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青接過，小楷娟秀工整，贊道：“紅袖姑娘寫得一手好字，一字不差！”
憐香湊上前，又讀了一遍，俏臉上更是驚嘆。
旋即嬌嗔道，“公子真是沒良心，你要夸婉靈夸就是了，把奴家和紅袖姐論作綠葉，真是討厭~”
“呃呵呵……哪有啊？”
紅袖也略帶幽怨，“眾里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
我們這人間顏色，可不就是塵土嗎？”
“啊哈哈……是我說錯了�！�
李青連喝了杯酒，輕笑道，“兩位姑娘莫要生氣，我認(rèn)罰，認(rèn)罰�！�
憐香故作嬌哼，賭氣似的別過頭去，旋即又回頭嫣然一笑：“天色不早了，公子也乏了吧？”
婉靈還想再聊會兒，見憐香姐姐下了逐客令，只得起身一禮，怏怏道，“小女子就不打擾公子和姐姐們的春宵了�！�
頓了頓，“今日小女子誤了公子雅興，又無盡完應(yīng)有的義務(wù)，明日公子再來，給小女子一個彌補(bǔ)的機(jī)會可好？”
李青：“……”
抱歉，玩不起！
卻聽婉靈繼續(xù)道，“往后幾日小女子不出面接待，公子若不嫌棄，來內(nèi)堂就行，小女子讓人接您�！�
李青一怔，這就是說只要三兩就成，這打折…都打到了粉碎性骨折，簡直是跳樓價。
憐香和紅袖也連忙表示，她們明日也方便。
李青有些意動，遲疑道：“這樣鴇兒愿意嗎？”
“有什么不愿意的呀？”憐香笑嘻嘻道，“公子不來，我們也是閑著，酒樓四個清倌人，十二個紅倌人，每天只有一個清倌人、兩個紅倌人接客，其余時間都是閑著的�！�
李青大感驚奇，嘖嘖道：“這鴇兒倒是很良心�！�
“倒也不全是�！蓖耢`解釋，“所謂物以稀為貴，雖然接客的人少，但價格高了，真要每天都全部出動，不比這樣多賺多少，畢竟有錢人就那些，
接客頻繁，不僅會降低了我們的身價，還會讓下面頭牌的價格縮水，那樣她們只能搶后院的生意，而后院的就要去前堂搶生意了�！�
李青恍然，這古人生意頭腦可真不比后世差。
會員制、炒作、饑餓營銷、捆綁銷售……
說不定后世的那些生意人，都是抄的古人的經(jīng)營之道。
李青笑著答應(yīng)下來，三兩雖然不便宜，但絕對物超所值。
見他答應(yīng)，婉靈面露欣喜，拿起桌子上的詩詞，沖李青甜甜一笑，輕輕巧巧地退出了房間。
憐香、紅袖，一左一右攙著他的胳膊，走向紗帳……
第18章
初生牛犢不怕虎
波水溶溶一點(diǎn)清，看花賞月特分明，嫣然一段撩人處，酒后朦朧夢思盈；
梢?guī)模莻髑�，相思幾處淚痕生。
嫵媚而不落俗，江南女子那特有的風(fēng)情，如蜜之甘，如水之柔。
李青左擁右抱，暖玉在懷，縱享嬌柔……
四更天，李青輕輕起身，給兩女蓋好錦緞薄被單，飄然離去。
醉仙樓外，皓月當(dāng)空，星河璀璨。
李青吸了口帶著涼意的空氣，人也從溫柔鄉(xiāng)中回歸了現(xiàn)實(shí)。
僅兩里腳程，不到一刻鐘就到了家，離入宮也沒多長時間了，他索性打坐修煉真氣。
師父張邋遢武道雙修，吃的是五谷雜糧，體驗(yàn)的是紅塵百態(tài)，對修行一道并無禁欲要求。
不存在所謂近女色破功之類的說法，娶妻生子什么的，也無不可，萬事講究遵從本心。
兩炷香后，李青緩緩睜開眼睛，狀態(tài)前所未有的好。
換上飛魚服，推開門出了院子。
……
乾清宮。
今日馬皇后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李青九針過后，更是精神頭十足。
“本宮沒想到，竟還能有恢復(fù)的一天。”馬皇后坐起身子，輕笑道，“這一身輕松的感覺真是舒泰，你還真是神了�！�
李青笑言，“娘娘過譽(yù)了，是您福厚。”
“你呀……”馬皇后搖頭失笑，旋即嗅了嗅鼻子，狐疑道，“昨夜去哪兒了？”
“青樓！”李青如實(shí)道。
對這位仁厚的娘娘，他不想騙她，也無騙的必要，去青樓又不觸犯律法，沒什么不能說的。
馬皇后皺了皺眉，教訓(xùn)道：“年紀(jì)輕輕就留戀煙花之地，當(dāng)心虧空了身子，以后少去那種地方�！�
“呃…娘娘教訓(xùn)的是�！崩钋嘤樞χ氐馈�
馬皇后瞪了他一眼，不悅道，“本宮本欲撮合一下你和六公主的事兒，你這么一搞……”
“微臣福薄，不敢高攀�！�
李青趕緊回了句，一臉惶恐不安。
娶公主有什么好的，她有憐香巧舌如簧嗎？
她比得上紅袖知心可人，只需拍拍小屁股，便能心領(lǐng)神會嗎？
不說這些，單就駙馬見了公主，必須行禮這一條就不行。
駙馬都尉這個頭銜，或許別人甘之若飴，但他是一點(diǎn)也不羨慕，甚至還覺得可憐。
“罷了�！瘪R皇后嘆了口氣，“你既不愿，本宮也不強(qiáng)求，不過以后還是少去為好。”
“哎�！崩钋嘈χc(diǎn)頭，“微臣記住了�！�
這時，朱元璋下了早朝走來，李青忙起身行禮，借機(jī)告退。
一出乾清宮，昨夜的八皇子便堵住了他。
“喂，昨天的事，你沒說漏嘴吧？”
有求于我的時候是李先生，完事兒就成了喂，不愧是老朱的崽兒……李青拱手道，“不曾�！�
“那就好�！�
八皇子放下心來，好奇道，“那個婉靈長的好看嗎？”
“好看�！�
“有多好看？”八皇子來了興致。
李青無奈，你一個小屁孩兒打聽這么細(xì)干嘛？
他反問道：“殿下，你昨晚花那么多錢，為的什么？”
“風(fēng)光呀！”八皇子理所當(dāng)然道，“你沒看到我掏錢時，那群人一臉震驚的表情嗎？”
李青：“……還有呢？”
“看看那個女子究竟長啥樣！”
“還有呢？”
八皇子撓了撓頭，奇怪道：“還能有什么？”
李青笑了笑，看來這皇家的性教育課教得比較晚，不像自己那時代，十三歲就接觸到了波多老師。
“沒什么，微臣還有公務(wù)要忙，失陪了�！�
“去吧去吧，記得別往外說就好�！卑嘶首訐]了揮手，一臉如釋重負(fù)。
李青走出皇宮時，太陽還是紅色的。
這個點(diǎn)兒，上早朝的大臣已然下了班，可見古人起床之早。
李青一路想著昨晚鴇兒和小廝的對話，一到鎮(zhèn)撫司衙門，就喚來劉強(qiáng)。
“你帶上幾個兄弟，去查一下昨日的那個賣我宅院的胖男人�！�
劉強(qiáng)問道：“大人，可是宅院有問題？”
“不是宅院的事�！崩钋鄵u了搖頭，“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去查一下他的親屬關(guān)系，不要驚動他�！�
事關(guān)皇室宗親，李青怕嚇到他，并未言明為何如此。
“對了，目前巴蜀可有藩王就藩？”
“沒有。”劉強(qiáng)搖了搖頭。
聽到這話，李青更加確定自己推測，“去查吧，有結(jié)果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
劉強(qiáng)拱了拱手，轉(zhuǎn)身離去。
李青看了一會兒新進(jìn)錦衣衛(wèi)的訓(xùn)練，隨后去了后堂。
內(nèi)堂，毛驤翹著二郎腿，正在大口吃著冰鎮(zhèn)西瓜，一臉享受，見李青進(jìn)來，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坐下吃瓜�！�
“謝大人�！�
李青嘿嘿一笑，也不客氣，坐下拿了一塊西瓜就啃了起來，完全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
“大人，皇親國戚要是犯了事兒，咱錦衣衛(wèi)是不是也有權(quán)力抓捕啊？”
“廢話！”毛驤沒好氣兒道，“劉強(qiáng)沒告訴過你嗎？”
李青口齒不清道，“我就確定一下。”說著，放下西瓜皮，又拿了一塊。
“你他娘的可真不客氣，沒別的事兒趕緊滾蛋。”毛驤不耐煩地?fù)]揮手，“滾滾滾……”
李青吭哧吭哧啃完西瓜，抹了把嘴，正經(jīng)起來，“大人，皇親國戚中的駙馬犯了事兒，也一樣照拿不誤，對吧？”
“不是都他娘的告訴你了……嗯？”毛驤猛地站起，雙手伏案，身子前傾，幾乎要趴在桌子上了，“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李青受不了一個大男人離自己這么近，往后仰了仰，點(diǎn)頭道，“還不確定，但……”
“不確定就去查！”毛驤打斷，說著，意味深長的盯了李青一眼，“待證據(jù)確鑿后，再通稟我，在這之前，要嚴(yán)格保密�！�
李青一怔，旋即點(diǎn)頭稱是。
“記著，無鐵證之前，一丁點(diǎn)兒風(fēng)聲也不要透出去�！泵J背過身，“你退下吧！”
“屬下告退�！�
毛驤聽著身后遠(yuǎn)去的腳步聲，睿智的眼睛緊緊瞇著，“初生牛犢不怕虎，上來就想拿駙馬開刀，證據(jù)確鑿還好，萬一是個烏龍，整個錦衣衛(wèi)都要受牽連。
要是妃子的娘家人，倒沒多大關(guān)系，但駙馬不同，有公主那層血緣關(guān)系在，可不怎么好動。
動駙馬可是吃力不討好，這家伙咋想的？”
毛驤嘀咕道，“讓他攪吧，攪好了錦衣衛(wèi)有功，攪不好，合該他倒霉。”
他嘴角上揚(yáng)，回頭坐下正欲繼續(xù)吃瓜，卻驚訝發(fā)現(xiàn)西瓜竟然一塊也沒剩下。
“這狗日的……”
“這狗日的……”李青丟掉西瓜皮，罵道，“擺明著辦好了功勞他一半，辦砸了鍋全由我來背�！�
李青在街上買了一斤桃花酥，一邊吃，一邊往家走。
訓(xùn)練新人用不著他這個千戶親自教，待在衙門也無事可做，還不如回家躺著呢，反正也有工資。
有馬皇后主治大夫這層身份，他偷偷懶也沒人敢說什么，要是累著他了，手一抖把皇后扎出個好歹，誰擔(dān)責(zé)？
走到家，一斤桃花酥也下了肚，李青躺回床上，拿出師父撰寫的經(jīng)書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便睡著了，醒來已經(jīng)下午申時。
李青起來沖了個涼，換上墨色長袍，準(zhǔn)備在京師好好逛逛，不料剛出門就遇到了手下的錦衣衛(wèi)。
“屬下李玉，拜見千戶大人�！�
“嗯。”李青點(diǎn)頭，“什么事兒�！�
李玉忙道，“大人，劉百戶…啊不，劉副千戶以及幾個兄弟被人打了�！�
“��？”李青大感意外，“還有人敢打咱們錦衣衛(wèi)？”
“對方是我們以前的上司，也是個副千戶。”李玉解釋，“劉副千戶之前是他的手下，就是因?yàn)闆]給他行禮。”
李青心道：“果然，能打錦衣衛(wèi)的，只有錦衣衛(wèi)�！�
“娘的，老子的人也敢打……”他拴上門就往外走，要是連自己的屬下都護(hù)不住，他這個千戶也不要當(dāng)了。
李玉連忙跟上，補(bǔ)充細(xì)節(jié)。
“通稟毛指揮使了嗎？”
“說了，指揮使大人讓您親自處理�！�
“讓我處理？”李青笑了，“好，那就我來處理�！�
第19章
立威，聚攏人心
鎮(zhèn)撫司衙門。
李青一進(jìn)來，就看到了對峙的雙方。
只見劉強(qiáng)左臉頰五道指印清晰可見，略微紅腫，正一臉怒容的瞪著對面魁梧男子，對方則是鼻孔朝天，一臉你奈我何的模樣。
對方無論是人數(shù)，還是氣勢，都顯然更勝一籌。
李青路上已經(jīng)聽明白了原委，所以直接上前，指著那鼻孔朝天男子道，“劉強(qiáng)，就是他打的你？”
劉強(qiáng)老臉一紅，慚愧道，“是，屬下給大人丟臉了……”
李青擺了擺手，直接走到那人面前，“你叫什么？”
“王傲�！�
“呵，是挺傲的�！崩钋帱c(diǎn)點(diǎn)頭，甩手就是一個大嘴巴。
“啪——！”
他這一巴掌既快又突然，王傲顯然沒料到他會有這么一出，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挨了一記嘴巴。
李青這一巴掌下手極重，扇的他一個趔趄，腦袋受慣性扭向一旁，繼而帶動身體，重重摔在地上。
再抬頭時，嘴角已然溢出鮮血。
“一群完蛋玩意兒�！崩钋嘁话驼拼虺�，看也不看對方，回頭朝屬下罵道，“副千戶被打，你們干什么吃的？”
一群人緩緩低下頭，面露羞愧。
其實(shí)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他們，王傲之前是他們上司，積威已久，剛轉(zhuǎn)換陣營沒幾天的他們，一時間慣性思維難以轉(zhuǎn)變過來。
何況又是在鎮(zhèn)撫司衙門，指揮使也在，他們害怕把事情鬧大。
李青可不管那么多，把這些人罵的狗血噴頭，一行人低頭聽著，心里卻暖暖的。
他這邊罵的正兇，那邊王傲終于受不了了，罵罵咧咧地上前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