼淚又有口水，濕津津的。
“為什么又丟下我，為什么不聽話呢？”李鳴玉溫存地親了親我。
我遲鈍地看著他，胸膛起伏。
李鳴玉指腹慢慢揩著我的臉頰：“是不是要把你干爛掉，你才會聽我的話？”
我震驚地看著他，不敢相信這么粗鄙的話是從他的嘴里說出來的。李鳴玉平時連臟話都不會說。
“你不能……”我發(fā)現(xiàn)自己退無可退，背后就是墻壁，腦子轉(zhuǎn)得很慢，“我、我已經(jīng)和寧玨戀愛了�！�
李鳴玉忽然笑了聲。
我突然感到被看輕了，無端憤怒起來：“你不相信嗎？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我們就是戀愛關(guān)系！我們甚至——”
李鳴玉像是感到無聊，替我捋平了衣領(lǐng)。
之前幾天，我穿的都是寧玨的衣服，可他的衣服穿著到底尺碼不對，穿著不舒服，于是又把醫(yī)院里穿的衣服洗干凈了穿。而且，本來今天下午寧玨要帶我去買衣服的。
我感到莫名不安，別過身體不許他碰我的衣服，瞪著李鳴玉。
“我知道你在這里，不是別人告訴我的，我一直知道，”李鳴玉替我系好外套的扣子，“我也知道你想要透透氣，但是為什么要故意惹我生氣？”
我并不當(dāng)真：“不可能。如果不是宋爍告訴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李鳴玉聲音很輕：“哥哥，看這兒�！�
我遲緩地低下頭。李鳴玉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將外套最后一個紐扣反過來，一個銀色的，像電池的物件釘在上面，在慘白的日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它可以監(jiān)測位置、監(jiān)聽聲音，靈敏度很高，很小，也防水。但是我高中好奇做的，所以還有很多毛病，比如續(xù)航很差，”李鳴玉有些苦惱，嘆了口氣，“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沒有電了�！�
我不敢置信：“你在監(jiān)視我？”
更為可怖的設(shè)想在腦海中浮現(xiàn)。李鳴玉早知道我打算逃，可他怎么知道我會穿哪件衣服。或許每一件衣服上，都有監(jiān)測器。
“那你為什么不一開始就來找我？”我失控地出聲，憤怒與絕望一齊涌上來，“一定要等那么久，等我放松警惕再來找我？”
李鳴玉垂下眼睫，輕聲：“你在我身邊不會好好養(yǎng)病。”
我差點(diǎn)笑出來，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攥緊了手：“你就算知道我在哪兒又能怎么樣？”
這話像是把死境劃開了道口子，豁然開朗。
“我不會跟你回去，”我說，“李鳴玉，你如果有本事，你就當(dāng)著寧玨的面把我綁走，等他報警，我不介意去牢里給你送頓年夜飯�！�
再多說也無益，我不耐煩地搡開他，手握上了門把手，李鳴玉忽然說：“前兩天，媽媽來找我了�！�
我一頓，嗤笑了聲，剛要開門出去，便聽見他說。
“媽媽問我，七年前，你帶我去的地方是尋秦山，還是蜻蜓嶺。”
我猛地回過頭，大腦一片空白，身體驟然僵在原地，茫然地看著他。
李鳴玉微微笑起來：“和我再待一會兒吧，哥哥�！�
·
走出那間臥室時已經(jīng)過了近半小時了，寧玨從沙發(fā)上蹭地站了起來，一眼看到了我們相握的手，眼里閃過奇怪，這才問：“青序，你和你弟弟和好了？”
哪有成年了的兄弟還親密地牽著手，像孩童那樣。
我勉強(qiáng)笑起來：“是啊，和好了�！�
李鳴玉側(cè)過臉來看我：“哥哥，該和他告別了�！�
“寧玨，這幾天麻煩你照顧我了，我……”我喉嚨發(fā)澀，“我得跟我弟弟回家了，快過年了�！�
寧玨有點(diǎn)失落地說：“哦，的確得回去了。那等年后，我去找你玩吧！”他的眼睛又亮晶晶起來。
我半晌搖搖頭，忽然：“對不起，我剛才不該突然親你的。你別放在心上。”
寧玨傻傻地看著我，迷茫地不知所以然。
李鳴玉溫柔地握緊了我的手：“走吧？”
門剛要關(guān)上，寧玨突然跑過來拉住我的手腕：“你、你不喜歡我嗎？那你為什么——”
“不喜歡，”我打斷他的話，“……我走了。”
我撥下寧玨的手，沒再看他的眼神，離開了這個地方。
外面雪還在下，那么冷，凍得空氣都是透明易碎的。
李鳴玉的手心是溫?zé)岬�。車在外面等著我，我們坐在后座，李鳴玉枕著我的腿，而我看著窗外的枯枝敗葉，腦中仍是房間里李鳴玉的那番話。
“阿姨在和媽媽聊天的時候，聊到了這個事情，時間和地點(diǎn)都對不上。媽媽前天打了電話找你，問七年前，你到底帶著我去了哪里�！�
“我可以替你解決。”
“只要你咬死是帶我去了尋秦山，我可以說，七年前是我自己迷路走去了蜻蜓嶺，是我跑上了公路，與你沒有關(guān)系�！�
“但是這是有代價的，哥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是嗎？”
是的，我知道的。
所以我主動戴上了手腕上的枷鎖，重新回到李鳴玉為我構(gòu)建的牢籠里。
顏
第38章38
“正好我也玩累了�！毙�
車并沒有直接回別墅，而是先去了趟超市。
李鳴玉牽著我，另一只手推著購物車，他明顯心情很好，拿了不少肉菜，還有許多我愛吃的零食。
這個量幾天也吃不完，我張張嘴想說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沒說。
裝了三個大購物袋，還是司機(jī)幫忙提上去的。
雪還是一直在下，沒有停。我站在玄關(guān)處，聽到門在身后反鎖，手指反射性地抽動了下，但只是低著頭盯著濕了雪水的鞋面。
李鳴玉問我：“為什么哭？”
我茫然地抬頭看他，抹了下臉，才發(fā)現(xiàn)臉頰濕漉漉的。
我搖搖頭，越過他進(jìn)了臥室，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換便躺到了床上。
我覺得很累，一根手指也不想動，渾渾噩噩睡著了。
醒的時候是晚上。雪已經(jīng)停了，李鳴玉叫醒了我，我迷迷怔怔地睜開眼，發(fā)覺已經(jīng)換好了干燥的衣服。
“來吃飯吧，”李鳴玉溫柔地說，“我做了好多�！�
他拉著我的手到了餐桌旁，桌上七八道菜，格外豐盛，像慶祝的儀式。
我沉默地坐在一邊。
“我做了一下午，應(yīng)該都是你喜歡吃的，”李鳴玉說，“嘗嘗？”
我搖搖頭。
李鳴玉耐心地說：“不想吃熱菜的話，還有一些甜點(diǎn)�！�
我不吭聲，只是發(fā)呆地望著一邊。
空氣死寂，只聽得見李鳴玉平緩的呼吸聲，他沉默許久，忽然開始自顧自地吃飯，然而吃了沒多少便放下了筷子。
我陡然聽到了傾倒的聲音，錯愕地抬眼，才發(fā)現(xiàn)李鳴玉把所有飯菜——動過的和沒動過的，都倒進(jìn)了垃圾桶里。
“不想吃就不吃了，”李鳴玉背過身洗干凈手，像是自言自語，“可以明天再吃，可能是中午吃太多了�！�
晚上他再次給我戴上了鎖鏈。
比上次還要繁復(fù)些。我從回來便發(fā)現(xiàn)臥室的床換成了四柱床，床尾和床頭各多了一個鎖扣，李鳴玉連我的手腕腳腕都鎖了起來。
“你不在的時候，我一直睡不好覺，”李鳴玉抱著我，頭埋在我的胸口處，像在聽我的心跳，啞聲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