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笑:“如果您實在不相信,您可以給我開一張幾百一千萬的支票,我收了錢,您是不是就比較安心?”
程夫人抿唇:“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發(fā)自真心,等你們徹底斷了,我會給你一筆錢,就當(dāng)做是你這三年在京宴身邊照顧的酬勞。”
酬勞?青春損失費(fèi)?
還是母親為兒子支付的嫖資?
林與幼哂笑,程家人真有意思,一定要給她錢才放心嗎?果然就像程奶奶說的,在程家,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錢了。
程夫人沒什么想說的了,優(yōu)雅轉(zhuǎn)身,看到程京宴站在那兒,只是頓了一下,并未言語,直接離去。
林與幼剛要離開樓梯下,就又被人擋住去路。
程京宴的語氣喜怒難辨:“那些話是真的?只要給錢,你就可以離開我?”
還有完沒完,林與幼嘖了聲,豎起三根手指發(fā)誓:“是的,是真的,給錢我就走,但是給少了不行,要是給得太少,那我肯定會跟你分分合合好幾次的�!�
這樣滿意了吧?符合他們對她的刻板印象了吧?可以相信她真的沒有覬覦程三少夫人的位置的心思了吧?
程京宴下顎收得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很黑很深,幾秒后,他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走。
林與幼總算能從樓梯底出來了,她快餓死了,快步走向自助餐臺,拿起小蛋糕就吃。
謝淵湊到林與幼身邊:“海綿寶寶,你是不是得罪宴總了?我怎么感覺他好像很生氣?”
“沒有啊。”林與幼不以為意,“你不了解宴總,他就很少有看起來心情好的時候�!�
他們兩人還是林與幼更了解程京宴,所以謝淵選擇相信她。
他也不跟林與幼多說了,他要去多認(rèn)識幾個人,擴(kuò)展關(guān)系網(wǎng)。
在這個宴會里,林與幼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之后也沒什么人注意到她,只是陳斯以無意間與她目光對上,遙遙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林與幼四處看看,卻沒看到程京宴,他從剛才離開后就沒再出現(xiàn)。
第56章
簡稱婊
宴會過半,謝淵才回來找她:“海綿寶寶,你還有事嗎?要是沒什么事,要不我們先走吧�!�
林與幼眨眨眼:“可以先走嗎?”
謝淵說:“可以吧,我剛看到有幾個賓客先離開了�!�
林與幼自然點頭:“那就走吧,我去跟程奶奶說一聲,你等一下�!�
謝淵比了個“OK”的手勢。
程奶奶剛才下樓跟賓客們聊了會兒天,現(xiàn)在累了,又回二樓休息,林與幼直接上了二樓。
她剛上去,程京宴便出現(xiàn)在宴會廳,看到她的背影,眼眸黑漆漆,也想上二樓。
但被許枝梨喊�。骸熬┭��!�
程京宴看向她,許枝梨輕聲問:“你沒有跟與幼在一起嗎?”
程京宴只道:“什么事?”
許枝梨微微抿唇,朝他走近了一步:“宴會廳有點兒悶,我想出去透透氣,京宴,你知道往哪邊走嗎?”
程京宴對上她的目光,收到了她想跟他單獨(dú)聊聊的暗示,又看了眼二樓的方向,然后才說:“我?guī)愠鋈�。�?br />
許枝梨旋即露出笑臉:“嗯!”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宴會廳,而這邊,林與幼還在陪程奶奶說話。
“你不知道,程家古板著呢,講究長幼有序,從大到小,不然你和京宴的婚禮,我去年就想辦了,主要是京宴的母親不肯,說一定要等斯以結(jié)婚后,京宴才能結(jié)婚。”
林與幼干笑:“確實是講究�!�
程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背:“等斯以和枝梨的婚禮辦完,我馬上就讓他們辦你和京宴的婚禮,你們再給我生個小曾孫,那奶奶我這輩子,就沒什么好遺憾的嘍~”
“……奶奶,您想喝碗蓮子燕窩嗎?”
林與幼實在接不了她的話,只能轉(zhuǎn)移話題。
她又陪程奶奶聊了一會兒,道了別,這才下樓。
饒是很清楚程奶奶那些規(guī)劃都是一廂情愿,她和程京宴不可能走到結(jié)婚,更別說生孩子的那一步,但聽完,林與幼的心情還是會有些悶悶的。
她做過成為程京宴的妻子的夢。
但夢終究只是夢,撇開程京宴深愛許枝梨刻骨銘心忘不掉,以及她也不會甘心一輩子當(dāng)個替身這兩個主觀因素不談,更加客觀的情況就是,她和程京宴的差距太大了。
他是滬城程家三少爺,是這個市價幾千億的資本集團(tuán)的繼承人,而她就算爬到頂級設(shè)計師的位置,離他還是太遠(yuǎn)了,他們怎么可能結(jié)為夫妻,生兒育女?
生兒育女……
林與幼扯了扯嘴角,關(guān)于這個,她還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也會是她和程京宴絕對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原因。
成年人,總要清醒一點,不能為了愛情就頭腦發(fā)熱,忘乎所以,不計后果,那等著她的,就會是無盡的苦頭。
林與幼走到最后一個臺階,看著錦衣華服的賓客,有點煩了,索性從旁邊的小門出去,到外面的花園透透氣。
她低著頭隨便走著,卻忽然聽到一陣低低的說話聲,林與幼循聲看去,就看到,花園的紫藤花架下,有一男一女,對面而站。
男人黑色西裝,挺拔貴氣;女人一襲白裙,纖細(xì)優(yōu)雅。
程京宴,和,許枝梨。
林與幼剛好被一棵樹擋住身體,他們看不到她,但她能聽到他們說的話。
許枝梨抽泣著道:“……我也很想想起那些事,可是我嘗試了很多辦法,我都想不起來,我真的想不起來,京宴�!�
程京宴神色清冷,并未開口。
而許枝梨落下了眼淚:“我知道,以我現(xiàn)在的身份,說這種話很不合適,可是……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你和林小姐在一起,我的心就好難受好難受……”
“就好像,我的心,比我的人,更記得我愛過你�!�
林與幼聽笑了。
這次她沒去看程京宴的表情,但猜也猜得出來,這狗男人肯定很動容,他的念念不忘終于有回響了。
她本來想直接走了,不想看這對狗男女私會,但走了兩步,又覺得很不爽。
狗男女想搞就搞唄,憑什么把她扯進(jìn)來,提她干什么?
晦氣!
林與幼突然就沖他們的方向喊:“二哥,你怎么也出來了?我剛跟程奶奶打完招呼,準(zhǔn)備走了,你呢?”
程京宴看了過來,許枝梨想都沒想,直接從旁邊的小路逃走——她要是被程斯以看到她和程京宴私會,還哭得梨花帶雨,肯定解釋不清,那就全玩完了。
林與幼看著她快步離開的背影冷笑一聲——真狼狽,哪像許家大小姐了,還芭蕾舞世家傳人呢。
看夠了笑話,她一轉(zhuǎn)身,沒想到就撞上了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的程京宴。
程京宴微垂著眸:“程斯以呢?”
林與幼面不改色:“往那邊走了�!�
程京宴的神色擺明了是不相信。
林與幼聳聳肩,隨便他信不信:“宴總,你知道‘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這句話的意思嗎?”
程京宴眉眼冷峻:“你想說什么?”
林與幼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算了,不說了。
“沒什么。我跟程奶奶打過招呼了,我先走了�!�
程京宴冷冷地看著她,林與幼走了幾步,吐出口氣,還是忍不住,又回到程京宴的面前,她心平氣和道。
“程京宴,朋友一場,我還是想給你一句忠告——許枝梨說她失憶了,她是因為什么失憶的?受傷了?怎么受的傷?為她治療的醫(yī)生是誰?手術(shù)的記錄在哪里?日常吃什么藥?現(xiàn)在還需要復(fù)診嗎?復(fù)診結(jié)果是什么?這些東西,你查過嗎?”
程京宴眸色黑了一些,沒有情緒地重復(fù)那句話:“你想說什么。”
“我是想提醒你多留個心眼,別人家說什么你都信,被愛情沖昏頭腦是十幾歲的愣頭青會犯的錯,宴總執(zhí)掌程氏資本這么多年,什么人沒見過,應(yīng)該不至于吧?”
林與幼道,“真正單純善良的小白花,不會在成為你的親嫂子后,還對你說出那么曖昧的話,這種行為,我們一般簡稱為,‘婊’�!�
許枝梨對程京宴說的那些話,哪一句是她這個即將跟程斯以結(jié)婚證的人應(yīng)該說的?
什么情不自禁,什么我的心比我記得你,林與幼非常懷疑,許枝梨是“既要又要”,她就是想把程家兩兄弟都抓在自己的手里。
她享受被兩個男人愛慕的感覺,貪心不足。
林與幼:“小白花是花,白蓮花也是花,宴總不要錯認(rèn)了�!�
程京宴冷笑一聲,逼近她兩步,氣勢壓人,林與幼本能地后退,他看著她,沒有情緒地問:“那你呢?”
林與幼反問:“我怎么?”
第57章
說我賤
“言辭鑿鑿地說不想跟我有關(guān)系,會遠(yuǎn)離我,不敢覬覦程三少夫人的位置,而我一轉(zhuǎn)向別人,你就開始吃味,甚至在背后污蔑另一個從來沒有得罪過你的女人,你這種行為,又簡稱什么?”
程京宴目光釘在她的身上,神色諷刺。
林與幼愣了一下,然后抬起頭:“你是想說我賤?”
她深吸了口氣,點點頭,“行,我犯賤,就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我以后也不會再上宴總面前犯賤,不會再多管閑事,我祝宴總早日加入他們那個家,實現(xiàn)三人行的大和諧�!�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頭也不回。
程京宴眉頭緊皺在一起,過了一分鐘,然后跟上去。
……
林與幼從花園離開,徑直往外走,沒跟任何人打招呼,不過謝淵看到她了,追著她一起走。
“不是讓我等你嗎?怎么自己走了?”謝淵看到她的手捂著腹部,“胃又疼了?你不是有吃東西嗎?”
林與幼閉上眼睛,吐了口氣:“不是真胃疼,是被氣疼的�!�
王八蛋程京宴,狗男人程京宴,她就多余給他那么多忠告,他對許枝梨情比金堅,恐怕就算知道自己被許枝梨玩弄,也甘之若飴吧,她干嘛多管閑事!
謝淵猜出來了:“又跟宴總吵架了?”
林與幼面無表情:“他說我賤�!�
謝淵瞪大了眼睛:“他這么說你??”
這不像他知道的宴總啊,宴總雖然脾氣差,人又高冷,但整體還是個有教養(yǎng)的貴公子,不至于這么罵人吧?
林與幼咽了一下喉嚨,扯了扯嘴角:“說得也沒錯,我就是賤,不過以后不會了。”
她走到謝淵的車邊,謝淵連忙解鎖車門,她坐上副座。
“以后和程氏相關(guān)的工作,你全權(quán)負(fù)責(zé),我不想再見到程家人,程家人再找我設(shè)計禮服都不要接。他們只是入股了我們工作室,又不是收購了我們工作室,真當(dāng)自己是我老板,要是不爽就撤資,誰稀罕!”
謝淵繞到駕駛座上車后,一邊把紙巾遞給她,一邊幫她扣上安全帶:“知道了知道了,我都會處理的,你別哭了。”
林與幼抽了一張紙,將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下來的眼淚抹干凈,“誰哭了,我困了打哈欠而已,快開車,我要回家睡覺了!”
行行行,她說什么就是什么,謝淵趕忙開車,遠(yuǎn)離這是非之地。
……
程京宴和秘書回到宴會廳,他目光掃了一圈,微微皺起眉。
秘書體察圣心,找服務(wù)生問了一下,得知林與幼已經(jīng)離開,便去匯報給程京宴。
程京宴:“我有問她去哪兒了嗎?”
秘書:“……”好的,是我太閑了。
程京宴隨手拿了一杯紅酒,眼睛郁沉沉的,走了?脾氣還挺大,他同意她走了嗎?沒禮貌。
然后又想起林與幼轉(zhuǎn)身離開時的神情,眼睛是不是紅了?
他哪句話冤枉她了?委屈什么?
程京宴將酒一口喝完,看這個亂糟糟的宴會就煩,直接往外走,丟給服務(wù)生一句:“奶奶問,就說我回去了�!�
離開熱鬧的老宅,程京宴讓秘書開車去臨汾別墅。
林景舟又來滬城了,依舊是住在臨汾別墅,他沒去程奶奶的壽宴,是因為他跟赴宴的賓客都不熟,加上剛從國外出差回來,要倒時差,所以就只讓人送去賀禮。
程京宴來這兒,是來喝酒的。
當(dāng)林景舟睡醒,走出房間,就看到程京宴和他秘書坐在陽臺的椅子上,納悶地走過去一看,桌上擺了好幾瓶酒,其中兩瓶烈酒已經(jīng)空了。
他幽幽道:“我上一個這么喝酒的兄弟,現(xiàn)在坐在輪椅上,等著他老婆給他生孩子,用臍帶血提取干細(xì)胞救命,看來你是想步他的前車之鑒。”
程京宴抬了下眼皮:“你是說恒安航空的江何深?”
“你知道他?”
雖然不是一個領(lǐng)域,但也略有耳聞,程京宴淡淡的:“他是因為喝酒生病的嗎?”
那倒也不是,他嚇唬他而已。
林景舟也坐下,倒了半杯酒醒醒神:“今天不是你奶奶壽宴嗎?你在宴會上沒喝夠?”
宴會上那些酒,度數(shù)都很低,跟喝白水一樣,一點都不過癮,所以他才來這兒,這兒收藏了一酒柜的好酒。
程京宴又要倒酒,林景舟攔了一下:“差不多得了啊�!�
程京宴避開他的手:“少啰嗦�!�
這人怎么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林景舟瞥了一眼秘書,咋回事?
秘書蹭了下鼻子,還能是為什么,當(dāng)然是因為林小姐。
他想了想,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宴總,您的伴郎服還沒定,既然林小姐負(fù)責(zé)許小姐和二少爺?shù)亩Y服,不如就讓她繼續(xù)負(fù)責(zé)您的禮服,正好您明天中午有空,我去約她明天中午邊吃飯邊洽談?”
程京宴沒說話,像是沒聽見,抿了口酒,薄唇冰涼瀲滟。
秘書就當(dāng)他是默許,拿出手機(jī),給林與幼打電話,但對方關(guān)機(jī)了,他只好打給謝淵。
兩分鐘后,他掛了電話,表情為難:“宴總……”
林景舟追問:“怎么說?”
秘書輕咳一聲:“林小姐沒接電話,我打給了謝老板,謝老板說……林小姐不想見程家人�!�
程京宴神色不明:“還說什么?”
秘書一字不差地復(fù)述,“還說您又不是她的老板,平等合作的關(guān)系,憑什么她就一定要接程家的單,她不樂意伺候,不爽就撤資,她也不稀罕�!�
程京宴:“……”
林景舟明白了。
這兩人的關(guān)系是又惡化了吧。
咝……等會兒。
該不會是因為他誤導(dǎo)了程京宴這個死直男才導(dǎo)致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吧?
天可憐見,林景舟完全沒想到會這么嚴(yán)重,他有些做錯事的心虛,試圖亡羊補(bǔ)牢。
“唔,如果林小姐那邊拿不下,要不咱們試試許小姐這邊?她馬上就要跟你二哥舉行婚禮了,咱們再不想辦法破壞就來不及了�!�
說起許枝梨,程京宴想起一件事,他放下酒杯,轉(zhuǎn)頭看他:“幫我個忙�!�
林景舟態(tài)度積極:“別客氣,你說。”
“幫我查許枝梨受傷失憶的來龍去脈�!�
林景舟一愣:“查許枝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