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張若琪剛要說她是自己的朋友，顏沁寧搶先自我介紹說：“我叫顏沁寧，是她的丫鬟�！�
說完學著之前她看到的，現(xiàn)在人們用的禮儀，伸出手和聽奴握了握，說道：“你好！”
聽奴愣愣的看著這個說自己是丫鬟的大美人，回道：“你好！你好！”
張若琪見她還在愣神，就開口問她：“新月最近怎么樣？她還在長沙嗎？”
聽奴搖搖頭，有些難過的說道：“小姐被姑爺送回了北平，姑爺那里我有一段時間沒回去，不知道最近怎么樣了”
沉默了一會兒，見她們休息的差不多了，張若琪提議先回去再說其它。
……
同行的人不少，張若琪跟著幾人一起走，速度慢了許多。
幾天后一行人才回到北平，還沒回家看看，就被收到消息過來接她的尹新月拉到了新月飯店。
在這里休整了幾天，每天和尹新月一起吃吃喝喝，仿佛回到了兩人剛認識時候那段日子。
也在這里見了王大勇和他的兩個孩子，當初她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他們就回來抓王大勇，幸虧他機靈，連密室都沒用上，帶著老娘跑到新月飯店后廚打雜去了。這幾年也沒敢去外面露面。
她的宅子里沒人，又被她布置了陣法，有那小偷小摸的想要進去，不是被困住很久才能出來，就是迷迷糊糊不知道怎么就又出來了，以為遇見了鬼打墻，那里又成了被人談之色變的兇宅。
還沒想好接下來要做什么呢，看著尹新月每天強顏歡笑，就問她道：“你這是怎么了？這幾天笑得比哭還難看，不想笑你就不要笑嘛，出了什么事，你說出來聽聽，萬一我能幫忙我一定幫你�！�
尹新月?lián)u了搖頭，說道：“沒什么，就是夫君已經(jīng)有一個月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了，我有點擔心，一個月前最后的消息是他們退到了山里打算聯(lián)合八十二寨一起抗日�！�
張若琪看著她問道：“那你擔心也沒辦法啊！你還想去八十二寨找他嗎？”
尹新月低下頭，聲音悶悶的說：“怎么可能，我現(xiàn)在過去是給他添亂，我知道的，之前在長沙我好歹還能幫他穩(wěn)定軍心，現(xiàn)在過去能干什么？”
張若琪見不得她這樣消沉的樣子，安慰她道：“你看看站在你身前的我，尹小姐，我已經(jīng)吃了三年老本了，怎么樣？要不要光顧一下我的生意，給我下個委托？我?guī)闳グ耸�，包管你不給他拖后腿�！�
顏沁寧對張若琪盲目信任，在一邊點頭附和。
尹新月看著她倆總算笑了出來，不過她還是拒絕了一起去找張啟山的提議。
最后她倒是給張若琪下了委托，報酬是當初張啟山拍的第三樣藥材，藍蛇膽。
這還真不是張若琪提的，而且尹新月覺得普通東西配不上張若琪對自己的一片心意。
她的委托其實對張若琪來說也挺簡單，就是看看張啟山的情況，給她帶個消息回來就行，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尹新月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接了委托張若琪也沒耽擱，帶著顏沁寧就離開了北平，往湘西八十二寨飛過去。
之前和尹新月交談時她也提起過，這幾年一直戰(zhàn)事不斷，長沙九門損失慘重，每家都死了很多人。
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八十二寨她只知道白喬寨，還是之前和齊鐵嘴一起去尋找圣樹時他告訴張若琪的。
可是人家白喬寨的大土司也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和她打聽張啟山的下落她會不會告訴自己。
兩人直接落到了大土司的院子里，正準備睡覺的大土司被下了一跳，拿起身邊的腰刀戒備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張若琪和顏沁寧。
就算看清她們是兩個女孩子，也沒有一點放松的意思。
這種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事，現(xiàn)在一律都是交給顏沁寧來做的。
只見她先是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來，才帶著些小心翼翼的說道：“你別緊張，我們沒惡意的，冒昧過來就是想跟你打聽點事情，打聽到了我們馬上就離開這里�！�
大土司還是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刀，穩(wěn)了穩(wěn)心神，問道：“你們想打聽些什么？”
顏沁寧見她還算好說話，趕緊問道：“你知不知道張啟山的隊伍現(xiàn)在大概在哪個方向？他很久沒有給家里去信了，他夫人很擔心，委托我們來看看情況�！�
大土司沒有馬上相信她們，而是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她們，有些懷疑她們是日本人的探子，這又是什么新招數(shù)，最近那些人的花樣真是層出不窮。
打量半天大土司才又開口問道：“有什么可以證明你們說的是真的？”
張若琪和顏沁寧互相看了一眼，這可麻煩了，她也不知道怎么證明��！
最后張若琪上前說道：“我是道爺，不知道你聽說過我沒有？我和佛爺還有尹新月是朋友，來這里真的只是想要找人而已�！�
聽見她說自己是道爺，大土司明顯愣了一下，因為這個人她真的聽別人說過。
稍稍放松了手中的刀，大土司問道：“你真是那個道爺？怎么證明？”
張若琪聽到她又要自己證明，直接用手捂住了額頭。
釋放了一個火球術(shù)，終于讓大土司勉強相信了她。
第56
章
進山
大土司把兩個人讓進了屋子里，坐下來交談了幾句，才發(fā)現(xiàn)兩個人對她們這里的情況一點也不了解，知道她還是因為平日閑聊時，尹新月提起過。
沉吟了一下，大土司給張若琪兩人大概介紹了一下她們八十二寨的情況。
八十二寨除了她之外，還有七個土司，三十六祭司，他們分別管理自己手下的寨子，在這連綿的大山里，雖有聯(lián)系，但是各個寨子之間也互有摩擦，情況十分復雜。
所以大土司其實也不清楚張啟山到底去了哪里！
張若琪想了想說道：“他進山來應該也是想要尋求幫助，獲得你們支持的，按理來說他和你們寨子關(guān)系最好，卻沒來找你，你覺得除了白喬寨外，他最有可能去爭取哪個寨子的支持？”
顏沁寧在一旁突然問道：“你們八十二寨哪位土司或者祭司威望最高？就是那種只要爭取到他，就能獲得大部分寨子的支持那種！”
大土司眼前一亮說道：“你要這么說，還真有一個人，他要是想獲得全部寨子的支持就只能去找他了�！�
有了大概的方向，張若琪一下子打起精神請求道：“大土司能幫幫忙帶我們過去一趟嗎？”
看著她沉默著沒有說話，又開口說道：“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我給報酬，你開個價！”
大土司回過神來，推辭說：“報酬倒是不需要，只是頭領(lǐng)所在的寨子離我這里有些遠，最近外面亂的很，為防有什么突發(fā)情況，我不能離開寨子，只能另外派個人給你們帶路了。”
張若琪趕忙道謝：“那就先謝過大土司了，能有個人帶路就行�！�
深更半夜的，三個人也沒再折騰，在大土司的屋里對付了一宿，第二天吃過早飯，大土司就給她們安排了一個向?qū)�，送她們離開了白喬寨。
向?qū)莻�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很健談，一路上給她們講了很多山里的志怪傳說，期間也有說過一些關(guān)于八十二寨的由來。
相傳很久以前深山里有一伙土匪，他們以十三人的匪幫起家，打出了八十二寨，他們就是這里最開始的十三位土司，張若琪兩人要去見的這位頭領(lǐng)，就是這些人的最后一個后代。
這位頭領(lǐng)是一位眼盲的老人，沒有人知道他具體多大年紀了，只知道他活了很久很久…
張若琪沒有著急，老實的跟著向?qū)иs路，一路上觀察著山勢地形，對著顏沁寧感嘆道：“這里的地形好復雜，一路上我都看見好幾處養(yǎng)尸地了，你說我要是之后在這里定居，來找我下委托的人，是不是會多很多？”
顏沁寧點頭附和了她一下，提醒的道：“這里蛇蟲鼠蟻也多，你不會為了那些委托到這里定居的對不對？”
“我又不害怕！”張若琪反駁她。
“我害怕！”
顏沁寧大方的就承認了。
張若琪安慰她說：“你放心好了，你不招蟲子的，你身上又沒有營養(yǎng)！”
顏沁寧沒好氣白了她一眼，說道：“它不咬我，我看著也怕，不是，你還真打算來這邊拓展你那業(yè)務(wù)�。磕阌植蝗卞X你至于嗎？”
……
三個人走了兩天，才到頭領(lǐng)所在的寨子，她就遇見了副官張日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她就沒有必要去見那位首領(lǐng)了。
給了帶路的向?qū)Р簧賵蟪�，謝過他后就讓他離開了。
見人走了張若琪才說道：“勞煩副官帶我去見你家佛爺了！”
張日山帶著她們往住處走，邊說道：“佛爺進山去了，已經(jīng)出發(fā)好幾天了�！�
張若琪試探著問：“我能知道他是去干什么了嗎？”
張日山眉頭緊皺，有些發(fā)愁的說道：“佛爺和頭領(lǐng)約定幫他進山祭祀山神，以換取寨子接下來五十年的平安，回來后他就答應佛爺?shù)恼埱��！?br />
看他那發(fā)愁的樣子，張若琪問道：“很危險嗎？那首領(lǐng)為什么不自己去？”
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又問：“他們用什么祭祀山神？”
“孩子，他們讓佛爺帶著一個寨子里的孩子去祭祀�！�
顏沁寧在旁邊插話：“那這山神怕不是善類��！”
張若琪看著一直都跟在張啟山身邊的張日山，有些奇怪為什么這次他沒有跟著過去。
于是問道：“你怎么沒有跟著去？佛爺這次都帶誰去的？”
說著話，到了他們暫住的地方，幾人都坐下，張日山才說道：“佛爺不在，這里需要有人坐鎮(zhèn)，所以把我留下來了，佛爺帶了八爺，小魚還有張家的親兵一起去的�！�
“他真的打算用那個孩子祭祀山神嗎？”張若琪問道。
張日山連忙否認：“佛爺怎么可能做這種事，他出發(fā)前曾私下里說過，他要狩獵山神�！�
聽著他介紹了大概的情況后，張若琪就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她回過神來，一口喝光了桌上的茶水。
和張日山說道：“你知道他們進山的大概方向嗎？我想了想會吃人的山神，沒那么容易對付，我還是跟去看看吧！興許能幫上忙。”
“我只知道個大概方向，山里情況那么復雜，同一個方向也不一定能遇到�！�
張日山明顯有些意動，但又有些顧慮。
張若琪擺擺手，不耐煩跟他墨跡，直接吩咐道：“就這么定了，給我準備幾枚信號彈，之后找不找得到就是我的事了�！�
痛快的點了點頭，張日山就出去給她拿東西，他的行動很迅速，沒一會兒就拿著東西回來交給張若琪。
又給她們指明了大概的方向，張若琪帶著顏沁寧馬不停蹄的離開這里，向大山的更深處走去。
……
他們一行人是騎馬進山，路上的痕跡還是挺明顯的，沿著這些痕跡，一路上快速前進著，顏沁寧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
不得已，從身體里脫離出來，讓張若琪把它收起來。
她的魂體跟在旁邊飄著，這樣一來兩人速度又快了不少。
跟著痕跡走了兩天，神識掃過，張若琪發(fā)現(xiàn)了前面有一具死狀詭異的尸體…
第
57章
山神、怪物
尸體旁邊的腳印痕跡還很新，他們應該剛離開這里不久。
繼續(xù)把神識往前延伸，她也起身接著朝前方追過去。
跑了一會兒，張若琪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了嬰兒的哭聲，確定追到了人，張若琪停了下來，把顏沁寧的身體拿出來，讓她穿上，才帶著她繼續(xù)前進。
還沒靠近，就有一股很大的血腥味傳了過來。知道他們可能遇到了危險，張若琪兩個人加快了速度。
天色已經(jīng)很黑了，顏沁寧突然被什么絆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她一下子驚叫出聲。
連忙叫住張若琪說道：“你看看這是什么怪物？”
張若琪朝她的方向看去，只見地上躺著一具兩米多長的尸體。
它雖然身體很長，但是四肢很短，身上光禿禿的沒有毛發(fā)，頭看上去像是浮腫的人臉，整體看著有些像畸形的人，也有些像娃娃魚。
還不等張若琪仔細看，就聽見遠處傳來有人呼喚“老八”的聲音。
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張若琪突然對著還在觀察那具尸體的顏沁寧說道：“不用研究了，那邊有個活的，那只更大！”
說完拽著她朝那邊飛過去，她們兩個的動靜有些大，半路上她就聽到了槍上膛的聲音。
張若琪趕緊開口喊道：“佛爺，八爺，總算追上你們了。”
聽到她的喊聲，張啟山制止了親兵們的動作，在原地等著她們過來。
張若琪加快了速度，幾個呼吸間，出現(xiàn)在他們中間，見他們一行人樣子有些狼狽，身上都帶著血跡，不知道是他們自己的還是被淋到的馬血。
齊鐵嘴渾身的泥漿，身上還被不少螞蟥等吸血的蟲子叮咬，張啟山正在為他處理。
見她帶著一個姑娘過來，齊鐵嘴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衣服，往張啟山身后藏了藏。
張啟山問道：“道爺出關(guān)了！你怎么也來了這里？”
“你這么久沒給新月送信回去，她擔心你，給我下了委托�！闭f著看了看周圍，問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張啟山看向齊鐵嘴問道：“你來說！”
齊鐵嘴身上的蟲子處理干凈了，把衣服穿戴整齊，說道：“那東西你們都看見了吧？”
張啟山皺著眉說道：“張小魚兇多吉少，你最好別賣關(guān)子了，有什么快點說�！�
齊鐵嘴就道：“能確定那是山神嗎？”
“剛才小魚副官說那東西真的是山神。”一旁的親兵說道。
張若琪看他們還在商量，那東西都走遠了，插話道：“你們先商量著，我先追上去看看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張啟山叫住她說：“等等，一起去。”
接著又兵分兩路，一隊跟著他和張若琪，剩的跟著齊鐵嘴。
張若琪看了看，對顏沁寧說道：“你也留下跟著八爺他們一路吧，有什么危險護著他們點�！�
顏沁寧點點頭說：“放心吧！我會盡力保他們性命的！”
分好隊張若琪帶路朝著山神的方向追去。
不用特意爬到高處去觀察山神的行進方向，張家人身手又好，他們的速度非常快。
大概一個多時辰，他們到了一處峽谷的上方，一眼望去，峽谷是一片樹海，很難穿行。
齊鐵嘴那一隊速度比他們慢了不少，現(xiàn)在救人要緊，留了記號，一行人就繼續(xù)前進。
進入下方的樹林之前，張若琪提醒道：“這下面是沼澤，一會兒小心點！”
隨著離山神越來越近，林子里突然安靜了下來，之前還有的飛鳥一類的聲音，現(xiàn)在全都不見了，周圍一片死寂。
張啟山也意識到，他們已經(jīng)接近了山神的老巢。
這里不止沒有活物的聲音，植物也和外圍不同，觀察了一下他們發(fā)現(xiàn)這一片樹林其實應該是由一顆榕樹發(fā)展而來的。
周圍蚊蟲也比外面更多，而且都沒有聲音，一個親兵抓了一只嘗了下，說道：“有血味，吸血的，但是不是蚊子。”
張若琪問張啟山：“我這里有驅(qū)蟲的香，要用么？”
張啟山搖頭拒絕了，他們沒再多停留，爬上樹，在榕樹蔓延的枝丫上行走，朝著山神的巢穴趕去。
一路往前，沒一會兒，他們就看見了中心那棵巨大的猶如一堵墻的榕樹。
不遠處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張若琪神識探過去，在榕樹的主干處發(fā)現(xiàn)一處亮光，那是一盞亮著的風燈。
風燈下邊的樹杈上，趴著那個據(jù)說是山神的巨大怪物，那個叫張小魚的副官，此刻正趴在那怪物的身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張若琪看向張啟山，用眼神詢問接下來要怎么做？
她是來看他的情況順便幫忙的，不可能喧賓奪主，替他沖在前面什么都做了，要做什么還是問一下雇主的好。
下方的張小魚突然咳了起來，張啟山把懷里的孩子塞到張若琪手里，對著他的親兵打了幾個手勢。
然后活動了一下因為趴著有些僵硬的身體，拔出了隨身攜帶的軍刺，準備奇襲。
他又往高處的樹枝上爬了爬，到了怪物的上方，一躍而下，朝著山神的腦袋狠狠的刺了下去。
張若琪在他準備的時候也拿出鞭子，在離他不遠處策應，她總覺得他的奇襲不會太順利。
果然，在張啟山的軍刺刺過去的時候，那怪物用張小魚的身體擋在了前面。
張若琪見狀趕緊揮出鞭子，纏在怪物抓張小魚的那只胳膊上，把他拽向一邊，偏離張啟山軍刺的方向。
那邊張啟山的反應也非常迅速，一個側(cè)翻，移開了軍刺，踩到怪物的身上卻沒站穩(wěn)，匆忙間，軍刺扎入怪物的肋骨。
怪物痛苦的張大了嘴，卻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音。
它掙扎著一下把張啟山甩出老遠，周圍埋伏的親兵們開始朝怪物開槍。
張若琪見怪物朝著開槍的親兵沖了過去，速度非�？�，連忙甩出鞭子阻攔，接著把手里的孩子拋給離她最近的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