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唐念念給何國慶打了差評，沒興趣再聽這對狗男女的嗯嗯哦，大步離開。
至于柳婧蘭，讓她再活幾天吧，想必接下來的日子，這女人并不會好過。
回到村里正好趕上中飯，徐金鳳和宣珍珠做的。
“銀秀那不要臉的，往兜里藏了三雙襪子，哼，老娘的眼睛比老鷹還亮，當場逮了！”
唐老太眉飛色舞地說她上午的豐功偉績，抓到了一條‘大魚’。
第163章
殺雞儆猴，必須開除
“三伯怎么處理的？”唐念念問。
對這種事她一點都不奇怪，林子大了，啥鳥都有，肯定少不了小偷小摸的人。
“你三伯說要聽你的意見，他一會兒來找你�！�
唐老太撇了撇嘴，換了她是廠長，肯定要開除，賊骨頭絕對不能留在廠里，這跟把老鼠留在米缸里有啥區(qū)別？
但大隊長卻顧念同村情誼，想再給銀秀一次機會，不過他也沒自作主張，想聽唐念念的意見后，再定奪。
說曹操曹操就到。
大隊長愁眉苦臉地過來了，看到唐念念眼睛一亮，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樣。
他以前真沒想到，管理廠子會這么操心，比管村里人干活操心多了。
“念丫頭，你可算回來了！”
大隊長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唐念念面前，一把將正在吃飯的唐九斤給提溜到了一邊，自已一屁股坐下了。
九斤嘴里還叼著一塊肉呢，差點噎著，她敢怒不敢言地瞪了眼大隊長，乖乖坐去旁邊了。
徐金鳳起身去廚房添了碗飯，放在大隊長面前。
大隊長心里有事，現(xiàn)在就算給他龍肉都吃不下。
“念丫頭，是這么個事……”
“三伯，我知道，偷襪子那事對吧，先吃飯，吃完了再說！”
唐念念打斷了大隊長，她不喜歡吃飯時說事，而且這種小事有什么好愁的，大隊長這人不適合當廠長。
她得進城見見小堂哥唐建樹，印象里唐建樹膽大有魄力，和小叔唐滿銅關系不錯。
而且前世唐建樹自主創(chuàng)業(yè)，成了第一代富豪。
不過現(xiàn)在還在拖拉機廠當臨時工。
大隊長只得閉嘴，拿起碗吃飯，等吃完了，他迫不及待看向唐念念，還沒開口，就聽到她說：“這種事沒什么情面，直接開除，還要張貼告示，全村通報！”
必須殺雞儆猴！
“畢竟是同村人，是不是再給一次機會？”大隊長小聲問。
“三伯，廠子的規(guī)章紀律都貼在門口，進廠時都和大家說清楚了，凡是偷拿廠里財物的人，一律開除，沒有一點情面可講，哪怕偷拿財物的人是紅杏姐，是我媽，也要堅決開除！”
唐念念有點不耐煩了，還拿徐金鳳和唐紅杏打比方。
徐金鳳嚇了一跳，慌忙表態(tài)：“我可沒拿，衣服上沾了根絲，我都放回去的！”
她又不傻，一頓飽和頓頓飽，還是分得清的。
“紅杏也不會干這種事，她要是干了，我打斷她的腿！”
大隊長也立刻表態(tài)，他女兒雖然腦子里有屎，可小偷小摸的事絕對不會干。
“我打比方，你們急啥，這事沒得商量，三伯，你這優(yōu)柔寡斷的性子不行啊，當廠長就跟當將軍一樣，得心狠手辣，鐵面無私，一個兩個都要給情面，廠子還怎么管？”
唐念念一點都沒客氣，教訓了大隊長一通。
大隊長慚愧地低下頭，兩只手不安地在膝蓋上摩挲著，念丫頭教訓得對，他得改。
可是——
“我心狠手辣不起來，他們一哭，我就狠不下心了！”
大隊長說了他的無奈。
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們，哪里狠心得起來喲！
要是小鬼子，他肯定狠得下心，絕對不手軟！
“確實有點難為你�！�
唐念念還是理解大隊長的，性格決定了魄力，大隊長本來就不是魄力多強的人。
“小三，你把銀秀當成小鬼子不就行了，瞧你這點出息，我去當廠長都比你強！”
唐老太看不下去了，甚至覺得她比大隊長更適合當廠長，至少她不會對賊骨頭心軟。
“二伯娘，你別添亂了，銀秀和小鬼子哪能混為一談！”
大隊長沒好氣，銀秀是犯了錯的自家人，小鬼子是敵人，哪能一樣？
“三伯，張銀秀必須開除，還要全村通報，殺一儆百！”
唐念念語氣不容拒絕，這事沒得商量。
大隊長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
唐念念又說道：“讓三哥回來吧，他挺適合當廠長，先輔助你，上手后就讓三哥正式當廠長�！�
大隊長猶豫了，“建樹他能行？”
“咋不能行？我看建樹比你強！”
唐老太搶著回答，唐建國四兄妹，她最喜歡的就是老三唐建樹。
因為唐建樹出生時，大隊長媳婦身體不太好，大隊長他娘早早去世了，唐建樹幾乎是唐老太帶的，一直帶到三歲，才給送回去。
唐建樹也和唐老太親，把她當成親奶一樣孝順。
大隊長臉黑了黑，肚子里都是氣，又不敢和唐老太頂嘴。
雖然小兒子很優(yōu)秀，可他這老子也沒那么差勁吧？
不過大隊長也覺得讓小兒子回來挺好，他有自知之明，當大隊長他沒問題，當廠長有點超出能力范圍了。
“我打電話給建樹，讓他回來！”
大隊長同意了。
拖拉機廠當臨時工都不知道啥時候能轉(zhuǎn)正，還不如回來管襪廠，又能住在家里，天天都能看到。
大隊長雖然心軟，但勝在聽話，執(zhí)行力也強，從唐念念這拿了主意后，下午就處理了張銀秀，還在廠門口貼了開除公告。
村里人都圍在告示前看，讓認字的人念出來。
“張銀秀同志上班期間，偷藏三雙襪子，欲帶回家私用，她本人也承認了，經(jīng)過商討決定，開除張銀秀同志，特此公告！”
有人大聲念了出來。
村民們都炸鍋了，議論紛紛。
“張銀秀是哪個？村里有叫這個的人？”
“就是唐石林老婆！”
“原來是石林老婆啊，剛?cè)ヒm廠上班那幾天，她可神氣了，叫她都不理，現(xiàn)在好了，屁都沒了！”
“這張銀秀開除了，是不是空出個崗位？”
有人發(fā)現(xiàn)了盲點，大聲問。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群眾們面面相覷，隨即一哄而散，各回各家。
空出了個崗位，肯定要安排人上，他們得抓住這次機會。
張銀秀哭哭啼啼地離開了襪廠，廠里也沒虧待她，上了十天班的工資都結(jié)了，總共十一塊二角六分，一分沒少。
唐村人都激動壞了，十天班就有這么多錢，要是上滿一個月，不得三十好幾塊？
媽呀！
發(fā)財了！
第164章
齊國春只剩一口氣
唐村人都對張銀秀十分鄙夷，眼皮子淺的東西，撿了粒爛芝麻，丟了個大西瓜。
當天晚上，張銀秀婆婆就提了一籃子雞蛋，去找大隊長求情了，但大隊長沒收，只說等襪廠擴建后，可以再給張銀秀一次機會，如果再犯錯，永不錄取。
張銀秀婆婆失望地回去了，狠狠地罵了兒媳婦一頓，好不容易得了個金飯碗，讓這眼皮子淺的女人給霍霍了，幸好還有一次機會，以后再去上班，她得親自盯著，一根絲都不準帶回來。
開除事件在唐村的影響很大，襪廠的職工們，干活也更加認真了，甚至下班時，還會主動走到唐老太面前，讓她檢查。
她們不傻，一個月掙三四十塊，連縣城都沒這么好的工作，何必為了幾塊錢的襪子，扔了金飯碗？
張銀秀的工作，最后被村里一個外姓人的兒媳婦頂替了。
這外姓人家本分老實，在村里口碑很不錯，兒媳婦干活手腳麻利，還不愛說話，唐念念最喜歡這種悶頭干活的員工。
很快到了五月中旬，這期間唐念念給紅星和前進都干了兩批活，而且唐建國他們幾個的培訓，也進行得很不錯。
齊家在村里無聲無息，沒有動靜了，唐念念一直都盯著，她還去了趟農(nóng)場。
柳婧蘭的變化讓她很震驚。
曾經(jīng)矜持端莊的柳婧蘭，現(xiàn)在身上多了不少風塵味，皮膚白了不少，她也不干活，每天都待在窩棚里歇息。
唐念念打聽了下，柳婧蘭現(xiàn)在是周扒皮的專屬情人，有周扒皮的照顧，她的日子比在知青點還舒服，而且何國慶也經(jīng)常來找她。
嘖！
不愧是養(yǎng)后宮的女人，手段就是非同一般啊。
唐念念看不得柳婧蘭好過，她要拆了這女人的后宮。
她在農(nóng)場才盯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何國慶，鬼鬼祟祟地出現(xiàn)了，推開柳婧蘭的房間門，擠了進去。
這個點農(nóng)場的人都在干活，兩人的勾當沒人看到，連周扒皮也不知道。
唐念念跑去工地，找到了正在干活的唐五斤和周扒皮，分別給他們彈了個紙條，上面的話都一樣。
“柳婧蘭何國慶在亂搞！”
唐五斤和周扒皮面色大變，氣勢洶洶地朝窩棚跑去，唐念念又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這熱鬧看得真費腿。
“不要臉的賤人，老子對你還不夠好？還敢背著老子找這小白臉！”
“何國慶，你對得起我嗎？”
周扒皮和唐五斤的叫聲，還有打罵聲，和求饒聲，交織在一起，無比悅耳。
唐念念嘴角上揚，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嗑。
嗑完一把瓜子，唐念念拍了拍手，大步離開了。
隔幾天再來看看，晚上都能多吃一碗飯。
回到唐村，百歲跑過來匯報：“汪……瘸子進城了！”
唐念念皺眉，最近齊國華沒動靜，她都把這家伙忘了。
還有城里的齊國春，應該只剩一口氣了吧？
傍晚時，齊國華父子拖著一輛板車回來了，車上躺著的是不成人樣的齊國春，蓋了條薄毯，只露出了臉，瘦得像骷髏一般。
齊國春麻木灰暗的眼睛，有了一點神采，她終于離開那個吃人的地方了。
外面的空氣真甜。
可她快死了！
齊國華父子誰都沒吭聲，全身都散發(fā)著喪氣，他們走得很慢，怕被人看到了，問東問西，他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但就算天黑了，村口還是有不少人聚在一起聊天，齊國華父子拉著板車，根本避不開。
“車上拉的啥？”
有人好奇地問。
“是糧食吧！”
大家都以為是糧食，都圍了過來，想打聽是哪買到的糧食。
結(jié)果看到板車上鬼一樣的齊國春，大家都嚇得連連后退，比大白天見了鬼還慌張。
“這是國春？”
終于有人認出來了。
大家都震驚了，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有膽大的靠近了些，看清了齊國春的臉，雖然鬼一樣，可確實是齊國春的臉。
“媽呀，國春咋變成這樣了？”
“國春這是得了啥病吧？”
“她男人呢？咋不管她？”
大家七嘴八舌地問，倒沒人幸災樂禍，畢竟齊國春這模樣，明顯快死了，沒人會對一個垂死的人落井下石的。
“生病了，國春想回家住幾天�！�
齊父支吾著解釋，沒敢說何志勝早厭了女兒，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他們?nèi)チ撕�，何志勝只讓他們把人拉回家，還給了一百塊錢，女兒被這王八蛋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只掙了一百塊。
齊父現(xiàn)在好后悔，他不應該聽兒子的，要是把國春許配給山里人家，彩禮也能有一百塊，國春也還好好活著。
“快拉回家吧，給國春做點好吃的�！�
村民們都不忍心看了，齊國春現(xiàn)在的模樣，就跟解放前的大煙鬼一樣，看得人瘆的很。
等齊家人走遠后，大家這才議論起來。
“你們看到了沒，齊國春手上都是傷，我剛剛看到了，她不會是被男人打了吧？”
“我也看到了，臉上脖子也有傷，齊國春身體好的很，嫁過去才一個月不到，怎么會生病？她這是讓男人打壞的！”
“你們不知道吧，我聽縣城親戚說，那個何主任根本不是人，禍害了好多女人，齊國春也沒嫁人，是被齊國華送過去巴結(jié)何主任的，想換個工作！”
“媽呀，齊國華也干得出來？國春可是他親妹妹！”
“哼，他那種人什么事干不出來！”
“齊國華這叫賠了妹妹，工作也沒混上！”
“可惜了齊國春，還不如嫁給唐老六呢！”
……
村民們都挺同情齊國春，攤上這種狠毒的哥哥和父母，命不好啊！
齊家此刻一片哀云，看到慘不忍睹的女兒，齊母哭得死去活來，還埋怨起了兒子。
“就不應該聽你的，你早知道何志勝畜生不如，怎么能把國春送過去？現(xiàn)在工作也沒弄上，國春成了這個樣子，你心里過意得去？”
齊母是真的后悔了，還特別心寒。
兒子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工作，就能把親妹妹送出去給何志勝那畜生折磨，以后要是還有其他好處，得要她這當媽的命，兒子說不定也狠得下心吧？
齊母越想越心寒，甚至有了些害怕，丈夫和兒子一個都靠不住，她以后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