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很好�！瘪R哈木道，“擊潰明軍主力后，你帶著兩萬大軍，去截斷他們糧草供給，然后從后方反攻�！�
這一刻，他野心空前膨脹，“全殲明軍之日，就是我們反攻大明之時，入主中原，指日可待！”
眾將個個臉孔漲紅，終于，不用再過這種風刮日曬的日子，可以返回中原了。
一想到中原的富庶，他們就激動的想要發(fā)狂。
……
這邊，明軍在擊潰瓦剌小股部隊后，再次進軍。
這一路，經(jīng)歷了十數(shù)戰(zhàn)，每一戰(zhàn)都是碾壓式大勝，不過建樹卻不大，因為瓦剌軍的規(guī)模實在太少了。
大軍又連續(xù)前行數(shù)十里，一場像樣的仗也沒打上，僅遇到幾支數(shù)十人的瓦剌小隊，似乎在特意為明軍指路。
帥營里。
朱棣展開地圖，仔細觀察良久，篤定道：“決戰(zhàn)即將到來！”
“戰(zhàn)場在哪兒？”朱瞻基問。
朱棣指著地圖一角的多山區(qū)域，“前方五十里，忽蘭忽失溫！”
……
第54章
決戰(zhàn)忽蘭忽失溫
一晝夜的休整，明軍將士再次龍精虎猛。
天蒙蒙亮，朱棣便令斥候兵前去打探消息，同時，下達作戰(zhàn)指示，做戰(zhàn)陣部署。
……
晨曦灑在草地上，熠熠生輝；灑在甲胄兵刃上，寒光深深。
十余萬大軍開啟了新征程，奔襲數(shù)千里，終于迎來了決戰(zhàn)，打完這一仗就可以回去，將士們士氣高漲。
朱棣神采奕奕，盡管一把年紀了，但在這種時刻，仍是無法保持平常心。
朱瞻基更是滿心激動，期待著最終決戰(zhàn)。
唯有李青一臉淡然，十分平靜，他明白此戰(zhàn)不會有任何意外。
因為在朱棣的縝密安排下，馬哈木的計謀再如何詭譎，也無濟于事。
這一次，朱棣將明軍所有潛力，都徹底激發(fā)了出來，在這種作戰(zhàn)方式下，不懼一切陰謀。
大軍一路前行，皇帝親征，對士氣的正向影響，不是一般的大，連各路主將也是如此，都想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把。
同樣的軍事才能，皇帝親征和大帥帶兵，有著云泥之別。
三十里，二十里，十里……
距離目標戰(zhàn)場越來越近，大軍仍在有序不紊的前進。
斥候兵沒有趕回來，但不回來，也相當于是一種反饋。
大軍繼續(xù)前行，進入忽蘭忽失溫地帶，此處多山脈，最適合大軍掩藏，同時，也是騎兵沖鋒的最佳場地。
朱棣目視前方，冷冷一笑，“馬哈木，但愿你別讓朕失望�！�
~
馬哈木沒有辜負朱棣的期望，在發(fā)現(xiàn)明軍到來，尤其是步兵在前的陣形后，他整個人都激動得渾身顫抖。
這真是瞌睡送枕頭，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沒有過多猶豫，馬哈木當即下達進攻命令。
一刻鐘后，隱藏的瓦剌騎兵，從掩體后殺將出來，喊殺聲震天響。
馬蹄踏踏，萬馬奔騰的場面再現(xiàn)，瓦剌大軍揮舞著彎刀，自明軍左右翼殺來，但更多的騎兵是從正面沖向明軍。
這一次，馬哈木把壓箱底兒都拿了出來，一點兒也沒藏著掖著。
全部精銳齊出！
顫抖吧明軍，屬于我馬哈木的時代到來了……馬哈木居高臨下，嘴角泛起得意笑容，“大明的皇帝啊，你太小瞧我馬哈……嘶~不對啊！”
馬哈木臉上的笑容逐漸被詫異代替，他發(fā)現(xiàn)面對己方突擊，明軍一點也不慌張，大到將領，小到士兵，十數(shù)萬大軍竟無一人出現(xiàn)慌亂之色。
明軍只是快速收縮陣型，行動十分有序，一點也沒有遭遇埋伏時，應有表現(xiàn)。
隨即，他又笑了。
無所謂了，自己的戰(zhàn)略目的已經(jīng)達成，騎兵沖勢已起，大局已定！
瓦剌的突擊并未引起明軍騷亂，相反，讓明軍信心更增。
因為皇上早已說過，會在這里決戰(zhàn)，如今瓦剌如約而至，更讓他們覺得皇上神通廣大，算無遺策。
幾乎是在瓦剌軍出現(xiàn)的同時，明軍便開始執(zhí)行事先預定的陣型。
“一切盡在掌握。”朱棣露出輕松笑意，終于要動真格的了。
馬哈木也是得意至極，“優(yōu)勢在我！”
“嗒嗒嗒……！”
騎兵速度極快，半刻鐘的時間，雙方最前方大軍的距離便僅有一里上下。
當此時也，最前方的明軍迅速回撤，與此同時，后面的士兵上前，個個手持木棍，一字排開、指向瓦剌騎兵。
“那是……”馬哈木有些摸不著頭腦。
距離太遠，明軍手里的東西是啥，他也不確定，但很快他就知道，明軍手里拿著的是什么玩意兒了。
因為木棍冒煙兒了。
“火銃，是火銃！”馬哈木咬牙切齒，“明軍怎么會有如此強大火銃部隊？”
明軍采用的是三段式射擊，火力十分強悍，且沒有真空期，在鉛彈的激射下，大量瓦剌騎兵落于馬下，被踩成肉泥。
馬哈木的心都在滴血，但別無他法，騎兵沖勢已起，根本叫不回來，而且一旦就此罷手，那前面的努力都白費了。
不要緊，待騎兵沖至近前，明軍的火器就成了燒火棍……馬哈木自我安慰。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他便聽到一陣轟鳴聲。
這么遠的距離，還能聽得如此真切，不用想馬哈木也知道是什么了。
火炮！
“轟轟轟……”
此起彼伏的轟鳴聲不斷，每一聲炮響都像是擊打在馬哈木的心上。
聲音傳播有一定的滯后性，這邊馬哈木聽到炮聲，那邊明軍都放好幾輪了。
說來話長，實則快如閃電，明軍的火銃、火炮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進行，在密集的火力下，瓦剌死傷慘重。
一顆顆炮彈，在空中劃過道道優(yōu)美拋物線，落在瓦剌陣營轟然爆炸。
“唏律律……”
“@#￥……”
一時間人仰馬翻，極大限度地拖緩了騎兵沖勢。
馬哈木恨極，在他看來，明軍這就是在耍賴，哪有這樣打仗的�。�
朱棣對熱武器的運用、開發(fā)，超越歷朝歷代，便是朱元璋時期，也遠遠不如。
明軍三大營，火器占其一，可見一斑。
明軍最前面的戰(zhàn)士，并不是什么步兵，而是三大營中最精銳的神機營。
清膛、裝藥、填彈、點火……每個步驟都有專門負責的士兵，戰(zhàn)士們各司其職，發(fā)射效率奇高無比。
盞口炮、將軍炮、手把銃、神槍、快槍、單飛神火箭……各種火器齊上陣，神機營大發(fā)神威！
這極短的距離，平時騎兵撐死兩分鐘便能趕到，而此刻，卻成了瓦剌大軍不可逾越的天塹。
主要是此處多山，地勢狹窄之下，瓦剌軍比較集中，基本不用怎么瞄準，就能有效射殺敵人。
各種火器呼嘯著飛向瓦剌大軍，殺傷力喜人。
在這種火力下，不僅是人，就連戰(zhàn)馬也都受了驚嚇，遲疑著不敢上前，幾乎都在原地踏步，甚至有部分瓦剌騎兵，不受控制后退。
蒙古馬沒遇過大炮，都被嚇著了。
最初的猛虎下山之勢，早已蕩然無存，偷襲全然沒了效果。
不一樣，這和馬哈木事先設想的根本不一樣。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寄期望于左右翼的突擊取得成效，但很快，他再次傻眼。
這次，瓦剌軍確實殺向了明軍陣營，不過在明軍的狼牙方陣的抵御下，根本沒能沖進明軍內(nèi)部，就停止了沖勢。
接著，明軍盾牌兵、長矛兵上前，與瓦剌軍混戰(zhàn)在一起。
盾牌兵一邊持盾防護，一邊砍馬腿，而長矛兵則是舉著丈余長矛，一陣亂戳。
瓦剌騎兵的優(yōu)勢，一點也沒發(fā)揮出來！
馬哈木很悲憤，他無法接受，蓄謀已久的一仗，會打成這樣。
明明明軍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一切盡在掌握，為什么會如此呢。
馬哈木百思不得姐，但他現(xiàn)在沒時間總結(jié)原因了，必須得盡快扭轉(zhuǎn)頹勢。
可不等他下達作戰(zhàn)指示，明軍就先一步行動了。
最前方的神機營，分向兩旁，居中的三千營殺將出來，正面沖向瓦剌大軍。
“殺……！”
明軍氣勢如虹，一往無前，他們的第一要素就是沖鋒，至于殺敵多少，反而是次要的。
朱棣給他們下達的命令只有一個：沖！
三千營猶如一把鋒銳的錐子，在瓦剌大軍陣前橫沖直撞，勇往直前。
緊接著，后續(xù)大軍跟隨步伐，中軍、左軍、左掖軍、右軍、右哨軍，五軍齊上陣，將戰(zhàn)場給攪渾了。
根本不給馬哈木指揮戰(zhàn)斗的機會。
馬哈木又急又氣，很快又被驚懼代替，他發(fā)現(xiàn)戰(zhàn)場雖亂，但亂的是瓦剌軍，明軍是亂中有序。
同時，一個可怕的事實，擺在他面前。
他的瓦剌大軍，被分割了！
……
第55章
斬殺馬哈木
戰(zhàn)場分割意味著什么，馬哈木再清楚不過，盡管戰(zhàn)斗進行到現(xiàn)在，瓦剌軍的損失并不算太大，可這一仗的結(jié)果已經(jīng)顯而易見。
敗了，機關算盡仍是敗了。
馬哈木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父親，我們不能再打下去了，得抓緊時間撤軍��！”脫歡焦急道，“我們的大軍發(fā)揮不出戰(zhàn)力，人數(shù)又不及明軍，強行打下去只會全軍覆沒�！�
仗打成這樣，他也很傷心，太子夢破碎了，能不傷心嗎？
馬哈木嘆了口氣，“快速收攏殘軍，而后撤離，你往西南，我往西北，一個月后匯合。”
“那大本營呢，那里還有大量的牛不要了�！瘪R哈木果斷搖頭，臉上情不自禁地浮現(xiàn)一抹肉疼，“盡可能的保存實力，帶上家小就成，牛羊以后可以搶別的部落，快去�！�
“是，父親�！泵摎g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馬哈木咬了咬牙，帶上數(shù)千親衛(wèi)軍奔赴戰(zhàn)場。
……
瞭望臺上，朱棣居高臨下地看著戰(zhàn)場，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意。
大勢已定！
戰(zhàn)場已經(jīng)完全分割，瓦剌軍無法相互配合，各自為戰(zhàn)之下，戰(zhàn)力一半都發(fā)揮不出來。
接下來，就屬于明軍的獵殺時刻了。
朱瞻基請命：“皇上，臣愿帶一路軍，血戰(zhàn)沙場，為國盡忠。”
“好，朕給你三千騎兵�！敝扉c頭，“穩(wěn)扎穩(wěn)打，不可輕敵冒進！”
“是。”朱瞻基拱了拱手，看向李青，仿佛在說：監(jiān)軍，跟我走吧！
李青沒搭理他，指向正前方戰(zhàn)場，“皇上，那處戰(zhàn)場的瓦剌軍，在有序不紊的收攏；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將，在積極指揮，且身邊始終圍繞著大量精壯士兵，會不會就是馬哈木？”
“哪呢？”
“就那兒！”李青指給他看。
不過，朱棣沒有李青那么好的視力，戰(zhàn)場之上人頭攢動，根本就無法確定目標。
加上距離太遠，他也不知道李青指的是哪個。
朱棣瞪得眼睛疼，也沒分辨出李青指的那人，不過，瓦剌在收攏士兵，意欲撤退他倒是看出來了，當即道，“你帶上三千騎兵去支援，條件允許，把你認為的那個馬哈木剁了。”
“得嘞�！崩钋帱c頭答應。
朱瞻基見自己的監(jiān)軍跑了，嘆了口氣，“皇上，臣也去戰(zhàn)場了�！�
“嗯，小心點兒�！敝扉Τ瘍�(nèi)侍道，“李謙，你隨皇太孫一起。”
“是，皇上�！崩钪t激動不已。
受三寶影響，他也想干一番事業(yè)出來，眼下有了立功機會，自然欣喜。
李謙雖是太監(jiān)，但生的極為魁梧，一身腱子肉，也有不俗的武藝，這才混成了朱棣內(nèi)侍。
……
李青在拱衛(wèi)皇帝的三萬大軍中，挑選了三千騎兵，而后一路疾馳，奔赴戰(zhàn)場。
由于正前方是友軍，李青唯恐誤傷，特意繞了個半圈兒，從側(cè)翼殺向瓦剌軍。
三千騎兵的隊伍不需要什么高明指揮，沖就完了，因此，李青沖在最前面。
三個千戶唯恐他有個閃失，緊跟其后，千戶的親兵護衛(wèi)見老大玩命，也不敢怠慢，悶頭直沖。
大明軍律，長官戰(zhàn)死親兵無恙者，斬！
在李青的帶動下，三千騎兵猶如一把利劍，深深刺入敵軍腹部。
“殺……！”
李青輕喝，聲音傳的老遠，戰(zhàn)場混亂之下，后面的士兵仍聽得清楚。
槍出如龍，迅如疾風。
李青揮舞長矛，每每刺出必有人喪命，殺傷力駭人。
幾個千戶備受鼓舞，士氣高漲。
李青一路疾馳，直指此處戰(zhàn)場的瓦剌中軍。
在無匹的沖勢下，瓦剌軍很快被撕開一條口子，李青見縫插針，一頭鉆進瓦剌核心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