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墨芩找到人的時候,正好看見兩人在拉扯,因為離得遠(yuǎn),她并沒有聽見兩人在說什么。
一老一少拉扯幾下,爭吵間似乎對某件事達(dá)成了共識,然后握手言和,
躲在巷子里嘀咕了幾句,兩人便一同離去。
墨芩跟著兩人,看到他們進(jìn)了一家藥鋪,出來時,梁語冰提了大包小包,臉上滿是氣悶。
她跟著老頭子身后,頗有些小跟班的樣子。
兩人最后進(jìn)了偏遠(yuǎn)城郊一處不起眼的宅子里,許久沒見出來。
墨芩沒進(jìn)去,只是在宅子周圍轉(zhuǎn)了一圈然后遠(yuǎn)路返回。
到城里后,又找了個小眼線,讓他每日幫忙注意著尊逸王府的表小姐動向,這才慢悠悠地回府去。
晚間,墨芩打算沐浴休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帕不知道什么時候丟了。
這一天里她去過不少地方,不過是一條手帕,丟了也就丟了,她并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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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天。
墨芩正在屋里看書,拂冬端著笑臉從外面進(jìn)來。
“小姐,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拂冬最近安分不少,嘴還是照樣甜,但再不敢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墨夫人和墨芩見面次數(shù)不多。
因著對墨芩的不喜,墨夫人連早上請安都給她免了,除非有事,才會叫她過去。
去了也多半都是訓(xùn)誡,沒一句關(guān)心話。
母女關(guān)系處成這樣……挺好。
還沒去,墨芩就能猜到她想要說什么。
無非是公主府發(fā)生的事。
墨芩來到墨夫人院子,還沒進(jìn)屋,就聽見屋里傳來墨夫人的聲音,往常的冷言冷語全然不見,反而帶著溫軟和討好。
待進(jìn)了屋,墨芩這才知道原因。
不怎么過來的墨父竟然在這里。
墨夫人穿著一聲墨綠色衣裙,手里拿著一方繡帕,坐在墨鉦旁邊。
余光瞧見墨芩進(jìn)來,她轉(zhuǎn)頭看過來,眉宇間頓時冷了一分。
“愣著做什么?還有沒有點規(guī)矩�!�
墨芩行了禮,對方也沒讓坐,就這么讓她站著,不像是一家人見面,倒像是審問犯人。
沒有寒暄,墨鉦直接切入正題。
“你在長公主府見到圣上了?”
墨芩點頭,“是�!�
墨鉦坐在主位上,一手放在膝頭,一手?jǐn)R在桌上,臉上帶著凝重,視線忍不住地在墨芩身上打量,似乎是在看自己的女兒哪里有可取之處。
“聽說圣上為了你,將王三小姐丟進(jìn)水里,還砍了她的雙手?”
今日下朝,便有人走到他跟前,陰陽怪氣地朝他道喜。
他面帶疑惑問對方,喜從何來?
對方就將這事告訴他,說他的女兒入了皇上的眼,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被接會入宮中,他就要成為國丈爺了。
說話那人與王家有些關(guān)系,是故意來惡心他的。
他當(dāng)即將那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若是放在以前,或許還有人一門心思將人往后宮里塞,直到有一次,圣上當(dāng)著眾的面,將人丟進(jìn)了裝著猛虎的籠子,嬌滴滴的女子當(dāng)場喪命。
老虎將人咬得支離破碎,也不吃,血染紅了鐵籠子,濺了一地。
在場人臉都嚇白了,偏偏坐在龍椅上的那一位笑了,說:
連‘大黃’都嫌棄的東西,居然想往他身邊塞。
墨鉦本是不相信的,但眼下見到墨芩,卻又懷疑起來。
莫非那個殘暴的君曄真的看上了自家女兒不成?論相貌,墨芩確實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
墨芩不知墨鉦心里想的什么,聽到這話,怎么覺得像是在說,那事是她的錯。
“恐是王三小姐沖撞了圣上,我哪里有那么大面子,讓圣上為我出氣?”
墨芩語氣不急不緩,也沒有卑躬屈膝,十分坦然。
這態(tài)度讓墨夫人瞬間怒了。
“放肆!有這么跟爹爹說話的嗎?”
“平日里教的規(guī)矩呢?”
墨芩很是無語,但也沒為了爭一口氣而頂嘴,不然可能就要被罰跪祠堂了。
墨鉦眉頭皺得更緊,也不知道是因為墨芩的態(tài)度還是因為墨夫人聒噪的訓(xùn)斥。
“行了!”
“我……”墨夫人唇瓣一抖,立刻閉了嘴。
站在屋子中間的女孩背著光,纖弱的身軀站得筆直,一雙清澈的眸子絲毫不見畏懼。
這才像是他的種!
這個念頭從墨鉦的腦子里一閃而過,對這個女兒罕見的多了一絲認(rèn)同。
怒氣雖未消散,但也不打算處罰墨芩了。
“想要進(jìn)宮伺候圣上,也要看看自己能有幾條命!”
墨鉦敲打了兩句,說了君曄的性情,讓墨芩不要有什么不切實際的想法,本本分分待在后院,等著及笄后尋個好人家嫁了。
哪里有什么好人家,不過是衡量著怎么做才能讓他的權(quán)益更大罷了。
為人子女,哪里有什么自主權(quán),不過是個提線木偶。
君忱早已向墨鉦隱晦地表達(dá)過想要結(jié)親,墨鉦有些猶豫。
同意這門親事,就相當(dāng)于徹底上了君忱的賊船。
君忱是個有野心的,奈何是個殘廢。
第392章
轉(zhuǎn)而,墨鉦又想到再過不久就是皇帝壽宴,正值君曄弱冠之年,肯定要大辦。
屆時可攜家眷前往,往年大家都是能不帶就不帶的,壽宴不壽宴的不重要,保住小命才是要緊事。
但今年卻有些不同,早朝上談及此事,君曄表示想要熱鬧一些。
怎么個熱鬧法?
人多自然就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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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芩對此全然不知,畢竟劇情里原主根本就沒參加什么壽宴。
她現(xiàn)在正琢磨著梁語冰的事。
最近這些天,梁語冰只要一有空就會去那個小宅子,在里面一待就是一兩個時辰,還成了藥鋪的�?�。
不用猜都知道兩人在里邊做什么。
墨芩還沒去找梁語冰對方倒先找上門來了。
梁語冰手里拿著一盒脂粉,臉上帶著笑,但眼底卻藏著惡意。
“墨小姐,怎么巧,你也在這里?”
她似乎忘記了之前兩人的不愉快,像是熟識的好友一般上前攀談,甚至還幫忙選起了胭脂水粉。
“這個顏色的胭脂很襯你的膚色,要不要試試?”
梁語冰將擺放的個色胭脂都摸了個遍,極力想要讓墨芩買一個。
胭脂水粉的香氣侵?jǐn)_著,但墨芩還是聞到了梁語冰身上淡淡的藥味。
想必是時常跟藥草打交道了。
中醫(yī)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xué)成的,但學(xué)會兩個害人的方子倒也不是難事。
梁語冰的目的并不難猜。
墨芩留意著梁語冰的動作,最后似乎是被梁語冰弄說動了,打算買一個。
見此,梁語冰臉上的笑容帶了些得逞的笑意。
但臨到付錢的時候,墨芩又看向梁語冰。
“你不買嗎?難不成你并不喜歡這家的胭脂,方才的話都是假的?”
為了讓墨芩買胭脂,她簡直就能將這里的胭脂夸出花來。
當(dāng)然這家店的胭脂也確實是頂好的。
“買買買!我當(dāng)然也要買!”
為了做戲做全套抑或是為了獎勵自己,她自己挑了兩個。
在墨芩買的胭脂里,她偷偷加了從老頭那里學(xué)的毒,自己的里面當(dāng)然就不一樣了,想買幾個都成。
老頭確實有一手好醫(yī)術(shù),醫(yī)毒不分家,他的制毒手段也是一絕。
她將自己在現(xiàn)代的手術(shù)知識教給老頭,作為交換,老頭教她制毒。
起初老頭不屑一顧,現(xiàn)在嘛……
老頭只想抓個人開刀。
手術(shù)刀什么的都是特制的,她早就在鐵匠鋪找人打造了一套手術(shù)刀,不過,現(xiàn)在那套手術(shù)刀被老頭搶去了。
墨芩走出這條街,就找到了她的小眼線。
小眼線是個八九歲的小男孩,以乞討為生,自從找到新工作后,至少吃穿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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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語冰邁著歡快的步子往尊逸王府走,忽然從小巷子里竄出一個臟兮兮的小孩,差點將她撞倒。
“哪里來的臭乞丐!走路沒長眼啊!”
小男孩原本是打算道歉的,但被這么一罵,他被嚇得拔腿就跑,轉(zhuǎn)眼就隱入了人群。
直到看不見梁語冰后,他才鉆進(jìn)一條巷子,將懷里那盒胭脂掏出來偷偷丟掉。
小男孩離開后沒多久,此處便出現(xiàn)一個黑衣人,將那盒胭脂撿了起來。
一個眨眼的工夫,巷子又恢復(fù)寂靜。
另一邊梁語冰看著跑沒影的男孩氣得不行,她摸了摸腰際,檢查自己的銀子還在不在。
“還好不是小偷,不然我定要剁了他的手!”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回了府。
回府后她先是換了衣服,才往君忱院子里去,站在外面的丫鬟連忙行禮,“表小姐!”
“表哥呢?”
“王爺在書房�!�
梁語冰輕車熟路往書房的方向去。
書房里君忱坐在桌前,似乎是在處理公務(wù),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穿著輕薄紅裙的女子,桌上還放著一盅湯。
梁語冰進(jìn)屋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女子的手搭在君忱的肩上,兩人舉止曖昧。
“表哥!”
這聲叫喊,讓屋內(nèi)的兩人都一驚,女子收回了手,朝著梁語冰行禮。
這個女人是別人送給君忱的,這些年一直養(yǎng)在后院。
梁語冰不介意君忱之前有沒有女人,但她介意君忱是不是在有了她之后還跟別的女人有染。
忠心不忠心倒是其次,但不能侮辱她的魅力!
君忱對著紅衣女人吩咐,“出去�!�
“是�!奔t衣女人不敢多留,但臨走前還是忍不住看了梁語冰一眼。
人一走,梁語冰就立刻走到君忱身側(cè),但卻聞到了君忱身上的脂粉味。
梁語冰沒有質(zhì)問紅衣女子的事,而是軟軟地靠過去,手撫上了君忱的雙腿。
“表哥,今天還沒按摩呢�!�
君忱是腿傷了,但那處還沒廢。
每日被梁語冰在腿上捏來捏去,他怎么可能沒有半點反應(yīng)。
就是他只能坐在素輿上,或是躺著,梁語冰要辛苦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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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芩讓人換了梁二的胭脂?”
本該被丟掉的那盒胭脂此時正擺在御書房的桌上,被一塊深色的布包著,露出的部分上還沾著灰塵。
君曄半靠在椅背上,看著眼前的東西,神色不明。
他從一旁拿起一個小冊子來。
里面記載著墨芩之前的事,只要是能查到的,都在上面。
目光落在某段文字上,他的眸光沉了一分。
冷冰冰的文字將原主和君忱之間的私下往來寫得一清二楚,從中不難推測出,她喜歡君忱。
長公主府的見面原是意外,他也沒打算出現(xiàn)的,但看到有人趁亂推她,不知道怎么的他就走過去了。
見到她,之前云容盛說的那些事,忽然就有了色彩。
原本勾不起他興趣的事,變得有趣起來。
梁語冰住進(jìn)尊逸王府的事不是秘密,君曄讓人去查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
想到云容盛那是說的話,他將手里的東西合上,丟到桌案上。
“繼續(xù)盯著,看看梁二那邊有什么動靜�!�
“是!”
黑衣人領(lǐng)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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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梁語冰并沒有繼續(xù)去那個宅子。
而是讓人注意著墨府那邊的消息,但那邊遲遲沒有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