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這是什么妖怪?”
“他們是仙人嗎?”
“真是太厲害了!”
幾位仙族探究的視線落在司衡和雯瀾身上,各種猜測從冒出來。
眼前兩人顯然遮掩了真實樣貌,他們使用的法術(shù)并不高級,但直接破了對方的法術(shù)又太過失禮。
剛才那種情況,男子并未出手,只是袖手旁觀。
若男子是戰(zhàn)神,他怎么會躲在別人身后?
況且要是眼前的人真是戰(zhàn)神……那他們就更不敢失禮了。
“不知兩位道友名號?”
“……”
……
墨芩倚在二樓絕佳的觀景位置,看著下方幾人會晤。
為了他們能順利會師,她可是出了不少力氣。
黎砞顯然比當事人還著急:
“這都認不出來,怪不得仙族找了這么久都沒找到司衡�!�
別說是不知道人在哪里了,就是人在眼前都認不出來。
能找到就見鬼了。
墨芩:“著什么急?”
只見下方的雯瀾面色為難,司衡那張不動聲色的臉上也有些不滿。
司衡若有所覺,一抬頭,視線便對上了正在看熱鬧的墨芩。
墨芩絲毫不慌,甚至還朝他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
司衡的動作被察覺,有人不解問:“怎么了?”
這么一問,下面的幾人也順著司衡的視線朝墨芩看過來。
能隱約看出墨芩是個修仙者,但實力看起來卻平平。
因為方才的動靜,周圍看熱鬧的人不少,墨芩只是其中不顯眼的一個而已。
他們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注意力。
“這個魔物出現(xiàn)的太過突然……像是跟誰打斗被掀飛出來的�!�
“這附近還有別的修士?會不會是……”
既然如此,那人為什么藏在暗處不現(xiàn)身?
司衡聽到他們的話,眉頭微不可查皺起。
他遇到這些仙族才剛準備走,就被這意外阻止了……
這真的是巧合嗎?
再次抬頭看向剛才的窗口,卻發(fā)現(xiàn)方才那個女子已經(jīng)不見了。
在那些人死皮賴臉的糾纏下,司衡和雯瀾被黏上了。
那些仙族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證實眼前的男子是不是戰(zhàn)神偽裝的。
-
墨芩確定他們順利會師,便離開了現(xiàn)場,回了自己落腳的客棧。
她拿出還未改編完成的功法,伏案繼續(xù)創(chuàng)作。
直到夜幕降臨,墨芩才收工停止。
雖然仙族并不需要每天都睡覺,但勞逸結(jié)合還是有必要的。
墨芩放了筆,收了東西。
窗外的街道亮起來燈火,有吵吵嚷嚷的說話聲從外頭鉆進來。
墨芩支著下巴,放空目光朝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好一會兒,墨芩才輕嘆一聲,略微無奈道:
“還不出來嗎?”
隨著這話落下,周遭有什么東西開始慢慢改變。
天邊的月亮在緩緩升起,只是耳邊的聲音卻逐漸遠離。
空氣忽然寂靜了。
半點聲音都聽不見,靜得似乎連呼吸聲都變得吵鬧了。
接著低沉的悶笑聲響起,一抹炙熱的溫度從后背包裹上來,熟悉的懷抱將墨芩困在其中。
“你知道我來了�!�
魔尊將腦袋搭在墨芩肩上,貼著墨芩的耳朵,去蹭她的側(cè)臉。
“為什么要跑呢?”他圈在墨芩腰間的手一點點收緊,手指順著女孩的腰,碰到了她腰間戴的玉佩上。
他低低地問,似乎有些疑惑,“還不跑得遠一點。”
不驚動任何魔,從他的宮殿,從那座囚牢里跑出來,卻還心大地一直佩戴著他給的東西。
難道她就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腳嗎?
是可以保護的她的屏障,也是他拽在手里,可以追蹤到她的鎖鏈。
墨芩語氣平淡,就像是之前在魔宮里那樣。
“我只不過出來辦點事,又不是要逃跑,為什么要跑遠點?”
她都出來魔界了,這個距離也不算近吧。
再遠點……是直接逃離這個世界嗎?
唔,也不是不行。
魔尊不知道該不該信她,但至少她的態(tài)度,讓他十分受用。
好似她真的從來沒動過要離開他的念頭,只是外出辦點事,辦完就會回家。
墨芩動了動,并沒掙脫他的懷抱,只是轉(zhuǎn)身面對他。
她手指勾著玉佩,理所當然道:
“不然你以為我什么要帶著這東西。”
魔尊看著墨芩的認真的神色,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大概是不想反駁,想要相信她,也渴望相信她的說辭。
當時發(fā)現(xiàn)她逃走,他幾乎控制不住怒火,只想將她抓回來,廢掉修為鎖住才好。
如果縱容和大度得不到想要的結(jié)果,那用另一種方式未嘗不可。
可真的當抓住人……
他又舍不得了。
她從不抗拒跟他親密接觸,會跟他解釋,會對他笑……還會給他畫餅。
魔尊努力揀回自己的理智,語氣危險地質(zhì)問:
“你要做的事,就是給人族發(fā)修行功法,幫他們對付魔族?”
站在他的對立面,就是她要做的事。
墨芩大方點頭稱是,“我是仙族,這么做有什么問題嗎?”
魔尊:“可你現(xiàn)在是我的。你和我成親了�!�
仙族已經(jīng)將她拋棄了。
墨芩:“我和你成親了,我也是我啊,我還是仙族的一員�!�
她是獨立的個體,并不會因為跟誰建立了親密關(guān)系而變成他人,變成另一個人的附庸。
她首先是自己,才能是其他身份。
第773章
是仙族的一員……
所以生來就會和他站在對立面是嗎?
一股莫名的憤怒升騰,魔尊陰測測道:
“那你就不要當仙族了,入魔好了�!�
修仙者、仙族入魔的也有不少。
既然是不同的陣營,那就換個陣營。
墨芩完全不做考慮,“不要。”
簡短的兩個字卻十分堅定。
魔尊定定地看了懷里的女孩幾眼,最后只能垂下眸子,低下頭顱,將懷里的人越抱越緊。
妥協(xié)似的,他在墨芩的耳邊喃喃道:
“最近你可是殺了不少魔族,想要我不追究的話……你是不是得給我些補償?”
魔族算什么好東西呢?
它們無惡不作,放任自己的欲望與執(zhí)念。
有時就連他自己也會唾棄自己,他又怎么敢強迫她變得跟自己一樣?
魔尊也只是會時不時腦海里閃過想要將女孩變得跟自己一樣的念頭,但終究還是沒辦法下定決心去做。
魔尊這么快妥協(xié),墨芩有點驚訝。
“什么補償?”
魔尊將人抱起,放在了桌上。
周圍的場景不知何時發(fā)生了變化,不再是樸素的小鎮(zhèn)客棧,而是深沉壓抑的封閉空間。
他一手握住墨芩的腰,另一只手落在了女孩的肩上,慢慢滑向她的領(lǐng)口。
“當然是做些快樂的事……”
患得患失,唯恐即將要失去的心情,大概需要更多親密的接觸才能填補。
唯有向她索要更多的歡愉,才能稍微抵消一點那種負面的情緒。
但也只是稍稍抵消而已。
……
短暫的放縱,并不能真正解決問題。
就像是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可始終都沒有觸及到病灶本身。
若是始終找不到解決的方法,他還是會病入膏肓而死的吧?
明明將最渴望的一切擁了滿懷,魔尊卻只感受到沙礫從攥緊的指縫里瘋狂流失。
魔尊動了動手指,慢慢握住女孩白皙纖細的手腕。
墨芩感覺自己的手腕癢癢的,接著一陣細小的鈍痛從手腕處傳來。
淡淡的血腥味溢出。
墨芩睜開眼抬頭看他。
魔尊半撐著身子,用尖銳的指甲劃破了她的手腕處的肌膚。
他用指腹蘸著血,專注地畫著什么符文。
墨芩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按住了。
魔尊緩緩抬眸,對上墨芩的視線,他的眼中帶著祈求。
“我不會傷害你,但你能不能……”
墨芩遲疑了下,之前的魔尊以蠻橫強勢做偽,企圖掩蓋自己的內(nèi)心的惶恐。
現(xiàn)在的他也不知道是演的,還是真實的。
魔尊的血稍暗一分,兩者混和著,像是將女孩的血也染臟了一般。
墨芩看著他慢吞吞地畫完最后一筆。
魔尊又問:“可以嗎?”
這大概是什么契約,他只是問可不可以,卻并沒有解釋這契約到底是什么。
墨芩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有些心軟。
“嗯�!�
剛答應(yīng)墨芩又補充道:“要是什么奇怪的不平等契約,我可不保證發(fā)現(xiàn)真相會怎么做。”
魔尊剛準備動手,聽到這話頓了頓。
他的視線落在那符文上,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不置一詞,沉默地觸發(fā)了陣法,簽訂了契約。
暗金色的光芒亮起,奇怪的符文化為實質(zhì),交纏融合,最后化為一道微光鉆進了兩人的眉心。
墨芩只感受到一瞬的炙熱,宛若溪流入海,轉(zhuǎn)瞬便尋不見蹤跡。
魔尊露出個真心實意的淺笑,竟有幾分拘謹:
“好了�!�
墨芩狐疑地看看他,也看不出什么。
“這是什么契?”
魔尊眨眨眼,似有幾分無辜:
“是能將我們緊密相連的東西。你不能背叛我,否則會收到懲罰的……”我亦然。
他還是沒說是什么。
各種族功法之多,術(shù)法之雜,墨芩當然沒辦法完全了解。
看剛才地陣法反應(yīng),墨芩覺得這大概是魔族的東西。
墨芩:“那殺魔族算是背叛?”
魔尊:“不算�!�
魔族是一個龐大的整體,又不是他本身,他也只是其中一個。
他只會將她放在自己之上,又怎么可能會將整個魔族放在她之前?
她想做的事,他自然不會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