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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4.不NP,這輩子都不可能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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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幾個小伙伴的問題,積分和月石,我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貌似可以兌換東西?

    第41章

    四一章

    阿留道:“可是,大人四更天走的時候,沒提今日休沐啊。再說了,這么多年下來,大人哪回休沐日真地休沐了?又再說了,大人這一年的休沐日阿留都替您記著呢,不是今……”

    他話未說完,忽然一頓,且驚且喜地朝柳朝明身后看去:“這不是蘇公子嗎?”

    柳朝明眸光微動,轉(zhuǎn)過身來已是一臉氣定神閑,掃了一眼蘇晉手里的傘,淡淡問:“有事?”

    蘇晉呈上手中傘:“聽聞大人今日休沐,下官特來物歸原主�!�

    柳朝明還沒說話,一旁的阿留就好奇道:“蘇公子怎么知道大人今日休沐,阿留都不知,而且——”

    柳朝明一個眼風掃過去。

    安然默默點了一下頭,抬手捂住了阿留的嘴。

    柳朝明這才道:“不必,一把傘而已�!鳖D了一頓,又輕聲道:“武昌府多雨,你帶在身邊也好。”

    蘇晉抬目,只見他一身墨衣立在廊檐下,人如冷玉,眼似黑曜。

    她垂下眼簾,將傘往身后背了,合手拜下:“那便謝過大人了。”一頓又道,“大人保重�!�

    蘇晉離開后,安然一松開阿留的嘴,阿留便道:“柳大人,那傘可是您當年進都察院后第一回出外巡按,辦成大案當日遇到雷雨天,心中喜極買的那一把?我聽三哥提過,他還說您最珍愛這把傘,親自在傘柄上刻了一個‘昀’字,可你為甚么……”

    話沒說完,安然伸出手,對柳朝明道:“我還是給他堵上吧。”

    另一邊廂,覃照林正蹲在王府正門,與王府總管鄭允插諢打科。

    他被革職以后,便被朱南羨拎來此處,生生從一個六品指揮使混成了看門老爺。

    還混得挺恣意。

    兩人閑扯了一通胡話,忽然瞧見朱南羨一路策馬歸來,從馬上一躍而下,大步流星地邁進王府。

    鄭允詫異道:“殿下不是說要去南昌就藩了,這幾日都住在東宮嗎?”

    朱南羨一看府里尚沒甚動靜,似是松了一口氣,理了理袖袍道:“哦,本王回來隨便看看�!�

    覃照林道:“這有啥好看的,殿下您自己府上,還嫌瞅不夠?就說俺家那婆娘,成日里擠兌俺,看著老心煩了,俺巴不得……”

    他話未說完,忽然朝朱南羨身后看去,驚詫道:“這不是蘇,蘇……”

    知道她是女子,半晌沒能蘇出個甚么。

    朱南羨睫稍一顫,負手回過頭,看似十分鎮(zhèn)定地問:“你……怎么來了?”

    蘇晉呈上一把匕首,匕首上刻九條游蟒,說是蟒也不盡然,其實是少了一趾的龍:“微臣聽聞殿下今日在府上,特來還殿下的匕首。”

    鄭允一見這匕首,兩眼一下就直了。

    覃照林道:“哎,你咋知道殿下在府上,俺也是剛剛——”

    “多話�!彼沒說完,就被鄭允打斷。

    鄭允朝朱南羨拱了拱手,十分正經(jīng)道:“殿下,小的先帶覃護衛(wèi)進府里去了�!�

    朱南羨“嗯”了一聲。

    鄭允帶著覃照林一臉目不斜視地走回府中,走到一半,忽然又折了個彎繞回來,扒在府門后頭往外看。

    覃照林被他這一通迂回弄得摸不著頭腦,不由問:“咋回事哩?”

    鄭允在唇上比了個噤聲,再往外看,雙眼又直了。

    朱南羨走到蘇晉身前,抬手將匕首輕輕往回一推:“不必,不過一把匕首而已,你留著防身。”

    蘇晉想了想,沒有推拒。

    她將匕首收了,又道:“殿下,微臣此來,也是當與殿下道別�!�

    朱南羨點了一下頭:“嗯,本王聽說了,父皇著你去湖廣武昌府監(jiān)察巡按�!�

    蘇晉抬頭看他一眼,又將眸光垂下,抬手拜下:“殿下那微臣告辭了�!币活D又道,“殿下保重�!�

    朱南羨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叫了一聲:“蘇時雨�!�

    蘇晉回過頭來。

    他一身紫衣颯然,站在街巷深處,縱是白日里,眸也亮得如星子一般,卻在風拂過的一瞬間顯得有些迷離:“這匕首,你記得帶在身邊�!�

    蘇晉點了點頭:“好�!�

    等蘇晉的身影消失在街口,鄭允一個猛撲跪倒在朱南羨腳邊,欲哭無淚:“殿下,你怎么把九龍匕送出去了?!”

    覃照林看鄭允這副態(tài)勢,懵了,也茫茫然跪下,跟著磕了幾個頭,才轉(zhuǎn)臉問:“啥玩意兒?”

    鄭允道:“那可是陛下欽賜的匕首,每個皇子一把,乃皇子身份象征,見匕首如見皇子啊�!�

    覃照林傻了眼,抬頭看向朱南羨,他卻是一副正深思的模樣。

    半晌,他思有所得,道:“明日一早就啟程,也不知盤纏帶夠沒有,鄭允,你去備些盤纏�!�

    柳朝明坐在正堂,抬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撥著茶碗蓋,吩咐道:“武昌府冬冷夏熱,安然,你去太醫(yī)院領(lǐng)些上好的藥材。”

    朱南羨抬手摸了摸下頜:“官府養(yǎng)的馬太次,鄭允,你去太仆寺牽兩匹好的�!�

    柳朝明啜了口茶:“巡按的馬車豈是人坐的?安然,你去沈青樾那里,跟戶部討一輛好的來�!�

    朱南羨負手走了兩步,看著鄭允道:“這一路要走兩個月,也不知路上會不會悶,她又是個愛瞧書的,鄭允,你去淘些新鮮有趣的話本子�!�

    柳朝明放下茶盞,看著安然:“我記得,我有一本棋譜,上頭記了不少古時殘局,此去武昌路途遙遙,閑時鉆研棋譜倒是不錯,安然,你去找出來。”

    朱南羨長嘆了口氣:“一做起事來就拼命,身邊沒人保護不行�!�

    柳朝明揉了揉眉心:“平白落了一身傷,身邊沒人照顧不行�!�

    朱南羨腦中靈光一現(xiàn),目光忽然落到覃照林身上。

    武藝,很不錯,保護人綽綽有余了;頭腦,夠簡單,不怕蘇晉治不了他。

    朱南羨負著手,圍著覃照林看了兩圈,揚了揚下頜:“你去�!�

    覃照林又傻了眼:“啥?”

    然后他義憤填膺地說:“蘇……她可是個——”一句“娘們兒”還沒出口就被朱南羨一道眸光掃了回去。

    覃照林垂下頭,猶自不服:“俺不去�!�

    朱南羨淡淡問:“去不去?”

    覃照林挺直背脊跪得端正,盯著朱南羨的錦靴,仍不忿:“不去。”又補充道:“殿下您把俺腿打斷俺都不去!”

    朱南羨揚眉,片刻高聲道:“鄭允,拿刀來!”

    刀鋒還藏在刀鞘里,朱南羨握著刀,漫不經(jīng)心地在覃照林的脖子胳膊腿都比了比。

    覃照林驚出一聲冷汗:“殿、殿下,您這是要干啥?”

    朱南羨手腕一振,“噌”一聲長刀出鞘。他舉起刀,刀光映著日暉發(fā)出耀眼的光。

    他悠悠道:“本王打算先將你這雙腿卸了!”話音落一個縱刀劈下去,卻在離膝蓋毫厘處堪堪停住。

    覃照林一頭砸在地上,險些嗑出個坑:“俺去。”

    柳朝明正深思,一抬頭,忽然瞧見阿留捧著一疊被杜若熏過的衣物正自正堂門口路過,余光里掃到門柱上仿佛有一道污漬,不由扯起袖口揩了揩,又揩了揩,然后看向自己的袖口,嘆道:“唉,又得洗�!�

    柳朝明分外滿意地勾起唇角,道:“安然,把他也送去�!�

    阿留本已走了,在外頭聽到此話,又退回幾步探出個頭問:“誰?去哪?”

    安然道:“大人讓你跟蘇御史去武昌府�!�

    阿留聽了此言,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手中衣物“啪”一聲掉在地上,張了張口,才難過地說:“大人您……要攆阿留走?”

    柳朝明掃了一眼安然,安然會意道:“不是攆你走,是委以重任�!�

    阿留心神略緩,又扶住腮幫子深思道:“阿留是很喜歡蘇公子不錯,但也不想與三哥與柳大人分開,武昌阿留還沒去過,去瞧瞧也不錯,可是阿留去了,大人與三哥該由誰來照顧呢,唉,真是讓人不省心啊�!彼f著,眼前忽然一亮,“大人,不如這樣,您先將蘇公子留下,擇一日,咱們?nèi)艘黄鹋闾K公子去武昌府罷?”

    柳朝明平靜地看著他:“安然,拿刀來。”

    安然一驚,看了阿留一眼,“大、大人?”

    柳朝明不溫不火道:“你要留下也可以,先把舌頭割了�!�

    隔日一大早,蘇晉拎著行囊從京師衙門出來,就看到一方端方寬敞的馬車前站著的覃照林與阿留。

    二人已吵了一早上,臉色都不大好。

    原因是覃照林非要卸了阿留馬車的馬,換上自家殿下命人從太仆寺牽來的。

    阿留一個文秀小廝,雖擰不過他,卻也念得他耳根子生疼。

    二人歷經(jīng)昨夜一夜,都被料理妥當,一見到蘇晉,都十分熱忱地迎上去。

    覃照林接過她手里的行囊道:“蘇大人,俺奉了十三殿下的命,往后就跟著您混了,您別嫌俺是個大老粗就好�!�

    阿留扶著蘇晉登馬車,和氣道:“蘇公子,阿留奉了柳大人的命,日后都要跟在您身邊照顧您,您別嫌我話多有潔癥就好。哦對了,柳大人還讓我一定要告訴您,阿留犯潔癥的時候話就少,話多起來就顧不上潔癥,他說您可以拿這個治阿留。不過咱們之前就見過,阿留對您一見如故,我三哥說……”

    蘇晉聽他說著,沉默不言地上了馬車,沉默不言地拉上車簾。

    覃照林躍上馬車,握住韁繩,阿留也坐上車轅。

    馬車轆轆地跑起來,混在這車聲里,簾子外,阿留的聲音又絮絮傳來:“蘇公子?您可知我為何叫阿留?當年鬧饑荒,我們一家兄弟四個失散了,我與三哥流落到杭州府,是柳大人收留了我們。我二人自小就跟著他了,他為我二人起名為,且留安然。我嫌阿且不好聽,就叫做阿留了。你又知道為何安然是我三哥,不叫且留卻要叫安然嗎?這是因為……”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車簾忽然被拉開,蘇晉一臉郁郁地盯著覃照林,吩咐道:“找東西,把他嘴堵了。”

    覃照林已被吵得雙眼發(fā)直,聽聞此言如蒙大赦,立時勒住韁繩道:“好咧,俺這就脫襪子堵!”

    阿留聞言一驚,趁著馬車停下的當兒,跳下馬車,甩下一句:“休想!”溜了出去。

    他看似文秀,沒成想跑起來跟兔子似的。

    覃照林意外地“嘿”了一聲,一扔韁繩,躍下馬車追阿留去了。

    兩人轉(zhuǎn)瞬間就一前一后跑出數(shù)丈遠。

    蘇晉扶著車簾,甚是無言地看了他二人一陣,收回目光往四周看去。

    原來馬車已行到山間了,新泥芬芳,道畔的草葉上還凝著露珠,更遠處,晨光熹微,一縷日光在云團子邊鑲了一圈金。

    蘇晉也下了馬,負手站在道崖邊,山嵐陣陣,拂過她的發(fā)絲與衣衫。

    她望著即將亮起來的蒼穹,忽然覺得歲月如潮,縱有潮漲潮落,仍有歸海一剎那的平靜,恰如朝陽掙破層云,藤蔓爬上古城墻,醒木驚斷一出老掉牙的書段子,世間急風密雨,總有讓人心安處。

    作者有話要說:

    注:湖廣道武昌府,差不多等于湖南湖北武漢市,明時以“道”劃分行政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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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看了大家的留言,被你們的腦洞嚇壞了,連NP3P都來了。

    連夜在作話里添了一句不NP。

    對,這輩子都不可能NP的。

    還有一群人慌成一匹馬,我跟你們說,穩(wěn)住,根本不用慌。

    要信我,不管發(fā)生甚么事,都要懷揣著一顆慈悲喜悅的心看下去,相信之哥總會對你們好。

    再說了,本文男主男配的宗旨,最重要的并不是得到女主的愛,而是得到你們的愛,只要你們愛他們,他們就美滋滋的了。

    第二卷

    若你來時無意將簌葉輕踩,我聽成萬籟

    第42章

    四二章

    (一年半后)

    從南往北走,越走越冷。冬至以后不見落雪,反是淫雨霏霏,回京師的一條官道格外泥濘,蘇晉一行三人顛簸了兩月余,才堪堪趕到應(yīng)天城外的驛站。

    這已是景元二十四年的初冬了。

    時光轉(zhuǎn)瞬即逝,這一年余,她先在湖廣治理了夏汛,后查出湖廣布政使私吞修河官銀,以身犯險取得實證,上書彈劾。

    二十四年開春,圣上著令她巡視蘇州府,又查得一名吳姓人士拿著假的御寶文書,自稱是錦衣衛(wèi)千戶,在當?shù)卮笏翑控�,胡作非為(�?),當即上表朝廷,圣上震怒,下令將吳姓人士及其同黨,以及當?shù)刂乱桓扇说葪n首示眾。

    一年之內(nèi)連辦三樁大案,朝野四驚,老一輩的官員無不感慨后生可畏。

    直到今年夏末,京師又傳旨讓蘇晉去廣西監(jiān)察巡按,誰知剛好走到一半,上頭又下來一道旨意,讓她回京復命了。

    蘇晉接到旨意,竟生出一種恍惚感,春去秋來東奔西走,離京歲余,原來已許久未曾見到故人了。

    一行三人剛在驛站討了碗水喝,就看到不遠處的茶寮一陣騷動,像是有誰說了一句“又死人了”,一時間人心惶惶,不少人往應(yīng)天城內(nèi)跑去。

    覃照林見此情形,問道:“大人,俺們要跟去瞅瞅不?”

    蘇晉想了想道:“不急,先著人問問再說�!�

    阿留聞言,默不作聲地掏出官印給一旁的驛官瞧了瞧。

    這一年來,阿留已被蘇晉料理得十分妥當,每日閉嘴兩個時辰,若實在要說話,凡開口不能超過三句,統(tǒng)共不能超過三十句。

    驛官看了眼官印,竟然是回京復命的蘇御史,當下跪地磕頭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未曾給大人見禮,請御史大人恕罪�!�

    蘇晉道:“無礙,你起來回話。”

    驛官這才忙不迭站起身,躬著腰道:“要說這出的事兒啊,倒還跟都察院有些干系。幾年前,圣上為了防百姓有冤不達圣聽,在承天門外設(shè)了個登聞鼓,御史大人還記得不?”

    蘇晉點了點頭。

    登聞鼓是景元帝命專人所設(shè),由都察院的御史看守,凡百姓有冤,可上京至承天門擊鼓鳴冤,由皇上直接受理,如有官員干涉,一律重懲,自然,如查明冤屈作假,那擊鼓人亦會被處以重刑。

    數(shù)年來,不是沒有人通過登聞鼓沉冤昭雪,但也有人因擊響此鼓被施以杖刑,更有一些人,死在了趕來京師的路上。

    “這來敲登聞鼓的人,無一不是背負了天大的冤屈,可就在前幾日,陜西一個知縣敲完鼓后,也不說是甚么冤屈,就站在鼓前自盡了,大人您說怪不怪?”

    蘇晉問道:“連訴狀也沒有嗎?”

    “沒有�!斌A官搖了搖頭,“更怪的還在后頭呢,那知縣自盡后,圣上本已著御史去查了,可就在第二日,居然又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來敲鼓,敲完以后,也是自盡了�!�

    覃照林聽到這里,瞪大眼:“這知縣跟書生咋看著像說好的哩?”

    驛官道:“這下官就不知道了,但聽說兩人確實住在同一家客棧�!比缓笥值�,“出了這兩樁奇案后,圣上震怒,命都察院與刑部,京師衙門一起查,誰知也就查了兩天,就在剛才,又有人死在登聞鼓前了。”

    蘇晉目光一凝,問:“這回死的是甚么人?”

    驛官道:“回御史大人,下官不知,但聽方才茶寮那頭的跑腿說,這回死的是個女的�!�

    蘇晉微一沉吟,負手走向馬車:“過去看看�!�

    進了正陽門,發(fā)現(xiàn)全城的人都在往承天門趕,巡城御史與兵馬司只好在各個街口設(shè)禁障,以防止擁堵。

    蘇晉不得已,讓阿留在馬車前掛了監(jiān)察巡按的牌子,這才一路暢通無阻。

    承天門前仍是圍著許多瞧熱鬧的人。

    覃照林大喇喇地撥開人群,登聞鼓下,果然躺著一具濕漉漉的女尸,且已有御史來探查究竟了。

    御史姓言,曾在都察院與蘇晉見過,他身后還跟著幾個都察院的小吏。

    蘇晉走上前去,合手揖道:“言大人�!�

    言脩一抬頭,愣了愣,抬手行了一個更大的禮:“不知蘇大人已至京師,一路辛苦�!�

    他二人本屬同級,但言脩這個大禮施得不是沒有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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