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血腥味混著熟悉的薔薇花的味道,撲面而來。
想到那些失蹤的人,他的心一緊,想也不想地就推門進去。
饒是已經(jīng)見過一次,他還是不太能適應(yīng)這樣的場景。
他的視線在房間里掃視一圈,便看到被丟在墻角的一個昏迷不醒,連褲子都沒穿好的男子。
柯臨桉快不走去過,檢查一下那人的鼻息,確定他身上是否有傷口。
隨著他的進入,房間的門自動關(guān)閉。
他直起身,問墨芩,“還有其他人呢?”
“你在問我?”墨芩仍舊坐在椅子上,一手支著下巴看他。
“這好像不是我的工作范疇吧?”
保護人類,是血獵該做的工作,怎么反倒問起她來了。
又不是她吩咐血族干的。
柯臨桉微微吸了一口氣,眼神掃過后面被綁住的血族,最后落到墨芩身上。
即使穿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休閑服,血族的美貌還是能讓人驚嘆。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一眼便移開,不僅不慢地說起正事:
“這層樓失蹤了不少人,應(yīng)該都是他們干的。那些人現(xiàn)在找不到了,你有看見那些人被帶去哪兒了嗎?”
他本來只是等在外面,直到聽說有人失蹤,他和一起過來的幾個同事才發(fā)覺事情不對。
“哦?”墨芩微微勾起唇角,臉上帶著一絲惡趣味。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tài)度,我是不是太好說話了,所以讓你產(chǎn)生了某種誤解?”
她反省了一下自己。
不能隨便讓人白嫖,最起碼也得收點報酬,不然白嫖是會上癮的。
至于這個報酬……
翠綠的花枝從地板下鉆出來,迅速纏住了柯臨桉的手腕。
還不等他反抗,尖銳的利刺便扎破了他的皮膚。
柯臨桉反應(yīng)過來這是她所說的‘態(tài)度’,只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動。
他垂眸看著攀扶著他的淺粉色的薔薇花,從花朵根部一點點便紅,直到變成大紅色,那些枝條才放開他。
重新鉆回了地底。
墨芩對他配和的態(tài)度稍稍滿意,給了點提示:
“我看見他們將什么東西,運到酒吧后面巷子的貨車上了�!�
克萊拉貪心得很,似乎想要一石二鳥,既嫁禍她又抓走人。
這些血族在搞事的時候,也很謹慎,若不是她在進來之前,在各個節(jié)點都放了點東西,還不一定能這么快發(fā)現(xiàn)他們。
更過分的,是他們甚至還偽裝成她的樣子,故意暴露在監(jiān)控錄像下面,假裝不經(jīng)意地看了眼監(jiān)控。
面對這樣擁有特殊技能的血族,負責(zé)監(jiān)視的血族沒察覺也情有可原。
柯臨桉得了消息,立刻告訴了正朝這邊趕來的同事。
余光看到手腕上的因為剛才被扎留下的紅點,他伸手摸了摸,傷口沒有流血,也不疼,只是有點癢。
據(jù)說被血族吸血,并不會感到疼,血族帶有一種毒素,會讓被吸食的獵物的神經(jīng)興奮。
獵物在這個過程中就會忘記反抗,直到死亡……
但對比被墨芩抓到的那些血族痛苦的表情,他十分懷疑這個說法的準確性。
察覺到自己在想什么,他連忙將這些胡思亂想甩出腦海。
似乎是為了杜絕自己再次胡思亂想,他決定先立刻這里。
臨走前,柯臨桉看了一眼角落里還沒醒的男子,果斷離開。
房間再次恢復(fù)安靜,但空氣中還殘留著柯臨桉留下的,鮮血的味道。
墨芩嘆了口氣,幽幽道:
“好像有點餓了……”
一朵紅色的薔薇花‘啪’的一下綻放在她手邊,一根枝條緊跟著冒出來,十分貼心地指了指墻角昏迷的那個男子。
意圖不要太明顯。
男子的褲子還是沒有穿起來,甚至還從原本趴在地上,變成了仰躺著。
“……”
墨芩拍了拍那根枝條:
“乖,他看起來不好吃。”
她指了指墻上掛著的臉上帶著期待的幾個血族。
“快吃你的飯去�!�
枝條很不情愿,又慢吞吞地開始吸起血來。
也不知道原主怎么喂的,這些小枝條看起來嚴重營養(yǎng)不良,打架也不太行。
更糟糕的是還挑食。
每次讓它吃東西,都挑三揀四,好不容抓到的大補套餐,它居然不愿意吃。
在墨芩的監(jiān)督下,這次被抓住的血族都被吸得無精打采,那些花兒倒是越發(fā)艷麗,紅得發(fā)紫。
“是我來得不巧了�!�
肯利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門外,一雙眼睛默默打量著屋內(nèi)的情形。
墨芩偏過頭來看他,沖他一笑:
“來得正好,這些家伙就交給你了。”
反正都已經(jīng)被吸得差不多了,也沒什么利用價值。
血獵們都來了,克萊拉肯定不會過來,她也該收拾收拾準備回家。
肯利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正準備邁步踏進來,又硬生生停下……
他近二十年的多職業(yè)生涯告訴他,這個房間不簡單。
墨芩眨眨眼,為肯利的警惕心感到贊嘆。
“現(xiàn)在才這么謹慎是不是……有點晚了?”
“什……”肯利臉上的笑容僵住,剩下的話被肩頭那輕盈的力道在卡在喉嚨里。
俏皮可愛的薔薇花枝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搭在了他的肩頭上,挑釁的意味十分明顯。
第519章
肯利連掏武器的想法都沒有。
若是打起來,他沒有絲毫勝算。
在對方的領(lǐng)域內(nèi),他只會被一招解決掉。
這次他沒有絲毫扭捏,大大方方踏進了房間,而墻上的血族早就被堆在一起,像是等到回收的廢物。
墨芩將處理過的音頻資料發(fā)給肯利,然后頭也不回地將剩下的爛攤子都丟給他。
音頻只保留了關(guān)鍵部分,從拷問開始到敲門聲響前。
別說是打斗聲音過程了,就連她的聲音都是被處理過的。
畢竟這些證據(jù)都是要歸檔的,總不能讓所有的血獵都見過她的模樣吧。
個人隱私還是要好好保護的。
肯利端著笑臉,送走墨芩后開始收拾爛攤子。
-
原本在包廂里的人現(xiàn)在都聚集在酒吧門口,墨芩一出來就碰了個正著。
看見墨芩,他們都松了一口氣。
“你去哪兒了,怎么現(xiàn)在才出來?”
“剛才不見了好多人,我還以為你也出事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販子,他們被找到的時候都失去意識了�!�
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說了一堆,才問墨芩:
“你剛才干什么去了?”
他們都很好奇,畢竟墨芩已經(jīng)不見好一會兒了,若不是被人販子給盯上了,那就是有其他事耽誤了。
在酒吧能有什么事……大家浮想聯(lián)翩。
墨芩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我嫌里面太悶,去室外樓梯那邊透氣了�!�
酒吧有三個出口,在背面還有個室外樓梯,更后面是一條黑黢黢的小巷子。
“室外樓梯?”
沒來過的人不知道哪里有樓梯,只依稀聽到那些人是在酒吧后門找到的。
“你遇到那些人了嗎?他們好像也是在后面什么地方被找到的……”
“什么呀,根本不是一個地方�!庇兄赖娜瞬逶�,語氣里帶著一種莫名的優(yōu)越。
“墨芩你運氣也太好了,幸好不在一個地方,不然你肯定也逃不掉�!�
歹徒他們沒看到,只看到一群穿著常服的人在忙進忙出。
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看著不太像酒吧保安……
他們都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問了一圈都沒人知道。
不過都出這樣的事了,怎么沒人報j?
墨芩看了看周圍,還有不少人站在外面,好奇又后怕地跟酒吧的保安‘講道理’。
似乎是想要個說法。
洛基站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看到墨芩大大咧咧地出現(xiàn)在那群血獵面前,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
不是說事情成功了嗎?
怎么墨芩敢出現(xiàn)?
克萊拉的計劃,他知道的并不多,甚至還以為現(xiàn)在的狀況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畢竟克萊拉跟他說,不會傷害無辜的人。
他發(fā)消息過去,對面過了很久才回復(fù),問他這邊是什么情況。
之前派過來搞事的手下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回消息了,克萊拉本來打算過來看看的,但走到附近卻發(fā)現(xiàn)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勁。
洛基不明所以,正準備回復(fù),面前卻站了一男一女。
血獵并沒有統(tǒng)一的制服,但是每個人都有帶編號的徽章,可以別在衣服上,知道的人一看就明白了。
那人亮了一下證件,語氣不善,“洛基是吧?麻煩你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
洛基下意識按滅手機,臉上帶著警惕: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兩個血獵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
“我們肯定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你只需要配合我們就行�!�
洛基還想辯解幾句,但對方油鹽不進,甚至還沒收了他的手機。
周圍的人都盯著這邊,甚至還有人拿著手機在拍。
洛基被帶上車前,才發(fā)現(xiàn)墨芩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看了一圈,最后發(fā)現(xiàn)墨芩跟幾個血獵站在一起,還相處得很和諧。
洛基皺著眉,伸手往那邊指,“你們知道她是……”
一旁的血獵急忙制止他,一把將他推上車。
“趕緊上車!別說話�!�
洛基被推得一踉蹌,差點摔倒,他白凈的臉上染上了怒意。
“你們知道我爸媽是誰嗎?你們怎么敢這么對我!”
不說還好,一說那兩個血族就更加鄙夷了。
作為先烈后代,不僅不憎惡血族,還助紂為虐,跟血族混在一起,做傷害人類的事。
這簡直不可原諒。
洛基從來沒受到過這樣的待遇。
那些知道他父母是誰的血獵都對他十分友善,對他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墨芩看到洛基被帶走,手機被沒收,才滿意離開。
洛基大概率沒有直接參與這件事,但他手機上肯定有跟克萊拉的聊天記錄。
配合上那幾個被抓的血族手上的聊天記錄,洛基叛變的事算是板上釘釘了。
也不知道血獵聯(lián)盟會怎么定罪。
對待同族,他們向來要寬容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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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利解決好里面的事出來,墨芩早已經(jīng)走了。
這次的收獲不小,不說及時救下那些受害者,還抓住了那么多血族。
咳,雖然這些都不是他們自己的功勞。
但勝利的果實是屬于他們的。
肯利讓手下將受害者送去跟血獵聯(lián)盟有合作的醫(yī)院,為他們做一個更全面的檢查。
血族弄暈?zāi)切┤说姆绞角姘俟�,若是不好好檢查,說不定會留下一些后遺癥。
回去的路上,肯利跟柯臨桉坐在同一輛車上。
肯利一邊看著從酒吧拷貝下來的監(jiān)控,一邊畫餅:
“這次做得不錯,我會稟報上面,給你記上一功。”
跟他所設(shè)想的一樣,監(jiān)控上也看不出什么來,他甚至都無法確定墨芩是控制了一層樓還是整個酒吧。
肯利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是不是不應(yīng)該考慮那么多。
跟純血結(jié)盟搞血族,還是頭一遭。
也是這次的接觸,才讓純血種從理論中走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