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羅令妤怒:“我說了我沒戴出來!我留在家中了!”
陸昀聲音加大:“那就回去看!”
他聲音突然抬高,隱怒之色已掩飾不住。郎君陰著臉訓(xùn)斥般的樣子,真的有些嚇人。雖然他袍袖不揚(yáng)腳步不動,他一根手指頭也沒碰到羅令妤,羅令妤卻被駭?shù)煤笸肆撕脦撞�。而對陸昀來說,羅令妤讓他失望至極,她到此時也不肯跟他說實話。
她到現(xiàn)在還在騙他!
她當(dāng)著他的面都能將謊話說得這樣理直氣壯,那他看不到的時候,她都做了些什么?是否將他當(dāng)跳梁小丑般玩弄,看他數(shù)次為色所迷,她是不是很得意?
羅令妤到底拗不過陸昀。
女郎垂下眼:“那臂釧……我丟了�!�
陸昀冷聲:“那我們就慢慢補(bǔ)完你丟臂釧的這個故事�!彼呱锨�,羅令妤后退,卻仍被他堵住后路。她瑟瑟不敢動,她都怕他突然動手打她……陸昀只是俯眼,嘲諷的:“沒關(guān)系,羅令妤。繼續(xù)拖。我有一天的時間與你耗�!�
“我們現(xiàn)在就回陸家,去你的‘雪溯院’,把有關(guān)此事的你的侍女都叫過來。好好把這個故事補(bǔ)清楚。我們現(xiàn)在驅(qū)車,你有一路的時間,好好想怎么跟我編這個故事。”
他平時與她開玩笑時有多曖昧,此時就有多絕情。羅令妤淚水已在眼中打轉(zhuǎn),他卻似沒看到一般――羅令妤這時才認(rèn)清陸三郎的真面目。
他心冷硬的時候,這般傷人。
她企圖在他面前蒙混過關(guān),企圖博取他的同情心,讓他不計較,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一件事。
陸昀和羅令妤一起回陸家,坐在牛車上,羅令妤仍然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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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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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想編一個盡量完整的故事來。但她悄悄打量同坐一車的郎君那冷峻面容,心神愈發(fā)混亂,沉甸甸的,無法冷靜思考。羅令妤咬唇,她也是梗著一口氣,不肯在這時候認(rèn)錯。
一直到回到“雪溯院”。
中途還碰上陸二郎陸顯。
羅令妤不情不愿地領(lǐng)陸昀回自己院子時,冷不丁看到陸二郎,當(dāng)真驚喜。陸二郎在的話,是不是可以勸走陸三郎?陸雪臣總要聽他哥哥的話吧?但羅令妤才要跟陸顯打個招呼,遠(yuǎn)遠(yuǎn)的,陸顯看到他二人后,一愣。陸顯臉上露出“我什么都沒看見”的和善笑意,他和仆從匆匆離開,避過了迎面走來的陸昀和羅令妤。
羅令妤對他絕望:“……”
待兩人走后,陸顯還在滿心欣慰:果然沒有衡陽王,三弟和表妹的感情進(jìn)展飛速。這才幾個月,天幕昏昏,三弟都能在晚上被獨自邀請去表妹的“雪溯院”了。關(guān)系如此親密,夢中那天各一方的“紙短情長”,當(dāng)再不會發(fā)生了。
陸顯斗志滿滿,覺得自己的策略正確無比。他果然應(yīng)該多找衡陽王談?wù)勑�,一讓衡陽王沒精力討表妹歡心,二讓衡陽王意識到世家的實力,此時當(dāng)不是雙方?jīng)Q裂的好時機(jī)。
……
門關(guān)上,在清算之前,羅云?O被侍女領(lǐng)去睡覺。而主屋,陸昀坐下,羅令妤跟隨。幾盞銅燈下,羅令妤收藏的東西都被翻了出來。字畫、玉佩、香囊、綢緞扔了一地,羅令妤裝模作樣下,自然找不到那臂釧。
陸昀只不說話,冷冷看著她。
陸昀轉(zhuǎn)頭看向發(fā)抖的侍女們:“表妹從南陽來,人生地不熟,祖母心憐她,就派了你們過來伺候。你家女郎說弄丟了東西,但你們一問三不知,我疑心是你們這些侍女中有人監(jiān)守自盜�!�
“監(jiān)守自盜的侍女,留著伺候表妹終歸不妥,放你們出去又恐稱了你們的愿。直接杖殺了吧�!�
他輕飄飄一句“杖殺”,立在屋中被他問話的侍女們一個個噗通通,全都嚇得跪了下去,哭著喊“三郎饒命”。羅令妤坐在他下方,絞著手,臉色蒼白。她此時看他鐵面無私,心中已經(jīng)惶恐至極。
陸昀看向跪在最前的侍女靈玉:“而你作為貼身侍女,杖殺都不足以罰。明日把你的父母領(lǐng)過來……”
“陸雪臣,你夠了!”羅令妤再也看不下去,猛地站了起來,“這是我的院子,她們是老夫人派來服侍我的。賞罰都由我來定才是!你雖然是陸家三郎,可是在我的地盤,你總要給我些面子吧�!�
陸昀微笑:“那就請表妹下令殺了她們吧�!�
他道:“表妹心狠手辣,這樣的令,想來也是能下得出的�!�
羅令妤被他氣得發(fā)抖:“什么叫‘我也是能下得出的’?在你心中我是有多不堪,多視人命如草芥?就因為我當(dāng)日對你做的事么?就因為那一件事,日后我做多少,你都覺得我是惡人么?”
“我一個人帶著妹妹來異鄉(xiāng)投靠親戚,我這親戚還只是一個與我無血緣關(guān)系的伯母。她會不會看重我,陸家會如何待我我都不知道!前途未卜,我必須幫你么?我自身已經(jīng)前途暗淡,我為什么還非要多保一個人?”
“又不是我害的你!”
“你憑什么因為那一件事,從此后再不信我?”
羅令妤說得落淚,淚光噙在眼中,點點滴滴如湘竹淚。侍女們跪在地上,聽不懂兩人在說什么,但起碼知道三郎似在表小姐來陸家之前就認(rèn)識表小姐,三郎和表小姐有些過節(jié),因為那過節(jié),對表小姐帶有偏見。
侍女們聽到女郎的哽咽聲,心中也跟著難過。
陸昀眼皮不抬:“半真半假。到這會兒都要把戲唱下去,惹人同情,如我是惡人逼迫你一般�!�
羅令妤恨恨瞪著他,面頰尚且掛著淚,臉容已透白無血色:她真的是第一次碰上陸昀這種人,軟硬皆不吃。她所有的自救法子,旁的郎君看她哭成這樣都會心軟,只有陸昀……只有陸昀!
陸昀言簡意賅:“臂釧。”
羅令妤垮下肩,唇被自己咬得血紅。她心里恨極陸昀不給自己面子,可她確實感覺到再多的手段,對他也無用。眼看侍女們要被拖出去杖殺,一個個都淚眼婆娑地看她……羅令妤閉下眼,再睜眼時,她的態(tài)度終于放了下來:“我賣了。”
陸昀垂著的眼皮輕輕一跳,抬眼望向她。
她想是極恨他怨他,她背著侍女,仗著別人看不見,就肆無忌憚地對他釋放她對他的厭惡。他不給她留情,非要逼得她說實話,揭露出她那真面目。她的底細(xì)在他眼皮下一點點剝落,她的面具被他搗得粉碎。她此時惱極了這個人,怕極了這個人。她想自己之前真是瞎了眼――她怎么會覺得嫁給陸昀是好事呢?
羅令妤低聲:“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與三表哥說�!�
侍女們被饒過一命,關(guān)上門紛紛出去。侍女靈玉不安地望她,見羅令妤和陸昀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太凝重,靈玉跟羅令妤遞眼色:女郎,需要我找你大伯母過來幫你么?
羅令妤輕輕搖了搖頭。
閉上門,羅令妤坐下,意興闌珊。她翻出一個賬本,給陸昀看自己的日常支出。羅令妤冷淡的:“我愛慕虛榮,嫌貧愛富。我確實受不了不如其他名門女郎的日子,我就是要充面子。別人有的,我也要有�!�
“男人送我的東西不重要。能賣我都賣。我賣了你的臂釧你也不必覺得委屈,如果其他郎君的東西在我手邊,我也會賣�!�
陸昀心里被刺一下,臉有些僵。他眼眸垂下,看向羅令妤裙裾邊扔在地上的畫軸、玉佩等物。
羅令妤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玉佩是衡陽王的。我之所以還沒賣,如你所想,我確實覺得留著這個玉佩,日后可以和衡陽王續(xù)一段前緣。而且他玉佩是郡王之佩,民間就是收了也會惹上事,根本不好賣�!�
“尋梅居士的兩幅畫,現(xiàn)在不賣,也是等著以后更貴了再賣�!�
“哦,這是齊三郎送我的茶葉。他自己曬的茶,我吃起來覺得一般,但我對他說‘很喜歡’。我是賣不出去這么差的茶葉……不然我也賣了�!�
“還有二表哥送我的……”
陸昀砰地站起來,一腳踹開面前小幾。
他怒聲:“夠了!”
他發(fā)抖,玉白的面被她氣得通紅:“你不必故意說這些激怒我……你和旁的郎君如何也不必跟我說!你們是恩愛還是怨恨都與我無關(guān),我不想聽這些!你……”
他氣得厲害,動作幅度就大。袍袖一展,袖中突然叮咣掉出來一個東西。羅令妤和陸昀同時看去,見到氆毯上,安靜地扔著一串琉璃臂釧。臂釧立起滾了幾圈,光華流離,不正是陸昀送給羅令妤的那一枚?
這一下,一切都明白了。
羅令妤低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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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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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間神色冷漠,她涼笑:“我說你無緣無故說起這個臂釧做什么。原來一開始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偏要看我如跳梁小丑般,被你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表哥很得意吧?很喜歡看我故作聰明,實則蠢笨不堪吧?”
十四歲的女郎,心性之冷之狠,由此窺見一斑。
陸昀后退兩步:“羅令妤!”
他情緒大波動,手顫顫指著她,額上青筋暴突,面容因怒極而幾多猙獰。讓建業(yè)赫赫有名的玉郎被氣成這樣,嫻雅坐著的女郎心中只是抖了一下,卻仍態(tài)度強(qiáng)硬地仰著臉,一點兒軟不服。
她倔起來,始終不認(rèn)輸……
陸昀不再與她多言語,他彎下腰,將扔在地上的臂釧撿回去。羅令妤垂坐著靜靜而望,一動不動。陸昀再去她那一堆扔在地上的雜物間取回自己曾經(jīng)送她的東西,之前羅令妤討好整個陸家,不知給他送了多少東西,他也回了好多小禮物。此時全在這里,陸三郎蹲在地上撿自己的舊物,他語氣冷淡:“等我回去后,把你的東西給你還回來。你沒意見吧?”
羅令妤肩膀一僵,目中潮熱,幾乎又要哭了。
她忍著眼中的淚,口上卻逞強(qiáng):“還回來最好。我才不要和你換東西用,誰知道你什么時候又要來抽查我!”
陸昀手碰到地上的畫軸,手指頓一下。一共三幅畫,兩幅都是經(jīng)過他的手送給羅令妤的,還有一幅……他細(xì)心辨認(rèn),是自己少年時的畫作,該是送給二哥的。不知送給二哥的畫,怎么周轉(zhuǎn)到了羅令妤這里。
陸昀只是思量的瞬間,羅令妤看他盯著“尋梅居士”的畫,疑心她要把這畫也帶走。她不敢置信,不能相信他這么心狠,連她的念想都要拿走。羅令妤撲過去,一把從他懷里搶自己的三幅畫:“這是我的!不能給你!”
陸昀:“我的畫……”
羅令妤:“是我的!你拿別的東西吧,那個衡陽王的玉佩也給你,齊三郎的茶,二表哥的花……給你給你全給你!尋梅居士的畫是我的,你不許拿走!”
她跟他翻了臉,就完全不顧形象。陸昀與她爭畫,不肯放手時,她低頭,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牙口凌厲,如果不是陸昀躲得快,非要硬生生給她咬下一塊血肉來。陸昀眸子因生氣而過亮,羅令妤仰頭,長發(fā)微亂貼臉。
陸昀氣笑:“我要衡陽王的玉佩做什么?要齊三郎的茶葉做什么?”
羅令妤:“隨便你做什么,反正畫不還你�!�
兩人竟如分家一般,拉拉雜雜,把東西劃為你的還是我的。到這時,陸昀要拿走他東西的時候,羅令妤才傷心地發(fā)現(xiàn):原來她到陸家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這里已經(jīng)堆滿了平時看也不看的東西。非私相授受,都是光明正大送禮還禮得到的。最像是私相授受的,就是陸昀送她的了。
但他現(xiàn)在也要拿回去了。
陸昀寒著臉,懷里抱了一堆東西,離開了屋舍。下臺階時,陸三郎心口忽冷忽熱,意興闌珊,覺得百般無趣。他腦中還記著她淺笑倩兮的樣子,他背過身時……“啪”,窗子突然打來,一個東西從窗口砸了出來,砸到了陸昀后腦勺上。
后腦勺吃痛,陸昀被砸得一趔趄。
他那點兒假清高在她面前根本維持不住,他風(fēng)度全無,沉著臉回頭,看到砸中自己的東西,扔在地上后,是一個小瓶子。陸昀:“羅令妤!”
羅令妤站在窗口,眼中含淚,卻揚(yáng)著下巴,傲慢道:“怎么,我扔我的東西關(guān)你什么事?陸三郎,慢走不送!”
她一通通,從窗口,把一堆東西往院子里扔。又是竹筒,又是綢緞,還有瓶瓶罐罐……皆是方才兩人鬧別扭時,她裝模作樣找臂釧時搜出來的那些東西。陸昀站在窗下,被她一股腦砸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徒徒往后退。
陸昀:“你這個瘋子……”
羅令妤罵:“瘋了也不用你養(yǎng)!”
兩個人竟就這樣,一個站在窗下,一個站在窗口。羅令妤一股腦把雜物往外扔,狠狠地砸向陸昀。陸三郎被她砸得狼狽不堪,氣得罵她幾句,她便回罵過來。不討好陸昀后,羅令妤伶牙俐齒,完全不輸給陸昀的口舌。
侍女們躲在廊柱下瑟瑟發(fā)抖:三郎和女郎吵嘴……能不能不要拿別人送的禮物發(fā)泄啊?瓶瓶罐罐,萬一砸壞了怎么辦?
他們?nèi)幼约旱木秃昧寺铩?br />
但是羅令妤不扔自己的,陸昀也不扔自己的,光是別的郎君女郎送的禮物扔在兩人腳下,兩人互嘲得厲害。
直到陸昀終覺得可笑無比,再被羅令妤一罐子砸到,他斥一句“小女子”,這才想起來甩袖走人。
他人一走,羅令妤恨然而望,忽而伏下來,趴在案上哭泣起來。而并未走出去多少的陸三郎后背一僵,他耳力不錯,已聽到她伏在案上嗚嗚咽咽的哭聲。她哭得傷心,他聽得也難過,他在院中玉蘭樹下站許久,腳步沉重,幾乎抬不起來――多想立刻扭頭去哄她。
可那樣他就輸了。
而她又多么可惡!
第55章
一晚上雨打風(fēng)吹,次日天亮,院中地上、門外石階鋪滿了花瓣,如鋪細(xì)毯般,芳菲滿園�;ㄓ皳u落,林樹清寒,一重重,映在了斑駁竹簾上。入了夏,萬物蓬勃間,亦有些慵懶感。門后竹簾后,女郎對鏡梳妝,目中清愁連連。她正由侍女服侍,為發(fā)鬢間插上最后一枚簪子。侍女們打簾進(jìn)去,輕手輕腳,不敢發(fā)出一聲兒招惹女郎。
一會兒,羅令妤自己先回了神,與侍女靈犀吩咐起今日妹妹要做的事。靈犀遲疑下,為小娘子爭取道:“陸家四郎約了我們小娘子去看龜,小娘子想去,女郎看呢?”
羅令妤側(cè)過臉,看著簾外的靈犀,若有所思:“四郎陸昶么?就是之前和?O兒打架的那個吧?小四郎和我們?O兒很熟?”
靈犀連忙:“不熟不熟!小娘子挺煩他的,小娘子只是喜歡出去玩兒而已�!�
羅令妤幽幽看她:“你緊張什么,解釋什么?難道我會讓?O兒去巴結(jié)小表弟么?他們陸家的主子是正經(jīng)主子,我們羅家的天生就該哄著他們高興么?他們陸家的品性高潔,我們羅家的就全是功利心?”
靈犀僵了臉,閉嘴不敢回話了。女郎自那晚與三郎吵過后,這兩日說話總是有些酸酸的,陰陽怪氣的像是嘲諷誰。靈犀膽小,臂釧那事更是她經(jīng)手的,她萬萬沒想到那個琉璃坊是陸三郎的名下產(chǎn)業(yè)……這兩日擔(dān)憂女郎會罵她,與她算賬,靈犀坐立不安。
然羅令妤沒罵她,只是說話不中聽,靈犀已經(jīng)很感激了。
看靈犀那樣好欺負(fù),羅令妤嘆口氣,也覺得頗為無趣。揮揮手示意靈犀下去,答應(yīng)?O兒出院子玩后,羅令妤云鬢間的簪子正好插定。她逶迤而起,腰肢細(xì)軟,上身著素色交領(lǐng)窄袖短衫,束著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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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千嬌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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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色間色裙,臂間再披薄紗披帛。女郎高挑清瘦,花容月貌,她在竹簾后踱幾步,襯得院中萬物皆失色。
羅令妤:“走吧,牛車想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女郎又要出門了。
為羅令妤打理衣容的侍女靈玉踟躕,她悄悄望一眼女郎,憂心忡忡道:“才與三郎吵了架,娘子便如此高調(diào)地出門,是不是不太好?”
羅令妤一聽便惱了:“我何必討好他?”
原本只有五分想出門的打算,這一下就提升到了九分――陸昀不高興才好。
她此時和陸三郎置了氣,雖自知自己這事理虧,可是陸昀那么說她,她仍然下不了臺�?蘖艘煌砩希诙湛吹阶约耗[紅的眼,羅令妤就決定以后再不和這個人往來。然她雖然對陸昀滿心惱怒,但兩人認(rèn)識了這么久,她也看出來,陸昀不會把兩人的矛盾大肆宣傳,不會鬧得整個陸家都知道表小姐的人品惡劣。
這個人唯一的優(yōu)點,大約是好的壞的,他都不說――這就是羅令妤不怕陸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到這會兒還敢出門交際的原因了。
靈玉原本還憂心羅令妤得罪了陸三郎,在陸家會吃些虧,但看羅令妤渾然不覺得陸三郎會針對她,靈玉只好閉了嘴,緊追女郎出門的步伐。羅令妤一徑往大院門去,才出了“雪溯院”不久,她便看到了同樣打算出門的陸二郎陸顯。
與陸顯打招呼時,陸二郎笑著點頭打量她。郎君面如冠玉,一身寬袖錦袍,立在風(fēng)中衣袂飛如皺,幾多瀟灑儒雅。平時他被陸家三郎襯得灰撲撲不顯眼,走哪里眾人看到的都是陸三郎。然只要陸三郎不在,就能看出陸家其他的郎君們也是很優(yōu)秀的。
沒有陸三郎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羅令妤這才發(fā)現(xiàn)陸二郎身上好像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以前的陸二郎沉悶無趣,瞧她一眼就會臉紅,現(xiàn)在郎君雖還是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但他周身的氣質(zhì)靈動活潑了許多――看來她不注意的時候,二表哥身上也發(fā)生了不少事啊。
陸二郎此時看到表妹,便目中一閃,與身后的小廝交代了一句話。小廝詫異看一眼表小姐,一溜煙跑了。羅令妤不知他們這是做什么,便裝作沒看見,隨意地啟了話題:“二表哥剛下朝回來,就又要出門么?我還以為二表哥不是這么忙的�!�
陸顯道:“我官職變了,現(xiàn)在到了大司馬門下做事。有實權(quán)后,發(fā)現(xiàn)政務(wù)也是挺忙的�!�
羅令妤詫異:陸二郎不再醉心山水詩畫了?對官場有興趣了?
羅令妤便關(guān)心道:“二表哥辛苦了,那你現(xiàn)在是要去衙署么?”
陸顯:“哦,那倒不是。我是要去衡陽王府,與衡陽王約了一道清談�!�
其實是他逼劉慕的,他要讓衡陽王對世家的厭惡之情產(chǎn)生變化,說服劉慕世家不可得罪。劉慕被他煩的不行,又不能拿這位世家郎君如何,只好悶悶不樂地答應(yīng)。這些背后故事,自然不必讓羅表妹知道了。
衡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