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們沒料到當年的事會被舊事重提,更沒料到大字不識一個的許芹這么多年來竟然一直在籌謀著該怎樣報復宋家,他們兩個對視幾秒后心虛的垂了頭,一臉焦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宋志明聽完這番話后,他幾步走到許芹面前,面色凝重的問:“你是陳志鵬的妻子?”
許芹很快停住了哭泣,她站起身目光尖銳的迎上宋志明的眼睛,咬著后槽牙嘲諷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想不到你宋志明這么大的老板竟然還記得他的名字,沒錯,我就是被你這個黑心老板害死的陳志鵬的老婆,宋志明,我只恨我家沒錢也沒勢,只能用這種方法懲罰你們�!�
宋志明的臉上頓時顯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他凜聲問:“所以你為了報復我們家特意籌劃了這么多年,要不是喬喬先你一步發(fā)現(xiàn)了陳漾出軌的事,你恐怕是想讓陳漾在婚禮上甩掉喬喬吧?”
許芹坦率回道:“你猜的沒錯,陳漾當初會跟你女兒宋喬在一起為的就是今天,你們夫妻兩個不就她這一個女兒嘛,你們不是把她寶貝的緊嘛,那又怎樣,她還不是被我兒子給玩了,我今天就是要讓她成為整個京市的笑話,讓她以后在別人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許芹說著說著臉上流露出一抹陰險的笑意:“不僅如此,我還要讓你的親戚朋友,合作伙伴都知道你家當年辦下的缺德事,像你們這樣的混蛋畜牲,就應(yīng)該受到全京市人的指責和唾罵�!�
宋志明面色沉的能滴出水來:“我不知道這里面問題究竟出在哪,讓你怨恨了我們家這么多年,不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件事是你誤會了�!�
誤會?許芹瞪著他,反駁道:“宋志明,我知道現(xiàn)場有這么多人在,你這個黑心肝的是不會承認的,不過我也相信大伙的眼睛是雪亮的,知道這件事究竟誰對誰錯�!�
“許芹,當年陳志鵬確實是酒后駕駛出的事,不過他不是因為給公司加班拉貨出的事,他是晚上偷著開公司的貨車出去跟人喝酒,回來的路上撞到了大橋的護欄沖進河里出的事,出事后他人沒了,我們的貨車也報廢了,當年我們不僅沒有追究他的責任,還拿出了五萬塊錢給了你們,你現(xiàn)在怎么可以這樣紅口白牙的污蔑人!”
白書榆幾步走到許芹面前,不疾不徐的說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許芹聽到這番話氣的火冒三丈,她對著白書榆劈頭蓋臉道:“白書榆,你胡說八道些什么,陳漾他爸分明就是給你們干活過勞死的,他怎么可能是酒駕死的!還有你說的那五萬塊錢,我連你們兩個的人都沒見到,怎么可能會收你們五萬塊錢?”
“許芹,這件事在警察局都有備案,你隨時可以去查,至于這筆錢,當時是你老公的弟弟來公司這里取走的,他說你過于悲痛來不了,他走的時候也是簽了字的,這些都有據(jù)可查,至于你說你沒收到這筆錢,那你就要去好好問問你這個小叔子了�!�
陳龍濤和李倩聽到這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們知道再說下去就沖他們兩個來了,他們兩個默契的對了下眼神就準備悄悄溜走。
只是他們兩個剛站起來,許芹就望向他們待的方向厲聲說道:“龍濤,你給我過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陳龍濤雙腿發(fā)軟的走到許芹面前,他迫于周志明陰冷的眼神,還沒等許芹問就不打自招了。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許芹面前,拽著她的衣角哭著說:“嫂子,這件事是我犯糊涂了,當年我丈母娘急著做心臟手術(shù),手術(shù)費用要好幾萬,咱們都是普通家庭,我上哪里借這么多錢去,李倩她說我要是湊不夠這筆錢就要跟我離婚,恰好當年大哥出了這件事,宋家給了五萬塊錢,我鬼迷心竅之下就昧下了這筆錢拿去給我丈母娘動了手術(shù)�!�
他說完就害怕的痛哭了起來。
許芹面色緊繃,此刻她顧不得生氣,瞪大眼睛急切問:“那當年你說你大哥是為了宋家拉貨過勞死的事是真是假?”
98第五十一章
陳漾不是親生的?
陳龍濤當著白書榆和宋志明的面,知道這件事再也瞞不住了。
他低著腦袋,渾身發(fā)顫的支吾道:“當年我和大哥都在京市打工,那天晚上其實…其實是我約大哥出來喝酒的,他…他是在回去的路上出的事,嫂子,我怕你怪我,所以我沒敢…沒敢跟你說實話�!�
“難怪當年我要去找宋家理論,你三番五次勸我說宋家在京市有權(quán)有勢,我斗不過他們,你說什么也不肯讓我去找,原來你騙我是為了昧下那筆錢,陳龍濤,你明知道你哥喝了酒還讓他酒后開車,還有那五萬塊錢,那可是你大哥的撫恤金,你竟然都昧了,這些年我們兩口子待你不薄吧,你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嗎?你騙我騙的好苦啊,你這個混賬玩意,是你讓我這么多年生活在了仇恨里,是你讓我這么多年…”
她頓了頓,用力攥緊拳頭,補充道:“陳龍濤,你騙了我這么多年,這件事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陳龍濤見狀,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他嘴里開始不斷的求饒:“大嫂,我當年真的是被逼無奈,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求求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你千萬別把我送進監(jiān)獄里,大嫂,求求你看在我大哥的分份上放我一馬好不好?大嫂,算我求你了,如果我真的進了監(jiān)獄,李倩一定會跟我離婚,那樣我的家就散了,所以我絕對不能進監(jiān)獄的!”
“你怕你自己的家散了,那你考慮過沒有當年你大哥酒后開車的時候你為什么不攔住他,你明知道他工作累為什么半夜還要叫他出去喝酒,陳龍濤,你為什么要毀了我們的家?”
許芹的腦袋徹底炸了,她越說越氣,她走到陳龍濤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上氣不接下氣的質(zhì)問道。
陳龍濤一言不發(fā),任由許芹揪著他的衣領(lǐng)。
許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突然發(fā)覺兩眼發(fā)黑,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直直的朝后倒去。
幸好宋志明及時拽住了她,她才沒有栽過去。
許芹面有愧色的望著宋志明,這些年來她處心積慮的想要報復宋家,陳漾和宋喬談戀的這幾年,她給宋喬各種使絆子,卻沒想到這不過是誤會一場。
她轉(zhuǎn)頭看向臺上發(fā)怔的陳漾和目露冷色的宋喬,她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她道歉的話還沒好意思說出來,陳漾就幾步?jīng)_到陳龍濤面前,他的胸膛劇烈上下起伏,雙眼被怒火點燃著,他目光直直的瞪著眼前這個讓他恨之入骨的始作俑者。
原本英俊的面容更是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猙獰,他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咬著后槽牙,一臉恨恨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你可是我爸的親弟弟,你為什么要騙我!”
話音剛落,他用力攥緊拳頭,猛地抬起手臂,直直地朝著陳龍濤的臉上砸去。
他的這一拳飽含著被欺騙后的痛苦、憤怒與不甘,他的拳頭不斷的重重落在那張?zhí)搨蔚哪樕稀V宦牎芭椤钡囊宦晲烅�,陳龍濤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打得猛地向后仰去,他不受控的重重地摔在地上。
可是陳漾并沒有就此住手,他恨透了他,要不是他欺騙許芹,他和宋喬就不會鬧到如今再無挽回的地步,他恨他的自私貪婪,如果不是他,陳志鵬當初也不會死,他和許芹也不會過這么多年難熬的苦日子。
他把這段時間積攢的所有憤怒和壓抑紛紛發(fā)泄在陳龍濤身上,他大步?jīng)_到他面前,開始對著他拳打腳踢起來,他下手極重,每一拳每一腳都恨不得砸死他。
陳龍濤在他的拳頭下毫無還手之力,他除了不斷發(fā)出痛苦的呻吟聲,并不能做出任何反抗來,他的臉上很快就布滿了淤青和血跡。
場上也開始混亂起來,賓客們很快把他們兩個圍了起來,或許是陳漾過于兇狠,又或許是陳龍濤辦的事太過于缺德,現(xiàn)場除了李倩哭喊著跑了過來,再沒有人上前攔開他們兩個。
李倩的雙手在空中揮動著,她滿眼都是淚,聲音尖銳而破碎的說道:“陳漾,你是不是瘋了,他可是你叔叔,你是不是要打死他才滿意!”
陳漾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中,哪里聽的進去任何勸阻,他猛的轉(zhuǎn)過身去,惡狠狠的瞪著李倩,一字一句道:“我從來不打女人,你別逼我。”
李倩還是第一次見陳漾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她知道陳漾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她被他冰冷憤怒的眼神嚇住,她僵在原地沒敢繼續(xù)靠近。
陳漾見李倩沒了進一步動作,他開始繼續(xù)毆打陳龍濤。
李倩知道如果不攔住陳漾,今天陳龍濤恐怕是兇多吉少了,她走到許芹面前,蹲下身拉著她的衣袖,聲音發(fā)顫的說:“嫂子,就算大哥沒了,龍濤他也是你弟弟啊,難道你今天就要這樣看著他被陳漾活活打死嗎?”
許芹雖然知道陳漾不應(yīng)該這樣揍他,可是她被陳龍濤耍了這么多年,憋的這口氣一時怎么可能咽的下來,她扭過身去,一言不發(fā)。
李倩見許芹坐視不理,她立刻停住了哭求,她冷冷說道:“許芹,既然你如此冷血無情,那就怪不得我了�!�
她說完站起身,面向陳漾說道:“陳漾,這件事就算龍濤做錯了,你又何苦生這么大的氣,你壓根就不是…”
許芹立刻慌了神,她一臉驚慌的朝李倩低吼道:“李倩,你給我閉嘴�!�
李倩見她慌了,她冷笑一聲,不緊不慢道:“許芹,你這么慌張做什么,你是害怕我說出陳漾壓根不是你和大哥親兒子的事嘛!”
此言一出,全場又是一片嘩然,陳漾聽到這,他突然停止了對陳龍濤的毆打,他兩步走到李倩面前,蹙著眉,咬牙切齒道:“你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陳漾臉色鐵青,面色差到了極點,李倩卻是毫無懼色,她無視陳漾的尖銳目光,轉(zhuǎn)頭看向許芹,輕飄飄道:“許芹,這件事你已經(jīng)瞞了他這么多年,難道還打算瞞他一輩子嗎?”
她說完這句話才看向陳漾,滿眼譏諷道:“仔細想想你還真是可憐,從小被許芹灌輸了報仇的思想,就這樣被她當初報復宋家的工具,利用了這么多年。”
98第五十二章
肚子里的野孩子!
陳漾先是一愣,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繼而他的眼中寫滿了不信。
他怒氣沖沖的望向李倩,只當她是想挑撥離間。
“你這個女人胡說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是我爸媽親生的?”
李倩輕嗤了聲:“當年許芹和陳志鵬的的親生兒子早在三歲的時候就掉進河里淹死了,這么多年來你不過是替身罷了,這件事村里的許多老人都知道,如果你不信,現(xiàn)在就可以隨便問他們�!�
陳漾目光死死地盯著李倩,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出說謊的痕跡,可是她態(tài)度堅決,陳漾從她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破綻。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呆愣在不遠處、面如死灰的許芹,他嘴唇發(fā)顫的問:“媽,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許芹流著眼淚,渾身上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她像是有千言萬語堵在了嗓子里,她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漾瞬間懂了許芹的欲言又止,他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間彎曲。
他眉頭緊緊擰成一團,臉色煞白,此刻他渾身上下如同被抽干了全部力氣,他蹲下身,捂著臉肆無忌憚的痛哭了起來。
這些年他身上背負了太多的壓力和苦悶,這些無形的壓力就快要把他壓垮,可是這不是最讓他痛苦的。
最讓他感到痛苦的是她愛宋喬,可是他卻為了許芹的復仇計劃親手毀掉了自己和宋喬的愛情。
他甚至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二十多年的復仇計劃和親人都是假的,他現(xiàn)在無法接受這個局面,也無力承受。
站在臺上的宋喬看到陳漾這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她沒有幸災(zāi)樂禍,也沒有出于憤怒覺得他活該,她只有釋懷和慶幸。
盡管陳漾和許芹這個精心設(shè)計的復仇計劃不過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可是她也在這件事情里徹底看清了陳漾的為人,看清了他們這段感情本就不夠穩(wěn)固。
不管是陳漾悔婚還是她悔婚,對于他們而言,都是最正確的選擇,她以后不會再被這段不純粹也不穩(wěn)固的情感糾纏,她的內(nèi)心漸漸有了解脫感。
她知道她應(yīng)該早就不愛陳漾了,以往是依戀,以后是陌路。
陳漾在憤怒和悲痛的情緒中漸漸緩過神來,他擦了擦眼淚徑直走到宋志明和白書榆面前,滿眼歉意的說道:“叔叔阿姨,對不起,我知道你們不會原諒我,但是我還是應(yīng)該跟你們說聲對不起�!�
他說完以后一連給他們深深的鞠了三個躬。
白書榆對他本來是十分氣憤的,可是仔細想來他確實也是可憐人,她只能說恨意沒了,但是他別有用心的接近宋喬這么多年,要說原諒也確實是做不到的。
宋志明則是面色凝重的看著他,他深深的嘆了口氣,一言不發(fā)。
陳漾隨后緩步走到宋喬面前,他看著眼前如同公主般耀眼矚目的宋喬,唇角努力擠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他面色哀凄的說道:“喬喬,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我了,我只希望你以后能遇到真心愛護你的人�!�
宋喬看著他,坦白道:“陳漾,我不會恨你,因為我早就不愛你了�!�
陳漾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心口像是被捅了一刀,他寧愿宋喬恨他,怨他,永遠也不原諒他,他都不希望看到宋喬這副平靜的模樣。
他知道他徹底失去宋喬了,他沒再說話,身形落寞的下了臺,往外走。
許芹見他要離開,她快步站起身,身形踉蹌的去追他。
就在這時,宋志明和白書榆緩步走上臺。
宋喬看到朝她走過來的父母,在這一刻,她強忍了許久的情緒就快要忍不住。
她像一個需要安慰的小孩子,紅著眼眶撲倒在父母的懷里,等著他們溫柔的安慰。
宋志明和白書榆無比心疼的擁著她,輕拍她的后背給她安慰。
宋喬知道臺下還有很多人在,她輕咬下唇把快要涌出來的眼淚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宋志明環(huán)顧四周后,朝不遠處的服務(wù)生使了個眼色,很快就有人端酒上臺。
宋志明接過盛滿白酒的高腳杯,面色平靜道:“很抱歉,讓在座的各位看到了一些不愉快的插曲,今天來參加婚禮的無論是我家的還是陳家的親戚朋友,大家遇到就是緣分,就算是為了這份緣分我們也值得干一杯,那我在這里先干為敬,感謝大家的到來�!�
他說完就一口悶了這杯酒,然后對著眾人說道:“酒席已經(jīng)備好了,現(xiàn)在請大家入席吃飯�!�
臺下的吃瓜群眾們聞言,紛紛坐好準備吃席,此刻陳漾也差不多要走出宴會廳了,就在這時,一直待在角落里的林詩雨站了起來。
她掃視全場后,輕蔑的看向臺上親密的一家三口,提高了些音量說:“宋喬,今天賓客齊聚,這么難得的日子,就算婚禮辦不成了,你也可以宣布一下有關(guān)你的其他喜事,也好讓賓客們沾沾喜氣,跟著開心開心嘛�!�
此言一出,臺上三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他們清楚林詩雨要說的是什么事。
白書榆和宋志明一直認為宋喬肚子里的孩子是陳漾的,眼下宋喬和陳漾的婚禮已經(jīng)黃了,這件事沒什么好提的。
而且林詩雨又是陳漾的出軌對象,宋志明自然對她沒好態(tài)度。
他面色一沉,語氣不悅道:“事情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哪還有什么喜事,你作為陳漾和喬喬感情里的第三者還敢明目張膽的跑來這里叫囂,真是恬不知恥,在我叫保安之前,請你立刻離開這。”
宋喬十分意外林詩雨竟然知道她懷孕的事,她看到林詩雨這副得意的模樣,知道她今天要搞事情。
她毫不客氣的說道:“林詩雨,這里不歡迎你,也沒人會聽你這個小三站在這里胡說八道,你給我立刻滾出去。”
賓客們看到小三站在這里叫囂,紛紛嗤之以鼻道:
“你破壞人家感情,還敢在這里鬧,現(xiàn)在當小三的都這么理直氣壯,不要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