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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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妥了?”
“妥了�!崩钋嗍媪丝跉猓呛堑�,“總算是徹底拿捏了女王,軍事器械統(tǒng)統(tǒng)以大明銀鈔結(jié)算�!�
李雪兒不可思議道:“真不敢相信會這般順利�!�
“生意嘛,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崩钋鄳醒笱蟮�,“其實本就是雙向奔赴,之所以遲遲沒有進(jìn)展,不過是價碼的問題�!�
李雪兒輕輕點頭,思忖了下,說道:“我總覺得這么玩……不太好�!�
“說來聽聽�!�
“一時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不太好,對他們不好,對咱們也不好……”李雪兒悻悻道。
李青吁了口氣,道:“的確有不好的一面,我都知道�!�
李雪兒投以好奇目光。
“說白了,這也是在寅吃卯糧�!�
李雪兒眸光一亮,連連點頭,問道:“你可有對策?”
李青做了個深呼吸,道:“待到否極泰來日,寅吃卯糧結(jié)束時!”
李雪兒怔然……
兩日后。
天剛微微亮,李青便被嘈雜的聲音弄醒了。
走出豪華客房,女王伊麗莎白,以及其心腹大臣、海軍高層準(zhǔn)備就緒,一輛輛豪華馬車一字排開,近衛(wèi)隊整裝待發(fā)。
二人走上前,李青微笑道:“很抱歉,我遲到了。”
伊麗莎白微笑道:“不不不,我們親愛的先生李,你起的正是時候�!�
說著,做了個優(yōu)雅的邀請姿勢。
李青牽住她的手,上了伊麗莎白的馬車。
李雪兒只能在侍者的安排下,乘坐其后的馬車,跟在后面吃灰……
天未大亮就出發(fā)了,又有近衛(wèi)隊開道,速度自然很快,不到午時末,一行人便抵達(dá)了海岸港口。
受李青面授機宜的馮保,已做好了安排,一見人來,立即迎上前,笑吟吟道:
“侯爺,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
李青微微點頭,看向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輕輕點頭,看向一眾大臣,示意其跟上。
接著,在馮保的安排下,一行人登上了充當(dāng)‘斥候’的小型艦船,朝著商船后面的中大型戰(zhàn)艦駛?cè)ァ?br />
護(hù)航戰(zhàn)艦離海岸并不遠(yuǎn),只有兩海里上下,前后不過一刻鐘時間,就抵達(dá)近前。
這艘戰(zhàn)艦伊麗莎白見過,見過不止一次,一眾王公大臣亦然,不過,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卻都是第一次,更別說登船了。
長二十七八丈,寬近十丈,粗壯的桅桿,茫茫大的船帆,比魁梧男子手臂還要粗的錨鏈……
“哦我的上帝啊,這太威武了�!�
“上帝啊,我感覺我不是在船上,是在陸地上……”
一眾大臣,尤其是海軍高層,個個激動的不能自已。
伊麗莎白也是一臉震撼。
正如她一直高估李青,卻一直低估李青,對大明的戰(zhàn)艦,也是一樣。
她知道它很大,可真正登上船,才真正知道它多大。
金鹿號的排水量是500噸,而大明這艘中大型戰(zhàn)艦的排水量是10000噸。
整整二十倍的差距,如何不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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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談感情傷錢
對戰(zhàn)艦的尺寸,他們是有預(yù)估的,且預(yù)估的相當(dāng)準(zhǔn)確。
可紙面數(shù)據(jù),終究敵不過猛烈視覺沖擊力來的震撼。
堅實的甲板,粗壯的炮管,高聳的桅桿……
伊麗莎白眼花繚亂,海軍高層面孔潮紅。
許久……
一群人才勉強恢復(fù)冷靜。
然,緊接著,伊麗莎白就做了個不理性的決定:
“我們親愛的先生李,這種級別的戰(zhàn)艦,大明愿意出售嗎?可以出售給我們嗎?”
李青一笑置之,不置可否。
海軍司令羅伯特·達(dá)德利激動的聲音發(fā)顫,語無倫次道:“我們愿意支付足夠讓大明心動的價格,哪怕一艘,就一艘……”
馮保聽不懂,但對方的肢體語言卻讓他直皺眉頭:這也太沒出息了吧?
李青無奈道:“不是大明不賣,而是你們買來無用,戰(zhàn)爭邏輯不同,軍隊體量不同……你們的實力和這種級別的戰(zhàn)艦不匹配,即便擁有,也發(fā)揮不出它的威力,只能當(dāng)做藝術(shù)品……”
伊麗莎白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她當(dāng)然明白李青說的都是實話,可這話……著實傷人。
羅伯特·達(dá)德利逐漸冷靜下來,其余人也從極度狂熱中緩緩抽離出來,開始以實際的角度出發(fā),重新評估這次軍事層面的貿(mào)易……
過了會兒,羅伯特·達(dá)德利說道:“尊敬的先生李,感謝你打破了我們的不切實際,我們現(xiàn)階段的確沒有擁有它的實力,不過,我們完全可以掌握比金鹿號大五倍的戰(zhàn)艦,我們可以的……”
伊麗莎白也看向李青,目光期許。
李青沒直接拒絕,只是道:“這又是另一個價了,戰(zhàn)艦可不是羊毛夾克,每擴大一倍,要投入的精力都是巨大的,比金鹿號大五倍……支付購買金鹿號十倍的價格,我們都不賺錢。”
李青坐地起價。
不過,也不全是漫天要價,戰(zhàn)艦越大,對材料和工藝的要求就越高,用一樣倍數(shù)的價格,大明真的吃虧。
這個道理女王伊麗莎白明白,海軍司令羅伯特·達(dá)德利明白,所有人都明白。
伊麗莎白問道:“那么先生李,多少倍數(shù)的價格大明才愿意出售?”
李青略作思忖,爽朗一笑,道:“什么倍數(shù)不倍數(shù)的,這樣吧,我說個數(shù),就以價值十萬件羊毛夾克的銀鈔購買就可�!�
聞聽十萬件羊毛夾克,饒是伊麗莎白這樣的政治女強人,都不禁浮現(xiàn)肉疼之色。
十萬件羊毛夾克堆放在一起,那是多么壯觀?
十萬啊,一艘就十萬件……
再者說了,她的子民也需要羊毛夾克�。�
王國的財政狀況并不樂觀,這多出來的軍事預(yù)算,實令伊麗莎白心力交瘁。
不過,伊麗莎白這樣想,以羅伯特·達(dá)德利為首的海軍高層,卻不這樣想,作為海軍大將的他們,對經(jīng)濟、民生什么的并不關(guān)心,他們只關(guān)心壯大海軍。
于是,齊刷刷看向女王,投以無比渴望,甚至帶著祈求的目光。
伊麗莎白無法視若無睹,她沒有選擇。
外有強大的葡萄牙王國、西班牙王國虎視眈眈,內(nèi)有一眾激進(jìn)少壯海軍派,這額外的軍事預(yù)算沒辦法省,也不能省。
要么給大明換戰(zhàn)艦,要么被敵寇洗劫,什么都得不到,還要犧牲子民……
這一刻,這個內(nèi)心強大,野心極大的榮光女王,十分無助,無助的像個弱女子……
不服輸,不認(rèn)輸?shù)乃蚶钋嗤兑郧笾哪抗狻?br />
李青視若無睹。
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至于感情……李青自認(rèn)與伊麗莎白沒有感情可言,也沒想過跟她談什么感情。
沒辦法,談感情傷錢!
伊麗莎白很失望,很受傷,雖然她早有所預(yù)料。
伊麗莎白收回目光,努力維持著女王的體面,說道:“那么先生李,可否讓我們見識一下你們的威武大將軍炮?”
“自然可以�!崩钋嗔r從冷淡轉(zhuǎn)為熱情。
到底是甲方,自然要給予足夠的尊重。
李青瞧了馮保一眼。
馮保哈了下腰,匆匆去了……
半刻鐘之后,一個士兵點燃火線,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滋滋滋……”
此起彼伏的火線引燃聲混合在一起,蓋過了海風(fēng),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緊接著,
“轟轟轟……”
密匝匝的轟鳴聲震得人雙耳鼓鼓,一顆顆炮彈自炮口激射而出,劃出一道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空氣中充滿硝煙味道。
李青目視前方,貪婪的大口呼吸,露出滿臉的享受之色。
伊麗莎白等人凝神去瞧,滿臉的認(rèn)真與嚴(yán)肅。
片刻之后,一顆顆炮彈接二連三的墜落,炸起海浪水花。
伊麗莎白神情凝重,羅伯特·達(dá)德利等人露出驚容,威武大將軍炮的射程絕不低于兩英里。
同時他們也隱隱明白,為什么離淺水區(qū)還有挺長一段距離,大明戰(zhàn)艦就拋錨了。
因為這個距離完全在大明火炮的射程之內(nèi)!
伊麗莎白對此沒有太意外,這個數(shù)據(jù)她早已掌握,只是沒有公布給海軍大將,怕傷他們的自尊心。
如今再次驗證,伊麗莎白對購買軍械以銀鈔結(jié)算的方式,徹底沒了情緒,不過,對價格……情緒很大。
因為她的王國并不富裕。
軍火和茶葉不同,茶葉有經(jīng)濟價值,可以帶動經(jīng)濟效益,且也是攫取財富的手段之一,軍用器械則不一樣。
蒸汽船也好,威武大將軍炮也罷,都只是消耗品,而不是消費品。
子民消費了,享受了,自然不介意為此買單。
茶葉,她可以合理且溫和的攫取財富!
至于大明的船炮……子民能享受到軍用器械帶來的好處嗎?
當(dāng)然能!
可這是間接的。
伊麗莎白完全能想象到,一旦頒布努力賺取大明銀鈔,并用大明寶鈔購買軍用器械的法令,子民必定會心生不滿。
子民關(guān)心國家大事,不及關(guān)心自己萬一!
威武大將軍炮只放了一輪,放的也只是射程遠(yuǎn)的型號,至于短距離的火炮,人家也有,且不落后多少,用不著再多此一舉。
羅伯特·達(dá)德利問道:“尊敬的先生李,還有許多威武大將軍炮沒有表現(xiàn)呢,是不是……?”
李青無語,心說:“你當(dāng)這是炮仗�。俊�
“哦我的朋友羅伯特,那些威武大將軍炮是中短射程的型號,你們沒有購買的需求�!崩钋嘈σ饕鞯�,“如果羅伯特司令愿意請我們看,我這就安排�!�
羅伯特·達(dá)德利頓時就不好奇了。
與羅伯特·達(dá)德利抱有同樣想法的人,聞言,也都及時閉了嘴。
伊麗莎白做了個深呼吸,問道:“先生李,我們可否參觀一下戰(zhàn)艦船艙?”
不待李青回答,她緊接著補充:“這似乎很合理不是嗎?”
李青含笑頷首:“榮光女王請,諸位請�!�
…
戰(zhàn)艦船艙一共有三層,其中小半空間都用來裝貨了,并非是真正的戰(zhàn)時狀態(tài)、戰(zhàn)時配置。
至于戰(zhàn)艦構(gòu)造方面,正如伊麗莎白所說,作為甲方的他們,大致了解一下乙方商品很合理。
真金白銀換來的商品,總不能事前一點都不了解不是?
排列齊整的木板,簡約卻實用的布局,大而不拙的構(gòu)造……令伊麗莎白等人驚嘆的同時,也擴展了思路。
原來艦船還可以這樣造!
不過,最下面一層,李青并未讓他們參觀。
一是因為這里是艦船的核心,二是因為對方又不買這種型號的,沒義務(wù)讓他們參觀……
從抵達(dá)海岸,到登上艦船,再到返回海岸,只用了小半個時辰,可帶來的震撼,卻能讓他們消化許久。
伊麗莎白沒有過多停留,也沒把購買欲表現(xiàn)的太明顯,一上岸,便下令返回王宮……
女王儀仗隊于傍晚時分抵達(dá)王宮,剛一回宮,伊麗莎白就單獨邀請了李青,共進(jìn)晚宴。
李雪兒提醒道:“當(dāng)心有詐!”
李青笑了笑,道:“女王不會做出不智之事,她比你想象的理智,比你想象的堅強�!�
“隨你吧�!崩钛﹥簾o所謂的說,接著,又道,“明兒個跟我再去一趟港口唄?”
李青知道是安排李家伙計之事,微微點頭,繼而問道:“要不晚宴一起?”
“人家可沒邀請我�!崩钛﹥汗緡伭司�,說道,“你們談?wù)�,我就不摻和了,不要太晚回來。�?br />
李青好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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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很簡單,四道菜品,兩個果盤,兩只酒杯,以及滿桌子的蠟燭。
今晚只有兩人,連宮中侍者都沒有。
伊麗莎白為李青倒上一杯葡萄酒,又為自己倒上一杯,接著,舉杯與他相碰,一飲而盡。
一杯之后,又一杯。
再一杯……
自幼參加各種宴會且一路高歌做上女王的伊麗莎白,鍛煉出了不俗的酒量。
只可惜,
李青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人。
菜沒吃一口,二人就各自飲了五大杯。
伊麗莎白略帶勾狀的鼻頭發(fā)紅,長長呼出一口酒氣,這才開口道:
“我親愛的李青啊,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我們并不富裕�!�
她說的不是“我們”,而是“我”。