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0章
然而，
下一刻，猛烈而又霸道的力量卻是怎么也無法抵抗。
‘噔噔噔……’
戚繼光穩(wěn)住身形，茫然少頃，拱手一揖，“下官輸了�！�
俞大猷卻是眼睛發(fā)亮，手癢難耐，道：“永青侯，下官也想請教一番。”
“當(dāng)然可以�！崩钋辔⑿︻h首。
“接招！”
俞大猷沒有廢話，更沒客氣，沙包大的拳頭徑直掄向李青面門。
李青如法炮制，依然是輕飄飄的一掌。
俞大猷上身前傾，熊腰下沉，只退了三尺有余，接著，左腿一蹬，掄動右拳，悍然直上。
李青有些愕然。
只瞬間的愣神兒，勁風(fēng)已然將額前長發(fā)掀起。
在俞大猷看來，這一拳李青是無論如何也會挨上，且還是十成十，無奈，這時候已經(jīng)收不住力道了。
哪怕改換方向都做不到。
該不會打死……
“啪！”
一股不可抗力的霸道力量，先一步襲來，俞大猷只隱約覺察到拳頭上的汗毛，堪堪接觸到李青面頰的毫毛，便一整個飛了出去。
“厲害啊厲害……”李青贊嘆。
這是真心話。
同樣的力道，戚繼光三丈開外，俞大猷三尺有余，雖說是卸力的緣故，可能卸他力的人，世間少有。
這次讓俞大猷飛出去三丈，真氣使用可比方才大得多。
“再來！”
俞大猷戰(zhàn)意盎然。
總算遇到個能打的了，不用束手束腳，可盡情施展。
言罷，再次欺身上前……
力量，技巧，格斗經(jīng)驗……俞大猷全方位高出戚繼光，且不止一個量級。
都說拳怕少壯，可俞大猷比戚繼光大了一代人有余，其拳法之霸道，卻剛猛太多了。
力量是相互的，俞大猷如此霸道的打法，李青自不能與之對轟，否則，俞大猷必定骨折。
好在太極拳有陰陽兩手，李青便以陰手對抗。
雖是以柔克剛，然，落在旁人眼中，卻是兩人對轟，包括俞大猷也這么認(rèn)為。
因為他誤把回饋到的力量，當(dāng)做李青的力量了……
全狀態(tài)的高強(qiáng)度輸出，太耗氣力了，不過一刻鐘功夫，俞大猷便呼吸粗重，力量、速度都有了肉眼可見的削弱。
李青又是一掌推開，笑吟吟道：“要不，到此為止？”
俞大猷止住動作，暢然道：“痛快啊痛快，我輸了�！�
接著，好奇問：“你這是什么功夫？”
“太極�！�
“武當(dāng)？”
李青頷首。
俞大猷哈哈一笑，道：“未來有空，可得去武當(dāng)領(lǐng)教一番。”
李青：“……”
該說不說，論打架，山上的那些小師弟還真沒有穩(wěn)贏俞大猷的。
有真氣不代表就無敵了，除非真氣如李青這般。
“咳咳，將軍打仗才是正經(jīng)，打什么架��？”李青黑著臉說。
俞大猷這才思及皇帝還在呢，忙借坡下驢，訕然道：“永青侯說的是，下官也就一說，打仗……打勝仗，才是下官的第一追求�！�
李青好笑點頭，問道：“俞將軍可還有疑議？”
俞大猷沉吟了下，說道：“戰(zhàn)場之上不是單打獨斗，武功高強(qiáng)不代表就能斬將，即便能，也很難保障自身安全�！�
“俞卿此言甚是有理。”朱厚熜微笑道，“不過嘛，永青侯可不是常人，可斬將，亦可全身而退�！�
黃錦幫腔道：“俞將軍的說法不能說錯，可那是建立在武功不夠高的情況下，李青他很高。”
俞大猷哭笑不得，“敢問公公，有多高�。俊�
黃錦傲然道：“兩百年那么高！”
這是什么說法？俞大猷一臉茫然。
戚繼光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見狀，李青只好道：“你打你的仗，我斬我的將，倘若我真出了意外，也與你們無關(guān)�！�
俞大猷要的就是這話，當(dāng)著皇帝的面，來一個免責(zé)條款，那就沒壓力了。
“皇上，這……？”
朱厚熜頷首道：“永青侯是永青侯，你們是你們�！�
“是！”
俞大猷徹底放心。
戚繼光也壓力大減……
~
宮門前，
朱厚熜邀請李青入宮一敘。
李青拒絕了，稱如此不利于群臣心理健康，離出兵還有一段時間，想聊可去連家屯兒。
回到連家屯兒，都過了中午。
朱厚照百無聊賴，李雪兒悠閑愜意。
見李青回來，朱厚照立馬精神了，“李青，演武是不是十分壯觀？”
“什么叫十分壯觀？”李青白了他一眼，接著，一本正經(jīng)道，“那是相當(dāng)壯觀，大炮轟，大炮轟，大炮轟完騎兵沖……”
朱厚照這個饞啊……
直流口水。
李青就是故意饞他。
誰讓他撂挑子的？這是報應(yīng)！
“李青，就帶我一次吧，放心，我就在邊上瞅著，絕不給你添亂�！敝旌裾找荒樥~媚，跟個泥腿子似的。
李青呵呵道：“想玩玩兒？”
“想，可太想了�！敝旌裾者B連點頭。
“捏幾個泥人，自個玩兒去吧！”李青無情嘲諷，“你還去上演武場了……現(xiàn)在的你，有什么資格去演武場？”
朱厚照氣結(jié)：“你故意的吧？”
“答對了，我就是故意的，這也是你撂挑子的代價！該！”
“你……”朱厚照先是一怒，后又一嘆，感傷道，“李青，我都六十了啊，我也沒啥愛好，就愛……”
“哎哎哎，別走啊……”
朱厚照氣得跺腳，卻無可奈何。
李雪兒在一旁勁勁兒道：“要不我?guī)湍愫湍�？�?br />
“……為老不尊！”
“你……”李雪兒噎的喘不上氣，破防道，“找打是吧？”
“氣人者人恒氣之�！敝旌裾諔崙嵢涣滔乱痪洌瑩P(yáng)長而去。
李雪兒氣得咬牙……
~
“小戚，對這個永青侯，你可有什么感觸？”
“感觸嘛……”戚繼光蹙眉想了陣兒，道，“只有四個字——奇哉怪也。”
俞大猷微微頷首，“是挺奇怪的，且不說這一番比斗下來未傷分毫，甚至連最基本的疼痛都沒有，而且你可能沒注意，從始至終，他都是雙腿并行，常人這般站著，輕輕一推便能使其后退，他卻寸步未退，還有，他當(dāng)時的姿態(tài)我模仿了下，根本就沒辦法發(fā)力……”
“俞大人，”戚繼光突然想到了什么，打斷他，道，“咱們是不是忽略了一個重點？”
“什么？”
“永青侯，李青，洪武年間的那個永青侯……”戚繼光一臉驚恐的說。
第357章
白日飛升
“你想說什么？”
俞大猷茫然，還是沒搞懂戚繼光話中意思。
戚繼光索性明言：“李青他還活著呢�！�
“你這不廢話嘛，不活著，今日跟你我切磋武藝的是什么？是鬼�。 庇岽箝鄾]好氣道。
戚繼光扶額，“哎呦，我的大帥誒，你咋就……你還記得黃掌印說了什么吧？”
“什么��？”
“兩百年那么高！”
俞大猷呆了呆，神色終于有了變化，失驚道：“你是說，今日這個李青，就是昔年洪武朝的李青？”
“對��！”戚繼光見他總算開竅了，長長舒了口氣，頷首道，“他一開始不就說了嘛，‘我是洪武朝的那個永青侯’�！�
“啊？這……”
俞大猷訥訥半晌，隨即苦笑道，“你這也太扯了吧？”
“那你說……他的武功扯不扯？”戚繼光反問。
俞大猷一時無言以對。
“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是這樣，可他今日的表現(xiàn)，不一樣匪夷所思？且皇上對他的態(tài)度……不匪夷所思？”
俞大猷撓撓頭，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個說法。
“你覺得呢？”
“我覺得……”戚繼光突然也不自信了，悻悻道，“下次再見，問一問唄。”
“那好，你問！”
戚繼光：“……”
~
李青又來京師的消息，還是在諸多大員之間傳播開來。
對此，諸大佬滿心苦悶，卻又無可奈何。
當(dāng)初那一次的沖動，耗盡了所有勇氣，時至今日，誰也不敢再妄想讓李青體面了。
眾大佬只能裝作若無其事，來維持體面。
攻訐沒用，武力更是自尋死路，活又活不過，這樣的人誰能如何？
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才是最優(yōu)選。
群臣將底線又往下移了移……
連家屯兒。
‘鐺鐺鐺……’
張居正懷著忐忑心情，敲響院門。
下一刻，門‘吱呀’打開。
“你誰��？”
“我……”張居正看到面前之人，也有些詫然，“請問，永青侯在家嗎？”
“出去浪去了。”朱厚照興趣缺缺，“有事我可以幫忙帶個話�！�
“請問您是……？”
“關(guān)你屁事兒？”朱厚照心情正糟糕呢，“不是你有事兒沒事兒？”
張居正面色發(fā)紅，“倒也沒什么……”
“嘭——！”
院門被大力關(guān)上，好懸沒撞到張居正的鼻子。
這人什么毛��？張居正有些惱火。
雖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可這也太過分了吧，怎么說他現(xiàn)在也是國子監(jiān)司業(yè)……
兀自生了陣兒悶氣，張居正無奈一嘆，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
不料，剛走幾步，就迎面撞上了騎馬趕來的錦衣千戶沈煉，還有兩個武官。
張居正駐足，拱手一揖，“沈千戶�！�
頓了下，“這兩位是……？”
沈煉翻身下馬，沒有為張居正介紹，只是問道：“張司業(yè)可是來找永青侯？”
“是。”張居正直言不諱。
李青太特殊了，跟李青關(guān)系近，非但不會惹皇帝猜忌，反而是一大政治資本。
當(dāng)然了，面對錦衣衛(wèi)可以這樣，若是清流同僚，則就不能如此了。
沈煉緩緩點頭，問道：“永青侯可在家？”
“不……”張居正目光越過沈煉，突然看到李青和李雪兒正在走來，笑吟吟道，“沈千戶請回頭看�！�
沈煉回頭瞧見李青，便也不急著走了。
“張司業(yè)找永青侯也有公事？”
“公私都有。”張居正聽得出，沈煉這是在趕人，可既然趕上了，就沒有走的道理。
機(jī)會是爭取來的，更是創(chuàng)造出來的，臉皮薄吃不著，臉皮厚吃個夠的道理，張居正早早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