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程京宴立刻去看林與幼:“有沒有受傷?”
林與幼直接癱坐在地上,驚魂未定:“我沒……丟丟,你沒事吧?”
丟丟抽了抽鼻子,心有余悸地搖頭,看得出來,也被嚇壞了。
林與幼閉了一下眼睛,很快把自己調(diào)整好,擦掉丟丟的眼淚。
“你怎么會跑到這邊?姐姐跟你說過很多次,在外面要跟緊姐姐,不能亂跑,要去哪里都要告訴姐姐,你知不知道,姐姐找不到你都要擔心瘋了�!�
丟丟癟嘴:“對不起姐姐……丟丟想幫你和姐夫和好,沒想到會這樣……”
林與幼微微一愣,下意識看向程京宴,程京宴也看向她,最后還是她先轉(zhuǎn)開頭。
園區(qū)的保安也趕過來了:“程先生!”
程京宴冷聲:“有一條巨型犬差點傷到人,你們把狗找到,免得它再攻擊其他人。”
一個保安說:“那應該是4棟養(yǎng)的,經(jīng)常放它在院子里活動,又不栓繩,之前就嚇到過好幾次路人,經(jīng)常被投訴,但4棟的業(yè)主說他在自己家里養(yǎng),沒放出來,被嚇到是自己膽子小,怪不得他。今天估計是鐵門沒關緊吧,讓狗跑出來了�!�
程京宴冷冷一笑:“那是羅威納,屬于烈性犬,城市禁養(yǎng),如果他依舊不肯配合處理,就報告給有關部門�!�
之前物業(yè)不太敢管,現(xiàn)在程京宴開口了,他們頓時有了底氣:“明白!”
程京宴轉(zhuǎn)回頭看林與幼,她還坐在地上,他聲音不自覺放緩:“腿軟?”
第172章
感情線上一顆痣
程京宴記得林與幼怕狗,之前連林景舟養(yǎng)的薩摩耶都怕,何況今天還是烈性犬。
林與幼悶聲否認:“沒有�!�
程京宴覺得她遇到狗的膽子,比丟丟還小,搖了搖頭,干脆直接將她橫抱起來。
林與幼一驚:“我自己可以走!”
程京宴往上顛了顛,林與幼條件反射抱緊他的脖子。
程京宴微垂下眸:“多大的人了,還要小孩子替你操心,不害臊嗎?”
說的是她鬧脾氣,還要丟丟幫他們和好的事。
林與幼氣結(jié):“這是我的錯?”
要不是他留著許枝梨膈應她,根本不會有現(xiàn)在的事!
程京宴抱著她走:“我的錯�!�
“……”林與幼有一種,沒消氣,但又不知道能從哪里出氣的憋屈感。
程京宴的態(tài)度總是很輕描淡寫不以為然,就襯得她的在意是“小心眼”、“斤斤計較”。
她堵了口氣,難以疏通,氣得不行,干脆重重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狗男人!
程京宴隨便她打,步伐穩(wěn)健,還跟她聊天:“以前沒有問過你,你為什么那么怕大狗?”
“你沒問過的事情多了!”
“不急,我們?nèi)兆舆長,我可以慢慢了解。所以你為什么怕狗?”
林與幼懟他:“管得著嗎你!”
程京宴溫聲:“作為交換,我也可以告訴你,我為什么有潔癖�!�
林與幼服了他的自我:“我有說我想知道嗎?”
“那我想告訴你行不行?”
“……”
丟丟一手拿著魚竿,一手拽著程京宴的衣擺,仰起頭,看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斗嘴,鼓了鼓腮幫子。
唔。
雖然發(fā)生了一點意外,產(chǎn)生一點挫折,但他的計劃,好像是成功了誒?
果然呀,電視劇都是真的,孩子丟了,“父母”就是會找著找著和好!
……
程京宴抱著林與幼進別墅時,便接到了保安經(jīng)理的電話。
說已經(jīng)抓住那條狗,只是4棟的業(yè)主不在家,聯(lián)系不上,所以具體的處理辦法,要等聯(lián)系上業(yè)主后。
程京宴掛了電話,拿著濕紙巾繼續(xù)幫林與幼擦手,她摔倒時手心在地面摩擦,有幾處破皮。
林與幼皺眉:“我自己來�!�
“不是說我惹你生氣了嗎?那還不奴隸我出氣�!背叹┭缣а劭戳怂幌隆�
林與幼才沒那個心情,搶回手,卻又被他抓回去:“別動�!�
擦干凈砂礫后,程京宴又用生理鹽水,沖洗她手心破皮的地方,他處理得很細致,林與幼盯著看了一分鐘,扭開頭,懶得理他了。
程京宴卻忽然說:“我小時候也走丟過,還遇到了綁架�!�
林與幼一頓,轉(zhuǎn)回頭看他。
程京宴眼皮微垂,用棉簽幫她的手心涂藥。
這點小傷口,如果是林與幼自己處理,可能洗干凈就算了,他卻謹慎得好像她是被人捅了兩刀。
他一邊涂藥,一邊語氣淡薄道:“綁架犯把我裝在垃圾車里偷出小區(qū),之后又把我關在地窖里,都是又臟又臭的環(huán)境�!�
他是在告訴她,他為什么有潔癖?
林與幼本來不想聽,但確實沒想到,他還發(fā)生過那樣的事,一時間都說不出“誰想知道你的事”這種話。
“那次是家里的保姆和綁架犯里應外合�!背叹┭缯f,“他們的膽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綁了我,卻很坐立不安,每隔一個小時就要來看我一次�!�
“他們既覺得不能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容易被找到;又覺得頻繁換地方帶著我是個累贅,容易被發(fā)現(xiàn),所以就想,要是能處理掉我就好了�!�
處理掉?
林與幼心頭緊了一下,下意識追問:“然后呢?”
程京宴回視她:“然后他們就決定,把我單獨留在地窖,自己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
他笑,“以為他們會對我撕票?”
林與幼抿唇。
程京宴從醫(yī)藥箱里找出止血貼:“他們不敢的,綁架勒索已經(jīng)是他們敢對程家做的極限,殺了我,他們的下場會比死了還難受,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我一個人在地窖里待了兩天,沒有吃的喝的,快餓暈了,井蓋才終于被人打開�!�
“來的人,是我爸,他跟著警察來的,把我抱出地窖,送去醫(yī)院,用奶奶的話說,我當時又臟又臭,她還以為,我是被關在下水道里�!�
林與幼完全想象不出來,這個平時看起來“貴”得讓人不敢靠近的男人,小時候還有過這樣一段經(jīng)歷,心緒有些復雜。
無論他現(xiàn)在多運籌帷幄,那時候的他,也只是一個孩子,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度過那暗無天日的兩天的。
貼上膠布,程京宴還不放開她,依舊握著她的手,把玩她的手指:“我住了幾天醫(yī)院,出院當天,就是那個保姆和綁架犯被提起公訴的日子,他們被判了十年。”
他唇角涼薄地勾起,“不過,聽說他們后來在獄中傷人,罪上加罪,又被加判了十年,算算日子,好像也快出來了。”
林與幼:“從那之后,你就有了潔癖?這是心理陰影?”
程京宴挑起眉,隨意道:“那倒不是。”
林與幼:“?”
“那是我八歲時候的事情,我已經(jīng)記不太清楚了,很多細節(jié)都是奶奶后來跟我提的。再說了,我又沒被虐待,談不上心理陰影。”
林與幼:“……”
“而且我覺得,我那不是潔癖,只是比正常人更愛干凈一點而已,真正有潔癖的人……”
程京宴忽然用力,將她拽得撞進他懷里,在她耳邊低聲說,“是連坐曖都覺得細菌多,你看我像嗎?”
他明明,每天晚上,都想要她。
林與幼耳根一下熱起來,感覺被他耍了:“……滾�!�
她以為聽到的是他的童年陰影,差點要憐愛他的遭遇了,結(jié)果!
她氣極反笑,推開他的胸膛,卻被程京宴直接拽到他腿上抱著。
林與幼不甘心地掙扎:“程京宴!”
程京宴箍著她的腰,悶聲笑說:“別亂動,天還沒黑�!�
“……”不是,等會兒,天黑就怎么?!他想干什么?!
林與幼真的想捶死他!
程京宴牽她的手的次數(shù)不算少,但還是第一次這樣仔細地看她的掌心,他有心逗她跟自己說話,所以也難得多話。
“這是智慧線,末端開叉,代表事業(yè)前景好,山夕歲大設計師的前途不可限量。”
“你還會看手相?”林與幼狐疑。
“之前在書房看到過一本講手相的書,翻過幾頁。”程京宴捏著她的手指,“你的感情線上有一顆痣……”
程京宴驀地一頓。
腦海里忽然閃過五年前和枝枝的一場“對話”。
他聽不見,所以小姑娘每天都要在他的手心寫寫畫畫,饒是如此,他們也能做到無障礙交流。
她喜歡他的手,說他的手指長,又研究起他的掌紋:“你的生命線好長,肯定可以長命百歲�!�
他躺在床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順著她的背脊:“那你呢?”
“我感情線上有一顆小痣,粉粉的,特別可愛,可惜你看不到�!�
第173章
與幼是我的妻子
程京宴臉上少了輕松的神色。
那一下,他心底生出了一個念頭,一個猜測,他情不自禁地抓緊了林與幼的手。
林與幼嘶了一聲:“疼啊�!�
程京宴目光微閃,定定地看著林與幼,背影相似,手心有痣……他抿唇問:“你,去沒去過巴黎?”
怎么又是這個問題?
上次他就問過她了。
林與幼皺眉:“沒�!�
“從來沒有?”
“當然沒有,我從來沒出過國。你老問這個干什么?”
程京宴看回她的掌心,她那顆痣,是黑色的。
他放開林與幼的手,情緒似乎一下降了下來。
林與幼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好好地說著話,為什么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她也不想問,想從他腿上起來,程京宴不讓,依舊圈著她的腰。
林與幼無可奈何:“我去看丟丟�!�
程京宴低聲問:“那你還生氣嗎?”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不生氣了?”就憑他長得好看嗎?
程京宴目光移向桌子上的花環(huán),意思很明顯,她要是生氣,就不會把花環(huán)帶回家了。
林與幼一噎:“我……我那是隨手放的,我當時急著找丟丟,根本沒注意到手里拿了什么。”
哪怕是急著找丟丟,也沒有把它丟掉,不是更代表她還是有點兒在意這個花環(huán)的嗎?
程京宴眼底浮現(xiàn)淡淡的笑意。
林與幼被他笑得惱羞成怒,推開他的胸膛,強行從他的腿上起來。
她板著臉,直白道,“我就這么跟你說吧,在許枝梨的事情上,我不可能忍讓,她是我的仇人,我的宿敵,我的死對頭,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程京宴望著她:“真的一點都不能接受?”
林與幼毫不猶豫點頭。
她就是,非常非常介意,尤其是這個人還是許枝梨,她更加介意。
程京宴思考了一下,起身,拉她出門:“跟我走�!�
“去哪里?”林與幼本能地拒絕,“丟丟還在家�!�
“管家會照顧好�!�
程京宴拉著她去了8棟,也就是許枝梨住的那一棟。
林與幼腳步急急剎住,十分抗拒,不想進去。
程京宴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強迫,放開她的手,示意她站在門口聽著,自己進去。
不多時,林與幼就聽到許枝梨驚喜的喊聲:“京宴!”
林與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一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就翻白眼的壞習慣。
許枝梨:“你怎么來啦�!�
程京宴看向陽臺:“你在燒什么?衣服?”
許枝梨自然地解釋:“嗯,對,昨天林小姐落了很多食材在這里,我看到有不少都是可以燒烤的,也嘴饞了,就想著自己烤一些吃�!�
“但這個炭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我不會操作吧,怎么都點不著,我就找了一件不穿了的衣服來助燃。”
燒衣服助燃?虧她想得出來。
林與幼真服了許小姐的腦子。
許枝梨確實在陽臺架起燒烤架,旁邊放了幾盤蔬菜,程京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既然她主動提起林與幼,他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你昨天,見過林與幼了?”
許枝梨眸光閃了一下:“嗯,我聽到門外響起滴滴聲,以為是你來看我,走出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來的人是她……我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我肯定會躲起來,不會讓她看到我的�!�
程京宴沒說信與不信,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
許枝梨抿唇,輕聲:“林小姐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她連忙解釋,“我什么都沒說,她問我怎么會在這里,我實話告訴她,我無家可歸,你好心收留我,僅此而已�!�
林與幼呵了一聲。
在男人面前假裝無辜、假裝柔弱,是不是全世界白蓮花的通用伎倆?她們都不創(chuàng)新一下嗎?來來回回就會這一招。
是覺得她這個當事人已經(jīng)死了不會說實話,還是覺得,比起她,程京宴會更相信她的話?
程京宴其實不在意她具體跟林與幼說了什么,哪怕她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也區(qū)別不大。
他來,只是要說一件事。
“這個房子,你想住就繼續(xù)住,但以后,無論你在哪里遇到林與幼,直接避開,她不喜歡你,我也不想她因為你不高興�!�
林與幼微微一愣。
許枝梨的表情更是直接僵�。骸啊裁匆馑迹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