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范安臨這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在已快到而立之年了,竟然在同僚家中調(diào)戲丫鬟?
事情太過突然,我一時間也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是該尖叫,還是惶恐,還是含羞帶怯。
余圖海也愣住了,他聽到些風(fēng)聲,想試探范安臨一二,沒想到他反應(yīng)這么大。
于我而言,其實(shí)這個場景竟有些似曾相識。
在楚慎剛登基那年,我已和范安臨交惡,雙方陣營整日在朝堂里針尖對麥麻地爭吵。
他再也不喚我云師,而是客客氣氣地喊我林大人或林閣老。
那年年景不好,黃河大水,決堤千里,內(nèi)閣為了討論賑災(zāi)策略,幾天幾夜都沒歇息。
有一晚宮門下了鑰,我和范安臨都沒走成,后來我累急了,便趴著睡了一會兒。
我醒過來時還有些懵,不小心把假胡子弄歪了。
當(dāng)時范安臨也是這樣抓著我,隱忍而克制地問道:「……林大人,您的胡子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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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我淡定地推開他的手,說:「本官胡須稀薄,又羨慕他人美髯,所以這是特意去城東的成衣鋪?zhàn)佣ㄖ频�,要二十兩銀子呢,別摸壞了�!�
范安臨沒說話,胸口氣得起伏不定,最后氣急敗壞地拂袖而去。
估摸著那時他已開始懷疑我是女子,可他是堂堂君子,并不屑用揭老底的方式對付我這個政敵。
在我死前,范安臨也來找過我,問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說:「這些年來,你不愛財,不貪權(quán),甚至……不惜名聲,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笑了笑,說:「我最看重的,自然是自己這條性命�!�
范安臨怒道:「惜命你為何一反常態(tài),讓陛下猜忌!你不要找死!」
言猶在耳,我那具身軀卻已經(jīng)冷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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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安臨抓住我片刻后,終于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輕輕地放開了手。
他看了余圖海一眼,唇邊扯出一抹冷笑,說:「抱歉,一時失神了�!�
余圖海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心中有數(shù)一般的笑道:「大人說笑了!」
隨即對我道:「還不下去!」
我從正廳中出來,才將胸中一口濁氣呼了出來。
余圖海這到底是要做什么?
即使這身體長得很像以前的林云,可他豈會不知我和范安臨的關(guān)系?
當(dāng)初我可是死在了范安臨手里。
回到廚房后,我心緒紛亂,難以平復(fù)。
范安臨的反應(yīng)太奇怪了,就算是看到一個長得像以前老師兼政敵的丫鬟,也不至于這般失態(tài)。
接下來,正應(yīng)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句話。
晚上李廚娘神色凝重地對我說,據(jù)說二少爺大老遠(yuǎn)地寄了信回來,說自己到了岳麓書院后水土不服,生了重病,讓家里送個會伺候人的丫鬟去照顧他。
老夫人心疼孫子,已經(jīng)同意了這個要求。
可在挑人選的時候,大奶奶孫氏提議讓我去。
說我老實(shí)本分,還會廚藝,定然可以好好照顧二少爺。
李廚娘憂愁地望著我說:「這可怎么辦?要是老夫人發(fā)了話,你是一定要去的!」
我瞠目結(jié)舌,這個孫氏!真是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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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日,我要去岳麓書院這個消息已在余府傳開。
有不少好心的丫鬟對我報以同情,可還有幾個不著調(diào)的竟然羨慕得不得了。
「只讓你去岳麓書院照顧二少爺,可不就是椒房獨(dú)寵了!要是能生下個小少爺,那就是咱們余府的長孫��!」
我只想說:「這好機(jī)會送給你要不要?」
余卯也真是陰魂不散!
這種人活著都是浪費(fèi)糧食。
到了下晌,事情變得更加惡心。
余卯一個收了房的丫鬟,名喚秋蕊的,竟跑到廚房來,叉腰挺胸地喊道:「哪個是蕓兒?!你給我出來!我倒要看看哪里來的小狐媚子,連公子的房里人都不算,竟然還敢和姑奶奶我爭��!」
她這樣沒臉沒皮地鬧,引得無數(shù)人來圍觀,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個不停。
秋蕊也是個人才,不過十五六歲,污言穢語噴薄而出,一大串一大串的,連中場休息都沒有。
我無語,這么個傻大姐是從哪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