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但程京宴的大姨,也只活到二十八歲。
十幾個小時后,飛機抵達滬城機場,他們沒有回家,直接去圣彼得醫(yī)院。
江不言立刻為丟丟開檢查,一套流程下來,做完已是入夜。
又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丟丟十分抗拒:“姐姐,丟丟不想住在這里,不想再跟姐姐分開。”
林與幼哄著他:“姐姐在這里陪你,如果檢查沒問題,明天我們就回家�!�
丟丟眨巴眨巴眼睛:“回樊樓嗎?”
林與幼看了一眼程京宴,面不改色道:“回金絲樓。”
程京宴果然有反應:“為什么回金絲樓?”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林與幼假笑著。
程京宴無需思考,熟稔地說:“那我跟你回金絲樓,你不是怪我沒有入贅你嗎?現(xiàn)在入�!�
“……你臉皮也太厚了吧�!绷峙c幼噎住。
她發(fā)現(xiàn)宴總真是一個階段一個樣兒。
五年前是愛賣慘愛黏人,五年后是進可攻退可守。
林與幼看了看他:“我還是更喜歡小南國初見時,你那不屑一顧的樣子。”
程京宴琢磨了一下:“你好這口?我不是不可以�!�
林與幼啊呸,誰好這一口!
丟丟坐在病床上,看看姐姐,又看看姐夫,眼睛亮閃閃的,他最喜歡看他們斗嘴啦,連住院都不悶啦~
程京宴無所謂她怎么說,淡然道:“我還有更厚的,你要是不準,我就不告訴你,你那個朋友的情況。”
什么?
林與幼立刻追問:“查到了嗎?”
程京宴嘴角泛開弧度:“嗯�!�
林與幼還是擔心南頌,一咬牙:“行。”
程京宴彎唇,林與幼掐他的腰:“笑屁�?煺f!”
就是沒事,程京宴才不急著跟她說:“她是被景舟的大哥抓走的�!�
“林景舟?林少爺�!绷峙c幼愣了愣,一下直起腰,“南頌的男朋友,是林景舟?”
“嗯。”
“……”
是啊,南頌和林景舟都在禹城,符合南頌形容的那個男朋友整個禹城確實找不出幾個。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然都是認識的人。
林與幼追問:“然后呢?”
“那段時間,景舟家族在爭權(quán),因為你朋友跟景舟走得近,所以被景舟大哥抓走當籌碼,要挾景舟。”
林與幼不滿:“你們怎么都不遵守‘罪不及妻兒,禍不延家人’這個江湖規(guī)矩呢?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呢?”
程京宴只是微笑,沒有說,他們那些所謂的規(guī)矩,就是平時沒事的時候,擺著好看的道具,必要的時候拿來妝點門面,顯得自己不那么猙獰丑陋。
但真涉及到了真金白銀,誰還顧得上裝模作樣?
“結(jié)果就是,景舟大哥死了,上周剛辦完的葬禮,景舟父親手里的權(quán)利重新劃分,景舟占了最多的一份。你那個朋友受了些傷,但已經(jīng)沒事,知道她在打聽她,還捎了口信。”
“說,她還是會遵守約定,回來參加你的婚禮�!�
林與幼狐疑:“最后一句……是你夾帶私貨吧?”
程京宴不否認,也沒承認,只是握著林與幼的手:“定的那個婚禮倒計時的鬧鐘,我按了暫停,所以你想什么時候重啟它?”
第274章
宴總擅長色誘
林與幼經(jīng)過認真的思考,然后油鹽不進地虛心請教:“進度條為0的人,是哪來勇氣說出結(jié)婚這種話?”
程京宴手上用力,輕易將她拽到自己身上“0?不是30%?”
20是幫她查南頌,10是他在飛機上說的那句話。
于是兩個人就這個問題展開了有來有回的討論。
林與幼覺得南頌是被他的兄弟抓走的,這個20%得折半;
程京宴則是說他一開始并不知道是林景舟,而且他還幫她帶來南頌的口信,甚至應該再加10。
丟丟聽累了,自己躺在小床上,耷拉著眼皮,看著新銳婚紗設計師姐姐,以及跟別人談合同都是幾千萬上下的姐夫,就這個毫無實際意義的問題,來回拉鋸著。
他打了個哈欠,抱緊自己的小被子,睡著了。
他睡著后,林與幼和程京宴便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他們那么玩鬧,其實是為了讓丟丟放松下來。
他抗拒醫(yī)院,抗拒治療,但他現(xiàn)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好心情也有利于病情康復。
林與幼對程京宴示意病房里的另一張床:“你也去睡吧,你的身體也沒有多好�!�
程京宴選擇帶她一起睡:“說得好像你的身體就很好了�!�
……還真是。
多災多難的一家三口。
病床不算大,躺兩個成年人有些勉強,林與幼干脆側(cè)躺著,胸膛貼著程京宴的后背,能模糊感受到他的心跳頻率。
病房靜謐,只有丟丟身上的心電監(jiān)護儀偶爾發(fā)出的嘀嘀聲。
程京宴將下巴擱在林與幼的肩上,呼吸也都落在林與幼的耳根,她有點兒敏感,躲了一下。
旋即便聽到他說:“奶奶和家里的人,都知道丟丟是我們的孩子,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丟丟真相?”
“我想不出要怎么告訴他,也沒想過要告訴他,我愿意他一輩子都只喊我姐姐�!�
林與幼不假思索,“你跟你媽說,不要到丟丟面前亂說話,要是引起丟丟的負面情緒,我不會罷休的�!�
程京宴說“家里人”,就是怕林與幼聽到程夫人會排斥,結(jié)果她還是指名道姓了。
林與幼和程夫人之間,早就是新仇舊怨,調(diào)和不了的矛盾。
“我會叮囑�!背叹┭缦肫鹗裁�,忽而輕笑。
林與幼耳根還殘存著輕微的酥麻感,不由得揉揉耳朵,回頭看他:“你笑什么?”
“他喊過我爸爸�!�
“?”
林與幼怎么覺得,他這話,有炫耀的意圖?好像是在說,丟丟喊過他爸爸,但沒喊過她媽媽。
這個男人……
還想不想追老婆了?
她果然不應該那么好說話,還跟他睡一張床。
林與幼轉(zhuǎn)了個身面朝他的胸膛,本來想讓他走,但借著機器藍綠色的的光,她看到他眼里盡是溫和柔軟,突然就說不出話了。
……算了,也不用那么較真。
她輕咳了一聲,轉(zhuǎn)而問:“對了,當年的費利克斯和羅夫都抓到了嗎?”
程京宴拉好被子:“費利克斯抓到了,判了終身監(jiān)禁。羅夫沒有抓到�!�
林與幼訝然:“怎么會?”
“他逃得很快,這些年也沒動靜,可能是隱姓埋名,藏起來了。”
林與幼皺眉:“既然林少爺現(xiàn)在這么厲害,那就拜托他幫忙吧。”
這種生死仇敵,還是把他送進監(jiān)獄,才能徹底放心。
林與幼也忘不掉,羅夫那雙像蛇似的的棕黃色眼睛。
……
第二天,丟丟的檢查結(jié)果出來。
不幸中的萬幸是,病程進展比他們預想中的慢一些。
雖然也是急需立刻治療,但好歹沒有那么迫在眉睫,給了他們準備的機會。
接下來丟丟要住一個星期的醫(yī)院,然后就可以先出院回家,等江不言的老師忙完了國外過來,再做進一步的治療。
江不言拍拍林與幼的肩膀:“可以松口氣了,老天爺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林與幼對他感激一笑。
程京宴洗好葡萄,走過來,拎開江不言的手,冷淡道:“查房完,還不走?騷擾病人家屬?”
江不言上次在電話里的挑釁,程京宴還記著呢。
江不言笑罵了一句“卸磨殺驢”。
而經(jīng)過多番打探,確定林與幼和丟丟目前都沒什么大礙后,謝淵便帶著一疊文件來到了病房。
他啪的一下,放下林與幼這些天以來欠下的稿子;
又啪的一下,放下林與幼這些天錯過的采訪邀約;
再啪的一下,放下林與幼收到的大秀邀請函;
最后啪的一下,放下一疊要賠違約金的合同。
蟹老板皮笑肉不笑:“我們的工作室,表面光鮮,其實已經(jīng)負債累累,水電費都交不起了�!�
林與幼捧著違約合同,痛,太痛了,有種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一夜之間全沒了的感覺。
而在沙發(fā)區(qū)辦公的程京宴——是的,宴總目前將辦公地點搬到病房。
他鼻梁上,少見的架了一副金絲眼鏡,端起咖啡,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
熱霧將鏡片熏得模糊,使得他的視線朦朧了一剎那,又很快褪去,目光恢復一如既往的清銳。
他淡聲說:“你可以選擇用20%的進度,來我這兒換取一筆重啟資金�!�
林與幼嘖聲:“20太多了,10。”
“10太少了,15�!�
“15太多了,就10�!�
程京宴挑眉,認真思考。
謝淵聽得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么?什么20和10,是在洽談什么我不知道的大生意嗎?”
連堂堂的宴總都這么錙銖必較……莫非是程氏要給山夕歲工作室追加投資?!
謝淵虎軀一震:“海綿寶寶!你不懂商務談判,這種事要讓我來!”
他卷起袖子,斗志昂揚,準備開始。
但最終在林與幼一句“不是啊是他追我的進度條”里,變成毫無形象的罵罵咧咧。
該死的小情侶!戀愛的小把戲!我不是你們py的一環(huán)!
他憤憤不平,走得頭也不回。
林與幼咂咂嘴,繼續(xù)翻看合同,違約金好多啊。
謝淵前腳走,葉頌后腳進。
葉秘書先是問候林與幼,然后才轉(zhuǎn)去對程京宴說:“宴總,公司有一個會,需要您在場。”
程京宴和程斯以不在公司這段時間,程氏的事,都是程父這位董事長親自負責。
但程父的身體畢竟不好,前些天感冒了,到現(xiàn)在都沒康復,這不程京宴一回來,工作便又交回他手上。
程京宴沉吟了一下,詢問地看向林與幼。
林與幼自然答應:“你去吧,我這沒事。”
程京宴起身走到她面前,他眉目清晰舒朗,對著她的時候,神情總會溫和一些。
林與幼起先以為他有什么正經(jīng)事,接著便看到他低下了頭。
戴眼鏡的程京宴,要比平時要多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
這可能是因為,眼鏡能讓他多了幾分他從來沒有的斯文感,冷淡加斯文,就使得他這個樣子,特別蠱惑。
而且林與幼只見過他一兩次戴眼鏡,很新鮮,她感覺自己的嗓子,仿佛被羽毛撓過,莫名癢了起來。
程京宴這會兒低下頭,林與幼自然以為他是要吻她,心想也不是不行,便微微仰起頭迎合。
結(jié)果。
這個男人只是點了點將她手里那些違約金合同:“就15,考慮好�!�
“…………”
林與幼語塞,同時在他眼里看到一抹笑意,確定他是故意逗她。
她氣極反笑,想說什么,程京宴就突襲低頭吻上了她。
“滿足你,免得你惦記。”
她哪有惦記!
林與幼眼角余光瞥見葉頌已經(jīng)很識趣地到病房外等他,而丟丟這會兒還沒醒……反正已經(jīng)被他污蔑,她就得做實了。
她可不是能吃虧的性子。
林與幼攀上他的脖子,反守為攻。
最后分開時,宴總那才叫一個秀色可餐。
他的嘴唇本就偏薄,這會兒被她親得濕潤緋紅,眼鏡后的眉目微微一彎,相當漂亮。
林與幼拍拍他的腦袋:“去吧~”
他笑,點頭,然后轉(zhuǎn)身出病房。
一出病房,程京宴就恢復平時在外人面前的疏離冷淡,他的例外也只在林與幼身上。
……
程京宴走后不久,林與幼還沒來得及收起合同,病房里就迎來第三位不速之客。
第275章
程斯以的初戀
第三位不速之客,是程斯以。
程斯以身后還跟著鄭姐——丟丟的護工,程京宴讓她來幫林與幼照顧丟丟,程斯以在樓下遇到,便順路帶她上來。
程斯以也去了巴黎,也參與了將林與幼和丟丟帶出許家的行動。
只是他跟許家畢竟差點成了親家,覺得不好對許家人咄咄相逼,所以才沒有進去。
之后他接到程父病倒的消息,反正程京宴這邊有江不言和葉頌,他便先趕回國
今天他來看林與幼,還帶了水果和鮮花,標準的探望病人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