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開始凝視他，不再動，眼珠子也是，牢牢鎖定他，要把他關(guān)在我心窗里。

    是這樣看嗎？我猜測著。

    陸成則也注視著我。

    風(fēng)好像靜止了，四周喧囂遠(yuǎn)去，夜色變得濃稠。

    最后，人際交往方面的職業(yè)優(yōu)勢，讓我在這場對視競賽中贏得勝利。

    陸成則率先投降，笑著垂下眼皮，睫毛服帖，劉海服帖。他看起來好好摸。

    所以我等不及慢慢走回去了，吃完就一改前態(tài)打車回到他小區(qū)。進(jìn)門后我迫不及待地纏住他索吻，幾乎沒有停頓地，他反客為主，我很快被頂在門板上，很用力，他氣息粗沉，而我閉眼亂揉著他頭發(fā)，像在安撫一頭失控的雄獅。我想被他吃下去，立刻，不留余地，百無禁忌。

    好想跟陸成則做愛。

    我們都忍耐著，從他的領(lǐng)地遷移到我的領(lǐng)地。站在家里床邊，仰頭看他立于高處，揚(yáng)起手臂，為我掛上那只本屬于他的白色飛鳥時，那晚的空虛感縈繞而來。

    蘇，女生們常用來形容一個男人的，至高至簡詞。

    一瞬間，我在陸成則身上感受到了。

    這個看起來修長，干凈，牢靠的大男生，虜獲了我，也被我虜獲。

    貼近的渴望讓我沒有猶豫地爬上床，從他背后圈住了他。

    我們兩個成年人傻乎乎地站在床上，很滑稽，但也很自然，只要把自己當(dāng)成隨心所欲無憂無慮的小朋友就不會古怪。

    他笑了一聲，可能還有點(diǎn)不知所措，先是垂下手，接而搭住我胳膊，隔著衣袖摩挲了兩下。

    “怎么，”他直率且得意：“被我?guī)浀搅�？�?br />
    無語。

    他怎么猜到的？

    我承認(rèn)：“對啊，吃什么長的，這么帥的人光看不抱忍不了�！�

    我的手滑下去。

    陸成則的呼吸在我腦袋上方凝滯一下，然后他的身體也繃緊了。

    做這些時，我心跳得很快，仿佛是初次嘗試，陸成則坐了下來，我目睹他變得難耐，焦躁，面紅耳赤，落在我手里，任我宰割，也攀上極樂。

    我在這種掌控中收獲了雙重的饜足。

    —

    臨睡前，我先洗澡，陸成則在后，等他回來的過程中，我百無聊賴地打開藍(lán)牙音響，開著最小音量，邊聽邊等他，還從柜子里翻出一只閑置已久的舊枕芯，套好，當(dāng)做我男朋友小腦袋暫時的安身之所。

    回來時，陸成則聞聲止步，安靜聽歌，用毛巾搓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和耳朵。

    停在門框內(nèi)的他，就像一幀電影截圖，音樂只是迎合他出場的鋪設(shè)。

    關(guān)滅燈后，重見天日的新枕頭并沒有派上用場，陸成則一寸一寸地靠過來，挪來我枕頭上，我不得不給他騰地方。

    我們陷在軟綿綿的黑暗里，靜悄悄地看對方，好像在彼此的視線里進(jìn)行光合作用。

    我笑他笑；我擠眉弄眼，他還是笑；我撅起嘴，他就親一下。

    我小聲道：“陸成則。”

    他“嗯”一聲。

    喜不自禁，我好幸運(yùn)，我好喜歡他，我甚至開始羨慕和嫉妒自己。

    我依舊感到不可思議：“第一次我到底怎么連上你手機(jī)的？”

    他說：“不知道，我剛好取出手機(jī)看時間，突然彈出來申請，我就通過了�！�

    我說：“你就通過了？”

    陸成則說：“嗯，坐了這么多年地鐵，第一次碰到，看你耳機(jī)名字，我估計是個妹子，來都來了，不如聽聽我的歌�！�

    “你居然沒被嚇走�！�

    “當(dāng)時是愣了一下，”回顧那天，不再只有訝異和新奇，還多了甜情蜜意：“但你的歌也是我的歌，很熟悉，有歸屬感，所以我就聽下去了�！�

    我問：“第一首是什么，你還記得嗎？”

    陸成則答：“不記得了�！�

    我遺憾地嘆氣：“唔，好吧�！�

    因?yàn)槲疫�記得。

    因?yàn)槟且凰查g妙不可言，歌聲奏響，神清氣爽，眼前那些或倦怠或麻木的面孔挨個失蹤了，人海消弭，擁擠不復(fù)，音樂像是蜜糖金的河流那般，洶涌灌入車廂，我的靈魂仿佛在跟播放它們的人翩翩共舞。

    陸成則在我的啞然和失望里憋不住了，哼笑一聲，用手臂環(huán)住我：“好了好了，我記得，怎么可能不記得。因?yàn)槟愕亩鷻C(jī)名字看起來很甜，所以我選了一首歌�！�

    他果然在耍我。

    我佯慍捏住他臉，要挾他必須立即說出正確回答：“什么？”

    他不假思索地笑著說：“《sweet

    talk》�！�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