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還沒等他看鬼差是哪位時,司百辛的劍立刻落了下來,打在了保護顓奐的結(jié)界上,金色的結(jié)界瞬間變淡了幾分。
看到這一幕,顓奐立刻神色認真了幾分,當即拉開距離。
余光掃視了下周圍,一條昏睡的半大黑龍,用鎖魂鏈綁住他的……幼童?
冥界經(jīng)歷了什么,連鬼差都讓小鬼來上任了!
轉(zhuǎn)頭又覺得不對勁,因為他發(fā)現(xiàn),那白衣幼童好像是活人。
顓奐詫異了一瞬間后,繼續(xù)觀察著周圍。
他這邊除去那個白衣幼童外,還有一個站在幼童身邊,呈保護對方姿態(tài)的青年,青年沒見過,但實力卻不低。
除此之外,半空中還有藍色的光幕結(jié)界,結(jié)界外有一群人結(jié)陣圍困著一人……
將畫面收入眼底,顓奐仔細地感受著周圍的動靜,隨后發(fā)現(xiàn),在場的人除去那白衣幼童外,他剩下的人全都是高修為的大能。
這陣勢,這場景,讓顓奐有點懵。
一邊扯著鎖鏈閃避著司百辛的攻擊,一邊用現(xiàn)有的線索,思索著是怎么一回事。
現(xiàn)在的他,依舊是魂體,雖然他魂體上的傷幾乎要痊愈了,但這和他預想蘇醒過來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是魂魄之身就算了,現(xiàn)在還被一個快要入魔的人追殺。
他兒子盤儁呢?他當初不是叮囑要保護好他的嗎?他就是這么保護的?到底是心大了。
顓奐余光瞥了眼一旁的黑龍,他已經(jīng)感知到那黑龍的身體與他有種異常親密的聯(lián)系。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黑龍應該就是他的軀體。
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狀況,但他必須回到身體里去,那根黑色的棍子給他的感覺很危險,現(xiàn)在的他只是靈魂狀態(tài),沒有肉身保護,沒有法寶和武器,他很容易被傷到靈魂。
想到這,他向著沈唯的方向奔走,他得把身上的鎖鏈給解決了,有鎖魂鏈束縛著他,他很難得以自由。
隨后對著窮追不舍的司百辛勸道:“道友,爾已有入魔之勢,還望冷靜些,別被心魔所控�!�
言下之意,你別入魔殺錯人了!
司百辛自然聽出了他的話外音,轉(zhuǎn)手以一種刁鉆的攻勢砍到了顓奐的結(jié)界上,這一擊直接將結(jié)界給砍碎了。
看著顓奐驚愕的神色,司百辛對著他癲狂地笑道:“您可是我的曾外祖父,我怎么可能會殺錯呢?我可是把您的樣貌記得格外牢固,幾千年過去了都不曾遺忘,您的兒子女兒以及孫子都在冥界等著你呢,你怎么能留在人間呢?”
說到這,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錯誤一樣,繼續(xù)道:“不對,你這種畜生根本不配讓他們等,光是存在就是對這世間最大的侮辱!你還是死干凈點吧!”
說完,手中的“劍”又劈向顓奐。
聽到這話的顓奐,如今也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了。
當初他殺遺留在外的子嗣時,只有一個逃過了,他記得當時是重臺尊者插了手。
就是因為重臺尊者,導致他魂體虛弱,不得不抓緊時間籌備奪舍事宜,以至于被那蠢婦發(fā)覺,破壞了他的奪舍之機。
目光看向瘋魔狀態(tài)的司百辛,對方的心魔已入靈臺,這軀體倒是好得很,至少比那身形孱弱,天資差的半大黑龍好。
若是心魔徹底入侵,神魂必將混亂,以他現(xiàn)在靈魂的強度,定然能奪舍成功。
至于身上的鎖魂鏈,顓奐看著司百辛手中的黑色長棍,心里有了計劃。
隨即他不屑地看著司百辛,嗤笑道:“吾當是誰這般怨恨于吾,不過一雜種而已。”
接著他理所當然地道:“身為吾之血脈后裔,吾有斬其之權(quán)。彼等因吾而生于世,吾取其命,乃天經(jīng)地義也。”
第484章
全軍覆沒
毫無意外,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司百辛。
對他發(fā)起的攻擊更加猛烈了。
顓奐一邊用語言激怒司百辛,一邊引著他打在綁住他的鎖鏈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顓奐這是在利用司百辛斬斷身上的鎖鏈,只是司百辛此時在顓奐言語的激怒之下,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作為鎖魂鏈的主人,沈唯明確地感受到鎖魂鏈被一股衰敗的氣息所籠罩,他司師祖每落在上面一次,衰敗的氣息就加重一次。
這鎖鏈陪他裝B很久了,壞了他是真舍不得,畢竟這玩意兒在系統(tǒng)商城內(nèi),可是價值四百二十一萬的敬佩值。
可要是放了吧,他又怕人跑了。
站在一旁的喬鶴卻在此時出手了。
他能感覺到現(xiàn)在的司百辛已經(jīng)在顓奐的刺激之下,已有入魔之兆。
好在清障丹已經(jīng)吃了下去,不至于被心魔影響到后,無知覺地將體內(nèi)的靈氣轉(zhuǎn)換為魔氣。
只是誅魔符有些貼早了。
他大師兄并沒有徹底墮魔,以至于貼上誅魔符后,效果折扣了大半,再加上引起他師兄心魔不斷的來源沒有解決,就算貼了誅魔符,也沒辦法徹底解決。
但要是現(xiàn)在再加一道的話,他這位大師兄就沒辦法自己動手解決自己的仇人了。
喬鶴嘆了口氣,看著司百辛失去理智后,被顓奐引導著砍在鎖鏈上。
這明顯是想要借力逃跑。
隨即掏出了一沓靜心符和一沓平神符,對著司百辛的方向一撒,隨后控制著這些符紙組成陣法,將司百辛團團圍住。
一張張的符紙將司百辛圍在中央,時不時有幾張符紙湊近司百辛,想要附在他的身上,但被司百辛一劍給揮碎。
喬鶴考慮到司百辛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并沒有在意,而是不斷地從芥子空間里掏出更多的平神符和靜心符,往符陣里添。
大有一種,你盡管毀,揮得完算我輸?shù)募軇荨?br />
司百辛砍了幾次后,本就不理智的他,更加憤怒了。
他一劍將周圍的符紙全部清空,也不再追著顓奐砍了,而是轉(zhuǎn)身看著喬鶴,眼神冰冷,氣勢兇惡地質(zhì)問道:“師弟,是要阻我報仇嗎?”
面對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動手的態(tài)度,喬鶴依舊笑容溫和地道:“當然不是,師兄我是在幫你啊,那老泥鰍明顯是在激怒你,這平神符和靜心符貼上幾張就能夠讓你保持冷靜,我這是為你好�!�
司百辛揮手將說話之際,還不忘將湊過來的符箓?cè)靠沉�,隨后神色冷漠地回道:“我不需要你的幫忙,我現(xiàn)在很冷靜,我能殺了他!他,也只能由我來殺!”
這護食般的態(tài)度,真的很想讓喬鶴再給他貼一張誅魔符。
但考慮到現(xiàn)在是司百辛解決心魔的重要時刻,所以他還是順從地將那些符箓收了起來,盡量不去刺激他。
“我知道了,師兄你繼續(xù)�!眴铁Q將符箓?cè)渴掌鸷�,笑著說道。
司百辛很滿意他的識相,剛準備繼續(xù)對付顓奐,卻見喬鶴又掏出一張“誅魔符”,一臉悲戚地道:“師兄,你可千萬別被心魔所控啊,不然師弟就只能愧對師父了。”
“畢竟,臨淵宗的榮譽,絕對不能玷污!師兄,你明白的吧?臨淵宗供養(yǎng)了師兄幾千年,師兄絕對不會墮魔給宗門抹黑的,對吧?”
“師兄也肯定做不到在花了臨淵宗那么多資源后,還沒好好地報答師父的養(yǎng)育之恩,培養(yǎng)之情,以及宗門的供養(yǎng)之恩,就為了殺一個仇人,自己兵解的對吧?”
司百辛:……
聽到這話的司百辛身體頓時僵住了。
因為他此時的心魔教唆的是,只要能報仇,就算墮魔又能怎么樣?司百辛對這話很贊同,他也沒想過會給師門丟臉,要是他真的在殺了這人后墮了魔,那就自我了斷。
但現(xiàn)在……
司百辛有點心虛。
也正是因為心虛,眼中的神色開始清明起來。
顓奐見狀,眼底劃過一道暗芒,隨后出言道:“爾復仇之心,似未熾烈,何不與吾和解?吾無論何如,均為汝長者,爾莫非真欲行弒親之行?”
此話一出,司百辛剛剛才消散一部分的怒火瞬間猛烈燃起。
眼中的猩紅再次加深,殺意再次籠罩其身,看著顓奐的眼神滿是恨意,抬手就將手中的長劍劈了過去。
一邊劈一邊憤恨地道:“你算什么親?不過是一只茍延殘喘的臭蟲而已,死吧!”
顓奐見狀立刻抬腿,將綁住他的鎖鏈踢起,對準了司百辛砍過來的招式。
沈唯見狀,果斷將鎖魂鏈收回了系統(tǒng)空間。
賊老登,還想利用他?想得美!
顓奐看著身上消失的鎖魂鏈,看著面前的司百辛翹起了嘴角。
這種不懷好意的笑容,站在一旁的沈唯和喬鶴都捕捉到了,頓時警惕心乍起。
緊接著就看到顓奐立刻化為一團光球,躲開了司百辛的襲擊,向著他的身體沖去。
沈唯立馬反應過來這人想做什么了。
這是想奪舍他司師祖��!
當即想也不想地就對著手中的鐘輸送了靈氣,右手掏出浮生游,對著古金色的鐘狠狠一敲。
咚——
一聲沉悶而悠揚的鐘聲驟然響起,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時光,帶著古老的智慧和慈悲,在空氣中緩緩蕩漾開來。
這聲鐘響猶如一道清澈的山泉,潺潺流淌而過,讓整個世界瞬間變得安靜無比。
聽者瞬間忘卻了煩惱和疲憊,放下了欲望和執(zhí)念,心靈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凈化,變得純凈而透明,所有的污垢和塵埃都被鐘聲一一拂去,只留下了一顆寧靜、平和的心。
系統(tǒng)看著在沈唯敲響鐘聲后,包括沈唯在內(nèi),所有人的表情都呈現(xiàn)出一副無欲無求的狀態(tài),仿佛下一刻就會手持佛禮,脫口一聲“阿彌陀佛”。
全軍覆沒啊!
不過也在預料之中。
系統(tǒng)詢問道。
沈唯聲音平淡語氣有些飄幽幽地回道。
系統(tǒng):……
副作用有點大了。
看著他那副無喜無悲,看破紅塵的模樣,想了想,說道:
沈唯激動地拒絕道,剛剛那無欲無求的模樣瞬間碎了個干凈。
看著他那憤慨的模樣,系統(tǒng)放心了。
后遺癥的效果也不是那么大,破解還是很容易的。
第485章
誰讓臨淵宗給得多呢?
被觸碰到底線,瞬間清醒的沈唯,摸了把臉,看了眼周圍的人,看著眾人像是被強控住,一臉無悲無喜的莊嚴神態(tài),下一秒就能出家。
而他司師祖原本被心魔入侵后的癲狂模樣,此時眼中已褪去了猩紅,神色一片寧靜。
這鐘叫什么“澄明鐘”啊,就該叫“入佛鐘”,敲一敲分分鐘就有一群人看破紅塵。
沈唯忍不住吐槽道。
這話系統(tǒng)就不贊同了,反駁道:
沈唯繼續(xù)吐槽。
這話沒辦法反駁,但……
系統(tǒng)坦然地問道。
這話沈唯也沒辦法反駁,因為它確實挺好用的。
“師兄,恨,傷人也傷己,為了仇恨將自己變得面目全非,不值得,師兄,你該學會放下,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一道飄忽的勸導聲突然傳來。
沈唯抬頭一看,原來是他喬師祖在勸他司師祖。
對方那一臉慈悲為懷的樣子,看得沈唯格外別扭。
喬鶴的話,身為魂魄的顓奐此時非常認同,他也用著一臉端莊的神色語氣平緩地勸著司百辛道:“確實,汝應該放下仇恨,將自己困于過去,困于仇恨,何時能得以超脫?若放下執(zhí)念定能斬破心魔,到時大道可成矣。”
沈唯:……
這鐘有點可怕了,洗腦功力簡直一絕。
只是下一秒,沈唯就看到他司師祖那寧靜端莊的神色一陣扭曲,渾身的殺意直冒,看著顓奐的眼神里再次被恨意填滿。
“何時能得以超脫?你不死,我又怎么能超脫?只要你死了,我定然能放下執(zhí)念破解心魔!”
說著手中的長劍再次揮向了顓奐。
這是觸及到底線了啊,沈唯感嘆道。
突然覺得那鐘還算好用,因為他明顯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司師祖雖然在生氣,但身上那種快要入魔的癲狂氣息沒有了。
眼神里除去恨意之外,并沒有其他的異常,這說明心魔被壓制住了。
顓奐自然不可能讓自己站在那里被砍,因此又開始躲閃了起來。
只是這一回他一邊躲,一邊勸司百辛放下仇恨,回頭是岸。
旁邊的喬鶴見狀也跟著一起勸,只是他的勸不同于顓奐勸放下仇恨,而是說,殺人可以,但不要被心魔所惑。
場面那叫一個亂,這就導致于司百辛原本按壓下去的怒火再次升騰。
沈唯見狀,打算幫他司師祖一把,因此開口道:“喬師祖,不如以后我們臨淵宗并入南山寺,修佛吧!”
喬鶴:!�。�
“臨淵宗不會并入任何宗門!也不會去修佛!云寒你為什么有這種想法?”喬鶴猛地扭頭,看著沈唯嚴肅地問道。
見此,沈唯滿意了。
不愧是他,一擊中的,成功打到七寸了,喬師祖總算正常了。
喬鶴見沈唯不回答,轉(zhuǎn)身拋下了司百辛,繼而來到沈唯的身邊,開始勸沈唯打消這個念頭。
這可是他們臨淵宗最重要的下一代,絕對不能養(yǎng)左了!
沈唯表面上認真地聽著,實際上卻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他只是想讓喬師祖從鐘聲的副作用中退出來,出家是不可能出家的,他要是敢出家,他師父就敢將整個修真界的佛寺都掀了。
他還是別給那些大師們添麻煩了吧!
澄明鐘的威力說強也強,說弱也挺弱的。
在司百辛追著顓奐砍了幾下后,性命受到威脅的顓奐立刻從無欲無求的狀態(tài)中脫離了出來。
隨即一邊躲過司百辛的攻擊,一邊忌憚地看著沈唯。
中途還不忘找機會重新將司百辛的心魔挑起,但令他失望的是,任憑他怎么惹怒司百辛,對方的心魔并沒有再出現(xiàn)了。
顓奐眼中的神色暗沉,當即也想到了原因,剛剛那白衣幼童所使用的法器,應該具有鎮(zhèn)壓心魔的作用。
想到這里,看向沈唯的目光立刻變得陰翳了起來。
但現(xiàn)在可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需要一具軀體。
他需要一具奪舍后能逃跑的軀體。
司百辛現(xiàn)如今應該是臨淵宗的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黑龍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東極海域的。
在場那么多的人,看衣服上的標識,差不多都是臨淵宗和凌霄宗的人。
若他想要成功逃走的話,就必須找一個有分量的人以他為質(zhì),不然,在這么多人的圍攻下,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根本逃不出去。
顓奐想了下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招式,奪舍是一項。
但現(xiàn)場能奪舍的司百辛此時沒能入魔,沒入魔他可能奪舍不成功。
但也不是沒有能奪舍的。
顓奐將目光挪到了沈唯的身上。
正裝作認真聆聽,實際上一直關(guān)注著司百辛這邊情況,準備一有不對的地方就敲鐘的沈唯,將對方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抓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