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眼看著時間過去,宋窈猶豫了好半晌,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夫君……我這幾日夜里睡覺總是驚夢,有些睡不安穩(wěn),我明日想去寺廟祈福進(jìn)香,求個安穩(wěn),可以嗎?”
窗外的光線散著橙紅色的光芒,虛虛實實的,映在妻子清麗的眉眼上,為那副溫柔淺淡的模樣平添了幾分艷色。
崔顏不疑有他,直接點頭道,“也好,總在家中?閑著也著實無趣,那我明日便跟上峰告?zhèn)假,陪你一起去進(jìn)香吧�!�
宋窈下意識拒絕道:“不用了�!�
話說出口?便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過著急生硬了,她有些不自在地撇過了臉。
又想起這樣或許更顯得心虛,便抬眸對上丈夫的視線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怕你公務(wù)繁忙,不好打擾你的正事?�!�
“只?是去進(jìn)個香而已,以前未出閣時也不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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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去過,你讓丫鬟陪著我就行了。”
這句話說完后,她明顯感覺到丈夫周身的氣息冷淡了不少。
崔顏垂下眼簾,神色莫名,那雙修長?的手?指輕輕揉捏著她的手?心,一言不發(fā)。
宋窈心想男主應(yīng)該也察覺到了她這個做妻子的反常了,畢竟這人也不是傻子。不過面上依舊是那副生怕對方察覺的模樣。
宋窈面露難色,抿了抿唇,唇上壓出一道淺紅色的痕跡。
大概是怕對方懷疑,又怕對方不同意,她猶豫了片刻,忽然朝著丈夫伸手?,手?指攀上丈夫的手?臂,然后湊過去——
主動吻上了他的嘴唇。
這舉動倒是讓崔顏有些意外,身體微微僵硬了一瞬,沒有絲毫抗拒,直到那張略帶些濕潤的觸感貼上唇畔的那一瞬,崔顏頓時感覺自己心尖也跟著輕顫了一下。
不可言說的某種滿足感讓他心顫。
那張如玉似的面龐浮現(xiàn)出一層異樣的紅,肺腔里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伸手?攬過她的腰身,順著對方吻過來的姿勢用力兩人拽進(jìn)了懷里,然后強(qiáng)勢侵入。
宋窈皓腕上的碧綠鐲子撞上他腰間的青玉環(huán)佩,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她臉色猶豫了下,卻沒有說什么。
周圍的丫鬟瞧見?這幕趕緊退了下去。
崔顏俯下臉,鼻尖輕輕碰著妻子的臉,這還是自成親以來,她頭一次主動與自己親近,想到這點,崔顏的呼吸便微微急促起來,他輕喘了下,低聲喊了聲她的名字。
“窈娘……”
宋窈沒有應(yīng)答,只?垂著眉眼。
這大概是在默許?
崔顏環(huán)住她的腰,手?掌緩慢往上。
撫上妻子的后頸,柔軟細(xì)膩,雪白脖頸處系著一道殷紅的繩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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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頭是某種隱秘而禁忌的領(lǐng)域,興許是丈夫的眼神太過有侵占欲,妻子的雙頰紅透,她開始小幅度掙扎起來,因為掙扎額頭不知何時沁出了一層薄薄的細(xì)汗,連帶著呼出的氣息散發(fā)著一股淺淡又迷人的香氣。
于是室內(nèi)的氣氛頓時更旖旎曖昧了。
崔顏覺得呼吸不順,肺腔里擠壓出顫抖的呼吸聲。
他至今還沒碰過女人,倒不是沒有自行紓解過,但?這種事?情旁人跟自己的區(qū)別還是很大的。他從前嘴上總說著男歡女愛不過身體本能,可如今真遇上了,卻覺得情[]欲根本不是輕易能壓抑克制住的事?情。
怪不得圣人都說食色性也。
他的手?挪到了她的后背,將人往懷中?擠壓,胸前顫聳聳的觸感在二人肌膚相貼時感知得格外明顯。
身體因為過于熱切的情[]欲而有些失控,因為她的默許,崔顏能感覺到身體的反應(yīng)在出現(xiàn)變化,只?與她稍作接觸,便感覺身體逐漸染上了某種異樣的歡愉。
只?因為她偶爾的一次親近,他就這般失控,若是真的得逞,他往后還能忍得了?
崔顏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將臉抬起來,在那雙眼睫輕顫著朝他望過來的時候,然后低頭,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過后,世子爺?shù)男那槿庋劭梢?的的好了不少。眉眼帶笑,很是從容。
他目光落在懷里的妻子身上,瞧見?她兩只?眼睛都霧蒙蒙的,眼尾還沾著點霧氣,活像一條剛從水里撈出來的魚,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氣,有氣無力的靠在他懷里。
宋窈被親得嘴皮發(fā)麻,就感覺這人是吸人精氣的妖怪,接個吻差點都能一口?氣喘不上來,簡直把她當(dāng)唐僧肉來啃。色中?餓鬼也不過如此,大概是憋久了的通病。
崔顏低頭瞧著妻子唇色嫣紅的模樣,指腹輕輕撫過,語氣和緩了不少,“窈娘想出去便去吧,只?是近來城內(nèi)有些不安穩(wěn),我讓管家給你多備些護(hù)衛(wèi),其他的不用擔(dān)心。”
宋窈聞言終于松了一口?氣,她抬眸朝著對方輕笑了一下,似乎心滿意足,笑容帶著一絲絲溫情,卻沒有進(jìn)到眼底深處。
這事?過后,夫妻倆又說了幾句閑話。
崔顏提到早上候府來了不少族中?親眷的事?情,語氣不免帶了些安撫。
“我聽母親說,早上來的那幾個族內(nèi)親戚提了不少有關(guān)?子嗣的事?情?”
宋窈面色微白,似乎有些難堪。
她心想,沒行房又哪來的子嗣呢?
若是侯夫人及那些親眷知道他們夫妻二人成婚至今都尚未同房,只?怕會更加冷嘲熱諷了,到時候估計就連侯夫人都會對她這個好兒媳埋怨上幾句。
“我……”
宋窈面露難色,話語全都堵在了喉嚨里,似乎無從辯白。
崔顏手?掌安撫似的拍了拍后背,輕笑一聲道,“窈娘怎么露出這樣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實在讓人很想欺負(fù)。不用擔(dān)心,我說這些并不是為了逼迫你�!�
“只?是想告訴你,不用在意那些人說的話,即便母親催你,也不用搭理。子嗣之事?無法強(qiáng)求,下次再有人提,你只?管推到我頭上便是。就說我身子不大行,她們必不會再敢催你!這樣不僅免了那些人絞盡腦汁給我納妾氏的主意,也免了你遭外人打擾。”
宋窈:“……”
她心想,這人對待自己的名聲也挺狠,這種話都能隨意說出口?。
崔顏笑笑道:“不用在意,反正母親也不是沒給我找過大夫,她應(yīng)當(dāng)會信的�!�
“何況……我們還年輕,我以前看過幾本醫(yī)書,說女子二十?歲之后方才適合生育,過早孕育子嗣會對身體不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手?也沒消停,那雙手?掌貼在宋窈腰上輕輕摩挲,說不出是什么意思,但?眼里卻有種難以描述的奇異溫柔。
…………
宋窈說去上香也必然是要做做樣子的。第二日一早,用過早膳后,她便帶著貼身丫鬟春鶯以及一眾護(hù)衛(wèi)駕上馬車出門去了。
她本意也不是要去寺廟燒香禮佛,所以行至半道便讓車夫改道了,下人們無權(quán)過問主子們要去那里,只?安心聽從吩咐就是了。
倒是丫鬟春鶯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瞧著夫人支著腦袋,精神備懶的模樣,似乎沒什么開口?解釋的興致,便也沒敢上前詢問。
直到夫人說自己有一個朋友前幾日受了重傷,說這次出門本意也是想為對方進(jìn)香祈福求個平安的,不過既然都出來了,那不防直接去看看友人情況,這樣她也好放心了。
春鶯聽著這話,隱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按理說,夫人要去看望朋友直說就是,為何要欺騙世子說是去進(jìn)香拜佛呢?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何況世子又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
這樣欺瞞世子,若是日后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夫妻二人豈不是容易鬧出矛盾?
春鶯原先還不解,心中?納悶著聽從了吩咐轉(zhuǎn)了條道,直到夫人讓她代替自己坐在車內(nèi),自己則是換上丫鬟的衣服下了馬車,春鶯這才覺得是真不對勁,隱隱有種不安,心臟更是撲通撲通快速跳動著。
那種不安在她透過馬車縫隙看到夫人敲響了一間農(nóng)家小院的木門時達(dá)到了頂峰。
因為她看見?那開門的人居然是個男子,而那男子瞧著還有幾分眼熟——她仔細(xì)一想就回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主仆二人那晚在湖畔遇到的那個老?實書生嗎?
可夫人不是只?和他見?過一面嗎?
兩人什么時候成為朋友了?
尤其看著夫人面上擔(dān)憂過度的神情……春鶯忽然間想到了什么,一瞬間被腦海里的那個念頭嚇得渾身打了個激靈,手?心直冒冷汗,她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怪不得夫人要瞞著少爺偷偷出門了。
…………
書生剛受了傷,這幾日都在家中?養(yǎng)傷,前兩日被他救下的同窗下學(xué)?了還會來看望看望他,但?時間久了,同窗也就不來了。
小院安靜偏僻,平素里也沒什么人來打擾,他這時候就有些意外,這種時候誰會來看望他呢?結(jié)果門一打開——
原先的意外就變成了意外之喜。
“咦,宋、宋小姐……”
“不……不對,應(yīng)該是崔夫人�!�
書生漲紅了臉,有些不太敢直視。
他實在沒想到這位崔夫人居然會來看望自己,此刻衣著服飾實在不夠大方得體。
他就穿了一件洗得發(fā)白的樸素短衫,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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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干凈,但?實在不夠體面。更要命的是隨著他一轉(zhuǎn)身,那屁股后頭若隱若現(xiàn)的,褲子上居然還破了個手?指般大小的洞。
這……這也太慘了點。
破洞居然都沒縫起來,真是太艱苦了。
宋窈看得一言難盡,看他又愣又老?實,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貧窮又艱苦的辛酸,差點沒忍住暴露本性,唉……這可怎么辦?
這個男配怎么會這么這么的貧窮?
她跟著他真能有好日子過嗎?
…………
冤種炮灰女配(14)
書生也知道自己這會兒不太妥當(dāng),
尤其是感受到對?方的打?量,站在院子里有?些局促羞窘,那張清俊的臉也漲得通紅。
他還想在心上人面前挽回點男性的自?尊跟臉面,
紅著臉磕磕絆絆地解釋,“咳……我平時也不是這?樣的,就?是這?段時間手?受了傷,
收拾起來不方便……就隨意了些�!�
這?倒也是,
宋窈看他現(xiàn)在只有一只手能動彈,
怪不得頭發(fā)也是松松散散的,
都沒扎起來,只用一根削平的樹枝隨意卷起來。
但她不知道,就?是這?么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都是他早上廢了好大?一通勁才完成的。
這?么一想書生更窘了,
額前還散著幾縷碎發(fā),
他一個獨居單身男人在家養(yǎng)傷自?然是怎么隨意怎么來,如?今來了位稀罕嬌客,真是窘得連話?都不好意思說了。
這?么想著,書生也反應(yīng)過來了。
他拖著一只手?不太方便,
但還是趕緊背過身去將衣衫整理了下,只是他不知道,一背過身去,那褲子上的破洞更明顯了。
……愈發(fā)寒酸了。
書生趕緊捋了捋散亂的發(fā)絲,
這?才紅著臉轉(zhuǎn)過來了,然后急急忙忙將人請了進(jìn)來。
“夫、夫人,
請進(jìn)請進(jìn)……”
“差點忘記問了,
你怎么會路過這?里的?是路上又遇著麻煩了嗎?”
他一邊說著還邊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瞧見遠(yuǎn)處的官道上停放著一輛馬車,然后下意識看了看天,
心想今天也沒下雨啊,她家的馬車又不肯走了么?這?可真是緣分。
宋窈也反應(yīng)過來了,想到自?己今天來這?兒的目的,她沉默了一瞬,然后抬眸看向?qū)?面貧窮到令人辛酸的書生,低聲說著:
“不是路過……也沒有?遇上麻煩�!�
“我是專程來看你的。我聽說你手?受了傷,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便專程過來了�!�
書生一聽是專程來看他的,腦子一瞬間便暈乎乎的了,臉上燒呼呼的發(fā)燙。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位崔夫人說話?時看自?己的眼?神跟語氣很不一樣。
要不是面前這?人的肯定,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xiàn)了問題,即使這?樣,他還是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了一遍:
“看……看我的?”
宋窈點了點頭,臉龐微紅。
于?是書生的臉也紅了。
他只是笨了點但不是傻子,不會不明白一個女子對?一個年輕男子說這?種話?是什么意思?何況他們只有?過幾面之緣而已。
書生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肺腔里的呼吸仿佛被什么擠壓著,呼哧呼哧的,讓他心跳不斷加速,耳尖更是不爭氣地紅了。
他有?一瞬間的不清醒,但轉(zhuǎn)瞬之間又清醒過來。書生飛快地瞥了一眼?面前的宋窈,紅著耳根退后一步,磕磕絆絆地說:,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夫、夫人,你、你是女子,這?世道艱難,對?待女子更是頗為?苛刻。女子若是做出這?種事?情,只會遭人謾罵和非議,何況若是崔大?人知曉了,夫人的處境會很艱難的。”
宋窈抬眸看他,心想她的意圖這?么快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嗎?不過還是得故作不解,羞窘一把,低著頭有?些不自?在地問:
“我……做什么了?”
書生也紅著臉繼續(xù)道:“您……你與崔大?人新婚燕爾,夫妻恩愛,夫人不該為?一時歡愉放縱自?我。您應(yīng)當(dāng)自?重,尤其像你這?樣的世族女子行為?處事?極為?不易,夫人應(yīng)當(dāng)愛惜清白名聲,晚、晚生不值得……”
宋窈低垂著眼?眸不說話?。
心想這?書生表面看起來傻傻的,其實心里門清啊,三言兩語就?道出她心中所想。
書生說完這?番話?,嘴唇微微動了動,又忍不住顫顫巍巍補(bǔ)充了一句,“不過,夫人若是一定……一定要這?樣,晚、晚生也可以的。你不要找其他人,我……我就?夠了�!�
宋窈:“……”
“什么?”
宋窈詫異看他。
原本是真心提問,豈料對?方的臉更紅了,耳根子都紅透了。書生捏緊了手?指,腦袋也埋得更低了,純情書生羞澀得厲害,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純情。
“夫人是想養(yǎng)個情[]夫嗎?”
這?話?說出口后,書生腦袋都暈乎乎的了,他的心跳跟脈搏一樣快,血液沖擊著腦袋,整個臉是又羞又窘,說道:“晚、晚生……愿意的。”
宋窈:“……”
好家伙,她都沒他那么敢想!
還養(yǎng)情[]夫?現(xiàn)在這?又是個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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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書生的膽子這?么大?的嗎?
宋窈一時間都被這?大?膽發(fā)言給干沉默了。而對?面書生一見她低著頭不說話?的模樣,還以為?對?方是后悔了。
他有?些著急,覺得自?己不能那么隨便,但又控制不住內(nèi)心,于?是紅著臉龐,一邊羞恥解釋,還一邊不知死活地自?薦枕席。
“我、我并?不是那等會破壞他人感情的無恥之輩,只是不想夫人……泥足深陷。這?種事?情,不一定……不一定很安全的�!�
他說著還一副欲言又止為?她著想的意味,眼?神偷瞄宋窈身量纖細(xì),心想這?怎么承受得了?心中不免憐香惜玉,眼?里閃過在意,于?是說話?的時候也難得湊得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