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秘書還行吧,他看了一下時間:“那幫您找家餐廳?還是讓家里的廚師做一點呢?”
程京宴起身:“建安路那邊有家夜宵做得不錯,我們過去�!�
秘書一邊跟上他,一邊在心里犯嘀咕,建安路哪家夜宵做得不錯?
他一直跟在他身邊,怎么不知道宴總什么時候認識這種寶藏小店?
……
工作室這邊,林與幼從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謝淵:“我那天想把錢直接微信轉(zhuǎn)給鄭哥,但鄭哥說他只收現(xiàn)金,你幫我轉(zhuǎn)交給他吧�!�
鄭哥?!
林志達現(xiàn)在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渾身一個激靈,心里猶疑不定,她口中的鄭哥,跟他認識的那個鄭哥,是同一個人嗎?
謝淵順勢坐在林與幼對面,把錢放進公文包里:“行,現(xiàn)金比較難查來源,他們畢竟是灰色產(chǎn)業(yè),我明天就交給他�!�
林與幼頷首。
謝淵順口問:“林志達還上錢了嗎?”
“他怎么可能還得上?”林與幼哂笑,“那天還來工作室鬧事兒,被警察抓走,都不知道放出來了沒�!�
“他現(xiàn)在應該知道惹你是什么下場了,你這招確實夠解氣,不過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鄭哥只是隨便說了句有家能賺錢的公司想出手,他就自己湊上來了,兩三句話就決定借高利貸把公司買下來,鄭哥都說沒見過這么蠢的�!�
謝淵都懷疑了,“你是他親生的嗎?”
第65章
要勒死她
林與幼扯扯嘴角:“不瞞你說,我也希望不是,可惜了,我偷偷做過親子鑒定,我確實是他的種�!�
“那確實可惜了�!�
謝淵沒什么事,起身準備走了,“我順路送你回家吧?”
林與幼搖頭:“不用了,你回去吧,我沒準今晚就在樓上睡了。”
“行,睡前記得鎖好門,我走了�!敝x淵邊走邊說,“明天上午會有技術人員來安裝監(jiān)控,我可能不在,你讓小助理盯著點兒�!�
“嗯哼~”
謝淵走后,林與幼就想去鎖門,突然!背后響起一道含怒的男聲:“——林與幼!”
林與幼立刻轉(zhuǎn)身,眼睛瞬間睜大,簡直像見了鬼,林志達竟然憑空出現(xiàn)在工作室!
“林志達?!你是怎么進來的?!”
林志達聽到了,他在管道里都聽到了!
“原來是你這個小賤人在背后算計老子!”
林志達握緊手里的刀——沒錯,就是一把刀!
“是你讓鄭哥接近我,騙我借高利貸,害我背上那么多債務,妻離子散,活得豬狗不如!”
林志達幾天幾夜沒有梳洗,又在管道里爬了一圈,現(xiàn)在衣服臟兮兮,頭發(fā)也是油膩膩,看著林與幼的眼神,仿佛要把她扒皮抽筋!
“……”林與幼快速在屋內(nèi)掃了一圈,看到管道口的隔板沒了,頓時明白,他是從管道口爬進來的。
她抿緊了唇:“我沒有逼你借,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林志達,是你太愚蠢了�!�
她手機沒帶在身上,沒辦法報警……她一步步后退,琢磨著推到門口,就能奪門而出。
然而林志達根本不給她機會,他這些天以來,生不如死,現(xiàn)在知道一切都是林與幼算計,他原來有多恨鄭哥,現(xiàn)在就翻倍恨林與幼!
“還敢頂嘴,我今天就弄死你這個賤人!”
林與幼厲聲喝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林志達握著刀直接沖上來!
林與幼快速抓起桌子上一個花瓶,對著他砸了過去,林志達側(cè)身躲開,也就在他躲開的瞬間,林與幼又抓起拖把一揮,打掉林志達手里的刀。
林志達猝不及防,刀子飛得遠遠的,林與幼沒有戀戰(zhàn),拉開工作室的玻璃門就要跑出去:“救命!救命……啊!”
林志達抓住她的頭發(fā),將玻璃門重重關上,門上的風鈴叮當亂響!
林志達將林與幼重重丟向室內(nèi),她摔在地上,腦袋不偏不倚撞在桌角,砰的一下!
那一瞬間她感覺眼前天旋地轉(zhuǎn),過了幾秒,劇痛才傳遍她全身。
林志達已經(jīng)瘋狂了,他隨手抓起一根皮尺,在手上繞了幾個圈,一步接近林與幼。
“沒監(jiān)控?沒監(jiān)控好啊,我勒死了你,再把你大卸八塊,丟進滬城河,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做的!”
他真的要殺了她!
林與幼掙扎著往后退,但腦袋上的血流下來,模糊了她的眼睛,眼前一片血色,什么都看不到。
她嘴唇顫抖著:“……救命……救命……”
她不要死在這里,她不要死在林志達的手里,她還不能死,她好不容易才混出頭,她的夢想,她的人生,她的丟丟,她不能死……
巨大的求生欲望讓她找回力氣,在林志達企圖用皮尺勒死她的時候,她一腳踹中林志達的下身!
林志達慘叫,她連滾帶爬地跑向大門!
那是她現(xiàn)在唯一生的希望!
三米!兩米!一米!她要抓住門把了!
林志達咒罵一身:“賤人!”
他追上來又一次抓住林與幼的頭發(fā),將她從門口拖走,她離門越來越遠,絕望籠罩下來,林與幼的眼淚奪眶而出!
千鈞一發(fā)之際,玻璃門突然從外面被大力推開,她好像看到有人沖進來,一腳踹開林志達!
林與幼摔在地上,眼前發(fā)黑發(fā)紅,她的意識也開始渙散。
林志達見狀想跑,有人怒喝:“抓住他!”
林與幼不知道誰來了,她只剩下一個本能,那就是求生,她掙扎著朝門口爬去,然后就被一個人攬了起來:“林與幼!”
“……”
“林與幼!聽得到我說話嗎!”
林與幼耳邊嗡嗡的,眼前也是模模糊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聽清男人急切的呼喊,看到男人緊皺的眉頭,她喃喃:“……程京宴……”
程京宴看到鮮血從她的額頭滑下來,呼吸一沉,直接將她橫抱起來:“去醫(yī)院!”
秘書把車開過來,快速下車打開后座車門,程京宴就這么坐進去,林與幼依舊靠在他的懷里,嗅到熟悉的檀道香水味。
類似寺廟的味道,讓她的身心疲憊,眼皮垂了垂,想要昏睡。
腰上突然一疼,程京宴掐了她一把。
“別睡�!�
“……狗男人……”連睡覺都不肯讓她睡,他是周扒皮嗎?
“你喊我什么?”程京宴聽到了,林與幼裝死不說話了。
“惹禍精。”程京宴將她抱得更緊,催促秘書,“開快點!”
依舊是圣彼得醫(yī)院,醫(yī)生和護士看到程京宴抱著滿頭是血的林與幼大步走進來,都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接應。
林與幼被折騰了一頓,人反而清醒了很多。
女醫(yī)生快速做了一個檢查,然后說:“身上的傷是皮外傷,不是嚴重,擦藥就好,主要是頭部這個傷口,看起來挺深的,可能要縫針。”
程京宴說:“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醫(yī)生轉(zhuǎn)頭喊人:“護士!過來把她的頭發(fā)剃掉�!�
“……還要剃頭發(fā)?”林與幼充滿了抗拒,“我不要!”
醫(yī)生說:“不剃頭發(fā),沒辦法縫傷口啊。”
“……剃光頭發(fā),我還怎么見人?”
林與幼的頭發(fā)蓬松茂密,自帶造型感,披著好看,扎起來也好看,染了紅色后,襯得她越發(fā)膚白貌美,只不過。
“你要美還是要你的小命?”程京宴冷聲。
林與幼支支吾吾:“我、我感覺這個傷口,應該不是很深,現(xiàn)在也不怎么流血了,只包扎不行嗎?”
醫(yī)生說:“要剃掉頭發(fā)才知道傷口深不深,如果不深的話,可以包扎,但包扎也要保持傷口周圍干凈,頭發(fā)是很臟的,容易滋生細菌,不利于傷口恢復,總之都是要剃�!�
程京宴面無表情:“等長了細菌,傷口就會流膿發(fā)爛腐臭,甚至還會長蟲子……”
“別說了!”這人!
林與幼閉上眼睛,“剃吧剃吧�!�
第66章
我會還你的
護士姐姐也蠻可惜她這頭順滑濃密的頭發(fā)的,只剃傷口周圍的頭發(fā),盡可能保留其他地方的頭發(fā),還哄她:“秋天啦,可以戴帽子,你戴那種八角帽肯定很好看,既時尚又能遮住,等到夏天頭發(fā)就長好了。”
林與幼受到了安慰。
剃完頭發(fā),拍了CT,醫(yī)生仔細看了看:“不幸中的萬幸,傷口不深,包扎就可以了,不用縫針。這段時間你注意保持傷口周圍干燥,不要洗頭,更不能染頭發(fā)�!�
免了一頓皮肉之苦,林與幼也接受自己頭頂缺一塊頭發(fā)這件事。
之后她被安排住院,上藥,輸液,忙到凌晨一點鐘,醫(yī)務人員才從她的病房離開,謝淵也得知消息趕了過來。
程京宴覺得林志達突然想殺林與幼的行為很不正常,追問之下,謝淵老老實實把林與幼找了鄭哥給林志達下套的事兒,一五一十說出來。
程京宴這才知道,林志達那些高利貸債務,都是拜林與幼所賜,不由得看向她。
“干嘛這么看著我?覺得我狠毒?”
林與幼可笑,“他婚內(nèi)出軌劉嵐,把我媽當傭人一下差遣了十幾年不狠毒?把14歲的我趕出家門不理不睬自生自滅不狠毒?家暴我媽,把我媽打成殘廢,還侵吞我的拆遷款不狠毒?”
“我是給他下套了,但也是他自己選擇上套的,我只是想讓他拿我的錢還回來,我哪兒過分了?就因為他是我親爹,我就該打碎牙齒活血吞?做夢�!绷峙c幼不可能吃這種虧。
“我還要找律師起訴他,殺人未遂夠他喝一壺了,我要他下半輩子都呆在監(jiān)獄!”
程京宴沒那么多管閑事為他們父女之間的恩怨評判對錯,他要說的是:“你不是錯在太狠毒,而是錯在太自以為是�!�
林與幼不服:“我哪兒有?”
“你自以為聰明,就覺得什么事情都在你的算計之內(nèi),別忘了,有一句老話是‘人算不如天算’,還有一句老話是‘天有不測風云’,沒有任何計謀會完美地按照人的意愿一步步發(fā)展下去,今天的事,就是給你的教訓�!�
她自以為拿捏住了林志達,能料到林志達會殘忍到殺她泄憤嗎?如果他沒有突發(fā)奇想,去那兒附近吃宵夜,沒有看到那一幕,那他下次見她,是不是在停尸房?
程京宴冷聲:“還有,你知道林志達找我要過錢嗎?”
林與幼一愣:“他找你要錢??”
她腦子嗡了一下,“他、他為什么會找上你?要什么錢?他要多少?”
程京宴嗤笑:“他為什么會找上我,這也是我想問你的問題,他自稱是我的岳父�!�
岳父??
林與幼直起了腰,堅決道:“我從來沒有跟他提過我和你的關系,我所有朋友,知道我和你有過一段的,只有謝淵和我另一個朋友,他們都不可能會宣揚出去�!�
謝淵連忙豎起三根手指:“是的是的,我發(fā)誓,我絕對沒有說�!�
程京宴沒說話,林與幼以為他不信,再次強調(diào)道:“你相信我,我比你更加不希望被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又來了。
她又是這副恨不得他撇清關系,仿佛跟他在一起過,是她最難以啟齒的“案底”。
程京宴舌尖抵住腮幫,直接說:“他找我要八百萬�!�
“?!”
林與幼瞠目結(jié)舌,“你給了??”
程京宴道:“我給了他四百萬�!�
“你……”林與幼氣急攻心,“你有病��!”
錢多沒處花就去建希望小學!去關愛留守兒童!去照顧抗戰(zhàn)老兵!去救助流浪貓狗!去植樹造林!去清理大海垃圾!他干什么不好,拿四百萬給林志達那個畜生?!
林與幼原本的臉色是蒼白的,這會兒被氣得通紅,謝淵都怕她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暈過去,連忙給她順氣:“海綿寶寶,你緩緩,你緩緩……”
程京宴一字一字道:“如果不給他,他就會到處宣揚我們的關系,林與幼,是你連累我,你還敢罵我�!�
“宣揚就宣揚唄,大不了就說我們是分手的前任,這有什么啊,值得用四百萬封口嗎?再說了,你給了他也封不了口,林志達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你給了他一次,他一定會勒索第二次第三次的!”
確實,林志達就去程氏找了他第二次。
程京宴將那幾張照片丟在被子上:“他宣揚的,不是‘林與幼和程京宴交往過’,而是‘山夕歲濫交,程氏總裁是她的金主之一’。”
林與幼目光落在照片上,臉色剎那間褪去所有血色。
——是她在小南國跳脫衣舞的照片。
林與幼如墜冰窖。
程京宴道:“你習慣上熱搜,黑紅也是紅,程氏不可能陪你一起蹚渾水,四百萬買斷一個涉及程氏資本的丑聞,不算貴。他要是敢繼續(xù)勒索我,就是壞了規(guī)矩,我也會讓他知道,在滬城壞了規(guī)矩,會是什么下場�!�
“……”
林與幼嘴唇?jīng)]有一點血色,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說,“我承認宴總是被我連累,這四百萬,我會想辦法還給你�!�
她閉上眼睛,“宴總,我很累了,想睡了,你走吧�!�
程京宴盯著她心力交瘁滿是抗拒的神色,喉結(jié)上下滑動,將照片都拿回來:“什么時候還錢,照片就什么時候還給你�!�
林與幼手指揪緊了被單,無話可說,程京宴也壓了一股難言的郁氣,直接離開。
程京宴走后,謝淵才敢湊到林與幼面前看她頭上的傷口,懊惱不已:“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晚走一步,就不會有這種事了,不,我要是從一開始就加強安保,那就……”
林與幼有氣無力:“他是從管道爬進來的,我們哪能想到還有這個漏洞,往好處想,他也算是為我們排除了一處安全隱患�!�
謝淵心梗:“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那些照片現(xiàn)在在程京宴的手里,他要是公開出去,你就完了!”
“他不會公開的,他沒那么卑鄙……四百萬,反正債多不愁,你幫我多接一些單子,慢慢還,早晚能還上……”
話是這么說,但林與幼不只這四百萬的債務。
還有丟丟下一期的醫(yī)藥費,以及那個押三個月就要贖回,否則就會被當鋪收走的手表。
第67章
像托付終身
林與幼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吐出口氣:“明天你來看我,幫我把草稿本也拿來吧�!�
謝淵雖然著急,但也不舍得:“你都傷成這樣了,還畫什么,休息幾天,天不會塌下來。”
林與幼又疼又累,又累又暈,耷拉著眼皮,沒有說話。
謝淵還在絮絮叨叨地念著:“你放心,我肯定會找最好的律師,動用所有關系,釘死林志達殺人未遂,他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林與幼發(fā)出一個鼻音:“嗯�!�
看到林與幼蒼白的臉色,又忍不住繼續(xù)罵:“豬狗不如的畜生!再怎么說也是你親爹,居然這么對你!”
林與幼腦袋嗡嗡的,睜開眼想叫他安靜點,不過先看到病房門口的江不言。
“江醫(yī)生?”
江不言神色焦急,呼吸不穩(wěn),像是一路跑過來的,他平復了一下呼吸,走向她:“我聽同事說你受傷了,怎么回事?”
林與幼道:“一點意外,傷得不重,休息幾天就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