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她后來沒再看過他吃藥，他病得這么厲害，也有沒再吃藥治療的緣故吧？
虞美人找來紙筆，抄下藥名，將藥瓶放回原位，然后下樓。
她特意觀察了一下，月嫂不在，喊住一個傭人：“我的藥吃完了，你可以幫我重新買嗎？”
書房里什么書都有，她還自學(xué)了幾句法語，雖然說得不太流暢和標準，不過傭人聽懂了。
傭人表情猶豫，虞美人又說：“他只是不讓我出去，不讓我打電話，其他的東西，我想要，他都會給我，不用擔(dān)心�！�
傭人想想也是，便接過了紙條：“好的，我馬上去買�！�
虞美人又用法語說了“謝謝”，順便看了一眼時間，推算航程，程斯以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快要抵達滬城了吧？
第420章
誰不想要老婆啊
巴黎非滬城要十五個小時，程斯以沒有休息，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后，便打電話給程京宴，問了輿論的事。
滬城這會兒是深夜十二點，程京宴卻是剛下班回家，一邊走進樊樓，一邊回道。
“輿論主要是在外網(wǎng)擴散，只要把控好方向，不挖出你的身份，不傳到國內(nèi)，對程氏和程家的影響不大�！�
進了家，客廳只亮著洞燈，丟丟和林與幼都睡了，房子里安安靜靜，他站在門口，松了松領(lǐng)帶，有點不爽。
這段時間太忙，他每次回家都是深夜，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享受到一進家門，丟丟就撲上來抱住他大腿喊爸爸，林與幼在客廳朝他招手的天倫之樂了。
他躁著眉目走向沙發(fā)，不過說話的聲音還是低了一些，不想吵醒房間里的人：“只是輿論發(fā)酵有點不正常，更像是有人故意散布的�！�
程斯以手上轉(zhuǎn)著一支鋼筆：“你查不出來嗎？”
程京宴本來就挺不爽，聞言更不爽了：“你當甩手掌柜還當上癮了？什么都要我替你管，事情發(fā)生在海外，那是你的地盤，我查，不如你查更方便�！�
他聽到程斯以那邊的背景音里，有廣播聲說飛機遇到氣流有些顛簸請系好安全帶，當即就問，“你現(xiàn)在在飛機上？你回國了？那正好，連同宗正集團標書泄露的事，你自己去查吧�！�
程斯以莞爾：“當初你和與幼被許家纏上，我?guī)湍愎芰硕嗑霉�，你只是幫我管兩個月，就這副態(tài)度了？不是說要兄友弟恭嗎？”
別家豪門兄弟是為了爭家產(chǎn)搶公司你死我活，他們是為了少管一點公司“你死我活”。
程京宴冷笑：“你老婆孩子熱炕頭當然舒服了，我已經(jīng)連續(xù)半個月，沒有看到醒著的老婆孩子了�！�
程斯以和顏悅色：“這樣啊，那你好好調(diào)整，努力適應(yīng)，以后這樣的日子應(yīng)該很多�！�
程京宴皺眉：“什么意思？”
程斯以沒有解釋，溫聲道：“去休息吧，我回來就是為了解決這兩件事的，這幾天你可以早點回家陪弟妹和丟丟，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說完就掛了電話。
程京宴丟下手機，去了客臥洗漱，莫名想，程斯以那句話，怎么那么像是要辭職，把海外部徹底丟給他？
他不管公司了，那他想干什么？
沒等他想明白了，浴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轉(zhuǎn)動打開。
家里現(xiàn)在雖然有月嫂和保姆，但有這個膽子做這種事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程京宴轉(zhuǎn)頭看去。
林與幼探進一個腦袋：“尊敬的程京宴先生，忙碌了一天辛苦了，請問是否需要提供搓澡服務(wù)呢？”
程京宴眼睛盯住了她，嗓音略沉：“需要�！�
林與幼立刻進入浴室，反手關(guān)上門，在一片熱霧里走向他。
她穿了一件真絲吊帶睡裙，面料柔軟有光澤，很好地展現(xiàn)出她高挑又窈窕的身材。
恰到好處的，該凸就凸，該凹就凹。
程京宴隨著她走近，眼眸陡深。
林與幼擠了沐浴露，搓出泡沫，很直白地摸上宴總的胸肌，程京宴笑了一下，伸手就摟住她的腰。
林與幼一本正經(jīng)地打掉他的手：“不要騷擾技師。”
程京宴說：“做不到。”又頂住她，“已經(jīng)映了�！�
還挺，理直氣壯。
不過林與幼也是大半個月沒看到他，想他了，哼哼唧唧的欲拒還迎，程京宴最后想的是，無論程斯以想干什么，辭職是做夢，他的海外部自己管著。
他要老婆，他也要老婆。
……
次日下午四點，程斯以的飛機降落，小唯看準了時間，早早在出口迎接他。
程斯以穿了一件白色風(fēng)衣，襯得他身形修長，氣質(zhì)清逸，一路走來，惹人矚目。
小唯立刻上前：“斯總，您回來了�！�
程斯以邊走邊看手機，月嫂正向他匯報，虞美人今天做了什么，照常吃飯看書散步，只是還是不愿意親近“喬嶠”。
他收起手機，轉(zhuǎn)向小唯時，神色雖然沒什么變化，看著還是溫和的樣子，但那語氣和情緒，已經(jīng)在不動神色間變淡了。
“嗯�！�
小唯殷勤道：“您一路辛苦了，車子已經(jīng)準備好，車上有水果和氣泡水�！�
程斯以只問：“宗正標書泄露的事，查清楚了嗎？”
小唯眸光閃了下：“這件事宴總親自負責(zé)，我不太清楚，但沒聽說其他人被調(diào)查，目前應(yīng)該還是陳秘書的嫌疑最大�！�
“是嗎�！�
程斯以沒再問了，大步走出機場，黑色的庫里南停在路邊，司機打開車門，他彎腰坐上后座。
車廂里半明不暗的光線里，他身上也多了幾分莫測的氣場。
小唯上了副座，忍不住從后視鏡里多看了他兩眼，聲音都輕了起來：“斯總，您是先回老宅，還是先去公司？”
“公司�！�
“好的。”
小唯又體貼地遞給他一個靠枕，“到公司還要一個小時，斯總，您靠著坐舒服些�！�
程斯以接了：“謝謝。”
他在飛機上處理工作，沒有休息，確實有些累了，一只手支著額角，闔上眼睛假寐。
他睫毛并不濃密，但很長，陰影落在眼瞼上，他面容俊逸，小唯盯著后視鏡看了好一陣。
她其實也忘了，自己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他？應(yīng)該是第一眼吧，他這樣的人，英俊溫柔，斯文禮貌，出身好，能力也好，誰能不一見鐘情？
但她更知道，如果她敢在程斯以面前表露出一點男女之情，公私分明的程斯以，一定不會讓她留再在他身邊。
為了留下，這些年她隱藏了對他的喜歡，專心地做一個稱職的秘書，眼睜睜地看著他交往了許枝梨，又交往了宋詞，現(xiàn)在還跟虞美人在一起。
她忍不住了，也不想忍了。
她熬走了許枝梨，斗走了宋詞，打掉了虞美人的孩子，斬斷他們之間最頑固的羈絆，這一次，她只要找準時機，制造一場“意外”，讓自己成為他的女人，再把照片發(fā)給虞美人，虞美人一定會跟他鬧，鬧得他心力交瘁，兩人自然就分開。
而她再在他失意的時候，關(guān)心他體貼他，他一定會感動，再加上那“意外一夜”，雙重加持，他必定會接受她，她也就順理成章且名正言順的成為程二少夫人。
小唯沉浸在計劃里，都好似看到自己成為他身邊的唯一的畫面。
車子到達程氏，她快速下車，為程斯以打開車門，還想接過他脫下的外套，但程斯以看都沒看她，徑直進了公司。
小唯又追上去，幫他按開電梯門：“斯總，您是要先跟董事會見面，還是先處理積累的文件？”
程斯以問的是：“宴總在公司嗎？”
小唯想了一下：“宴總好像去見客戶了�！�
程斯以自己按了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抵達后，他大步出去，小唯緊隨其后：“斯總，您要喝咖啡還是綠茶呢？”
回答她的是，程斯以進了辦公室，玻璃門直接關(guān)上。
這點冷落，在即將成為程二少夫人的巨大喜悅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小唯彎了彎嘴角，去了茶水間，準備給程斯以泡一杯茶，再準備一些水果和點心，晚上他應(yīng)該是回老宅，不用點餐，但他家很久沒住人，得通知家政去打掃一下……
小唯一邊泡茶，一邊無不得意地計劃著，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女主人，而在她沒看到的身后，有幾人進了程斯以的辦公室。
第421章
大家都在等你呢
泡好了茶，小唯送去程斯以的辦公室，正要抬手敲門，門剛好從里面打開，她下意識抬頭，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陳述！
“……陳秘書？”
小唯頓時愣了一下，眼睫飛快閃爍了幾下，“你、你怎么會在公司？你不是被宴總停職了嗎？”
陳述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微笑道：“斯總讓我回來的啊�！�
什么時候？她現(xiàn)在是程斯以身邊唯一的秘書，怎么不知道這件事？
小唯眼皮不自覺跳了跳，勉強提起一個笑：“哦？這么說，陳秘書身上的嫌疑洗清了？那真是太好了，我也覺得不是陳秘書，畢竟陳秘書做這種事，百害無一利�！�
陳述道：“對我是百害無一利，我當然不會做，但對某人就是百利無一害，她肯定會做�！�
小唯握緊了茶杯，鎮(zhèn)定地看著他：“陳秘書說的‘某人’是誰？”
“你說呢？”陳述笑了笑，然后后退一步，將辦公室的門打開，“我正要出去找唯秘書，你來得正好，請進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小唯抿唇走進去。
就看到，辦公室里，程斯以坐在辦公桌后，一旁站著葉頌和技術(shù)部總監(jiān)。
這個架勢迅速讓小唯心底染上一抹不安，不過面上仍是故作鎮(zhèn)定地走向程斯以。
“斯總，您的茶。”
她將杯子放在程斯以手邊，程斯以抬眸看她，只這一眼，就讓小唯的心跳陡然加速！
“……斯總，您找我嗎？”
程斯以靠著椅背，神色溫淡，葉頌開口：“唯秘書，關(guān)于宗正集團標書泄露的事，我有幾個問題想當著斯總的面問你，麻煩你配合�！�
小唯抿唇：“嗯，你問�！�
“眾所周知，程氏集團，所有參與競標的標書，只有宴總，以及該項目的主要負責(zé)團隊知道內(nèi)容，這是因為標書需要絕對保密，標書的最終價格也往往都是最后一天才填上去�！�
小唯點頭：“是�！�
“這次宗正集團的標書，是陳秘書主要負責(zé)，他在投標的前一天，也就是17號，根據(jù)各項數(shù)據(jù)得出價格，填寫上去后，通過內(nèi)網(wǎng)發(fā)給宴總，得到宴總的肯定答復(fù)后，就用那份文件投標�！�
小唯端正道：“一般流程的確是這樣的，最終版的標書，只在宴總和陳秘書之間來回，按理說不會外泄，但不知道陳秘書是哪一步出錯了，竟然暴露價格，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她再一次把事情推給陳述。
陳述剛好回來，將一杯咖啡放在程斯以手邊，程斯以便端起來喝了一口。
“……”看到程斯以沒喝她的綠茶，卻接了陳述的，小唯的不安又多了一層。
她應(yīng)該沒有暴露什么吧，而且程斯以剛回來……
葉頌也在這時候直白問：“本月17號晚上20點23分，唯秘書是不是登錄過‘內(nèi)網(wǎng)’，看過宗正的標書？”
小唯毫不猶豫：“沒有！”
葉頌盯著她：“唯秘書，我既然敢當著斯總的面問你，就不是完全沒有證據(jù)，你最好還是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我做過什么沒做過什么，難道我自己會不知道？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毙∥娌桓纳�，并且反客為主，“葉秘書既然說有證據(jù)，那就麻煩你拿證據(jù)證明�！�
程斯以靠著椅背，喝著咖啡看著他們，眼波淡淡的。
他骨子里終究是帶著程家人的血，平時的性格再溫和，脾氣再平易近人，不言不語時，還是有不怒自威的氣場。
小唯完全想不出自己是哪一步不小心暴露了自己，以至于這把火突然燒到了自己身上……這跟她設(shè)想的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陳述對小唯道：“最終價格是我填的沒錯，但，你也是這個項目的負責(zé)人之一，你也有權(quán)限看到文件，唯秘書敢把你的電腦交出來檢查看看嗎？”
小唯下意識去看技術(shù)部的總監(jiān)，原來他在這里是這個原因，她不動聲色道：“當然可以，我去拿。”
她轉(zhuǎn)身要離開辦公室，就被陳述喊住：“我剛才幫斯總泡咖啡，遇到你的助理小賈，已經(jīng)讓她拿來了。”
敲門聲適時響起，程斯以放下咖啡：“進�！�
小賈拿著小唯的筆記本電腦進來：“斯總�！�
程斯以又看了技術(shù)部總監(jiān)一眼，技術(shù)部總監(jiān)明白，上前接過電腦，放在茶幾上，從小唯的電腦登錄內(nèi)網(wǎng)。
小唯眼睫顫了顫，眼底含了幾分難過，望著程斯以說：“斯總，難道您也不信我嗎？”
程斯以隨手拿起桌上的魔方，如玉的手指轉(zhuǎn)動著：“葉秘書是宴總的人，做事從來沒有出過錯，他既然查到你身上，你就不是無辜。”
他說的不是“他既然查到你身上，你配合就好，如果不是，自然會還你清白”，而就是一句“你不是無辜”。
小唯唇色頓時白了一度，是沒想到程斯以對她居然一點信任都沒有……
葉頌可是“戰(zhàn)功赫赫”，想當初要是沒有他致力于拉皮條，以程京宴那口嫌體正直的性格，什么時候才能追到林與幼？
他辦事從來沒有出過錯，矜持地對程斯以頷首：“多謝斯總夸獎。”
技術(shù)部總監(jiān)搜了一遍瀏覽記錄，喊葉頌過去看，葉頌看了一眼，就說：“刪得真干凈�！�
小唯攥緊了手指，語氣已經(jīng)有些急了：“人有失足，馬有失蹄，葉秘書沒有找到證據(jù)，說一句誤會了，我難道會抓著不放？但你沒找到證據(jù)卻要說我刪東西，是不是有點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葉頌懶得跟她打辯論，直接將電腦拿到程斯以面前：“斯總，昨天唯秘書的登錄記錄還不是這樣�！�
他拿出一個平板，上面是截圖，“這是原來的登錄記錄，其他都對得上，唯獨她17號登錄內(nèi)網(wǎng)的記錄被手動刪除了，這就是做賊心虛�！�
程斯以只看了一眼，目光就移向小唯，深褐色的眸子覆上一層冷意。
小唯快速上前，看清楚他手上的截圖后，反而質(zhì)問：“敢問葉秘書怎么有我的登錄記錄？”
葉頌道：“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
小唯咄聲：“那我怎么能知道你沒有用‘特殊手段’，比如P圖，來冤枉我呢！”
葉頌反問：“我冤枉你的理由是什么？”
小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我泄露標書的動機又是什么？”
第422章
跪在了他的面前
葉頌一時間還真反駁不了。
小唯趁此機會，急急轉(zhuǎn)頭，對程斯以道，“斯總，我跟了您五年，幾乎沒有犯過錯誤，一直以來對您忠心耿耿，這您是知道的，我絕對不可能做出任何背叛您背叛程氏的事！”
程斯以雙手交叉成塔型，放在翹起的二郎腿上，沒有說話。
小唯接著再說：“我每天經(jīng)手的重要文件，沒有十份也有八份，比宗正集團的標書更重要的文件比比皆是，都沒有出過錯，如果我要做損害公司利益的事，為什么偏偏選了不上不下不那么重要的宗正集團？這根本說不通！”
“斯總，我不知道葉秘書為什么要這么說，但我真的沒有，我沒有動機沒有理由也沒有目的……”
她激動的辯白還沒有說完，辦公室的門便被人推開，有人走了進來：“你用匿名手機號發(fā)信息給我媽，目的是什么，你泄露標書的目的就是什么�！�
小唯倏地轉(zhuǎn)頭，看到優(yōu)雅端莊的程迢迢步入，她腳下不由得踉蹌了一下：“迢總……”
程斯以起身打招呼：“大姐，姐夫�！�
周征點頭，程迢迢則走到程斯以身旁，給他看手機。
“前幾天媽收到一條匿名信息，有人發(fā)給她，你跟虞美人在圣母院結(jié)婚的視頻，我猜她的用意是想利用媽來拆散你跟虞美人，周征幫忙查了信息來源，結(jié)果一路查到你這個秘書的身上�！�
小唯嘴唇顫抖：“……斯總，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怎么會被查到？怎么可能被查到？她買的都是無實名的手機卡，用就剪掉，怎么還會被查到……
——她又怎么能知道，在絕對的權(quán)利面前，她那些小聰明小花招，其實無所遁形，她在背后成功操控了宋詞一次，就真的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殊不知程家根本不是她玩弄得起的。
“不止，外網(wǎng)突然大面積傳播你的視頻，也是這個女人的手筆�！背烫鎏鲛D(zhuǎn)頭去看小唯，和程斯以有五分相似的容顏，微微一笑。
“你說你沒有理由沒有動機沒有目的做這些……你喜歡我弟弟，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