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在我看來,只要你想去、你開口,他會帶上你的。”唐伯虎起身,“話已說盡,如何抉擇在你。”
李雪兒訝然,還欲再說什么,唐伯虎已然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她收回眸光,低頭抿著茶,今日這茶,格外清香……
兩日后,歇足了的李青動身前去武當(dāng)山,一是為遼東那邊的走私,二是許久沒回來了,他想回來看看。
看看師父的道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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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聽說家里來了客人,是青爺回來了吧�!崩詈茝淖鞣换貋恚犗氯苏f來了客人,沒在藏書閣偏殿廂房見到人,便找小妹求證。
“嗯,他回來了,不過又去了武當(dāng)山。”李雪兒悠然道,“過不久,他就跟唐伯虎出海去了�!�
“唉,勞累命��!”李浩嘖嘖了句,轉(zhuǎn)而道,“小妹,唐伯虎也在府上是吧?”
“他應(yīng)該去街上擺攤了�!崩钛﹥赫页鲷~竿,準備去池塘垂釣。
李浩一把拉住她,道:“小妹,唐大才子的名聲大大好轉(zhuǎn)啊�!�
“然后呢?”
“然后……他挺遭女子待見的。”李浩自覺委婉,實則一點也不委婉的說,“人有才,長得也不賴,也就比大哥差一丟丟,還中過解元……”
“行了行了�!崩钛﹥喊籽鄣�,“你就這么不待見我是吧?成,我這就走!”
“別別別……”李浩忙改口道,“那唐伯虎娶過兩次媳婦,且風(fēng)流成性,哪能配得上小妹你啊,哥不是那個意思。”
李浩遺憾的嘆了口氣。
在他心里,唐伯虎自然配不上自家小妹,然,總比單著好,女子不嫁人,終是不圓滿。
“小妹啊,你……真就這樣?”
“又來�!崩钛﹥嚎嘈�,“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生活的很好,輕松愜意且開心,干嘛覺得我苦,要我嫁人呢?
你就不怕我成了家,生孩子時難產(chǎn)死了�。 �
“呸呸呸,說什么混賬話呢�!崩詈票┡�,“再……我可抽你了。”
“妹子說錯話了,大哥莫生氣。”李雪兒低眉順眼,不再如當(dāng)初那般刁蠻任性。
李浩無奈,嘆道:“算了,咱娘都勸不住你……”
頓了下,勸道:“小妹,若覺府上悶,大可如上次那般,出去游逛散散心�!�
“你不怕小妹受欺負呀?”
“誰能欺負你��?”李浩無語,“你心眼那么多,拳腳功夫也好,只要不主動找死,沒什么危險……說真的,若覺悶得慌,大可去散散心,咱家有的是錢,多好的先生招不來?不用為了小輩把自己拴在這兒�!�
“大哥……”李雪兒感動,“你真覺得……小妹該去散散心?”
第183章
寧王進京
李浩點頭。
“悶太久會出毛病的,其實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執(zhí)掌家中生意,大哥不讓你插手,非是防著你什么,是不想讓你操心。”
“我知道大哥是心疼妹妹。”李雪兒吸了吸鼻子,“大哥真好……”
“呃…,我知道我天下第一好,可你也不用如此感動吧?都哭了……”李浩嘿嘿笑著,還跟兒時似的,嘲笑道,“你瞅你這德性,真沒出息。”
“啊呀!李浩,你要死�。。 �
“哈哈哈……”李浩得趣兒大笑,“走了,我去忙了,過兩天再回來。”
“是去青樓吧?”
李浩步子一頓,悻悻道:“別告訴你嫂子!”
李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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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
李雪兒坐在樹蔭下垂釣,初夏還不算太炎熱,柳枝舞動間帶著淺淺涼意,吹在臉上十分舒適。
邊上小桌有書,有茶,她通常一坐就是小半天,兩年來,培養(yǎng)小輩之余,她大多都是這么過的,悠閑又舒心。
池水漣漪,秀發(fā)揚起,露出那晶亮的眼眸……
“出去走走也挺好……”
浮漂點點,猛地沒入水中,李雪兒一挑,一條足有斤重大鯽魚不情愿地沖出水面,魚尾上下勾起,好似在告饒。
“今兒心情好,就放你一條生路吧�!崩钛﹥捍蠖鹊厝∠卖~鉤。
“嘩啦!”魚兒跌入水中,魚尾搖曳,自由去了。
李雪兒自語:“它的世界很小,卻是自由自在,我心也很小,也當(dāng)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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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在金陵城紅的發(fā)紫,他出現(xiàn)之地,便是金陵城中心,那叫一個熱鬧——古人追星也瘋狂。
其實,他并不喜歡這些。
不過想到這就是他實現(xiàn)人生價值的根本,便也不排斥了。
人活一世,又有幾人愿意泯然于眾?
多數(shù)人歸于平凡,非不為,實不能,唐伯虎既有這個能力,自然想活出個名堂出來,不枉此生。
作畫,作詩,風(fēng)流……這種人生,他亦喜歡。
不做官,也沒什么可遺憾的……唐伯虎沉浸在這濃濃的煙火氣中,突然覺得,原來生活是這么絢爛多姿。
他臉上蕩漾著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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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
在王守仁無意間的提及下,寧王的出格舉動,被朱厚照得悉,這廝可不是什么幫親不幫理的主兒,對他舅舅都沒有丁點心慈手軟,何況是見都沒見過的寧王。
朱佑樘本來想警告一下寧王,罰些俸祿了事,到底是宗親,大動干戈也會挑動諸多藩王神經(jīng)。
大明立國至今,藩王可著實不少,尤其是他這一代,他爹兒子十來個,他也不想嚇著弟弟們了。
自當(dāng)初靖難之后,朱棣吸取建文教訓(xùn),雖削了藩王三衛(wèi),態(tài)度上卻是非常溫和,對藩王一向懷柔。
何況,當(dāng)初靖難,寧王這一脈真出了大力,后繼之君大多會給個面子。
朱佑樘不想上綱上線,朱厚照卻不這么認為,雖說他也知道如今藩王根本不可能成事,但他看不慣,心里不爽。
“父皇,
依兒臣之見,這得讓寧王來京,好好懲治一下。”朱厚照道,“絕不能就這么算了!”
“厚照,寧王一旦來京
,文官們絕對要上綱上線�!敝煊娱贪櫭嫉溃八麄兏跻幌虿粚Ω�,那本《大明軼聞錄》你也看了,昔日建文那混賬……之所以削藩,就是文官拱的火!
事情鬧太大,到時怕難以收場啊!”
朱厚照卻不以為然,道:“父皇,你當(dāng)看本質(zhì),今時不同往日,當(dāng)初藩王掌著兵權(quán),太宗,秦王,寧王,晉王……他們都是戍邊猛人,建文那般是腦袋秀逗了,可如今呢?”
他嗤笑道:“皇帝說啥就是啥,高興了是一家人,不高興……他們算哪門子親戚?”
朱佑樘皺眉:“說甚混賬話呢?”
“本來就是�!敝旌裾盏�,“父皇,你就是太守成了,怕個啥,文官敢鬧……一樣懲治,正好借著機會摸清局勢,這么多年了,你慣他們還少嗎?
濫賞則不知恩重,是時候收起仁厚了,不然,兒臣將來繼位……呵呵……那啥,孩兒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是也沒啥,早晚都是你的�!敝煊娱毯眯Γ贿^,兒子的話還真提醒了他。
是啊,自己確實對文官有些太好了。
自己身體一直不太好,近兩年更是精力不濟,萬一哪天撒手而寰,兒子頂?shù)米幔?br />
朱佑樘捫心自問,卻無答案。
朱佑樘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依你,傳召寧王進京!”
“父皇英明!”朱厚照開心了:父皇可算硬氣一回了!
他對父皇的感情是深的,不過,對父皇的行事作風(fēng)……卻不認同,別說太祖、太宗了,比之皇爺爺都差了十萬八千里。
總是前怕狼后怕虎,一動不動,就跟……那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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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
寧王朱宸濠奉旨進京。
長這么大,他是第一次來京師,盡管圣旨什么也沒說,但他仍是惴惴不安,大明這么多藩王,偏偏讓他進京,顯然不正常。
賞他?
別鬧了!
燕王這一脈,都不是啥好東西,說話不算數(shù)的貨色,別說賞賜,能不找事就燒高香了!
進宮的路上,朱宸濠把自己做的有違律法之事想了一個遍,最終覺得……自己雖有不法之舉,卻不至于嚴懲嚴辦。
當(dāng)初太上皇一事,寧王一脈損失慘重,打那時起,他就不敢再胡作非為了,殺人放火,強搶民女的事,一次都沒做過!
話雖如此,可朱宸濠還是慌得厲害,見私下無旁人,他偷取出一張面額千兩的銀票,以大袖遮擋,小聲問道:
“這位公公,皇上近來可好?”
劉瑾不著痕跡接了,道:“皇上自然很好�!�
見人肯收,朱宸濠心里放松許多,真要嚴懲嚴辦,估摸著這太監(jiān)是不敢收他錢的,他又問:
“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吧?”
劉瑾余光掃到銀票面額,不禁暗暗吃驚,這寧王還真是大手筆,他語氣親近了幾分,道:
“咱家是太子的人�!�
太子的人……朱宸濠忙又取出兩張銀票,呵呵笑道:“麻煩公公引路了�!�
“哪里哪里,太子用咱家,那是咱家的榮幸�!眲㈣劬πΤ闪艘粭l縫,嘴上這樣說,收錢卻毫不手軟。
一路來到乾清宮。
龍椅上,朱佑樘端坐在上面,一旁,朱厚照那一身太子袍服也格外亮眼。
朱宸濠只掃了一眼,根本不敢多看,撩袍拜倒:
“臣朱宸濠,參見吾皇萬歲,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千歲�!�
“平……”
“寧王你好大的膽子!”朱厚照猛地一聲喝,大殿攏音,振聾發(fā)聵。
莫說寧王心肝狂顫,朱佑樘都被兒子嚇了一跳,不過他倒沒拆臺,索性在一邊看熱鬧。
朱宸濠聲音發(fā)顫,弱弱道:“老臣愚鈍,還望太子殿下示下。”
論輩分,朱厚照當(dāng)叫他爺爺,朱佑樘都得喊聲叔,可這不是百姓家。
王和皇的鴻溝如同天塹,就是他寧王一脈的祖宗來了,照樣要跪下。
朱厚照才不管他輩分兒呢,哼道:“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你當(dāng)廠衛(wèi)是吃干飯的嗎?”
他自不會說信息來自王守仁,出賣朋友的事他不會做。
朱宸濠心中一凜:“不知廠衛(wèi)打聽到了什么消息,老臣一向安分守己��!”
“呵呵……死到臨頭還嘴硬?”朱厚照冷笑。
朱佑樘眉尖一跳,不悅地瞪了兒子一眼。
朱宸濠卻是嚇麻了爪,他哪里知道朱厚照就是嘴上一說,真以為皇帝要殺了自己,當(dāng)即就繃不住了。
他也顧不上上下尊卑了,驚怒道:
“皇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皇明祖訓(xùn)哪條有寫可以對藩王動刀?是老臣造反了嗎?啊?”
“放肆!”朱厚照悻悻罵了句,心里也是有些發(fā)虛,他就是順嘴了,沒真要殺寧王的意思,可這不妨礙他憤怒。
什么時候,藩王也能對他、對他父皇大呼小叫了?
朱宸濠顧不上了,那句“死到臨頭”都把他苦膽嚇破了,哪里還能控制得住情緒。
“皇上,老臣犯了什么罪?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彼麕缀跏呛鸪鰜淼摹�
朱佑樘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他就這一個兒子,豈能讓其受委屈,他清了清嗓子,冷冷道:
“那朕就與你說道說道!皇明祖訓(xùn)有言:藩王不得結(jié)交官員,這點你可知?”
朱宸濠一滯,隨即又是一凜:這事竟然傳到這兒了?不對呀,自己平時都很小心,被結(jié)交的官員也萬不會主動說,也就當(dāng)初……
“知是不知?”朱厚照又是一聲喝。
“知,老臣知道�!敝戾峰⿶瀽炚f。
他沒辦法回避,這是藩王的家法!
朱宸濠忙辯解道:“皇上,老臣從無主動結(jié)交官員,只是偶有交集而已,有些事……無法避免不沾分毫,望皇上明察秋毫。”
見狀,朱佑樘臉色也冷了下來,淡淡道:“朕給了你坦白的機會,你卻一點也不珍惜……也罷�!�
朱佑樘冷冷道:“你不僅結(jié)交官員,還結(jié)交富紳,甚至就連江湖幫匪也在你的結(jié)交范圍,是也不是?”
‘撲通!’朱宸濠一下癱在地上,滿臉驚恐,魂飛天外……
第184章
美好的一面很出彩
怎么可能?
怎么會這樣?
寧王心膽欲裂,廠衛(wèi)他自是知道,可他是那般小心,廠衛(wèi)又不是神仙,怎會將他扒的底褲都不剩?
“冤枉,臣冤枉!”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打死都不能承認!
朱宸濠深知只要咬死不認,哪怕鐵證如山,皇帝也無法嚴辦他,因為這會讓人聯(lián)想到削藩。
大明藩王何其多?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這個道理,大侄子不會不明白!
朱宸濠甕聲道:“臣是清白的,望皇上明察。”
“你嘴是真硬��!”朱厚照玩味道,“若廠衛(wèi)查出了東西,你當(dāng)如何?”
“老臣清清白白,不怕查�!敝戾峰┮簧碚龤�。
“說的好!”朱厚照贊了聲,道:“你先去十王府暫住,放心,絕對讓你心服口服!”
朱宸濠不理,轉(zhuǎn)而看向朱佑樘。
大侄子說的才算!
“照太子說的辦。”朱佑樘淡淡道,“寧王若真清白,朕自會還你公道,如若不然,從重處罰,如此,寧王可還滿意�!�
“臣相信皇上會還臣一個公道�!敝戾峰┯仓^皮說,“皇上、殿下,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