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喂?”
“那個,小洲,挽風沒事了吧?”
展居洲皺眉:“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這兩天我都不去訓練了,隊里你照看一下吧,我想好好陪陪他�!�
林澤生:“嗯,也好,我就一上午不在,怎么突然就出這種事?剛剛小夏給我打電話,說是要退隊,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弄了�!�
展居洲緘默。
林澤生頭疼:“今年我要退役,你年紀也不小了,打不了兩年的比賽,小夏可是好苗子,留不住他,未來兩年咱們隊可就要走下坡路了�!�
展居洲又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我待會兒和小夏談?wù)劇!?br />
“嗯,這種事情我也不好插手,不過我看小夏挺委屈的,人一小男孩,剛成年……”
展居洲:“嗯,我知道�!�
掛了電話,展居洲找到夏沐風的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了過去。
夏沐風聲音都哭啞了:“展哥�!�
展居洲皺眉:“今天的事,我向你道歉,你別放在心上�!�
夏沐風抽泣:“我沒怪嫂子,展哥你帶我訓練,嫂子看到了生氣�!�
展居洲:“不管怎么樣,希望你不要影響到自己的訓練�!�
夏沐風哭:“對不起,展哥,我給你添麻煩了,就這么在公司鬧起來了,我那時候沒忍住,不是有心讓展哥你為難的。
展居洲皺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挽風他心細,比較敏感多疑,你別太放在心上,要有得罪都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你好好訓練吧。”
夏沐風:“沒事的,展哥,我不怪嫂子,我也有敏感多疑的朋友,他們確實都不太好相處,容易發(fā)脾氣,需要多哄著,展哥你肯定很辛苦很累,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不會在公司吵,這不是讓展哥你為難嗎?”
展居洲敷衍了兩句,讓他好好訓練,旋即掛斷了電話。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忽然轉(zhuǎn)頭看了過去,就見蘇挽風面算色蒼白的站在門口,右手死死的攥著門框。
滿是血絲的眼睛灼灼都盯著他。
顯然,他聽到了自己剛剛和夏沐風的通話。
展居洲起身,走過去,笑道:“明天,我陪你去游樂場玩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嗎?”
蘇挽風沒說話。
展居洲皺眉:“怎么了?是不是困了?”
他伸手去摸蘇挽風的臉。
蘇挽風揮開他的手,“你為什么要和他道歉�!�
展居洲唇角的笑意僵住了。
蘇挽風:“我敏感,我多疑……”
他荒唐的笑了兩聲,“展居洲,你要是覺得我錯了,我可以自己去給他道歉,我不需要你幫我,弄的我好像是個多不可理喻的瘋子�!�
展居洲都耐心終于被耗盡了,聲音也不由的冷了好幾分:“你別鬧了可以了嗎?我已經(jīng)說了,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我道歉了,也向你保證過,以后會和他保持距離,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你在公司和我的隊員發(fā)生那么大的誤會,夏沐風幾歲,你幾歲?你能不能理解理解我的處境?”
“說你多疑又不是冤枉你,明明我和他什么事都沒有,你自己還不是和那個了老男人……”
他忽然怔住,也像是反應(yīng)過來說了不該說的話,戛然而止。
蘇挽風眼眶滾燙,心口像被刺穿一樣,他盯著展居洲看了良久良久,然后才哽咽著笑了兩聲:“好,不鬧了,我……不鬧了�!�
展居洲煩躁的抓起外套:“我出去走走,你早點休息吧�!�
看著被關(guān)上的門,蘇挽風有些虛脫的滑坐在了地上。
好半天他才從一片恍惚中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響。
那是一個陌生到電話號碼。
“喂?”
電話里傳來一個流里流氣的聲音:“是蘇挽風嗎?”
“我是�!�
“蘇建波是你爸吧?”
聽到這個名字,蘇挽風渾身一下子繃緊了。
“蘇建波在我們這里借了一百萬,他現(xiàn)在人跑了,讓我們來找你,父債子還!你打算什么時候還錢!”
“我不認識他,你們找他去吧。”
蘇挽風慌張的掛斷了電話,他的心臟跳的飛快,一種濃濃的久違的恐懼感鋪天蓋地,他在恍惚中似乎又聽見了過往的深夜的砸門聲,母親的哭泣,討債人的威脅以及父親醉酒后的辱罵……
最后是展居洲的聲音——
“你還不是和那個老男人……”
太吵了,他的耳朵都快要裂開來。
蘇挽風抱住了自己的耳朵,眼淚奪眶而出。
沒有人護著他了。
這世界上最后愛的人,也不見了。
……
展居洲一個人在外面游蕩了許久。
然后他掏出手機,給季衍之打了個電話。
“衍哥,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方執(zhí)一直在看的心理醫(yī)生,你能介紹給我嗎?”
季衍之著急:“怎么了?是誰要看心理醫(yī)生?你怎么了?”
展居洲沉默了好一會兒:“我自己,不過不是抑郁癥,我就是……壓力有點大,想去做做心理疏導。這種事情我也不好太張揚,所以來問問你�!�
季衍之:“行,那我把聯(lián)系地址給你�!�
“謝謝衍哥�!�
展居洲掛了電話,把頭埋在了方向盤上。
他覺得他是得去看看心理醫(yī)生了。
那件事一直梗在他的心里,看似平靜,實際上卻危機四伏,如果再不想辦法跨過那個坎,像剛剛口不擇言傷害到蘇挽風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多。
他不想和蘇挽風再這么互相折磨下去了。
他必須讓自己走出來。
展居洲目光猩紅,這個夜晚,他一點也不想回家。
手邊的手機忽然“嗡嗡”作響,展居洲瞥了眼,是夏沐風打來的電話。
第189
爸,我真的沒錢
展居洲煩躁的把電話直接掐了。
很快,他收到了夏沐風的微信。
展居洲深吸了口氣,趕走肺里的燥悶,然后給他回撥了電話。
“有事嗎?”
夏沐風聲音有些不安:“展哥,嫂子不在你身邊吧?我現(xiàn)在不打擾你和嫂子吧?如果嫂子生氣的話就算了。”
展居洲:“他不在,你有什么事說吧。”
夏沐風:“其實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關(guān)于為了職業(yè)規(guī)劃的事情,我有點想法,展哥你現(xiàn)在有空的話,咱們現(xiàn)在出來聊聊?”
不等展居洲說話,夏沐風趕緊說:“如果嫂子吃醋的話,那就算了。我明天找澤生哥談也是一樣的。我不想再被嫂子誤會了。”
展居洲皺眉:“你要是不想讓他誤會,就不要在這個時間點約我出去。”
夏沐風一梗:“展哥……”
“有什么事,明天等去公司再聊吧�!�
夏沐風聲音委屈:“可是展哥,我,現(xiàn)在心情不好,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退隊……”
展居洲呼吸凌亂,不耐煩道:“我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希望你不要受到外界的干擾去影響你的比賽,如果你還是執(zhí)意退隊,那我不強求,明天你自己來公司去辦退隊手續(xù)就行�!�
夏沐風那邊啞口無言。
展居洲:“還有事嗎?”
夏沐風:“那我再好好的想想吧,那不打擾展哥的休息了,展哥�!�
展居洲掛了電話。
他又在車里待了會兒,忽然又接到了電話,這次是林澤生打來的。
對方在電話里聲音無比焦急:“小洲?”
“怎么了?”
林澤生慌張:“剛剛小夏給我打電話,說了好一些奇怪的話,我還沒來得及問什么事,他就把電話給掛了!再打過去,他就直接關(guān)機了,你說那小孩不會想不開做什么傻事吧?你家離他那不是近嗎?你快去看看,別出什么大事�。 �
展居洲皺眉:“我現(xiàn)在去他家看看�!�
林澤生:“那你快點��!我也過去�!�
掛了電話,展居洲直接開車往夏沐風的公寓趕。
幸好上個月夏沐風過生日,他們過來慶祝過,認識路,不然這種情況,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展居洲一口氣上了五樓,來不及喘氣伸手“咚咚咚”的拼命砸門。
“夏沐風!夏沐風!”
好一會兒都沒聽見里面?zhèn)鱽韯屿o,展居洲下意識的推了推門,門居然沒有上鎖。
他趕緊沖了進去,見客廳沒人,又去臥室找人。
夏沐風睡在床上,一動不動,床頭還放著一瓶安眠藥,已經(jīng)空了一大半了。
“夏沐風?夏沐風!?”
展居洲用力拍了拍他的臉,見他沒有醒過來,心里一沉,他把夏沐風打橫抱了起來,抱下了樓,塞進了車里,緊急送去了醫(yī)院。
等把夏沐風安頓好,已經(jīng)是夜里的三點多了,夏沐風服用了安眠藥,但是劑量不算太大,沒有什么生命危險。
林澤生也接到通知,趕到了醫(yī)院,看著躺在床上的夏沐風,一拳砸在了墻上。
“這小孩怎么那么不懂事啊?為了點破事要死要活的。就這心理素質(zhì)還打職業(yè)賽?打個屁!”
展居洲皺眉:“行了,別說了�!�
林澤生看著展居洲擰死的眉頭,走過來:“你回去吧,這么晚了,別讓蘇挽風擔心�!�
“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他�!�
林澤生愣住:“怎么,吵架了?”
展居洲心口煩躁:“冷靜冷靜也好�!�
免得口不擇言,再說什么傷害彼此的話。
“待會兒你留在醫(yī)院吧,我去公司訓練�!�
林澤生皺眉:“這么晚了……你要是沒事,就幫我看著夏沐風唄�!�
“他知道會不高興�!闭咕又拮テ鹜馓滓�。
林澤生趕緊按著他:“那你等我會兒,我去樓下買點吃的,不然一晚上我怎么熬啊�!�
“行吧,你快點�!�
林澤生走了。
展居洲趁這個機會,給蘇挽風打了個電話。
蘇挽風很快就接了。
“挽風,我今晚不回去了,去公司訓練。你早點休息。”
蘇挽風那端沉默了許久許久,然后輕輕的“嗯”了一聲。
展居洲:“晚上的話,我說的不對,你別多心�!�
蘇挽風:“沒有。”
這個點他還沒睡,又怎么可能沒多心。
展居洲抓著手機離開病房,靠在門上沉著聲音道:“挽風,今晚我心情不好,情緒失控,有點口不擇言,我真的不在意你和別的男人有過什么,或者你以前的工作又是什么……對不起�!�
蘇挽風好像笑了笑:“沒關(guān)系,我真的沒多想。你心情不好,我心情也不好……冷靜下來就好了�!�
展居洲這才松了口氣:“我明天上午回去,咱們?nèi)ビ螛穲@玩�!�
蘇挽風:“我……老板喊我回去上班,上次不是請了半天假嗎?要補回來,下次……有時間吧�!�
展居洲:“嗯,那你早點休息,。”
“。”
蘇挽風掛了電話。
沒多久,林澤生回來了。
展居洲讓他有什么事情聯(lián)系自己,然后離開了醫(yī)院。
……
夜里四點多,蘇挽風接到了一條短信。
他猜得到這條短信是誰發(fā)的
,除了夏沐風,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可笑的是,他好像并沒有感覺到太難受。
信任的崩塌往往就是這樣,一旦撒了一個慌,有了隔閡和間隙,此后他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仿佛都成了假的。
蘇挽風深吸了口氣,那條短信刪了。
剛合上眼,又是一條短信。
蘇挽風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肩膀劇烈顫抖。
夏沐風知道了……
他說是展居洲告訴他的......
蘇挽風的眼眶猩紅,渾身裹挾著劇烈的疼痛,每個細胞都在發(fā)抖。
“為什么……”
他一直想告訴展居洲,那個男人性無能,他沒有真的被那個過,他只是被各種可怕的工具,玩弄了四天。
就是真的覺得臟,為什么不能直接和他說......
他可以不結(jié)婚的。
他從來沒有求著展居洲,讓他和自己結(jié)婚。
這兩個月的婚姻生活,他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