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下來的回憶就像是血色和黑色交織的畫布。
每次見到滿身繃帶的沈煙月,無盡的愧疚,失落,悔恨交織心頭。
他不愿再看她,也許是不敢再看她。
情緒堆積到極致,蕭晏清猛然醒來。
望著空蕩的大殿,他撕扯著長發(fā)趕走所有奴仆。
喘息時,他撞掉了柜上的一塊暖玉。
吸引了他的視線。
第16章
蕭晏清注意到它時,猛地站起大步走了過去。
他完全沒有儀態(tài)的跪在地上,伸手往里一觸,指尖碰到了某個冰涼的物體。
心中一震,把它牢牢握在掌心從角落里拿出,緩緩展開在自己眼前。
這是少年時兩人象征著一對的“龍玉”。
上面雕刻的瑞獸栩栩如生,就像下一秒扭頭就要跑開一樣。
這才記起曾經(jīng),那日吵完架回來,他把衣服隨手一扯就去沐浴,竟是這樣把它落在了角落。
就像從那天開始,他對沈煙月的愛也跟這枚玉佩一起悄悄的躲在角落。
等待主人重新握在手心的那天,才能重見天日。
他顫抖的指腹輕輕摩挲中空的凹槽,果然暗刻的痕跡依舊清晰,里面刻著的正是:“晏”和“月”......
許久的沉默中,男人緊握著的手心都勒得死白。
他站起身赤著腳走出大殿,在侍從們驚詫疑惑的表情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方向。
手中的玉像是在發(fā)熱,又像是他跳動的心臟一般在手心震動。
漆黑的深夜,只有清透的月光為他指引方向,他的步伐越來越快,就像加快的心臟越跳越快,直到男人踏進(jìn)坤寧殿,時隔兩年,再次回到這里。
蕭晏清隱埋在深處強(qiáng)烈地思念終于突破枷鎖,與眼淚一起灑落在地上。
不顧劃出傷口的腳底,他一步步帶著血印坐在屋中。
蕭晏清跪了下來,把頭埋進(jìn)許久未動的被褥,鼻尖能聞到獨屬于她身上的氣味,眼淚無法止住下落。
許久許久,至高無上的天子蕭晏清,終于放下所有身段,體面,自尊等等,這些本就不應(yīng)該放在坦誠前面的借口。
“對不起......月兒,從頭到尾,錯的人一直是我......”
他脆弱得就像是回到了從前,他的床榻塞人時,將錯就錯的那日。
他親手殺死了少年蕭晏清,自己把那顆真摯的心砸得粉碎。
明明是一個萬人之上的天子,卻縮在角落哭得得像一個可憐蟲。
整夜,蕭晏清寬大的身影,小心翼翼的躺在榻上。
兩年難以入睡的他,第一次沉沉睡去,夢中又回到了與她放花燈的夜晚。
黃粱一夢終須醒,鏡花水月一場空。
蕭晏清睜開眼望著空無一人的床榻,眼中一片死寂,輕輕的呢喃只有他自己才聽見。
“是時候該結(jié)束了,我們都應(yīng)該得到解脫......”
他踉蹌著起身,大步走出坤寧殿,命令下人把所有這一年找來的女人全都遣散。
“若是有人不愿走,打到走為止�!�
蕭晏清揚(yáng)起一抹笑,卻是侍從眼中最可怕的畫面。
整個皇宮無人敢不動,戰(zhàn)戰(zhàn)兢兢張貼白字。
所有人腳步匆匆,仿佛大難臨頭。
他們只覺得圣上徹底瘋了,要與死人共葬!
太后更是氣瘋了頭。
她沖進(jìn)乾清宮,想要像從前那樣逼他。
卻見到蕭晏清露出一抹笑,當(dāng)著所有朝廷的面,宣判了自己的遺囑。
“母后,這皇位朕不要了�!�
太后雙腿一軟,抖著手指了他許久,暈了過去。
文武百官更是驚詫,紛紛跪在地上求皇帝再考慮一番。
蕭晏清一句話就堵上了所有臣子的嘴。
“明日,誰能找到朕的遺囑,誰就能坐上皇位�!�
他就像回到了少年時的心性,露出一抹頑劣的笑。
“朕的玉璽就放在里面,且去找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